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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昨晚大姊回家时,红肿的只眼都是哭过的痕迹,老妈以为璃璃出了什么事,还紧急打电话给璃璃的保母,结果保母说她生病了回房休息,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绝对不是因为璃璃生病。

「二姊,那我的故事呢?」幼歆低声问着。

目前所知的剧情只到「动物园拥抱阶段」,至于之后发生什么事?大姊为何哭泣?这一连串的问题,都亟待有人提供解答,哇,简直比八点档还要紧张刺激!

姿歆观察着在厨房忙碌的大姊。大姊怕被妹妹们逼供,一大早就往厨房里钻。

「唉,我比你还想知道好不好?我更想知道谁敢惹咱们大姊哭到眼睛肿,我还等着去找凶手算帐咧!」

幼歆赏了记大白眼给姿歆。「哼,二姊是恐怖的暴力分子!」

父亲早逝,早年母亲忙着工作养育三个女儿,照顾妹妹的工作都落在大姊身上,只是如果有外人欺负范家的人,老二姿歆一定会跳出来和人拚命。

姿歆支着头,简直快被好奇心给淹死了。「笨小幼,大姊会哭是很不得了的事,人家哪像你这么爱哭,动不动就流眼泪,你的眼睛简直跟水龙头没两样。」

姿歆冷言冷语,幼歆想回击,只是大姊正端着煎好的蛋饼走向她们。

「趁热吃。」

幼歆腻在大姊怀里,细心注意到大姊的眼里有灰色的忧郁。「蛋饼耶,我最爱吃大姊煎的蛋饼了!」

范薡歆脱掉围裙。「快吃,不够我再煎。」

她回到厨房,范妈妈的咸稀饭刚起锅。

「璃璃今天应该会休息吧?」

范薡歆清洗水槽内打算榨汁的橙子。「保母没打电话来,不太清楚。」

「那璃璃爸爸呢?昨晚之后有打给你吗?」

「没有。」她拿了把水果刀将橙子一颗一颗剖半。

「没有?我还以为璃璃爸爸会打电话告诉你璃璃的状况。」

「璃璃很好,所以不用打电话。」

范妈妈看着大女儿沉闷的神情,忍了一晚的疑问,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老大,告诉妈妈,昨晚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哭着回家?」

范薡歆拿出榨汁机,将剖半的橙子一一榨成汁。「没什么事。」

榨汁机轰轰作响。

范妈妈哪有这么好打发。「女儿,你不像老三那么爱哭,能让你哭到眼睛肿起来怎么可能会没事呢?」

范薡歆摇头。「真的没事,妈。」

范妈妈叹了口气,想了一整晚的事,这会儿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说真的,妈妈真的不反对你变成璃璃的后娘啦,但李太太说的也没错,再怎么样,你还是得确认韩先生的婚姻关系,再付出感情会比较妥当。」

「学生家长的婚姻不关我的事。」

「是吗?你不在乎?」

在乎?她能在乎吗?她该在乎吗?是不是该用「愤怒」来形容比较恰当?韩晋炀的婚姻关系就是重点,他不应该拥抱她,更不能亲吻她,他为人夫、为人父,绝对没有亲吻或拥抱其它女人的资格!

她将现榨的橙子汁倒进玻璃瓶内。「妈,我和韩先生不会有任何感情发生,他是璃璃的爸爸,对我而言,只是一位学生家长罢了,谈不上在不在乎。」

女儿是自己生的,范母当然不相信薡歆对璃璃爸爸毫无感觉,要不然怎会这么生气?

范妈妈安抚着她。「想想,李太太也许多虑了,妈妈倒认为璃璃她爸肯定是单身,要不然光天化日之下,他不可能会抱着你的,你说对吧?」

「那不关我的事!」范薡歆很用力地榨汁,手中的橙子倒变成她宣泄不安和怒气的代替品。「妈,我无法、也不想评论他的行为。」

范妈妈望着美丽的女儿。老大一直是她最大的骄傲,她沉静内敛,不同于老二的毛躁和老三的直肠子,薡歆一直是她心中的模范女儿,当娘的都希望自己女儿有好归宿……

「哎呀,不管怎样,韩先生如果是单身那就好了。」

如果他根本就还有婚姻关系呢?如果还有一位韩太太的存在,知道先生在外荒唐的行为呢?

范薡歆无措的泪水悬在眼眶中,这股泪意来得这么猛、这么突然……

「大姊!」幼歆匆匆忙忙冲进厨房。「快快快,有人找你!」

「谁?这么早谁会来找你大姊?」范妈妈问着。

范薡歆偷偷擦去眼角的泪。

幼歆眼睛兴奋地闪闪发亮。「姿歆说是璃璃的爸爸!」

他来了?薡歆的心硬是一揪。

「二姊正在门口进行严厉的盘问喔!」

范薡歆知道二妹口无遮拦,她洗净只手。「姿歆盘问他做什么?」

她跑出厨房,来到家门口,真的见到姿歆只手插腰挡在家门口,严肃地盘问着惹她大姊哭泣的坏蛋。「说,姓韩的!你为什么让我大姊哭?」

范薡歆简直想挖个洞躲起来,她冲上前,拉住二妹的手臂。「等等,姿款,这不关韩先生的事。」

韩晋炀凝视着薡歆慌张的神色,她的只眼微微浮肿,眼下有道浅灰的阴影,昨晚她是哭着离开的……韩晋炀深不见底的黑眸闪过一道苦涩。

「怎么会不关他的事?他是最大的嫌疑犯耶!」姿歆哇哇叫。

范薡歆焦急低喊着。「姿歆,你能不能先进去?」

「姊——」

范妈妈拉着二女儿的手臂。「好了好了,姊姊说话喽,来,姿歆、幼歆进来吃早饭喽!」

就算姿歆有千百个不愿意,在范母的介入下,也只能结束逼供,硬被拖回屋内。

范薡歆拉拉身上的薄外套,扯着嘴角。「韩律师有事吗?璃璃呢?」她望着他身俊的黑色轿车,期待能看到璃璃天使般的笑脸向她道早。

「璃璃请假一天。」

她拧眉。「还在发烧吗?」

「没发烧了,只是怕传染给其它孝。」

她只臂环胸。「韩律师找我有事吗?」

「和你谈谈。」

她看着他,他脸上的表情永远都冷淡得让人看不出他心中的想法。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我吻了你,你哭了。」

她眨眨眼,强迫自己要镇定。「呵,韩律师不愧是大律师,不拖泥带水,一句话就说明我们之间的尴尬。」

她不得不用讽刺来护卫自己受伤的心。「哭是自然反应。我想开了,不会将韩律师突发的举动多作解释或联想,所以我们什么都不用再谈,请你离开。」

她后退,欲将大门关上,韩晋炀突然抵住大门,伸出大掌握住范薡歆的手腕。

她眼中的哀伤和疏远令他惶恐不安——

「上车。」

「放开我!」她挣扎着。

他环住她的肩,硬是将她掳上了车。

「我要下车!」

范薡歆急着解除车门锁,但车门开启之际,韩晋炀突然握住门把,将车门关上。他悬在她身前,黑眸凝视着她。

她仰头怒瞪着他,气极地斥喝:「韩晋炀,你到底想怎样?!」

他低下头,灼热的唇覆住她的挣扎。

「不要……」

他的唇,他急促的呼吸……

「我要。」

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抵抗。

他拥她入怀,加深了这个吻,吮住她红嫩的舌,饥渴地需索着她的甜蜜。他放在她腰上的大掌逐渐上移,探入了薄薄的外套,隔着线衫覆住她浑圆的丰盈。

窜升的火苗再也控制不住,她软弱地迎合,抗抵的力量早已让他引爆的情欲给消灭。在他霸气的拥吻下,她像是着了火般,怯生生地攀紧他的颈项,随着他的吻、他的抚触而轻颤,红唇逸出娇怯的轻吟……

她听到自己像猫儿般的呻吟,瞬间僵住。

范薡歆像被电击似地瞪大了眼,收回环在他颈部的手,同时用力推开他。她吓坏了,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自己的投入。

韩晋炀再度欺近她。

「不要!」她喊着,闭上了眼,宛如惊弓之鸟般恐惧。

他黑眸一黯。「安全带。」他帮她系上安全带。

韩晋炀坐回座位,系上安全带后,车子平顺地驶离范家。

范薡歆的只臂环抱住自己,她转头看着车窗,咬紧牙,忍着眼眶中急欲崩溃的泪。

车内的沉默,像欲断的弦一样紧绷。

车子离开了内湖,来到台北市中心,他打破了沉默。

「薡歆,我不会道歉,因为这不是冲动。」

她捣着嘴,强忍的泪意梗在喉中,让她好痛好痛。「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这本来就是错的……」

他摇头。「我想要你,从第一眼开始就想拥有你,这不是错。」

「不是错?」她气极,泪溢出了眼眶。「你结婚了不是吗?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她控诉着,转身瞪视他,再也忍不住心中澎湃的怒火。

「你的婚姻呢?你和你太太离婚了吗?你是以单身的身分和我说这些话吗?」

他握着方向盘的只手因压抑而泛白。「都不是,婚姻关系至今仍旧存在。」

婚姻关系至今仍旧存在?她闭上眼,忍住一阵晕眩。

「韩晋炀!那你怎么可以说你想拥有别的女人?!」

她的泪,如雨下。

「你去找别人,我对第三者这个角色一点兴趣都没有!」

韩晋炀冷漠的面具因她的泪与控诉渐渐崩裂——

「我和璃璃的母亲是表兄妹,这桩婚姻,是老一辈在我和她年幼时就约定的,我和她之间没有爱情,会结婚也纯粹只是因为家族之间的承诺。」

他望着前方。「从小,我就知道未来的妻子会是我的远房表妹,我把注意力都放在学业上,从不浪费心力找寻或追求爱情,更不知道爱情的力量,直到遇见你。」

韩晋炀握住她颤抖的手。「我很自责让你哭泣,这绝对不是我的本意。」

他的手有力而温暖,她的手在他的大掌里显得纤弱和极受呵护——

「我喜欢你。」

他看着她,真挚地表达心意。

幼稚园到了,他停稳车。

她明白,这只手会给她满满的安全感;她知道,这男人已经夺走了她的心;她更确定,他的吻、他的拥抱,她并没有全力抗拒……

但,终究,这些都是错误。

范薡歆抽回手,淡然地说:「韩先生对婚姻的轻视,并不关我的事,你的喜好同样也不关我的事。你不爱你太太,但这不代表韩太太同意你在别的女人身上寻找爱情。」

她打开门锁,拉开车门。「请不要再来找我,韩律师。」

范薡歆毅然下车,头也不回。

************

因为老公的婚外情,范家小妹幼歆才选择结束婚姻,但谁会想得到,离婚后她竟然才发现自己怀了前夫的孩子。幼歆孕吐得很厉害,这阵子都是由范家老二姿歆接送小妹上下班,今天因为姿歆接了个大把钞票的案子,所以去香港工作,接送大肚妹妹上下班的重责大任则落在范家大姊薡歆身上。

两个姊妹说好,为了不用忍受「塞」捷运挤沙丁鱼之苦,今天打算洒钞票搭计程车上班,只是在临出门之际,和昨天一样,范家又来了个不速之客——

范薡歆瞪着眼前的男人。「我以为我们昨天说得很清楚了,韩律师。」

韩晋炀感受到她浑身的戒备。「你是我想要的,我不可能放弃你。」

范薡歆只手握拳,气红了脸。「我不要你!你没有资格和我说这些话!任何甜言蜜语,请你留给韩太太!」

他定定望着她。「我来告诉你我的决定——」

「韩律师的任何决定都不关我的事!」她完全不听他的话,怒斥他。

「我会结束我的婚姻。」

范薡歆惊讶地瞪大了眼,无法置信,她轻呼:「你疯了……」

韩晋炀笑着,笑意中有解脱与痛快。「这个婚姻我原本就不想要,在你出现之前,我可以继续这有名无实的分居关系,毕竟我无所谓,我不在乎。但现在不同了,我在乎了,我需要资格才能够完全拥有你。」

她仰望他,慌乱地摇头。「韩晋炀,你真的疯了……」

他俯首,虔敬地轻啄她的红唇。「是啊,为你疯狂。」

这男人……范薡歆无法言语,他一直自信地处理自身的事,包括爱上她,包括要结束自己的婚姻——

「大姊?」范幼歆在一旁探问。他们在门口说话,大姊激动的反应让她不得不走出家门关心。

范薡歆回神,深吸口气,稳住声音。「璃璃呢?」她问他。

「保母建议再请一天病假。」

范薡歆只手环胸,视线回避着他。「嗯,如果韩律师没事,恕不招待,我们还得赶去上班。」

「我送你们。」

「不用麻烦。」

他笑。「我坚持。」

范薡歆气馁地瞪着他。她当然明白他是个多么坚持己见、多么固执的人!

她生气,气自己找不到话来骂他,可随即又想到自己的大肚妹妹。韩晋炀身后的宾士车的确会让大家都很舒服……

她拉着妹妹越过韩晋炀,迳自打开后座车门。

「上车。」

「不是要搭计程车?」幼歆问。这峰回路转的变化,二姊没参与真是太可惜了!

「就当这是计程车。」范薡歆忿忿不平的话像是由牙缝间迸出来的。

幼歆吐吐舌头,不敢多问。有这么棒的计程车吗?有这么帅气的计程车司机吗?「喔。」

「坐进去一点!」

「呃,你不坐前面吗?」

「不用!」

「这样把人家当成司机不太有礼貌耶……」

范薡歆赏给妹妹一个大白眼,倾身拉起座位中间的扶手,硬是将妹妹挤进内座后,自己就座。

韩晋炀噙着笑,同时上了车。他不反对这样的安排,只要能看着她,怎样都好。

范薡歆毫不客气地念了串地址,那是妹妹公司的办公大楼。

「没问题,夫人。」

韩晋炀的黑色宾士平稳地驶离范家。

幼歆满肚子的好奇。大姊一向将礼貌视为人生最重要的事,她这样把朋友(应该是朋友吧?)当成司机来使唤,真的很不可思议!

「他是谁?」范幼歆附耳轻问。

「学生家长。」范薡歆回答得很制式。

「学生家长会来接你上班?」幼歆没气质地翻了个白眼。她当然知道他是璃璃的爸爸,他们的「动物园拥抱」可是轰动整个范家,她好奇的是他的真实身分——

他在大姊心中的身分。

「他孝要请病假。」

范幼歆头上三条线。大姊乱会四两拨千斤。「请病假?那为什么还要来家里接你上班?」

她疑惑发问,同时注意到前座的男人透过后视镜,深邃的眼几乎黏在大姊身上,那视线太霸气、太狂热了,让旁人很难不注意。

他和大姊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他为什么用那种眼光看大姊,他不是璃璃的爸爸吗?

沉默了好一会儿,车子甚至已经抵达台北市区,幼歆还是忍不住发问。

「他在追你吗?」

范薡歆一口气梗在喉中。「当、当然没有,怎么可能呢?!他是有家室的人……」

范幼歆拍拍胸口。「大姊,对不起,最近我对婚外情或第三者的事件特别敏感……」

「放心,我不会变成别人的第三者啦……」范薡歆喃喃说着,低垂的眼帘遮掩住她眸心的痛楚。

「我知道。」范幼歆道歉,注意到格外安静的大姊,大姊个性安静内向,但现在的安静,却夹杂着许多让人不难察觉的哀愁。

「学校没事吗?」薡歆以幼稚园为第二个家,幼歆仅能这样猜测。

范薡歆笑得很无力。「没事……」

小妹的公司到了,车子在办公大楼前稳稳停住。

范幼款眉头深锁,大姊心事重重。「有事打电话给我。」

「嗯,好。」

范幼歆开了车门,下了车。或许,她该和姿歆通个电话,姿歆比较敏感,也许会猜到大姊和璃璃的爸爸发生了什么事。

黑色宾上车再度驶进车道。

「你小妹怀孕了是吗?」

范薡歆很惊讶。「看得出来吗?她身材并没有改变多少……」

他笑。「她有当妈妈的神韵。」

范薡歆的视线投向车窗,冷哼。「你有经验,韩太太毕竟怀过璃璃,你会看出幼歆怀孕,应该没什么好讶异的。」

她气自己把话说得这么酸溜溜……

韩晋炀透过后视镜凝视她。「你在生气吗?」

「没有。」她撇过头看窗外。她没必要生气,她干么为这种事生气,她压根儿没必要把气出在这件事情上。

韩晋炀平稳地开着车。「我下午离开台湾,美国移民局安排的听证会就在这几天。」

「喔。」他要去美国了?

他留意到她神色中的茫然失措。

他承诺。「我会尽快回来,如果你想我,可以打电话给我,或者在新闻报导里应该也会看到我。」

她羞愤地红了脸。「谁会想你?!」

「你啊。」

她气结。「韩律师,你总是这么自大吗?」

韩晋炀苦涩地笑。「对其它事也许是,我有十足十的自信。对你,真的很难,我怕不能拥有你。」

这一瞬间,她的怒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感动……

范薡歆无措地望着搁在膝盖上的只手。她是怎么了,律师本来就是靠口才吃饭的,他随便几句话都可以让她……心动。

「等我回来。」

他将车子驶进巷内。幼稚园到了,他稳稳地停妥车。

她苦笑,决定说清楚心中的想法。「我会等你,等你回来当璃璃心中期待的父亲。但我们之间有太多的问题。我的母亲曾遭受父亲外遇的伤害,这辈子我都不可能成为任何婚姻关系的第三者,所以,韩律师,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的世界还有别的女性,请敞开你的心,真诚对待她。」

语毕,她毅然走下车,门口的值班老师和她挥手打招呼,她正在和一名男子说话,然后男子回头——

「范老师?」

范薡歆一愣。

韩晋齐回头,讶异地看着范老师身后刚下车的男人——

「大哥?!」

韩晋炀看着弟弟手中捧着的那束花。「晋齐?」

韩晋齐轮流看着他们,狐疑地问:「大哥,范老师怎么会搭你的车来学校?今天璃璃不是也请假吗?」

范薡歆抢在韩晋炀之前回答:「只是路上碰到。」

韩晋齐释怀地笑开。「厚,吓出我一把冷汗,大哥,」他认真正视着自己的大哥。「这两天你没回天母主屋,我来不及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我将正式对范老师提出交往的要求,希望你能祝福我。」

范薡歆惊呼。「韩先生?」

韩晋齐递上手中的花束。「范老师——不,薡歆,请容许我这么叫你,并请你考虑接受我真诚的追求,好吗?」

一切都乱了……范薡歆眨着眼,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应。

「你想追求范老师?」

「是啊,范老师完全符合我心目中妻子的标准,我当然会卯足劲追求她喽!」

韩弟弟天真地回答。

「妻子?」韩晋炀寒着脸,浑身像框上了一层厚冰。

「没错!」韩晋齐开心地回答,并未忽略兄长阴鸷的神色,就算想忽略也很难,任谁都看得出大哥的不悦。「祝福我吧,大哥!」

祝福?韩晋炀冷眼盯着自己兄弟手中的花束,那束花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让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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