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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下课铃声一响,花蕾急忙拿起背包冲出教室,没有留下来做笔记。

「喂,蕾蕾,你不整理笔记呀?」陈筱菁赶紧追上她。多亏有花蕾的神奇笔记,她这学期的成绩才能突飞猛进,她当然要好好「监督」笔记的进度喽。

「我有事……」话声未落,花蕾的身影已消失在楼梯转角,转眼间不见踪影。

「天啊,她的速度还真快,怎么没去参加田径队?」腿短人家一截的陈筱菁,只能暗自兴叹。「老妈怀我的时候,一定是看太多腊肠狗的照片啦……」

花蕾当然没听到陈筱菁的哀叹,因为她的一颗心早就飞到危炜安的秘密基地——那片樱花林去了,果然,一走到那儿,就看到开得茂盛的樱花树下正站着一个笔挺的高大身影。

他果然来了!

一看到他,她马上缓下步伐,按捺住澎湃狂乱的心跳,装出一脸不在意地来到他面前。

这几个星期,她每天都在等着星期五的到来,向来不在意穿着的她,每个星期四晚上就开始为隔天的衣服伤脑筋,刻意挑选亮眼而不会太显眼的上衣,再搭上最能突显她修长美腿的合身牛仔裤。

这些不寻常的举止都在告诉她一件事,那就是……她喜欢上他了!

可是他呢?是不是也有一点点喜欢自己呢?还是念念不忘他的前女友?

一想到他还忘不了前女友,她的胸口就忍不住泛起酸味,又苦又涩,这种滋味真不好受。

她忍不住偷觑他一眼,却好死不死被他当场逮到,窘得她满脸通红,欲盖弥彰地赶紧别开头。可是天生的硬骨头又不允许自己示弱,于是她头一转,又强迫自己瞪着他看。

「呃……我惹到你了吗?」危炜安不自在地问道。她干么一直瞪着他看啊?

「没……没啊。」她心虚地别开眼。「我今天不想去学生会。」

每次讨论不了几句,黄明雅就开始借题发挥,挑她毛病,最后免不了又是吵嘴收场。黄明雅不烦,她都腻了,若不是看在危炜安的分上,她早就翻桌走人!

「我看你的准备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张贴海报征求参加者?」这几个星期虽然有黄明雅的阻挠,但花蕾该做的策划仍按时提出,已完成最后修正,就等着执行。

她为校庆设计的「抛绣球」活动很特别,不只是女抛男接,也有男抛女接的部分,有与众不同的乐趣,又能充分展现男女平等。

「下星期一。」学会的美工组已经设计好宣传海报和旗帜,下星期会张贴到各系所。

「你想去哪里?」看她一脸茫然,他作了解释。「你不是说不想去学生会吗?那你想去哪里?」

「不知道,反正就是不想看黄明雅那张脸。」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她?动不动就找麻烦,真是烦死人了。

他理解地颔首,对于黄明雅公然的挑衅行为,他也看不下去,已经要求齐国豪正视这个问题,以免「后宫干政」,毁了学生会。

「要不要去我家?」看着她娇俏又带着英气的脸庞,他再次问出有些暧昧的话。

「嗄?」去他家?她诧异地瞪着他。他在说什么啊?他们又没交往就去他家,会不会太快了?

每次跟他在一起,都被他搞得心律不整,他到底想怎样?

「哈……你想到哪里去了?你不是有练过跆拳道吗?我只是想请你去我家的武术馆参观,顺便发泄一下,别想歪了。」看到她惊讶怪异的表情,他就猜出她在想什么,她的脸根本藏不住心事,非常容易解读。

「我才没有乱想!」她尴尬地红了脸,连忙大声否认。

「那你干么脸红?」

「我——」

「蕾蕾!我终于找到你了!」一个兴奋的男声像高射炮飞了过来,打断他们的「打情骂俏」,同时一个白皙俊美的男生,快速朝他们逼近,不,应该说是朝花蕾逼近,但还没偷袭成功,就被危炜安挡在一公尺之外。

「你想做什么?」看到卢枚品侵略性的眼光,危炜安就烦躁得想K人,恨不得将这些黏着她不放的男人丢得远远的。

他知道自己的占有欲蠢得没有道理,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越来越强的欲望,他简直想将她藏起来,藏到一个只有他知道的地方。

「危炜安,不要坏人好事。」卢枚品跟危炜安有瑜亮情结,当年他也参加「超级新鲜人」选拔,却输给危炜安,从此他就将危炜安视为头号敌人。

「要玩爱情游戏,找那些玩得起的女生,不要伤害无辜少女。」危炜安将花蕾护在身后,不让她有被卢枚品「污染」的机会。

卢枚品是校内有名的花花公子,换女朋友的速度比衣服换季还快,没有一任女朋友可以撑过三个月,号称少女杀手。曾有一个女生被抛弃后试图自杀,虽然被救回,但也无法再继续念书,黯然办了休学。但是始作俑者依然每天追着女生跑,女朋友还是一个换过一个,根本没受到教训,太可恶了。

「危炜安,我要追她,关你什么事?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不要搞破坏。」

「她是我女朋友,你离她远一点。」危炜安紧紧抓住她的手,把她护得更牢。

先下手为强,他绝不会让卢枚品伤害花蕾,就算要说谎他也不在乎。

他说什么?一旁的花蕾心脏差点跳了出来,她惊喜又错愕地看着他坚毅的侧脸,他说她是他的女朋友?为什么要这么说?

「哼,如果她喜欢上我的话,当然可以移情别恋喽。」卢枚品露出自认为最帅的笑容,使出金钱攻势。「蕾蕾,我家是开大公司的,比这家伙有钱多了,跟着我可以吃香喝辣,不用跟这种穷光蛋在一起。」

危炜安心一揪,之前他跟黄明依的感情就是这样结束的,难道今天又要让他再度体会那种无奈?

花蕾也会跟黄明依一样吗?旧事会再度重演吗?

不会的,他觉得花蕾不是那种人,但是,的确很少人能不被名牌和金钱吸引。

「说够了没?」花蕾终于开口,语气呛得很。「我对你没兴趣,别来烦我。」

她斩钉截铁的回绝,让危炜安既是诧异又有些惊喜。

花蕾果然不是那种虚荣的女人,更不是黄明依。

「哟!果然是个小辣椒,我喜欢。」卢枚品不将她的拒绝当一回事,很多女人都喜欢玩「欲迎还拒」这一套。「我跟你说,我家的钱多到花不完,只要你愿意当我的女朋友,我马上送你一个LV包包,怎么样?」

「没兴趣。」

「那……柏金包呢?」

「没兴趣。」

「好啦,算你狠,我送你Tiffany的珠宝。」卢枚品自始至终都认为花蕾在以退为进。「我告诉你,这是我的底限,你别再拿翘,否则我一不高兴,你就什么都没有喽。」

「我真怀疑你是怎么进这间学校的,竟然连最基本的拒绝都听不懂。」花蕾已经完全失去耐性,火力全开。「告诉你,本小姐就是不吃违套。你送再多东西,我也不想跟你多相处一分钟!」

哼,要比有钱,她家也不会比别人少。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你再给一百次机会也没用,我不会看上你这个败家子。」花蕾骂人从来不留情。「我已经可以预见你家在你手中败掉的景象,你自求多福吧。」

爽快地骂完后,她拉了危炜安就离开现场,懒得再跟这只自大的孔雀多说。

************

「很少有人能拒绝金钱攻势。」走在校园中,危炜安眼角含笑,别具深意地看着她。

她竟然对卢枚品的诱惑无动于哀。是她太特别,还是其他人太禁不起诱惑?

「是吗?」花蕾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胸口酸酸剌刺的,她忍不住恼怒地说:「别拿我跟你的前任女友相提并论!」

可恶。想也知道他又想起他的前女友,那个背叛他的女人。他以为每个女人都爱慕虚荣吗?简直把她瞧扁了!

「你知道了。」他的声音没有波动,听不出喜怒。

经过半年的沈淀,黄明依的背叛不再对他造成伤害,只不过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难堪,尤其是被喜欢的女生当面说出来。

「没有人不知道吧?」连消息不灵通的她都知道,学校里还有谁不知道。

「说得也是。」他苦笑。

想当初他跟黄明依的恋情羡煞多少人,再加上黄明依喜欢当被人讨论的热门话题,的确不可能有人不知道他们的事。

「你还爱着她吗?」问完之后,她才发觉自己的唐突。「对不起,我不该问……」

「我也不知道。」他不是故意逃避不回答,而是真的不知道。

这个问题,他问了自己不下百次,但每一次的答案都不尽相同,就连他的心境,也经历许多不同的层次。

黄明依提出分手时,他在错愕难过的同时,还有一种类似解脱的心情;尤其是在分手半年后的现在,他甚至觉得庆幸。

从刚分手时的乌云罩顶,到现在的云淡风轻,时间不过短短的半年,如果真的很爱一个人,半年就能淡忘吗?还是……或许他从来没有爱过黄明依?

当初他会喜欢上黄明依,是因为她柔美的外表,让人兴起保护欲,但她表里不一的任性和骄纵,渐渐消磨了最初的爱恋。也许,他从来没有爱过黄明依,只是迷恋上一个他心目中的假象。

「你怎么会不知道?」她认为这只是他的推托之辞,忍不住生起气来。「算了,你没有必要跟我说实话,我跟你又没关系。」

「谁说你跟我没关系。」他的表情看起来非常认真。「你是我的女朋友,你忘了吗?」

「那是你骗卢枚品的假话!」说到这个,她又忍不住不满地道:「你干么胡说八道?不怕明天又会传出一堆有的没的流言?」

「跟你传流言,我会很高兴。」

「你……你白痴啊。」看他认真的表情,害她的心又开始乱了,只能心虚地嚷着。

每次都来这招,被他这么一看,她连呼吸都困难,更别说抵抗了。

「我喜欢你。」他漂亮的眼睛直直盯着她不放。

「你……我……」她的心失速地狂跳整整一分钟,恢复正常后马上发火。「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明知他是开玩笑,她的心还是忍不住受到波动。每次一碰上他,她的心脏就没有一刻安宁,而他竟然还动不动就拿这种事开玩笑!真是太恶劣了!

「我从来不拿感情开玩笑。」他的表情是绝对的认真。「我不是说过我要追你吗?我是认真的。」

「嗄?」真的假的?这突如其来的发展再度让她变成笨蛋一枚,嘴巴张大得简直可以放下一颗鸵鸟蛋。

看他认真的眼神,不像是假的。可是,她又不敢相信美梦成真。

「你的答案呢?算了,我不接受否定的回答。」他霸道地大声宣布。「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朋友。」

虽然黄明依让他「一朝被蛇咬」,对爱情多少有点惧怕,但如果对象是花蕾的话,他愿意再一次付出信任。

况且,如果不赶快在她身上印下「危炜安之女友」的标签,像卢枚品这些闻香而来的蜜蜂,可能会挤破整个校园。

他绝不允许别的男人绕着她转!

「欸?」她有答应吗?怎么一副他说了算的样子?真是霸道。

不过,她喜欢他的霸道。

「你不愿意当我的女朋友?」他的表情瞬间严肃。「是不是因为我不是有钱人?买不起名牌……」

「你别侮辱人!」她气得发抖,气他胡乱栽赃,更气他将她跟那个爱慕虚荣的前女友混为一谈。「不是每个女人都爱慕虚荣,见利忘义,你凭什么把我跟她画上等号?」

「我没有……」

「你有,你动不动就拿我跟她作比较。」她火大地加重语气。「你每次看着我的时候,都在脑子里跟她作比较,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我……」他的表情诧异,没想到她会看出来。

「你还说不知道自己爱不爱她?」她的语气带着愤恨。「我可以明白告诉你,你爱死她了,否则你不会一直把她放在心底。」

「我不爱——」他出声否认,但被她以更大的声音盖过。

「你不需要跟我否认,因为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想再见到你!」气愤地说完后,她转身就走,不想再看到他试图辩解的俊脸。

「等等……听我说……」他急忙抓住她。

「放开我!」她用力挣扎。

「不放,我这辈子都不放开你。」他紧搂住她,急切地吻上她的红唇,不想再听到她的拒绝,只是没想到,一个轻轻的碰触,却一发不可收拾,成为失控的热吻。

她瞪大眼睛,惊骇地对上他温柔的眸,温柔地让她卸下满满的抗拒,全身发软,只能虚弱地依偎在他身上。

「闭上眼睛。」他握住她的纤腰,贴在她的唇边低语。

没有厌恶或排拒,她像是被施了魔法般听话地闭起双眼,他温暖的臂膀环抱住她,炙热又温柔的吻顿时吞没了她的思绪。

他的舌亲昵缠绵,逗弄她的舌尖,加深了亲吻。在迷离的热情里,她下意识地攀上他的颈项,回应他的吻。

仿佛隔了一世纪,他才轻轻放开她的唇,她觉得自己的脸颊燥热地像要燃烧起来,只能抵着他的胸膛轻喘。

「我喜欢你。」他炙热的气息在她敏感的耳边轻喘,看得出他也深受这个吻影响。「你是我的。」

他不是不经人事的小毛头,况且跟黄明依交往两年多,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但也从没让他这么失控过。

她是唯一一个可以扰乱他心魂的女人!

「那黄明依呢?」花蕾胸口酸酸地脱口而出。

他以前也是这样吻他的前任女友吗?这个念头让她胸口郁闷,这个吻,让她对他更加难以割舍,但她绝不容许自己的男人心中还有别的女人。

「我觉得你比我还在乎她。」他的语气带着苦涩。谁没有过去,但是他的「过去」却似乎一直阻挡着他的「未来」。

他现在真的一点都不在意黄明依,但是她却不愿相信,就算他说破了嘴,她还是会怀疑,看来,只有让时间证明一切了。

「我没……」

「那就不要再谈她了。」他赶紧把这段谈话画下休止符,希望黄明依的话题能到此为止。

「……」花蕾低头下语。她认为他的处理方式是一种逃避的行为,但她不想破坏现在的气氛,只好将所有的不满放在心里。

他还是忘不了黄明依!甚至连谈都不愿意谈,既然如此,他干么吻她,还说他喜欢她?

她现在才知道自己的醋劲这么大,连一个「过去式」都无法容忍,甚至忍不住想一直比较,他到底是喜欢自己多一点呢?还是喜欢「她」多一些?

唉……这还是她第一次对自己这么没自信呢!

************

校庆的准备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花蕾一手策划的「抛绣球」活动,引起比预期还要更热烈的反应,报名人数超过百名,而且还是男多于女。

可是在校庆的前—天,原本该来架设抛绣球高台的建商竟然不见踪影。

「你有跟建商约时间吗?」校庆前最后—次学生会议,花蕾冷着脸,不满地质问没有半点愧色,甚至连丝歉意都没有的黄明雅。

当初是黄明雅主动表示要负责搭建高台的工作,她还在想黄明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果然,出包了。

她可以百分之百确定,黄明雅绝对是故意出纰漏的。

「当然有啊,可是他们不出现,我也没办法呀。」黄明雅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脸上还挂着得逞的奸笑。

其实,从头到尾她根本没有跟任何厂商联络过,现在当然不会有厂商凭空出现喽!

「什么叫做你也没办法?」花蕾也不是好惹的,立刻发飙。「如果连跟厂商联络这种小事都做不到,当初就不要接下这份工作。」

「你……我是副会长欸,你这是什么态度?」被骂得很没颜面,让黄明雅恼羞成怒地拿「身分」压人。

花蕾冷哼。「这个时候就会搬出副会长这块招牌了?如果副会长这么厉害的话,请你马上把厂商找来!」

「国豪,像这样一个没有能力还搞破坏的成员,你还要放任她在学生会乱搞吗?」危炜安的声音虽轻,却很有力道。

从头到尾,他一直站在众人身后旁听会议,当花蕾的精神支柱。

「就是说啊,我看哪,明天的抛绣球办不成喽,连一个小蓄动都办不好,怎么能让她进学生会呢?」黄明雅以为危炜安在替自己说话,乐得赶紧附和。

「我说的是你。」危炜安的俊眸闪过一抹愤怒的光芒,严厉地对黄明雅说道。「你以为校庆是扮家家酒吗?可以让你公报私仇,胡作非为?」

「我没有……」

「还敢说没有,你明明就是故意的!你说,让活动开天窗对你有什么好处?」花蕾越说越火大,几乎想开扁。

「蕾蕾,让我来处理。」危炜安先回头安抚小母狮,再跟黄明雅算帐。「明雅,如果连你搞这种小动作我都看不出来,我这个荣誉会长就白当了!」他难得动怒,但今天真的被黄明雅气到了。

为了不破坏学生会的和谐,他一直尽量隐忍黄明雅,只要不影响校务工作,他都睁只眼、闭只眼,可是她今天的行为太过分,他不能再视而不见,否则只会让她越来越没有分寸。

「我相信阿雅不是故意……」齐国豪还试图替黄明雅说话。

「国豪,是不是故意的,你难道分不出来?」危炜安的语气更为严厉。「你身为会长却放任副会长胡来,严重失职,校庆过后,我想学生会必须重新选举会长。」

「……我知道了。」齐国豪惭愧地低着头,不敢辩驳。

「什么重新选举?我就是明年的会长!」报复不成,还弄到自己得「下台」负责,黄明雅当然不甘心。

「你可以试试,看全校同学还会不会把票投给你?」危炜安轻松以对,但是严厉的眼神依然不变。

「哈哈~~算了!不做就不做!反正明天的校庆活动开天窗,让全校师生看笑话的不会是我,而是这个丑女人!就算要我丢了副会长的位子,我也认了。」想到明天的好戏,黄明雅笑得好得意。

只要能整到花蕾,她才不在乎哩。

「现在马上连络建商,可能也来不及了,只好将就换个场地。」危炜安不再理会黄明雅,开始设想解决之道。

像这种小工程,大公司不会愿意做,小公司人手又不容易调配,更何况现在都下午五点多了……

「放心,我有办法。」花蕾胸有成竹地接话道。

「蕾蕾,不要勉强,就算不搭台子也可以抛绣球的。」危炜安担心她求好心切,给自己太多量力。

「放心,这点小事交给我就好,明天绝对有一个豪华的抛绣球舞台。」花蕾信心满满地拍胸脯保证,「走,我们去吃晚饭吧。」她轻松地挽起危炜安的手臂,走出学生会办公室。

这个黄明雅真是个大白痴,想陷害她,总得要知道她家是做什么的吧?

也不想想她家就是建筑公司,什么没有,建筑师傅最多,搭一个台子,不用几个小时就能完成。

想整她?哼,还早呢!

************

「蕾蕾,你有认识的建商吗?」隔天一早,危炜安看到比预期还高耸坚固的豪华高台时,惊讶地问道。

起码要两个工作天的工程,竟然能连夜赶好,一定有特殊管道才能办到。

花蕾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我家就是做建筑的,搭个台子只不过是牛刀小试。」

「这个高台做得真牢固。」他用力拍拍台子,高台晃也没晃一下。

「当然,我家的建筑工人是最好的。」对于自家员工的好手艺,她可是满意得很呢!

「哈……」他就是喜欢她爽直的个性,有话直说,好可爱,可爱到让他想吻她。可是看看周遭,到处都是人,根本没办法做「好事」。

啊……有了。

「蕾蕾,我们去学生会办公室。」这个时候,学生会办公室一定没人,刚好可以「为所欲为」,嘿嘿……

「干么?」

「我想好好吻你。」他贴在她耳边说悄俏话。

她娇羞地瞪他一眼。「别闹了,这里还有事要忙……」

「交给别人去做,学生会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他随手招来一个干部交代剩下的工作,急切地拉着她往办公室跑。

他可不想当众演出亲热戏,就快毕业了,总不能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吧,要留点名声让人探听嘛!

他推开办公室门,还来不及关上,就准备吻上花蕾娇嫩的唇瓣,没想到就在此时,他的眼角余光竟扫到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明依?!」她还来做什么?他紧急煞车,呆愣地瞪着站在眼前的黄明依,表情只有错愕,没有惊喜。

花蕾察觉他声调怪异,纳闷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非常娇弱的美人,楚楚动人的模样,正是男人最无法抗拒的类型。

这个女人是谁?难道是他的前任女友?花蕾聪颖的脑袋已经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尤其看到他呆滞的表情,更是让她胸口有一把火在烧。

明依?叫得好亲热哪_,等会儿非好好整他一顿不可。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放开花蕾,一脸惊讶地走向黄明依。

「安,我愿意回到你身边。」黄明依冲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的腰,眼泪流下来的时机算得刚刚好,看起来非常凄楚可怜。

「我……」听完她没头没尾的话,他有些摸不着头绪。他没要她回来呀!

「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我也爱你。」黄明依趁他头昏脑胀时,又补上极具杀伤力的话。

前一阵子听到明雅说他「另结新欢」时,她很难接受,虽然是她自己先琵琶别抱,跟了别的男人,但她还是很喜欢危炜安,毕竟他不论人品或是长相还有专情,都比小开好多了。

所以,她决定两个男人都要,—个要钱,一个要情。

「我不爱……」他再度被黄明依的话吓到,她到底在说什么?

「我答应你,再也不离开你了……」她再度成功截去他的话,并踮起脚尖,主动送上自己的红唇,让他没有拒绝的机会。

眼前这一幕久别重逢情人拥吻的画面,看得花蕾的心绞痛不已,有如被车狠狠辗过,整个人严重虚脱,几乎站不稳。

「你要跟她复合?!」她的语气带着严重的质询和控诉。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她?原本还急切地想吻她,结果一看到前任女友出现,就将她冷落在一旁,还当着她的面吻上别的女人,完全忘了她的存在。

可恶的劈腿男!他到底有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我没有……」

「炜安,你这样一直来求我复合,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你了。」黄明依马上打断他的话,补上可以抬高自己身价的话。「我愿意回到你身边。」

「你一直去找她?」花蕾有种被人狠狠打一拳的感觉,他竟然劈腿!一边求黄明依复合,一边又来纠缠她,真是个烂男人!

「我没有!」

「我不信。」心中原本就有的怀疑种子,现在瞬间长成大树。「你一直就对她念念不忘,就是因为你一直没放弃跟她复合的念头,原来你在欺骗我的感情!」

「我说我没有,你听不懂啊!」一直被栽赃,他也火大了。「你宁可相信她,却不相信我说的话!有没有搞错?」

他向来对感情专一,不可能脚踏两条船,她的怀疑严重伤害了他。

「你一定跟她偷偷来往……」

「我从来不会玩偷偷来往那一套。」

「对,你都是光明正大来往,因为你根本不在乎我!」

「什么叫做我不在乎你?」他都表现得这么明显,还叫做不在乎她,那什么才叫做在乎她?

「你就是不在乎我,才会一直抱着她不放。」花蕾的眼睛若是能杀人,他跟黄明依还抱在一起的身体绝对会变成灰。

他这才发现自己还被黄明依紧紧黏着,赶紧扒开她的手。

「蕾蕾,事情不是你看到的……」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想说什么?眼睛看的不一定是对的吗?这种话你去骗三岁孝,骗不了我。」花蕾又气又难过,语气越来越尖酸刻薄。「你一定用这种手法玩弄过很多女生吧,花花公子?」

「你根本不相信我。」他的表情很受伤。

「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难受的表情让她有些心疼,但她强迫自己不可以心软,该说的话一定得说。「你根本就是一个脚踏多条船的花花公子!」

「对,我就是脚踏多条船的花花公子,你满意了吧?」她的不信任让危炜安气昏头,只能失控地嚷着。

如果真的眼见为凭,那她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一切都是黄明依搞出来的,还一直编派他的不是。他在她眼中就这么不值得信赖吗?

「很好,起码我现在认清事实了!」心高气傲的花蕾马上转身走人,即使心痛,她也只想找个地方独自舔伤,绝不可能留在这里自讨难堪。

「雪特!」他火大地找张椅子坐下,完全不搭理一直试着黏上来的黄明依,还将她当成讨人厌的苍蝇赶开。「请你离开好吗?」

他现在心情乱得很,最好等心情平静下来后再去找花蕾澄清,否则可能又会被她的胡乱指控气昏头,说出不该说的话。

她的舌头真利,圣人都会被她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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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看到了吧。」花蕾—走到门外,就被—直等在门外的黄明雅逮价正着,只见她一脸得意地笑着。「学长还是深爱着我姊姊,这几个月一直求我姊姊回头,你只不过是他临时的玩具,一旦真正的主角出现,你这个跑龙套的就可以滚了。」

明知他们两人分手后,危炜安就没再跟姊姊联络,但是为了狠狠打击花蕾,适当的加油添醋是必要的。

一颗心早已破成碎片的花蕾,已经没有精力跟人斗嘴,她用尽全身力气,挺直着背脊离开,绝不让人看笑话,维护她最后的尊严。

只不过一颗颗晶莹的泪珠,还是不受控制地顺着她苍白的脸颊落下,滴落在地板上。

她的初恋才刚开花,就宣告凋谢了。

可恶的危炜安,她这辈子再也不会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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