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恋爱了。

阳晓出最近动不动就脸红,做起工作虽然依旧俐落,但是想起某些景象,她会忽然发起呆来。

“晓出小姐!元气老板娘!”

叫魂喔!

她回过神来,看着面前唤着她的客人,呆愣愣的问:“什么事?”

“你会不会挤太多美奶滋了啊?”客人指着她的手,皱起眉头说:“那一坨吃下去,既无法养生,恐怕还要多一圈游泳圈。”

阳晓出低下头看,吓一大跳,连忙跟客人道歉,并且重新准备,“真的很抱歉。”

“你可能需要休息一下了,你的元气笑容都快耗尽,小心客人会失望哦。”客人好心提醒,然后拿着自己的早餐走人。

被客人这么一说,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到,沈昊隆不算在内的话,最近宙光集团只剩下于崇佑和唐瑞泽两人会来买早餐,其余宙光的老客户都不见了。

“是因为我的早餐有问题吗?”

她太过专注的想事情,没注意到沈昊隆进早餐店。

“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有了进一步的亲密接触,他把她所在的地方视如自己的地盘,直接走入柜台,自己东翻西找。

“喂!你干么啦?快出去。”她每次看见他就脸红,低着头硬要把他推出柜台。

可恶,每次都无法得逞,沈昊隆的手伤飞快痊愈,只能以神速形容,以前一手就可以控制她,现在他的双手活动自如,只消轻易一抓,就把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对男朋友不可以这么冷淡,给个早安吻吧!”他把脸凑上,要她自动自发一点。

“我又没有承认你是我男朋友……”她低声咕哝。

“那当你的男人好了。”他窃笑道。

“那有什么不同?”

“当然不同,男人应该比较Sex。”他又低下脸凑近她。

“胡言乱语,快走开啦!我还要做生意。”脸更红了,她受不了他一早就开黄腔,努力的想推开他。

其实也是她自己害怕,怕被沈庆山看到他们过度亲匿的样子,也怕自己无法自持,每次沈昊隆一靠近她,她的身体就会出现很不自在的反应,一股原始的热潮会从体内的某处快速涌上。

“晚上我去拜访你爷爷好了。”

“为什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请他把你交给我。”

“不要!”她脱口大叫。

“那是什么态度?为什么不要?我见不得人吗?”沈昊隆不满意的掐她的鼻子。

“太……太突然,我阿公会无法接受……给我点时间,我自己先跟他说。”祈求的眼神看着他,她真的需要点时间去处理这团混乱。

讨厌的人突然变成孙女的男朋友,如果阿公知道这件事情,心情也肯定跟她一样复杂。

“你最好不要敷衍我,不然我会自己直接过去。”他警告后放开她,环顾一下四周,纳闷的问:“怎么都没有客人?”

“是啊。”她一脸尴尬。

“什么是啊?你应该告诉我答案。”

“什么答案?”

“客人少的理由。”他发现阳晓出有时候还满呆的。

“我不知道耶,就一夕之间客人变少了。”

“一夕之间?什么时候开始的?不会是我出国那段时间吧?”他眯起眼思索。

“对耶!”她猛点头,“好像就是从你出国隔天开始,宙光的员工就突然不来了。”

并未多做联想,她当然不会知道问题出在沈庆山那边,但是沈昊隆却已想到这个可能性。

“幼稚的老头,骗我出国原来就是想耍这把戏。”他的脸色严厉起来。

阳晓出伸出手捧住他的脸,这举动让他有些受宠若惊,“很好,我喜欢你这么热情。”他咧唇满意的笑。

她红了脸,想松开手,却被他牢牢抓住,“不是你想的那样啦!我只是要给你打气,看你好像很不开心,这样一整天工作都不会开心。”

“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沈昊隆笑着逗她,“既然知道我心情不好动作就快一点,给我一个热吻,不然我一整天都不会有好心情。”

“……”

要她在公共诚吻他,她可能会考虑很久很久,干脆他自己来,把她搂进怀里把唇印下。

他就是要确认所有权,让人知道这元气女孩专属于他,谁都不可以打她的主意。

一吻结东,他拍拍她的脸颊,笑说:“现在我元气满满,你好好工作,我要去解决麻烦问题了。”

在阳晓出还迷迷糊糊时,沈昊隆离开了早餐店。

许久后她才回神过来,脸红咚咚的,“什么嘛!他元气满满,那我咧?这样我一整天根本都很难专心工作了。”

吻……好浪漫,但是也太猛了,把她的魂也一起带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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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沈昊隆直接走进董事长办公室,气呼呼的兴师问罪。

“堂堂宙光集团总裁,你连基本礼貌都没学会吗?”沈庆山抬头看他,表情很冷淡,语气更是冰冷。

“对一个小女孩耍那种可笑的把戏,你的礼貌又学会了吗?”他也不示弱,立刻反唇相稽。

“这就是你之所以到现在还拿不下阳家那块土地的主要因素,培养你那么久,最后却为了儿女私情耽误了工作大事,你太令我失望。”

“我没有影响工作,土地的事情不要和她混为一谈。”

“那你告诉我,什么时候你才有办法拿到那块土地所有权?”沈庆山一针见血地问。

他无法给予明确的答案。

他或许冷漠,很多人都说他遗传到他父亲的真髓,做起生意不比老一辈逊色,但他很清楚自己还有一个弱点,他无法为了满足己欲而不择手段。

这是他和父亲最不相似的地方。

“回答不出来是吧?既然你回答不出来,我就让别人来接替你去执行那个工作。”

在沈庆山按下电话按键时,沈昊隆把电话阻断.“我会完成工作,你不用急于把那个人找回来。”

“他是你弟弟。”

“我从没承认过。”

“他已经认祖归宗,就是你弟弟,也是我沈庆山的继承人之一。”沈庆山很无情的告诉他这个事实。

沈吴隆笑着,感觉不出有被他的话所打击到。

“你笑什么?!”

“你很清楚我笑什么。”沈吴隆转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却又停下来,背对着所谓的父亲,他冷冷的道:“你知道我的个性,就算下在这里,我还是可以有一片天,但只要你把我逼离开这里,你也得承担我离开之后的后果。”

“你是在威胁自己的父亲吗?”

“是。”

从他背叛家庭、背叛他那个善良的母亲开始,他就不曾再把他当成父亲尊敬,对他来说,沈庆山是他想打败的对象,他留在这里,只是不想便宜那些伤害过他母亲的人而已。

“你母亲和我的事情不是你该过问的,你更不该把我当成仇人看待,你母亲到底是怎么教你的?!”沈庆山习惯把错丢给他的母亲,从不反省自己之过。

沈昊仑头,目光比先前更冷冽百倍,“对一个一心只清净念佛的女人、一个在你背叛之后不曾说过任何重话的女人,你居然还说得出那种话?沈庆山,你真的是个彻底的失败者。”

“你……你太放肆了,我会让骏凯取代你的一切,一定让他取代你的一切。”沈庆山不容许被儿子威胁,开始大声反击。

沈昊铝不在意,一路狂笑,直到笑声远离。

沈庆山气急败坏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码,但却在最后一个号码按下前,又挂了电话。

他是承担不起后果,沈昊隆虽然是他的儿子,却也是个不容忽视的敌手,在一切还没有安排妥当之前,他不能贸然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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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有时候是最困难的,尤其是这实话可能会引起家庭风暴,就更加难以启齿。

阳晓出在客厅厨房绕来又绕去,每次鼓起勇气要跟爷爷坦白,可是才一转头,又变成了缩头龟。

“晓出啊,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阿公说?”

“我?没有啊。”她拚命摇头。

“没有吗?你已在阿公面前晃了一整晚,我以为你有什么话要跟阿公说呢!”阳东麟拿出老花眼镜,端看着一份资料,“对了,阿公的保险快要到期了,等阿公的保险一到期,拿到了那笔养老金,你干脆就专心读书不要去卖早餐了。”

“不行啦!阿公的养老金是以防万一用的,我还是要卖早餐。”

“可是你那样太累了,一早要去采购,下午又要去上课,这样身体长久下来会吃不消的,你还是听阿公的话,反正等你毕业,阿公就有你可以依靠,还要养老金干么?”他怕孙女太辛苦,不断怂恿她放弃早餐店的工作。

“阿公,我每天都工作得很快乐,一点也不觉得累,您不用担心。”

“阿公说不过你。”他叹气,“如果阿公有读些书,有份好工作,也不用让你去抛头露脸去卖早餐。”

阳东麟一辈子做粗工过日子,辛苦养大儿子,也存了些钱贷款买下现在的房子,可是最后却得要用儿子的意外保险金来缴清贷款,现在社会普遍不景气,他连孙女的教育费都筹措不出来,想起来他就觉得很愧对九泉之下的儿子媳妇。

但是阳晓出却不这样想,如果没有阿公拉拔她,她也不可能长这么大,阿公一个人要身兼数职,她一直都很感恩,所以从高中开始就不断打工,为的也是想分担阿公的担子。

“阿公,您看。”她做出大力水手的动作,惹得阳东麟忍不住哈哈大笑。“这样就对了啦!只要打拚就不怕不会出头天,而且只要给我菠菜,我就有无尽的力量。”

“你是个丫头,别老是想把自己弄得像个男孩,太粗鲁的话将来可是嫁不到好丈夫的,对了,说到这个,你都二十多岁了,怎么都没看过有男孩来找你?你有没有交男朋友啊?”

语塞。

这不就是她想要跟阿公说的话吗?

然而这会儿阿公突然问起,反倒叫她支吾不知所措。

“怎不说话?是有还是没有?”

有,但是对象她说不出口。

“有,对不对?阿公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有,既然有就带回家让阿公认识认识,阿公很开明的,只要是你喜欢的对象,阿公都不会反对。”阳东麟笑着安抚她。

“阿公……”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个人是您讨厌的人,怎么办?”

“阿公很少讨厌什么人,也相信你的眼光。”他拍拍孙女的肩膀,笑说:“你一定是太担心才不敢把男朋友带回家,放心,你喜欢的人阿公也会喜欢的。”

“你回答我嘛!”她扯住祖父的臂膀,苦苦央求着,“如果是您讨厌的人,那该怎么办?”

阳东麟发觉到孙女的眼神中有着一抹不安。事情似乎不太对劲,这不像平常的她,晓出一向是个乐天女孩,天塌下来她也只会笑一笑就过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这么紧张?

“谁?”难道是……一个可疑的影像跳了出来。

“阿公……”阳晓出双脚跪地,难过的哭着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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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阳晓出说出事实之后,阳东麟就不发一言的坐在窗前,她看不出阿公到底是在生气,还是难过。

记忆中的阿公即使生气,也会用沟通的方式来告诉她,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从不会像现在这样,话不说。

她实在很不安,“阿公,拜托您说说话……骂我也好……打我也好……”

但是阳东辚绝不会打孝,小时候不会打她,长大了更不可能打她,阳晓出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

“阿公,我知道我错了……”如果,爱情和亲情真的只能选择其一,她是绝对不可能放弃拉拔她长大的爷爷。

“叫他过来吧!”阳东麟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阿公……”她愣了一下。

“我要先听听他怎么说,绝对不可能随便把我疼爱的孙女交给他,如果他别有居心,我不会放过他的。”阳东麟走到祖先牌位前,这番话仿佛是在说给死去的老婆和儿子媳妇听。

“阿公……”泪水不断的流,阳晓出感觉自己仿佛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不敢积极祈求祖父的原谅。

“好了,起来吧,如果他是个好男人,阿公不会不通情理的。”阳东麟转头,看泪眼汪汪的孙女,心疼不舍的叹了口气,把她从地上拉起,“阿公是担心你被坏男人给骗了,不过那个人应该还不至于太坏。”

“我知道了,阿公。”

“话说在前头,如果他追求你是别有居心,阿公绝对不会同意你继续和他交往。”

“嗯。”她点点头。

“叫他找个时间到家里来,我要听听他怎么说。”

“嗯。”

“笨丫头,别只是傻傻的点头,还不快去洗把脸,从没看你哭成那样子,我都还没见到他,他就让你哭成这样,这样阿公怎放心你和他交往呢?”

阳晓出一听,飞快把脸上的泪水抹去,阿公的支持是她最大的精神动力,至少阿公答应见沈昊隆,也愿意给他机会,这样她的压力就减少了一大半,笑脸也再度展现出来。

“唉!真像俗语说的,女大不中留。”

“阿公!”尴尬的红了脸,她搂住祖父的臂弯,撒娇地问:“那我可以端煮好的面给您吃了吗?”

“面早糊了吧?”

“那我重新帮您煮一碗……”

“不用了,糊的面好吃。”阳东辚跟她一起走入厨房,祖孙俩又有说有笑。

但是,他心中其实还是很担心。

孙女长大是一定要嫁人的,然而她竟喜欢上沈昊隆那种大人物,这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在一起,真的可以获得幸福吗?

“老伴、绍宇、绍宇媳妇,你们在天可要好好保佑晓出,希望她遇到对的人,这样,我以后走了也才能放心。”

阳东麟在心底一次又一次的对天祈祷,祈求老婆和儿子媳妇能够保佑他们的宝贝。

平凡过生活也未尝不可,他唯一心愿就是这宝贝丫头能够永远像现在这样,笑颜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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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昊隆其实早就在阳家外头徘徊多时,有几次他想按门铃拜访阳东麟,但是阳晓出再三要他不得擅自行动,所以他也只能按捺住,留在外头猛抽烟。

刚接获阳晓出的电话,他的心情为之一振,正打算要按门铃时,不意跑出了程咬金。

“久违了,沈总裁,借一步说话吧。”

金太极站在他面前,而他请来保护阳东麟祖孙的保全人员则被金太极人数众多的人马给拦住了去路。

“看来你今天是有备而来。”

“好说,我也没料到今天会在这里和沈大总裁不期而遇啊。”金太极冷笑道。

“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有鱼大家吃、有肉一起享,我的要求不会太多,把你们寰宇建设收购的二分之一土地让给我,我保证我们一定可以合作愉快。”

金太极认为自己已经抓住了沈昊隆的弱点,才敢如此狮子大开口。

“你想都别想。”他强硬表态。

他从来不会向恶势力妥协,在父亲面前是,面对金太极更是如此。

“那么我只好辛苦一点,照三餐来问候这一家老小,你觉得他们能够承受得了我每天三餐问候吗?”金太极拍着阳家的外墙,笑得奸诈。

沈昊隆拧起眉。金太极是怎样的人他很清楚,他做的绝对比他说出口的还下流。

“我其实是很好说话的人,也不贪心嘛!一人一半,就照地价公告来收购你手上的土地所有权,很公道吧?”

“金太极,你何不直接去当土匪。”沈昊隆冷冷一笑,拂开了他想攀过来的手,“你的条件我都不可能答应,这一家老小只要少了一根寒毛,我会把帐都算在你头上。”

“沈昊隆,你是打算要和我硬碰硬是不是?!”他恼羞成怒,收回的手耍狠似的一拳击在墙壁上。

手其实是很痛,但他还是假装很勇猛。

“我劝你早点死心,土地还很多,你没必要和我抢。”

“很好,到时候就不要怪我没有给你退路走,是你太不识抬举。”

“话都说完了?”

“你会为今天的决定付出惨痛的代价。”金太极愤怒的扬言。

“录音了,我会先去警政朋友那里备案。”沈吴隆拿出手机,示意他已把金太极的狠话全都录,“据说你不法围标的案子还在审理,我想警政署那边应该会对这段对话很感兴趣。”

“你以为这样可以威胁我?光凭一段录音?太可笑了,我只是想来问候顺便询问老人家有没有意思把土地卖给我,这应该不犯法吧?至于美丽的小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更是天经地义的事。”

一提到阳晓出,沈昊隆的镇定霎时消失无踪,他揪起金太极的衣领,愤怒的低吼,“你最好不要靠近她。”

“你们看见了没?沈总裁这算不算威胁?他还揪着我的衣领呢!”金太极也拿出手机,喀嚓一声,影像就在手机存档,“我们各凭本事吧!”

“金太极,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我倒想等你的好消息,如果你改变心意愿意把一半的土地让给我,我会很高兴的。”金太极笑着转身,走向他的车子,原先阻挡着保全的一千手下也鱼贯的跟着他离去。

唐瑞泽一获得自由,连忙奔到沈昊隆身旁,担心万分的问:“现在怎么办?金太极一定会紧抓住你的弱点打击你。”

“总会有办法的。”但这只是安慰自己罢了,他的内心并不如嘴上说的话那么乐观。

敌人在暗,他在明处,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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