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这天,徐杰带着已经签字盖章的离婚协议书守候在雷克的住处楼下。

他已经取得了棠筠母亲的认同,他老妈也支持他把棠筠再追回来,再说棠筠本来就是属于他的新娘,不论如何,他今天一定要把棠筠带回去。

但是,当他看见棠筠和雷克两人手牵着手,有说有笑的一起回来时,整个人都傻住了。

打从那一夜他带着安安一起向棠筠告罪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棠筠了,而眼前那小鸟依人般偎在雷克身边的女人……竟然是棠筠。

他无法想象棠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动作,以前他们连上街都不曾手牵着手,棠筠顶多只是搭着他的手臂,但如今雷克不但握着她的手,甚至贴在她耳边说话,替她拨开颊边的发,两人间每一个甜蜜的小动作都毫不保留,像是对所有人宣布他们是如胶似漆的情侣。

徐杰也看见了棠筠手上拎的那个名牌包。印象中她从来不用任何名牌的,难道她和雷克在一起是为了钱吗?他知道棠筠根本没有再继续工作,她竟然就这么甘心被那个老外包养?

「棠筠!」徐杰再也受不了的冲上前去。

听见他的声音,棠筠转过回头,只见徐杰一个箭步跑过来伸手就想抓住她,还好雷克立刻把他的手拨开,并将身子挡在她前方,隔开她和徐杰的距离。

棠筠拍拍雷克的手,小声的劝慰他没事,之后转头向徐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要把这个给你!」

棠筠并不打算伸手接过,只是皱着眉说:「我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文件需要交接。」

「这是我跟安安的离婚协议书,我跟她都签字了。我已经跟安安分开,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不会计较你跟这个人之间发生过什么,因为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只要你跟我走。」

「徐杰,你怎么能对我说这种话?我当然不可能跟你走啊!不管你有没有跟安安离婚,我们之间早就不可能了,更何况……什么叫不计较?你不计较我跟雷克之间的事,那也不代表你就能抹灭我跟他之间的一切吧?我的感情怎么会是由你来决定呢?」

「不,你只是跟我一样,一时被冲昏了头,我是过来人,能了解的,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清醒过来?」

「我一直很清醒,是你没搞清楚状况吧?你根本不了解我跟雷克之间的感情,莫名其妙的离了婚就来要我离开雷克,你不觉得这很过分吗?」

「我知道你只是为了报复我才跟这男人在一起,你这样作践自己有什么意义?」

「徐杰,你说得太过分了,我不需要为了报复你才和他在一起,而且我也没有作践我自己,我想,你把你自己想得太伟大了,我的感情与你无关,以后请你别再来找我,你应该知道你的行为已经造成我的困扰,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希望你能认清这个事实。」

棠筠忍着怒火,不希望在雷克的面前失控。她扯了扯雷克的手,以眼神示意他该离开了。雷克明白她的意思,若不是知道她想维持冷静,他老早就痛扁那个死缠烂打的男人了。

两人举步就要朝大楼走去,这时候,徐杰竟对着她怒喊出声。

「难道就为了你出门能拿着名牌包吗?你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子被人包养,随便让人睡,你知道这传出去有多难听吗?我都可以接受你了,你为什么还这么执迷不悟……」

雷克听了这些话,再也无法忍受,他想也不想的便松开棠筠的手,回过身去狠狠的给了徐杰一拳,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把徐杰打飞了出去,整个人趴在地上,模样狼狈至极。

「你敢再侮辱她试试看!她爱的是我,你不服气的话尽管冲着我来,没必要说那种话伤害她!」雷克说完,又气愤的踹了他一脚。

但是当他回过头时,看到棠筠的神情,就明白出事了。

棠筠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彷佛已经忘了徐杰还在一旁,小嘴动了动才挤出心中的疑惑。

「你……说的是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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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会说中文,但这也没有什么不对吧?」

返回住处后,见棠筠一副还没从惊讶中恢复的模样,雷克索性直接向她承认。

而棠筠的脑子里则快速转动着所有的记忆。当雷克第一次跟她说徐杰去找他的时候,她早就该想到了,因为徐杰的英文并不好,她竟然忘了问雷克是怎么得知徐杰在说什么。

「我奶奶是台湾人,小时候我也曾在台湾住过两年,所以会说一些中文也是应该的,更何况我已经在台湾工作一年多了。」

「你已经在台湾工作一年多?」棠筠的声音提高了几度。

所以他根本不是为了她才到台湾来的?她竟然以为自己魅力惊人,让这个浪子愿意为她飘洋过海来台湾工作,她还为此感动不已……

为什么她在对雷克诉说那些感动时他什么也不说?

「难道你以为我一直在夏威夷当救生员吗?」见她的表情越来越难看,雷克觉得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只好想别的解释。「因为我们在台湾见面的时候,你跟我说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所以我……」

「我的意思是,我已经知道你是饭店老板的儿子。」

「我怎么知道你只知道我老爸是谁?我以为你的意思是你在台湾也看过跟我有关的报导,至少那个叫徐杰的就是因为在杂志跟新闻里看过我,才认出我的,我总不可能跟你说,我就是RJ的CEO,所以应该很多人都认得我吧,何况你跟我说过你知道我是谁了,所以我一直以为你是明白的。」

「我……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这些?」

「要不然呢?你以为我是个靠老爸的钱过日子的大少爷?我不是明明每天都去上班吗?」

「等等,」刚刚他话里有些字眼钻进了她脑海里。「RJ的CEO?」

雷克忍不住又暗暗诅咒一声,他知道这让棠筠想起了什么。

「你又骗我……你根本就很清楚我不晓得你是RJ的CEO。」她本来有机会可以进RJ工作,他也知道她已经被录取了,结果她才告诉他这个消息,就有人打电话通知她,公司高层不同意她的录取资格。「你就是那个拒绝录取我的高层,是你故意不让我进RJ工作。」

「我承认我是有私心,再说公司里本来就不适合谈恋爱……台湾的社会又比较保守……而且有我照顾你,你根本不需要那么辛苦,我对你……」雷克努力的想着该怎么把理由说得好一点。

但没等他把话说完,棠筠已经把脸别开。

「我需不需要那么辛苦也不是由你来决定啊!你跟徐杰有什么不一样,你们都以为自己可以决定我的人生!」

「你为什么要拿我跟他相比?这世界上谁没有一些小秘密,何况我的秘密并不伤人,而且我一直打算告诉你……」

「你自己都跟我说过,有事情就要说出来,而不是等到情况不可收拾才讲。」

「我只是要你体会我的心情,尤其当我听到你跟你妈说你只想游戏人间,不想那么早定下来,我一直以为你可能也只是想跟我玩玩,更何况你在夏威夷的时候也是什么都没说的就走了,我还没确定你……」

这会儿棠筠更加确定了雷克是不可能为了她而来台湾,他都以为她只是玩玩的而已,又怎么可能会为了她专程前来,他会来这里只是因为他原本就在这里的工作,而他对她隐瞒了那么多事,只是因为觉得她不够格知道。

见她神情呆愣,他赶紧问道:「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

「你觉得我只是跟你玩玩。」她撷取了其中一段话,唇边多了一抹无奈的笑。

她这么的相信雷克,结果他竟然以为她只是跟他玩玩?那他们为什么要没事对着彼此笑?为什么出门时他们要牵着手?为什么她要把全部的心思都摆在他身上?她也曾当着他的面对母亲说不会离开他,难道他都没有听见吗?

「不是那一句!」雷克气闷地喊道。

「但那是其中一句啊。」

「棠!」

「你可以叫我叶小姐。」

「我为什么要叫你叶小姐?」

「你不是会说中文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因为我觉得我被耍了,这理由够不够充分?」

尤其是棠筠想到自己对他说过爱他,就忍不住气得手脚发抖,他明明都听得懂,而且最令她难以忍受的是当她说那些话的时候,他根本不相信她是真心的,当时还装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他想回避她的爱意是吗?天啊……

「别这样,这根本没什么。」雷克试着想把大事化小。

「这怎么会没什么?」是啊,像他这种男人本来就处处吃得开,多的是女孩子自愿为他献身,他搞不好也很习惯这类的事,难道他要说他从没玩弄过别人的感情?「我看到你跟妮莉在一起,派对那一晚,她就住在你房里不是吗?谁跟谁玩?我玩得过你吗?」

「那一晚我明明跟你在一起。」

「那是后来。我本来就以为你不会回来了,但就算你回来了又怎样?你怎么能要求我隔天还得留在原地跟你说完再见才能走,就在我看到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之后?」

「是你自己不参加派对的,我跟你说过,你做完SPA后可以来找我,你自己不来,又说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总之你就是不相信我,就算我为你做得再多,你就只是因为我会说中文,还有没得到RJ的那份工作就不高兴?」

「那些都不是重点。」

「那你告诉我,重点是什么?」

棠筠和他对望,看着她所深爱的俊帅脸庞。雷克对她来说一直都是这么的美好,美好得像不是真的,她凭哪一点相信他会认真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说穿了只是因为他在台湾期间需要有女人相伴,所以她只是用来垫空档的,反正他有能耐包养好几个跟她一样的笨女人,她根本不应该对他有所奢望的。

「拜托,你别再胡思乱想好吗?」光是看着她的表情,雷克就可以猜得出她把事情想得有多糟。

但棠筠只是别开眼,摇了摇头,对两人的感情完全失去了信心。

「明天一早我就走。」

「棠……」

对于他的呼唤,棠筠并没有回应的打算,只是无言的走进客房里,消失在他眼前。

雷克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他竟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走掉,一句挽回的话也说不出口。

直到她离开了他的视线之后,他才无力的坐进沙发里。

他的双眼对上了摆在客厅里两人的合照。

照片里的棠筠并没有看着镜头,她只是仰着头看着他,任谁都看得出来,她眼里只有他。

难道她现在说玩完了,就应该要玩完了吗?不,他不接受……

************

棠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这一夜的,她希望雷克来敲她的房门,让她知道他们还有挽回的余地,但雷克什么也没做,所以她只能窝在角落里,反复的要自己不许哭,但眼泪岂是说不流就可以止得住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捂着嘴,试着不让啜泣声冒出来。

所有甜蜜的回忆不停在她脑海里播放着,情绪的波动让她疲累不堪,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不过还好她醒来时天还没亮,她想,若不想让雷克看到她这副哭惨的模样,她就得在他醒来前先离开才行。

她不愿去想自己还有多少东西留在这里,反正她今天是走定了。

打开房门,只见客厅里静悄悄的,她缓缓移动脚步走向玄关,但才走了几步,便听见卧房的门被打了开来。

「你有东西忘了拿。」雷克的声音出现在她背后。

棠筠僵硬得像块石头,动也不敢动,更别说是回头看他一眼,没多久便听见雷克的脚步声走向她。她低着头,只看到他将她的行李袋提了过来,并放在她脚边。

这倒好,他也希望她走,不是吗?连行李都帮她打包好了,显然他也希望她离开。

她沉默的提起地上的行李,头仍垂得低低的,不看他一眼。

就在她要跨出脚步的时候,行李袋提把的另一端却被他握住。

「你不等我吗?」

她听不懂雷克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此时她也没心情跟他猜谜,只好站在原地等着他放手。

「我的意思是,要走,我们一起走。」

「去哪里?」

「夏威夷。」

这是开她玩笑吗?棠筠连笑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叹了口气,扯动手上的行李,希望他放手让她离开。

但雷克依旧握着提把另一端不放。

「我是说真的,我已经订了机票,我们现在就走。」

他走到她面前,她这才发现他手上也提着一袋行李。

她惊讶的抬起头看着他。「你不能走,你要工作,而且我也没有要去夏威夷。」

「我可以请婚假。」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的眼眶开始不自觉的聚集起泪水。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去夏威夷结婚,这样你就不会觉得我只是跟你玩玩而已。」

眼泪开始大颗大颗的从棠筠眼里滚落,她不知道自己是太过高兴还是怎么了,就算她已经听清楚雷克所说的话,也了解其中的意义,可是这一刻她却除了哭个不停以外,什么都无法回应。

「亲爱的,看在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像疯子一样游过海湾过去救你的份上,我们结婚好吗?」

「什么?我不懂……」那跟游泳有什么关系?她完全一头雾水,可是听到了他的求婚,她真的开心得没办法止住眼泪。

「我的意思很简单,总之你非嫁给我不可。」雷克才不管她听懂了多少,反正他是娶定了她。

「可是……」棠筠已哭得连话都说不好。

「你以为你有机会可以再一次什么都不说就跑掉吗?」他放下手中的提袋,伸手抱住了哭泣的爱人,不舍的在她耳边说。

「那是因为你总是让我难过。」

「但我一直只想让你快乐。」

吻去她脸上的泪,雷克知道自己是真的栽了,他真的感觉到爱的存在,看着她哭,他心里也不好受,但又庆幸此时他是抱着她的,他可以选择不必松手。

「为什么?你不是说,你觉得我只是想玩玩吗?」

「如果你真的只想跟我玩玩,那又为什么要说爱我?」

她的声音梗在喉头,想问他,为什么他明明听见了又不给她回应,但是,如果她开口,不也证明了她确实等待着他回以爱意?

棠筠只是苦笑了下,吸了吸鼻子收回泪水。她一向不怎么勇敢,宁愿选择不碰触那个可能会伤人的话题。

「你不想知道我的感觉吗?」

她摇头。「你还是继续保留你的答案吧。」

「你这么说,是因为对我没有信心?」

「我只是对自己没有把握。」

「我把答案保留在夏威夷,让你自己去找答案好不好?」

「没必要真的再去那里一趟。」既然他都已经说出「结婚」这个字眼,她的心也已经交给了他,他还需要特别费心思哄她吗?他若不想要她离开他身边,她又怎么走得了?

「但我想带你去一趟。」

「去不去已经不重要了。」对棠筠来说,这一刻两人拥抱在一起的事实才是最重要的。

「等去了就知道。」

雷克花了一整夜的时间联络所有事,那抽礼是非办不可,当然得把棠筠带到婚礼现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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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夏威夷,脚才刚落地,迎接他们俩的就是一场盛大的婚礼。毕竟是自家少爷要结婚,所以就算是临时决定的,仍办得一点也不草率。

比尔开心的接受宾客们的道贺,高兴的看着儿子和媳妇。

「……当初全是我一手促成的,我跟雷克说,有个女孩子真的很漂亮,我第一眼看到她,就认为她应该跟雷克在一起,那是种直觉……」

棠筠听着比尔四处跟宾客们说的话,连听了八遍,她都快要会背了。

「真的是这样吗?」她问向雷克。

她有点不相信,原来在雷克去救她之前就已经见过了她。

「当然是这样,你不信吗?」

「这本来就让人很难以置信。」

「怎么会?你现在也美得让我难以置信。」

雷克在舞池里拥着棠筠,将美丽的新娘绕了个圈。到现在他都很难相信棠筠已经嫁给他了,而结婚这件事一点也没有他想象中可怕。

他的甜言蜜语再度让棠筠红了脸,她心里有着太多的感动,虽然雷克并没有做出真正的求婚动作,但当她被赶鸭子上架,穿上白纱走向红毯那一端时,她看到了雷克充满期待的深情双眼,她知道,自己除了说「我愿意」以外,根本说不出别的话。

突然,他们的舞步被打断了,精心布置的会场前方落下一面巨大的投影萤幕,然后播放起影片来。

「这是我送给他们夫妻的新婚礼物!」比尔笑嘻嘻地宣布道。

影片里有着风光明媚的景致,看得出来地点正是自家饭店面海的那片沙滩,影片里有着浪漫的配乐,还有比尔爆笑的旁白。

接下来的画面,是饭店里的监视系统拍下的,有个人在饭店的走廊和楼梯上狂奔。

「那是你?」棠筠惊讶的认出影片里的男子正是她刚上任的老公。

「那显然是我没错。」雷克怎么也没想到这些画面会被剪辑进去,跟着转向老爸问道:「你从哪弄来这些影片的?」

「这饭店是我开的啊。」比尔说得理所当然。

接着,影片中的男子奔向了沙滩,接下来的片段很显然就不只是监视系统所拍下的了,而且多了人们的惊呼和尖叫声,尤其是当他奋力的横越海湾时,连远处的救生艇都跟着出动,而画面甚至不时带到岸边写着「危险」的警示牌,说明着情况有多么惊心动魄。

「这些片段有些是跟游客买的,只要有人拍到这一幕,我就全部买下来……不过,最后这一段是我拍的。」比尔不忘在一旁说明。

现场所有看着影片的宾客们都跟着画面惊呼出声,而雷克虽然尴尬,还是保持镇定,继续看下去。

就在他泳渡海湾之后,画面变成由高空俯视拉近,似乎是在直升机上拍下的。

那幢蜜月小屋出现在众人眼前,雷克走向困在水里的棠筠,她向他伸出手,而他也随之将她救起,抱着她走向沙滩。

这时,画面跟着出现一行字──被误认为救生员的白马王子。

所有宾客看到这儿,立即响起如雷的掌声和哄堂的笑声。

「你……你是从沙滩那里游过去救我的?」棠筠的脸上满是惊喜。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如此,雷克竟然为了救她,像疯子一样不顾危险游到那儿去,而这件事他竟然从来没对她提过。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那好危险,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她的心仍不住狂跳,伸手抱紧了眼前的爱人。

「后来不是证明没事吗?而且我也成功的救了你。」

「雷克……」棠筠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因为她已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我为你做的这些,比说我爱你三个字更具意义吧?」

她点了点头,抱着他的手仍舍不得放开。

「不过,说出来还是好一点。」她小声地道。

雷克看着她,笑了,然后低下头用中文对她说:「我爱你。」

棠筠的脸上跟着出现了灿烂的笑,她知道自己真的找到了幸福。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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