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清晨五点半，太阳仍藏在云层里，并未露出金黄色的球体。
舒函霓一如平常地在一楼的自家楔园里做着每天的基本练习，包括柔软操、基本步法、基本攻击、基本防御等等。已经蝉联三年的跆拳道冠军，她深知维持基本功的重要性；更何况，她还想在高中联赛大展身手，因此每天不停地练习才是致胜之道。
只是，今天她比以往提早一小时练习，但动作却不似平日流畅。
谁都看得出来，她的心思并不在这些练习上面。
“真像小鸡练习。”一阵讥笑声划破清晨的宁静。
“吓！”舒函霓被突来的声音吓到，先是反射性地摆出攻击的姿态，停了约两秒，才放松下来。
她没好气地瞄着不知何时坐在一旁满脸笑容的骆沺辛。
原来他真的在这儿啊９以为一觉醒来，这个噩梦就会随着太阳公公露脸而消失，她还因此特地提早一小时起床，痴痴等待黎明，就像是倩女幽魂的剧情一样，宁采臣是希望黎明不要来，但她可是深深盼望黎明快点来。
好啦，如今天快亮了，那家伙却没有像聂小倩一样灰飞烟灭，反而还活跳跳地出现在她眼前。唉，现实果然是残酷的……
想到此，她不禁又沮丧地垂下头，再次叹气后，才开口道：“你难道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
“我跟你打过好几次招呼了，是你太专注在练习，所以才没发现我。”骆沺辛仍是笑着回答。
“是吗？”舒函霓的回答显得有气无力，因为她还无法接受这个可怕的事实。
“你昨天是不是没有睡好啊？”骆沺辛指着舒函霓的眼睛。“你看，你的熊猫眼有这么大耶。”他边说边用手指比出两个大大的圆。
舒函霓斜瞪他一眼。这家伙是故意一大早就惹她生气的吗？他也不想想，她会变成这样究竟是谁造成的？
“言下之意，你是睡得很好喽？”她的语气听来比清晨的风还要冷。
“呵呵，是啊。”骆沺辛舒服地伸了伸懒腰。“其实，我本来想睡到自然醒。”
哼，你最好是一觉不醒！舒函霓暗暗骂着。
“可是，当我睡得正熟时，却被怪声吵醒。”骆沺辛轻啧了一声。
“怪声？”舒函霓愣了下，她这么早起床并没听见什么怪声啊。
“嗯。本来以为那个怪声很快就会消失，所以也就不理它。只是那个声音竟然持续将近一个小时，在忍无可忍之下，我才起床想看看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结果终于被我找到源头了。你想知道从哪儿来的吗？”
舒函霓点点头，她也很想知道那个“怪声”来自何处。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骆沺辛笑得很贼。
“你……说的该不会是本小姐练习时的声音吧？”舒函霓的嘴角虽微扬，但一双大眼却充满了杀气。“敢情骆同学是觉得这个声音很碍耳？”
“不、不会啊。”骆沺辛赶紧赔笑否认。再怎么笨的人，也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再火上加油。
“还是很扰你的清梦啊？”舒函霓依然笑得很无害。
“一点也不，”骆沺辛猛摇头。“反而很助眠呢。”
“是吗？助眠的话，那就免费再给你听一次喽。”舒函霓微笑的同时，瞬间将眼里杀气化成一记三百六十度的回旋侧踢，并且大声一喝。
骆沺辛似早料到她会来这招，不慌不忙地往后一蹬，漂亮地躲过攻击。“哈哈，开个小玩笑而已，别生气、别生气！”
舒函霓哪会这么简单罢“脚”，一个屏气提神，便从前踢、旋踢、侧踢、后踢、下压，所有的跆拳击技全都凌厉地施展出。
骆沺辛并未露出恐惧，相反地，亦摆出对打姿态，准备接招。
在连续“练习”了好几回合后，舒函霓的脸颊早已出现红晕，气息也因激烈过招而逐渐紊乱，于是做完最后一次的旋踢后，就开口喊停，“我不打了！”
“气消啦？”骆沺辛嘴边还是挂着笑意。
“我知道你是故意惹我生气的，”舒函霓拿起挂在脖颈上的毛巾擦汗，笑盈盈地说，“所以点到为止。”
“这叫点到为止？”骆沺辛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我可是被你打得
满场飞耶。”
“哈哈！”舒函霓开怀地大笑几声，似乎已经忘了刚刚所有的不悦了。“我本来打算把你打得满场‘爬’的，不过还是留到下次吧。”
骆沺辛听了只是露出淡淡微笑——那是一抹了然子心的煦煦笑容。
适时，金黄色的光芒四散射出。
清晨的阳光并不刺眼夺目，反而有种细柔感，那柔光洒在骆沺辛松软的金发上，搭上幽幽深邃的紫色眼珠以及温和不失坚毅的笑颜，让人看了心旷神怡。
“昨天我就想跟你说了，你这样——”见到这副漂亮画面，不知何故，舒函霓心情莫名大好。“还挺好看的。”
第一次听见舒函霓的称赞，骆沺辛似乎有点受宠若惊和……手足无措。
“我说真的！”相较于骆沺辛的别扭，舒函霓的态度反而大方许多。
“之前那个黑发黑眼的你可阴沉多了。”
阴沉？
骆沺辛听了不禁噗哧一笑，这世上也只有她会这样形容吧。
“总之，还是很谢谢你的称赞。”骆沺辛也罕见地像个绅士般鞠躬，表示感激对方的赞美。
“呵呵，本小姐可是很少称赞人的。”舒函霓一见那副夸张的姿态，也跟着笑道，“看在你今天陪我对招练习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的称赞一下啦。”
“是吗？”骆沺辛笑嘻嘻地跟在舒函霓的旁边，打算“顺便”勾上她的肩膀。
不料，舒函霓一个拐子立刻甩开那双欲搭上的手。“不要以为我给你好脸色，你就得意起来，我可不记得跟你有多熟啊！”
“知道啦，模范生。”骆沺辛摆摆手，无所谓的耸耸肩。
“知道就好。”舒函霓回以微笑，看了一眼手表，又说：“我要赶快去准备了，免得上学迟到。”
“快去快去吧。”骆沺辛故作嫌恶的摆摆手。
“对了，”舒函霓走没几步后，又回头看着骆沺辛。“你今天会去学校吗？”
骆沺辛点点头。
“喔。”舒函霓轻喔一声，嘴角挂笑道：“那！学校见啦。”
“呃……好，学校见。”虽然只有一瞬间，但骆沺辛仍捕捉到舒函霓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他的心中不禁升起一点小小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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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沺辛才刚踏进教室，就发现里面异常热闹，尤其是他座位的四周。
望着前面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加上想起舒函霓早上那诡谲的笑意，骆沺辛的脚步不禁有些退却。正打算转身离去时，迎面而来的一阵阴森轻笑，竟让他的背脊瞬间冰透打颤。
“你来啦。”舒函霓笑眼微眯，并利落地伸手挡住他的去路。
骆沺辛颔首一笑，他知道舒函霓刻意的挡路是有目的的。“你想做什么？”
“我哪敢对你做什么，只是……”接着听她提高声音，故意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哎呀，骆同学，你可终于来学校了！别光站在门口，快点进教室吧！”
“骆同学来了吗？”里面黑压压的人群一回头，看见驻足在门口的骆沺辛时，全都疯狂尖叫惊呼。
下一秒钟，那些人，不，正确来说，是那些女生，全都簇拥到他身边，个个露出殷切期盼的眼神。
见过无数阵仗的骆沺辛，这还是头一次被“娘子军”包围。
不用想也知道，这种人海战术铁定是舒函霓搞出来的。
若非围住他的是一群软绵绵的女生，他老早就突破重围当场离开了。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死命地瞪着站在旁边一副事不关己的舒函霓。
“各位同学，你们朝思暮想的骆同学就站在面前，”舒函霓再次展露官方笑容。“有任何疑问就尽量问他，千万不用客气。我相信骆同学会很乐意一一回答的。”
见到舒函霓亲切的微笑，很难让人怀疑她是别有意图。至少那些女生都抱以感激的眼神，惟独骆沺辛一眼就看穿那无害笑容背后所隐藏的阴谋诡计。
有你的！骆沺辛晶亮的眸子闪过一丝寒意。
舒函霓则毫无畏惧地回以优雅笑容，并挑眉笑道：“我说得没错吧，骆同学？”
“那……那是当然。”身陷“女粉丝团”当中，他只能先暂时配合。
“好，那就请各位同学自由发问吧。”舒函霓愉悦地笑着。
话才说完，骆沺辛马上被一大堆疯狂粉丝的提问给淹没。
这时，舒函霓早已不着痕迹地退回座位，准备好好欣赏这出精心好戏。
“骆同学，你昨天为什么请假啊？”
“因为我在搬家。”既然无法脱身，他也只能见招拆招。
“搬家？为什么要搬家啊？”
“因为我先前的房东临时不续租给我了。”
“喔，你好可怜喔！”一听见骆沺辛被赶走，所有女同学都为他心疼不已。“真是可恶的房东！”
“那你找到住处了吗？”
“找是找到了，”骆沺辛的头忽地一低，眼神一蒙，声音充满哀怨，
“可是，新的房东小姐好凶，昨天还不明就里的把我打了一顿。”
听到骆沺辛被打，那些围在一旁的女生更是全都惊呼起来，除了共同谴责房东的暴力行为外，更让她们在意的是——房东竟然是女的！
像是看出女学生们眼神里的疑惑，骆沺辛投以安心的笑容，道：
“放心，她只是阿姨啦。”
“喔，原来只是阿姨。”女学生们松了口气。
“不过，她不准我叫她阿姨，不然要我皮绷紧一点。”骆沺辛再次装出一脸无辜，但眼角余光却已经看见舒函霓敢怒不敢言的好笑表情。
舒函霓本想坐在一旁看好戏，准备好好嘲笑骆沺辛。
谁知，当她看见骆沺辛那副无辜的表情时，全身的鸡皮疙瘩全都自动站好；再听见他那番对她的刻意抹黑，更是想翻桌揍人！
这个死骆沺辛竟敢扭曲事实！什么叫不明就理？明明就是他先吃她豆腐９有，她哪里像阿姨？她明明就是青春洋溢的美少女啊！可恶，真是欠扁的家伙！
可是现在她必须忍耐、忍耐，还是忍耐。如果贸然出手，铁定会毁了费心建立的清新形象，所以她也只能在心中想象他被揍到跪地求饶的画面来泄恨。
“有这么凶的房东阿姨，骆同学为什么不赶快搬走呢？”
“没办法，我找了很久才勉强找到，一时之间也没有其它地方可以住。而且我觉得那个独居的阿姨很可怜，所以也不忍心离开。”骆沺辛摇头一叹，“如果因为我，可以让阿姨快乐点，何乐而不为呢？”
“骆同学，你好有爱心喔！”见到骆沺辛一脸“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大爱精神，女生们都露出疼爱和佩服的目光。
“哪里。”骆沺辛再次谦虚一笑。“我只是做我觉得正确的事情而已。”
“啊，骆同学，你人好好喔！”女生们又一致尖叫起来。
“哈哈，没有啦。”骆沺辛也跟着露出笑容。
舒函霓看着这出已经完全脱离剧本在走的戏，再次诧异得睁大杏眼。
天啊，有没有搞错啊？这个骆沺辛还真不要脸，不仅往自己脸上贴金，还顺便蛊惑那些迷途的小羔羊！
忽然，那些女学生全都一起同仇敌忾厉声批评道：
“骆同学，那个房东阿姨一定是看你长得很帅，所以才会故意找你麻烦！”
“同感同感。而且我也听说，那种老女人对长得好看的小男生特别有兴趣。”
“骆同学真可怜，竟然被那种变态阿姨缠到。”
“骆同学，请你千万千万要小心喔！”
“谢谢各位女同学的关心。”骆沺辛继续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潇洒笑容。“不然，你们搬来跟我一起住，这样就可以保护我啦。”
女生们一听，个个红着脸，眼睛却闪闪发光。
“呵呵，开玩笑的啦。”骆沺辛依旧笑得很暧昧。“搞不好房东阿姨会忌妒你们年轻美丽，然后藉机虐待你们，我才舍不得呢信。”
此话一出，又掳获所有女学生的心。
“如果，到时我真的受不了那个房东阿姨。就请各位女同学们帮我寻找住处喽。”骆沺辛再次抛出一记灿烂微笑。
望着他那犹如阳光般耀眼的笑容，所有女学生都快被迷昏倒了。
天啊，他什么时候走“阳光男孩”的路线啊？
就连舒函霓也看傻了眼。本来想看他无法招架的糗样，没想到，他竟然用装可怜和装情圣这两个贼招解决困境！
“好了，各位女同学，如果没有其它的问题，那就赶快回去座位准备上课吧。”骆沺辛露出微笑，但晶亮且充满恶意的目光却是直瞪着舒函霓。
舒函霓当然看见副那充满不善的眼神了，直觉大事不妙的她，正打算先一步离去。
不料，骆沺辛的动作更快，他随即开口：
“班长，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有关班上的事情，可以吗？”
被这种正当到不行的理由拉住，舒函霓根本没办法脱身，当下只好回过身，露出学校专用的模范生笑容，“好啊，骆同学。”
“那我们去外面谈吧。”骆沺辛微微一笑。
“我想，我们在教室里谈就可以了。”开什么玩笑，明知道他要找自己算账，她怎么可能会答应出去！
“不太好吧，你不是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吗？”骆沺辛故意露出贼笑，这下可换他看好戏了。
两个人的……秘密……
所有女生一听，将原本投注在骆沺辛身上的目光瞬间转向舒函霓身上。
感受到那些女生怀疑外加嫉妒的敌意眼光，舒函霓连忙呵呵笑了起来。“骆同学，你真是爱开玩笑，这哪算是秘密啊，只不过是讨论‘班上’的事情嘛！”她边笑边在心中狂骂这个该死又可恶的骆沺辛。
“咦？这跟我们之前说的不太一样啊……”骆沺辛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
舒函霓赶紧接上话，她很担心骆沺辛又会胡说八道陷她于不义。“不是！我当初是说要给班上同学一个惊喜，所以才说要秘密讨论。”。
“喔，原来是我误会了。”骆沺辛忍住笑意，跟着附和。
“就是啊，骆同学，你要把话听清楚呀。”舒函霓偷偷吁口气，又接着说：“所以各位同学千万不要误会，等到讨论有结果后，我们就会跟你们报告。是不是，骆同学？”
“是啊。”骆沺辛也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那，我们究竟要在教室谈，还是……”
“呃……我们出去说好了，骆同学。”舒函霓努力保持微笑，向其它女生点头致意后，就强装镇定地离开教室。
骆沺辛见状，亦跟着舒函霓离开。
在距离那些花痴女有很长一段距离后，舒函霓随即转过身，恶狠狠的瞪着骆沺辛，以不引起他人注意又可以充分表达愤怒的音量道：
“你刚刚是故意的！”
“彼此彼此。”骆沺辛黑亮的眼珠瞅了她一眼。“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我有做什么吗？”舒函霓故作无辜。
“少给我来这套。”骆沺辛冷冷一笑。“你敢说那些女生不是你的杰作？”
“是又怎么样？”既然计谋被识破，她干脆就大方承认。
“我就知道。”骆沺辛叹口气。“我看你是想看我当众出丑的样子吧？”
“呵呵。”舒函霓咧嘴一笑。“没见你这么聪明过啊。”
“那是因为你整我的手段是属于幼稚园的程度。”
“哼，整人也是要看对手等级的。”舒函霓不假思索地立即回嘴，“对手是你的话，这种幼稚园等级就足以应付了。”
“真不知道你的脑袋在想什么。”骆沺辛摊手一笑，对她方才的蓄意整人手法根本不以为意。
“你这还没进化完全的猩猩，当然不知道人类在想什么啦。”舒函霓手擦着腰，得意地说道。
“喂，有人过来了。”骆沺辛突地一脸正经。
舒函霓一看那副神色，立即明白他的提醒，随即变换端庄模样，露出标准好学生的姿态。“骆同学，那有关班级的……”
“噗！”见到舒函霓那简直可以媲美川剧的变脸速度，骆沺辛忍不住噗哧一笑，紧接着又爆出大笑。
“你！”看他那笑到快要不支倒地的样子，舒函霓当然知道他在骗她。
要不是因为她现在身处学校必须维持形象，她老早就赏他一个飞踢。
“给我记住！”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放放话。
“我会牢牢记住的。”他也不怕死地回敬一个鬼脸。
“……”朝他望了一眼，舒函霓的眼神变得有些不自然。
打从昨天看过他本来的面目后，她看他的心情似乎和以前不同了。
一种说不出的悸动老是胡乱窜过她的心、她的身体，那是她不曾有过的感觉。
她不懂为何短短一夜的时间，她对他的想法竟有如此大的转变！
你一定会爱上我……
她忽然想起他们二人之间的赌局，还有他那信心满满的神情。
发现她怪异的眼神，骆沺辛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怪东西吗？”
“没、没有啊。”舒函霓马上别开眼，表情有些尴尬。
渐渐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妙的静默。
只见舒函霓先转过身，讷讷地说：“我……要回教室了。”
一说完，她便以最快的速度奔离骆沺辛的视线范围。
看见她古怪的举止，骆沺辛似乎有那么一点……了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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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联会
“我们欢迎舒函霓学妹的加入！”林清苑引领着其它学联会的成员鼓掌。
“谢谢各位学长姐。因为我对学校以及学联会的运作还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还请各位学长姐多多指教。”舒函霓说完行个礼，便坐回座位。
“厚，学妹，你太客气了，我们都已经听说过你的丰功伟绩了啦。”
坐在舒函霓正对面的一个胖学长推了推眼镜，肉肉的笑脸挤得眼睛只剩下两条细线。
“学长，你过奖了。”虽然觉得这个画面很爆笑，可是舒函霓早就练就一身好功夫，面对任何状况仍可以笑得很优雅得体。“我还有努力的空间。”
“秋瑀，这个学妹很谦虚。”坐在胖学长隔壁的瘦子学长一脸正经，说起话来不带一丝情绪。
“是啊，秋瑀有眼光喔。”另一名绑辫子的学姐也跟着赞赏。
嗅到这股暧昧的气氛，舒函霓立即明白其它学长姐也都知道杨秋瑀想追自己的事了。虽然觉得尴尬，不过在这种状况下，她也只能装傻以对。
反倒是杨秋瑀连忙说道：“各位饶了我吧，别净说这些会让人不好意思的话。”
“厚，秋瑀脸红啦！”胖子学长噗哧的笑出声。“你这薄脸皮的家伙怎么当我们会长的啊？学妹你瞧瞧，我们的会长真是可爱啊！”
听胖子学长这么一说，舒函霓一抬眼，果真看见杨秋瑀原本白皙的皮肤透着红晕，尴尬神情早已表露无疑。
发现舒函霓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杨秋瑀竟不知所措地低下头，藉以回避她的眼神。
本来打算回以微笑的舒函霓，见着那慌乱的动作，心中直呼不可思议，因为她没想到堂堂帝凡大学附属高中的学联会会长竟如此害羞！
“好了，秋瑀好歹也是会长，给点面子，别老是看他人好就欺负他。
这样没大没小，会让学妹以为我们学联会都在搞八卦，没做正经事。”林清苑终于起身打圆场。“学妹，别理会那些爱起哄的家伙。”
“不会啊，我觉得学长姐们都很有趣。”舒函霓依然维持优雅笑容。
“我想，就是因为秋瑀学长为人随和，才会有这种轻松的气氛吧。”
“厚，说得好。”胖学长比了个大拇指。“秋瑀就是对女生很没办法，不过，他办起事情来可一点也不马虎喔。”
“没错。”瘦子学长依旧面无表情。“秋瑀卓越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刚刚才猛亏秋瑀学长，这下又变成褒奖大会了？舒函霓对这些位于校园里权力核心的组织有了不同于以往的认识。
“对了，不是还有一个一年级的学弟要来？”瘦子学长出声提醒。
还有一个一年级的男生要进入学联会？舒函霓一直以为只有她这个新生加入。
“是啊是啊。”胖子学长也跟着附和。“清苑，你通知他了吗？”
“我今天早上已经提醒过他了，”林清苑看了看手表。“他说他不会迟到的。”
“可是，他已经迟到十分钟了。”瘦子学长语气依然冷淡。
“各位，多点耐心吧。”虽然被其它学联会成员猛亏，但杨秋瑀仍是笑容满面，丝毫没受任何影响。“也许学弟有其它要事，我想他等一下就会来了。”
“喔，好吧。”胖子学长再次推了推眼镜。“看在是千影学长推举的份上，就算了吧。”
千影学长？该不会是帝凡三杰之一的尉千影吧？舒函霓听见这个了不得的名字，开始对那个不知名的一年级男生产生好奇和疑问，毕竟能得到他的推荐，可非一般普通人所能办到。
她偷偷将耳朵高高竖起，打算仔细聆听有关那名新生的来历。
可是不知为何，话题却在此时转至别处，并未再继续。
她虽然很想开口询问，但倘若太过好奇又不太好。
反正“他”等一下就会出现，她现在只好按下心中所有疑惑，静心等待解答。
于是，她也融入这群学联会的学长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里。
正当所有人开心的胡乱扯着之际，门口传来一个男声。
“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舒函霓朝门口望了下，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瞪大双眼。怎么会是他……这小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哟。”骆沺辛薄唇微扬，伸手打了声招呼。“各位学长姐好啊。”
哟……哟什么哟啊！这种时候还耍帅？舒函霓单手撑着无力的头。等等，该不会他就是那个被千影学长推举的“学弟”吧？
“学弟，你来迟了。”瘦子学长先出声，听得出来有些不悦。
“学长抱歉。”骆沺辛先是礼貌地道歉。“因为千影学长临时有事找我，所以耽搁了点时间。”
一听见尉千影的名字，原本有些臭脸的瘦子学长连同其它学联会的成员都露出释怀的笑容。
惟独舒函霓心中颇不是滋味。可恶，自以为靠山硬，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若非亮出千影学长的名号，哪个学长姐会卖你面子啊！
“嗨，班长。”骆沺辛自然地将脚步移动到她身边，同时坐了下来。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舒函霓压低音量，同时努力维持风度，勉强笑了一下。
“班长没想到的事情可多着呢。”骆沺辛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说得也是，那我会拭目以待你接下来会让我更意想不到的事。”在他面前一向不服输的舒函霓气势当然不能输。
“那是当然，我相信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骆沺辛嘴角勾出一抹不容怀疑的自信。
舒函霓偏过头，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没错，就是这种无可救药的自信，总能轻易地撩起她不服输的个性。
她不曾见过像他这般有自信的人，虽然可恨，但说实话，也非常可敬。
不过，就他与尉千影认识一事看来，这家伙的秘密可不只一桩啊。
可恶，这家伙究竟还有多少秘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