二十章 是他错了吗

屠苏一个人来到江都，他冷然看了看四周，一如既往的热闹，人群拥挤。

他迈开步伐走去，却被一人撞到。

那人身上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他略皱着眉将人扶正。

来人扶住他的肩膀，抬起头看到屠苏的面容皱眉道，“百里屠苏？”

他又摇了摇手，“罢了罢了，可能是我眼花了。”

“风广陌？”屠苏看到来人的脸，便脱口而出。

风广陌愣了愣，“你真是百里屠苏？”他打量着百里屠苏，才发觉他的眉间没有那点似血朱砂。

“你是四年前的屠苏？”

屠苏点了点头。

风广陌向他身后望去，“晴雪呢？没有跟你一起？”

“她走了。”

“走了？”风广陌直起身子，瞪大了眼，“你让晴雪走了？”

“是。”屠苏冷道。

“你竟然又将她赶走了！”风广陌不禁恼怒，指着屠苏的脸道，“你可知她为了你……”

“所以才让她走的。”他打断风广陌的话，“我不想她为了我，再伤害自己。”

风广陌指着他的手颤抖起来，他突然抓住屠苏的领子，眼里充满了愤意，“她寻了你九百年啊！她耗尽灵力复苏你的魂魄，而她自己的魂魄越来越淡薄，她带着你在桃花谷隐居与世无争，她守了你如此之久，你却！”他眉宇皱得更深，“你却跟上一世一样，赶她走？！”

屠苏一愣，听到风广陌的话，心中堵得慌。

“你觉得她对不起你？是你啊，你对不起她！”他重重的放开屠苏的领子。

“四年前她抛弃了我。”屠苏眼里的冷却依旧没有波动。

“你可知她有多么不舍？”

面对风广陌的反问，屠苏淡然与他擦肩而过。

“你这个薄情的人，根本不配晴雪一心一意的对你！”

屠苏得手紧握起来，步伐沉重。

风晴雪醒来，入目是红木柱子，她偏过头，看到一身暗紫衣裳的男子坐在身旁。

“晴雪，你总算醒了。”男子的声音清澈好听，她摇了摇头，看清男子的面容微微一愣。

指着男子，支吾道，“黑……黑曜？”

黑曜挠了挠头，“晴雪，你还记得我啊？”他笑起来笑眼弯弯，“我以为你不记得我了。”

“九百年了……你却……”他看着她惊讶的神色，“你却依然漂亮！”

“你变了好多。”晴雪回笑道。

“是啊，九百年了，我已经变成大妖怪了！也等了你……九百年。”黑曜有些不好意思道。

风晴雪眨了眨眼，“你不必等我。”

“九百年前我做了太多错事，对不起……”黑曜突然握住她的手，“现在我不一样了，我……我变得更加强盗……你能不能……”

“黑曜！”她抽出手来，“我……”

“我知道你喜欢屠苏，但……”

“我知道你喜欢屠苏，但……”黑曜看着她时，那眼中的温柔竟然差点将她牢牢裹住，“晴雪，我可以一直等。”

“你这是何苦……”她皱眉。

“喜欢一个人，不管等多久，都不会累，就如你等着屠苏。”黑曜坚定道。

风晴雪恍然想起屠苏，连忙掀被下床，“我要去找屠苏！”

她刚一站起身子，脚下一软差点倒了下去就被黑曜扶住。

“你知不知道，你的魂魄气息越来越淡薄了？”黑曜语里少不了责骂。

“我……我不管，我要去找苏苏，他说过要我一直留在他身边，我不能让他独孤一人！”她推开黑曜，却不想脚十分软。

“屠苏屠苏，你叫着屠苏，可现在他不要你了！”黑曜低吼出声，风晴雪愣住。

她笑道，“不会的，苏苏怎么可能不要我，苏苏他……肯定有难言之隐。”

黑曜拉住她的手臂，让她看着他，“醒醒吧晴雪，他已经不是九百年前的百里屠苏了！”

“不……他还是苏苏……他还是苏苏！”她挣扎着，“黑曜，你放开我，放开我。”

“晴雪，你这是何苦呢，他要真的心里有你，在你身边的应该是他，而不是我！”黑曜摇了摇她。

她瞪大了眼，蹙着眉，“你不要这样说苏苏，不要这样说他……”她惊慌得看着他，“黑曜，我求求你，带我去找苏苏好不好，求求你！”

她的语里充满了渴望和惊慌失措。

黑曜摇了摇头。

“我求求你……求求你……”她蹲了下来，泪水涌了出来。

黑曜紧紧的抱住她，她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屠苏的名字，语气颤抖着充满悲凉。

“四年前我不该抛弃他，我不该抛弃他……”

她为了他在女娲面前许下诺言得到不老的恩泽，背着焚寂，踏尽千山万水，看尽繁花枯枝，后来她选择用自己的灵力找回他的魂魄。

终于将他复苏，自己的灵力也渐渐薄弱，连着她的魂魄也越来越没有生气。

好不容易陪伴他，她却在他十五岁生辰离他而去，晃晃四年，他离她而去。

“是我错了……我不该送他去天庸城，留下他一个人孤孤单单过了四年，焚寂被夺，他再也想不起来我……”她失声哭泣，“黑曜，我对不起他……”

黑曜沉默着，心中悲痛，九百年了，以前热情洒脱，总是欢颜笑着的风晴雪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是谁的错。

“晴雪，你养好伤，养好身体我就带你去找屠苏，若他不要你，我也愿意陪在你身边，永不离去。”

客栈中，屠苏将买好的五花肉拿了出来，阿翔闻到五花肉的香味欢乐的在桌上蹦哒。

“阿翔。”他用筷子夹出一块五花肉来递到阿翔嘴边，脑里不断浮现出有位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