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男人禁不起撩拨吗?在辛武扬给她一记火热的舌吻之后,阮芷青终于相信男人是禁不起撩拨的。

不过可惜的是,他并没有继续,而是极君子的放开她,为她盖好被子,然后窝到距离她最远的沙发和衣躺下。

光看盖在他身上大幅度起伏的被子,她便不难得知他心里其实很不平静,但他为什么就此收手,而不懂得把握机会对她这样这样再那样?而是退到离她最远的地方?

难不成她对他的吸引力已经消失了?不然为什么他笨到不懂得让生米煮成熟饭,好让她从此对他死心场地?

不懂、不懂啊~~

“你又干么了?今天是看你的头发不顺眼吗?”季惠文刚才才收到化妆品公司的通知,说案子被取消了,正想进办公室问问阮芷青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孰料一推门而入,便看到她一会儿抓发,一会儿搔头的,似乎跟自己的头发有仇似的。

阮芷青无车的摇了摇头。“没有啊。”她可没那自虐的嗜好,哼!

“我刚接到周育维公司的来电,说案子取消了,这是怎么回事?”那可是十几万的进帐耶,就这么没了,心痛啊!

“别说了,不提也罢。”那种不开心的事她不想回想,也不想再提起那个坏人,她大小姐不爽的推开桌子,放空的窝进办公椅里。

“喂,你好歹也说明一下,那可不是一般的小案子,我们的年终奖金就靠它了耶!”季惠文不放弃的嚷嚷,跟着绕到她身边椅她的办公椅。“你不是跟他交往得好好的吗?没道理他把案子收回去,你倒是给我说清楚,我不接受不成理由的理由。”

“拜托~~”无力的翻了下白眼,她知道惠文说得没错,那是个左右她们奖金的案子,但那又如何?赔上清白可不值得。“一定要讲吗?”

“一定、肯定、铁定!”季惠文不容拒绝的强调,椅的动作不曾稍停。

“好啦好啦!你别再摇了!”摇得她的头又要晕了,她可不想再醉一次,何况今天她清醒得很,半滴酒都没沾。

“那你快说啊!”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等待的滋味真不好受,季惠文性急的催促道。

“就上礼拜六那个聚会嘛,周育维不是送我离开会场?”见季惠文忙不迭的点头,她竟不觉得生气了,反而感到些许好笑。“他把我带到一个偏僻的小木屋,想对我……”唉,她实在说不出那不堪的字眼。

“他想对你用强的?!”季惠文诧异的瞠大双眼,不敢相信那么恐怖的事会发生在她身上。“老天!他得逞了没?”

“当然没有!”阮芷青斜睨了好友一眼,她怎么觉得惠文的兴奋多过于惊讶?“是辛武扬救了我啦。”

“天啊,英雄救美?!”哇噻,浪漫到一个不行!季惠文兴奋得腿都软了。“好像在拍电影喔!然后呢?”

“什么然后?”然后就是她发现自己有点古怪的心意,加上那个火辣到不行的吻,她哪敢说出来啊?“哪有什么然后。”

“没有?”季惠文挑起眉,不容她闪躲的以手捧住她的脸,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瞧。“小姐,你的脸红成这个样子,你要我怎么相信没有然后?”

“啊?我脸红了吗?”难怪觉得脸好烫,真要命!她无力的低吟了声。

“红得可以煎蛋了。”季惠文没半点同情心的吐槽,并充满威胁的眯起眼。“快点说‘然后’,不然我可要你赔给我才飞走的奖金!”

“哇,是不是这么狠啊?”阮芷青差点没尖叫。

“就是这么狠,说不说?”季惠文摆明了没得商量。

“说……说就说嘛!”问题是,辛武扬是惠文看上的男人耶,更是她亲口“煽动”惠文去倒追他的,这会儿她可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啦!“可是……可是我……”

“你支支吾吾个屁啊?快啦!”季惠文的耐心全被她给磨光了,一向极重视优雅形象的她,连粗话都忍不住脱口而出。

“对、对不起啦!”明白惠文的动机全是为了关心她,一股难受窜上心头,她还没开口就先红了眼眶。“惠文,对不起。”

“见鬼了!你道什么歉啊?”这个道歉让季惠文是满头雾水,搞不懂她在演哪一出剧本?“我不要你的道歉啦,我只要知道‘然后’!”她只差没擦起腰摆出茶壶的姿态。

“我……我好像对辛武扬……对辛武扬……”哎哟,很难说出口咩!她磨蹭个半天,还是没说出半个重点。

季惠文挑挑眉,陡地弯起眼笑了。“你不会是喜欢上辛武扬了吧?”

没想到她这一猜测,竟让红着眼的阮芷青泪水溃堤。

“哇~~对不起啦惠文!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对他心动,可是……可是就这么发生了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激动的抱纵文的腰,就怕这如姐妹般的好友会对她生气,甚至跟她反目成仇。

呜呜呜……人家不要啦~~

季惠文好气又好笑的瞪着她的发旋。这女人竟敢哭湿了她昂贵的香奈儿套装?

她该死了她!

“你够了你,发生就发生了,有什么好哭的?”原想好好的损她一损,季惠文再开口竟是不忍的安慰,连她自己都感到气馁;看来她很难变成坏女人呢,半点天分都没有。“你们认识这么久,你到现在才发现,也实在够迟钝了你!”

“呃……”这是表示惠文不怪她“变节”了吗?阮芷青依旧抱着她,没敢答腔。

“好了啦,我又不是辛武扬,抱这么紧干么?”挣脱她的拥抱,季惠文连忙抽了张面纸擦拭被她沾上的泪水、鼻涕。“我这套衣服贵的咧,你看看,几乎被你毁了。我不管,你要帮我拿去送洗。”

“好嘛,等你换下来,我再帮你拿去送洗。”阮芷青察觉不到惠文任何不悦的情绪,她这才稍微放宽心。

不过……为什么惠文不生气呢?她喜欢武扬,应该会对自己生气才对啊!

“惠文,你难道不怪我?”

“怪你什么?怪你发现你喜欢上辛武扬?”那女人还真给她点头了,季惠文不禁翻翻白眼。“我像那么无聊的人吗?我早八百年前就知道了。”

“……我记得没错的话,八百年前你应该还没出生。”阮芷青很白目的应了句。

“阮、芷、青!”季惠文小心隐藏在优雅表面下的母老虎本性,全被芷青的白目给逼了出来,她气恼的低狺。“你可以再白目一点,我的意思是你早就对他心动了,只是你自己没发现而已。”

“我、我哪有?”阮芷青受到的惊吓可不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往躲他躲得紧……”她哪有像惠文讲的那样?要是之前有对他动心,她一定知道,而不是老觉得自己跟他不对盘。

季惠文没好气的睨她一眼。“那是因为你不敢让他发现你的心意。”连这种小儿科的感情事都要她来点明,真不晓得她是怎么活到这么大。“你记不记得大学时有个叫小娴的同学?”

“记得啊,她怎么了?”这跟那不很熟的同学有什么关系?阮芷青不懂。

“那时候她不是暗恋一个学长吗?结果等那学长主动来追她,她却又怕羞的躲着那学长,你大概就跟她同样的心态。”

“是这样吗?”她听了更糊涂了,似懂非懂。

“对啦对啦,总之不管如何,你喜欢辛武扬就对了。”季惠文不想啰嗦的下了结论。“然后呢?辛武扬救了你之后,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嗄?哪、哪有发生什么事?”阮芷青不禁又结巴了起来。

“你再不给我讲清楚,以后要是遇上什么麻烦,休想我会帮你想办法!”季惠文今天被她搞得莫名暴躁。

“好、好嘛……”

于是阮芷青可怜兮兮的将所有“然后”转述一次,并在季惠文的“高压”下,连那个火辣的吻都没敢漏掉。

“呵呵,没想到辛武扬竟是这么纯情的男人。”季惠文听完忍不住喷笑,超羡慕好友捡到一个货真价实的好男人。

“吼!你在笑什么啦?”阮芷青可是半点都笑不出来,只能可怜兮兮的瞅着惠文,没敢指望她能说出什么好听话。

“我笑你现世报啦!”季惠文眉开眼笑,一点都不觉得她有任何可怜之处。

“人家难过死了你还笑?讨厌你了啦!”撇撇嘴,阮芷青感到有够委屈。

“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他没有对你乱来,表示他是正人君子,不愿意在你不清醒的时候占你便宜。”惠文耐心的解释。

“可是当时我很清醒啊!”清醒到看清自己的愚蠢,直到现在才知道他的好。

“问题是他不知道。”摸了摸她的发,惠文衷心盼望好友得到幸福。“他以为你喝醉了嘛,如果他在你不清醒的时候把你吃了,要是你清醒后恨他怎么办?我想他应该很难承受,所以才会选择‘非礼勿动’。”

真的是这样吗?这样她的心里好受一点了。

芷青垂下肩浅叹。“可是我都主动勾引他了,我以后还能怎么做?”

想想真是忧郁啊~~

“追他啊!他追你那么多年,也该是你停下来回头反追他的时候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

男人该怎么追?

据说男人属于狩猎系的动物,追求女人实属本能,但她又不是男人,怎么知道该如何去追求一个异性?而且还是个熟到烂的异性?

除了这个难如登天的“追男仔”计划外,惠文还说,她之所以要倒追辛武扬,全是为了刺激迟钝的自己,没想到歪打正着,真的刺激到了,惠文高兴得差点没手舞足蹈。

原来自己的心思连好友都瞒不了,那家人呢?会不会其实他们也都看透自己的那点小女人心思?

阮芷青坐在电脑前长吁短叹,叹得全家人的脸都皱得跟包子差不多,只差没跟着叹成一块儿。

“我说老姐,是网路游戏不好玩吗?”阮国青第一个受不了,与其听姐在那边伤春悲秋,他不如到房里啃春秋,搞不好联考还考出来咧!“还是电脑中毒了?我看你快拿香来拜它了。”

“我只是懒懒的提不起劲。”紧接着又是一声轻叹。

阮大洪和白凤英面面相觑。女儿是他们生的,他们倒是没见过她这么沮丧,两个老的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阮大洪遂以手肘顶了顶白凤英,要她去探探口风。

白凤英瞪了老公一眼,再看见儿子也投以求救眼光,她不得不深吸口气,上!

“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上遇到困难?有什么事说出来听听,大家也好为你拿主意。”白凤英着实不习惯这么温柔的语气,说着说着,自个儿冒出一身鸡皮疙瘩。

“妈。”抬头看了老妈一眼,阮芷青不由自主的斜睨老爸一眼。“你们觉得……辛武扬怎么样?”

屋里除了她之外的其余三人,皆像被点了穴道般,吊诡的传递了下她看不懂的眼神,随即三人爆出欢呼,差点没掀了屋顶。

“你们、干、干么?”夭寿,人吓人会吓死人耶&她差点出口成“脏”。

“我们在高兴你终于发现武扬对你的心意了。”先前那股低潮瞬间在阮家消失,白凤英鼓励的拍了拍她的肩。“那孩子等你那么久,这下总算要开花结果了。”

阮芷青瞠大双眼,不由自主的脸泛潮红。“你们又知道他在等我了?”

“怎么可能不知道。”白凤英拉了张椅子过来坐下,一副准备跟她促膝长谈的模样。“要是你多长点记性,就该记得你每一年的寒暑假作业,都是在开学前由武扬帮着你一起赶完的,让你不用被老师处罚;你在学校被人欺负,也是武扬保护你送你回家!”

“都是他欺负我比较多好不好?”她下意识反驳,却无法否认寒暑假作业的事,因为那真的是事实。

“哪个男生不会欺负自己喜欢的女生?”白凤英白了她一眼。“那是因为他们想得到喜欢女生的注意,才会故意使出的小动作。”

“我哪知道男生都这么幼稚?”她红着脸小声嘀咕。

“姐,我听到了喔!”阮国青忍不住抗议。“那不叫幼稚,那叫手段!这个世界上人这么多,不这么做怎会特别被注意到呢?”

“连国青都知道的事,我还真没想到你不晓得呢。”白凤英忍不住取笑。

“就只记得武扬欺负你喔?你小时候顽皮,打破几年前作古的古爷爷的窗户,古爷爷是咱们附近有名龟毛的,要不是武扬三天两头到古爷爷家陪他、说你好话,你光被古爷爷瞪就瞪死喔!”阮大洪至今提起这事儿还觉得好感动。

“我……我都忘了。”她心虚的低下头,气恼自己有颗不长记忆的脑袋。

“因为你太习惯接受武扬对你的好,所以你不懂得珍惜,也才会没放在心上。”白凤英拍了拍她,还来不及为这些话做出完美的结论,家里的电铃便响了起来。

阮国青跑去开门,看到来者立刻眉开眼笑。“武扬哥。”

阮芷青的心不由自主的震荡了下,一时竟羞窘的红了脸,坐在原位动也不动,更别提抬眼看他了。

“我爸妈请两位过去我家打两圈麻将,不知道阮爸阮妈有没有空?”辛武扬沉稳地说道,挤尽全身的控制力,才有办法命令自己不去看她。

“有空有空,当然有空!”白凤英与阮大洪像怕玩不到似的,忙不迭越过辛武扬的身躯往隔壁跑。

“那个武扬哥,我明天有模拟考,先回房里念书了。”阮国青隐隐觉得苗头不对,门也没关就往房间跑,将辛武扬一个人呆愣的丢在门边。

“呃,你也在?”这情况着实怪异,怎么不一会儿全部的人都跑光了?留他跟阮芷青两人,不讲话的话更怪。

“我又没人约,当然在。”她的口气依然很冲,并没有因为老妈的一席话而转变。

她也不想这样对他,但或许是习惯使然,教她即使感到懊恼,却无法在瞬间变更过来。

“周育维没再为难你吧?”暗叹一口,他就是没办法不去关心。

“他哪敢?只不过他把给我们工作室做的案子抽回去了,真小人!”她噘起唇咒骂道。

辛武扬哑声失笑。“你让他面子挂不住,他就抽回交给你们的案子,人之常情。”

“你一直站在门口干么?进来啦!”见他还呆站着,阮芷青就有气,口气不善的邀他进门。

“有事?”简单的一句话,在他心里掀起激狂的乱流,他以为她总是讨厌见到他。

“一定要有事才能来我家吗?要不要进来随便你!”她微恼的站了起来,不意原先就放在膝上的包包因此掉到地上。

辛武扬不再挣扎,关上门走进阮家大厅。

其实他本来就是藉机来看她的,毕竟要请阮爸阮妈到家里打麻将的这种小事,一向都是由辛君扬在跑腿,若不是思念成疾,他着实不用走这一趟。

不过今天幸运之神似乎特别眷顾他,竟会由她主动开口邀他?下意识抬头看看窗外,很好,没有下红雨。

“厚!娃娃脏了啦!”她很快捡起包包,用力拍打上面的灰尘。

瞥见她挂在包包上椅的玩偶,他不禁微挑眉尾。“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那种小东西了?”

她跟一般女孩最大的不同,是她不会爱买一些有的没的小东西,像小娃娃、小发夹之类,因此看到她包包上挂着玩偶,确实让他有些惊讶。

“惠文送给我的啊,她说这叫南瓜人,守护系的巫毒娃娃。”虽然它长得有点怪,可是挂久了,看起来还满顺眼的,阮芷青一点都没打算将它拿下来。

“什么系?”巫毒娃娃?听起来怎么有点灵异的感觉?更夸张的是,它竟还分学系?难不成巫毒娃娃也上大学吗?

“守护系。”凝着他的茫然,她突然笑了出来。“惠文说,南瓜人会怀抱着一颗守护的心,静静的守在它喜欢的人身边。”

辛武扬倏地尴尬的撇开脸,瞬时竟有种被拆穿心事的困窘。

“惠文还说,她希望我能找到一个用心守护我的男人,所以她才送这个娃娃给我。”若有所指的盯着他,她竟感觉自己变得坦然多了。

心动就心动了呗,反正再逃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既然如此就坦白面对吧,没什么大不了。

“那……那很好。”心头泛起一抹酸涩,他旋身避开她的注目。

她这算不算舍近求远?明明他一直守护着她,她却如何都看不到,却还要去寻觅另一个能够守护她的男人?那他这几年的付出算什么?

傻啊!天底不再也没跟他一样的傻蛋了!

“辛武扬,你跟惠文怎样了?”将他的挣扎一一看进眼底心里,她终于明白长时间下来,自己带给他怎样的伤害。

他只不过一个闪躲的神情,就让她难以忍受,他却是长时间忍受她的逃避、鸵鸟心态,还真委屈他了。

“没怎么样。”他只当季惠文是她的好朋友,其它的再多也没有了。

“你知道她很喜欢你吗?”她的声音透着试探。

“那又怎么样?我对她又没那个意思。”他烦躁的应道。

“可是那天你跟她去公开的聚会诚了啊!”

“那算什么?难不成这样我就要对她负责?啐!”

“惠文条件不错,你为什么不喜欢?”

“要是每个喜欢我的女人我都得接受,那我岂不是妻妾成群了?”

“好,那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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