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后宫纷争（4）
空唯忆不顾一切地俯身压了下去，久黎心中一慌，想要躲闪。无奈空唯忆早就已经锁死了她的退路，让她无法动弹。
“你干什么……”久黎忍住因为条件反应而要出动的手，她的声音平静，然而目光却在颤抖。
空唯忆冷冷一笑，按住久黎的双手——
“唔……”久黎心中冰凉，逐渐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就连紧张的力气，都没有了……
“放松。”空唯忆淡淡地提醒一句，然后俯身又吻了上去，这一次，他轻轻敲开了久黎的唇……久黎的瞳孔瞬间变细，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但是迫于空唯忆的压制，她还是动弹不得。
有什么东西流入了她的身体……久黎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异样的感觉在身体里面徘徊……什么东西？！她心慌意乱。
久黎没有反抗空唯忆，但她并不是不想反抗，而是知道……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很久，空唯忆终于放开了她的唇，耳边传来一丝冷冷的嘲笑：“真是狼狈啊！”
久黎缓缓地睁开眸子，身体里好像有了一点点灵力。“什么东西……”但她依旧能感受到一丝不适应，她心中微微紧张起来。
空唯忆挑起她的下巴，淡淡地开口：“一个……让你永远都离不开永夜帝国的东西。”久黎的身体顿时一颤，她有些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人。两个人默默不语，就这样对视着，各自的意思也许只有各自知道。
终于，久黎缓缓的开口：“我没有想逃跑……”
“是么，那最好不过了。”空唯忆似乎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放下了擒着久黎下巴的手。他的墨蓝色眸子在那么一瞬间，好像微微温和了些许。但是，片刻之后，立刻恢复了异常的寒冷。
“现在可以告诉我，我身体里面多出的那个东西是什么了吗？”久黎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问出了口，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平静，让空唯忆看着有些不满。
那双墨蓝色的眸子看似好像冷漠，但是却已经充满了怒意。随后，空唯忆低低地笑出声，声音犹如一阵清风一般，有一种与他的容貌相配的感觉。久黎安静地等待着，其实对她来说，知道和不知道也已经没有什么两样，都是无法挽回的结局。哪怕空唯忆刚才给她灌下的是毒药，那也只能等死。
她的身体属于他，她的灵魂属于他，她的一切都是他的，就算是她的命也是属于他的。空唯忆现在随时可以杀了她，不仅仅是因为她已经不再拥有灵力，或者说她现在简直就是手无缚鸡之力，而且……她没有打算反抗。
至少，她现在没有反抗的念头。
反抗就是一种博弈，不仅赌上了她墨久黎的一切，还要堵上身边不少人的一切。当初，她出逃，就已经赌上了白淼和空林韵的生命……现在想来，她的胸口还隐隐作痛。但是她毕竟也不是喜欢为过去的事情一直痛苦纠结，万念俱灰的人，她不会让这份痛苦灼烧自己的理智。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未来……依然是这样。
等了一会儿，空唯忆终于站了起来，以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看着久黎，他的唇轻轻翻动，每一个字都是冷的：“墨久黎，如果你能收敛收敛你这种好像无所谓或者骄傲自大的态度，也许你就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了！”
久黎的目光微微黯淡了些许，她苦笑了一下，淡淡开口：“也许吧……”
也许，空唯忆永远不会知道，她当初的做法是为了什么……而她，也不会让他知道的。
好几次，久黎想过，如果和空唯忆摊牌，他会不会变回以前那个温柔的他……但是，她每次想到最后，都只有一个答案——不会！因为他已经不再会有那些温暖的感情，现在的他心中也只有恨意与愤怒。
他之所以会抓着自己不放手，那就是想要折磨自己，想要把一切的恨意——统统发泄出来。所以，让她难过，他就会高兴。
久黎依着栏杆，默不作声，她的目光那么轻那么远，隐藏着巨大的痛楚悲凉。
空唯忆看不见她的情绪，只感受到她那样无所谓地态度，他不由地冷笑一声：“呵~也是，这世界上的一切在你的骄傲之下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久黎微微垂头，她的目光异常的平静，也许是担心过头，反而什么都不怕了，她轻轻开口：“我没有这么认为过。”
“那朕呢？”空唯忆的口吻更加凛冽，他深邃的眸子附上一层坚冰，“你可以这么随意地把朕抛弃，这么随意地决绝离开……难道不是因为无所谓吗？以前为你做过的一切，难道都是朕应该的吗？”他俯下身，再次挑起久黎的下巴，冰冷的目光直接戳向她的眸子，“墨久黎，你不要——把别人对你的关怀，当做你伤害别人的资本！”
你不要把别人对你的关怀当做伤害别人的资本……
伤害别人的资本……
资本……
仿佛心中有一座回音墙一般，这句话久久地在心中徘徊不散，久黎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她条件反射地张开口，但是理智终于压过了感情，她什么都没有说……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口中没有说，心中却已经痛成一团，那个内心深处的声音不断地萦绕着，在为她辩解——我没有！
因为太在意，所以才会受伤……
因为深深关怀着，所以，才会出现现在这般局面……
“空唯忆……我当初为了救你，就连自己的灵魂都可以不管不顾……你难道就这样视而不见吗？”就算是苦苦抑制着，但是久黎终于还是忍不住那丝悲愤，开了口。
就算这样，空唯忆冷冷一笑：“那你可知道，在你说出‘对不起’那一刻的时候，我有多么后悔——随着你一起走出了灵魂禁地！至少，灵魂禁地的我可以沉浸在梦境里面，永远不会心痛如此！你可知道，当你说出‘对不起’的那一刻，我有多么想撕裂你的灵魂？那时的我真的好想，让你万劫不复！”
每一句话都是极其冰冷的，每一句话给久黎的伤害都远远大于真正的万劫不复。久黎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但她拼命忍住了想要喷薄而出的感情。
空唯忆感受到自己情绪的失控，微微皱眉，他深呼吸一口气，抑制住已经快要喷发出来的怒火。墨蓝色眸子扫过久黎微微颤抖的双肩，空唯忆的心还是轻轻随着颤抖了一下：“你身体里面……是幽冥护体之气。”扔下最后一句话，他拂了拂衣袖，离去。
在他离开的那一刻，晶莹的东西终于落下了……
久黎掩面，似乎不想让别人看到什么，然而水珠却从指缝之间流落……
“陛下……”白淼守在门外，看到空唯忆谪仙一般地身影，不由出声。
“……”空唯忆瞥了一眼白淼，一言不发。
“陛下出关了，属下有失远迎——”不知何时，幕厉忽然出现，他立刻跪拜下去，静静等候夜帝的指令。
“起来。”空唯忆冷冷地说着，看似余怒未消。幕厉的身体微微一颤，缓缓地起身后退一步。
“什么事情？”空唯忆淡淡地问道。
“皇族守护使即将苏醒……”幕厉恭恭敬敬地回报着，低着头。
“好，我马上就去。”空唯忆点点头，依旧没有感情的波动，仿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惊喜，已经不再属于他。
幕厉点点头，立刻下去准备了。转眼，院子里面又只剩下白淼和空唯忆。
“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终于，空唯忆缓缓的开口。
白淼沉默着，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扬起一个弧度，带着苦涩的味道：“不会让陛下多等了……”
空唯忆冷冷地“嗯”了一声，迈开步子，渐渐远去。
小声的抽泣声缓缓的传入白淼的耳朵，白淼静静地看着屋子里那个缩成一团地身影，却再也没有勇气，跨入一步……
久黎……若是我也成为了想幕厉一样冷血无情的杀手……你又该怎么办呢？没有了我，你还会好好地过下去吗？白淼一只手轻轻触碰着墙壁，他的目光里充满了痛苦与无奈。
久黎……不要哭了，好吗？白淼缓缓地垂下了头，少女小声的抽泣，仿佛要把他的心都撕裂……
久黎……那个声音，在心底轻轻地萦绕着，低低的，像小猫的爪子，挠着他的心脏。
最后，白淼渐渐地垂下了手，终于选择了离开。
凛冽地风里，一支凄凉的笛声，如同呜咽一般，缓缓地浸透了整座宫殿……
空唯忆静静地坐在大殿之中，冰冷的目光从未有过的黯淡……
“陛下！”幕厉姗姗而来。
空唯忆点了点头，他缓缓地起身，白色的衣角轻轻摇曳，冰凉地声音平静地不起波澜：“走吧！”
如此冰凉，与那悲凉的笛声，仿佛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