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暗生情愫

瞅准时机,拓跋珪一箭射中慕容麟的肩胛骨,慕容贞逃脱束缚,众将士想一起涌上前去,拓跋珪却下令:“莫伤其性命!放他走。.”慕容麟只好捂着肩膀逃走,口中还说着:“拓跋珪,是我小看了你,哼!”

总算是顺利攻下中山城,可那女子,令拓跋珪寒了心,她竟然私自跑到对方的阵营中,明明是想救她的叔父,为何当初还说不是。

慕容贞心中固然有愧,却执拗的认为自己没有错,至少,叔父一家活下来了。站在荒凉的战场上,望着燕国士兵的尸首,很是难过,做这天下的王,难道就必须用战争、流血、牺牲来做代价吗?

“你为何要私自跑到慕容麟的营帐中去?”拓跋珪质问慕容贞。这个女人,无论做任何事情,都不会禀告他。“魏王忘记了么,我是燕国公主,慕容麟是我的叔父,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杀却无动于衷,更何况,你已经杀了那么多人,还没杀够吗?”仍是一副倔强的表情,拓跋珪看着眼前的女子,甚至不敢相信这番话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孤只说了一句,你却有那么多话等着,你是在埋怨孤吗?”

慕容贞不语,只是跟随拓跋珪回了营帐。

长孙肥等大将已在营帐内等候,他们没有想到,主上会把这个女人带来,昨天夜里,害得他们找了那么久,今天又害的差点攻不下中山城,全都是因为这个女人,现如今她违反军中规定,必须要处置她。.

“诸位爱将久等了,孤决定先在中山驻守一段时间。”拓跋珪有意避开这件事。“主上,慕容贞私自前往敌军阵营,她的身份,又是敌国公主,请主上赐死慕容贞。”定陵将军和跋忍不住说。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指向慕容贞,或谴责,或愤怒,大家纷纷议论。

“住口!她只是孤的侍女,她的过失,当由孤来处置。此事不准再议,若有违抗,定斩不赦!”拓跋珪威严坚决,同时瞪了和跋一眼,瞬间帐中鸦雀无声,毕竟谁都不想因这件事成为刀下之鬼。

安静了片刻,拓跋珪说明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中山城虽已占领,但仍需驻守一阵。他要等城中官员和百姓自愿归顺大魏。

从那天过去后,这件事便再无人提起。经商议后,拓跋珪决定暂且居住在燕宫之中。

慕容贞踏着陈旧的石板,走到一处别院,是当年拓跋觚居住的地方。这棵桃树,曾记载着第一次相遇。屋内的摆设,一如当年的样子,脑海中回荡着他的音容笑貌,只是斯人已去。慕容贞蹲下身子,任凭眼泪肆意横流。

拓跋珪在旁人的指引下,也来到这处别院。

一入院内,就见慕容贞低声哭泣,她蜷缩在一角,令他心生爱怜。可她之前的所作所为,着实令拓跋珪不悦。加上这几日事务繁多,无暇顾及到她。于是命旁人退下,轻轻走到慕容贞身边,柔声道:“贞儿,我们去墓陵看看吧。”

两人骑上马,由燕宫归降的人引路,很快便到了拓跋觚的墓前。墓旁青松林立,如卫兵一般守护着他,慕容贞默默地上了一炷香,抚摸着墓碑说:“拓跋大哥,阿贞来看你了,我记得你说过,最喜欢阿贞的白纻舞,今日阿贞就再为拓跋大哥舞一曲。”

慕容贞莲步轻移,脚下旋转,裙袂翩跹,忽而迅速飞袖,如同雪花翻飞一般;忽而放慢速度,又好似白鹭飞翔。眼波流转,又饱含深情。拓跋珪在一旁看着,内心感叹,她的舞蹈,当真是美极,妙极,若是为自己而跳,该多好。又满怀自信:总有一天,她会爱上我,若自己可以君临天下,她便是我唯一的皇后。

“主上,臣已查出当年密谋杀害公子的人。”派出的密探来报,同时还押来两人“正是他们二人,高霸、程同。主上如何处置?”那两人颤抖着跪在地上,不住的叩头:“魏王饶命,小的当初糊涂,求魏王开恩啊!”不等拓跋珪下令,慕容贞已拔出长剑刺向那个名叫高霸的人:“你们害了拓跋大哥,就该死!”鲜血渐到慕容贞的裙袂上,恍然间发觉,自己杀了人,剑落到地上,一双手也在不停地颤抖,那毕竟是一条人命。拓跋珪揽住慕容贞,下令道:“将他们斩首,各自鞭尸一百,灭五族。刨开慕容详的坟墓,将他挫骨扬灰。”无疑,他是个狠辣的王。

即使慕容贞恨那些陷害拓跋觚的人,也从未想过要株连其五族,这样的惩罚,未免过重。

“魏王,就不要诛其五族了,毕竟那些人都是无辜的。”眸中依稀闪着泪光,她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拓跋珪的袖子。

“妇人之仁,孤既然下了令,便不会更改。孤要让他们知道,犯下这等罪行,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拓跋珪的话让慕容贞一阵心慌,之前自己任性妄为,他都没说什么,对他来讲,这已经是最大的宽恕。

回到燕宫,慕容贞给拓跋珪倒上茶水,甚至还帮他捏肩,仿佛有了几分侍女的样子,这让拓跋珪想起了贵人独孤揽月,从小,两人便在独孤部相识,她温柔美丽,又深爱自己,在遇到慕容贞之前,自己是宠爱揽月的,可是那种宠爱,或许只是因为她的美貌和贤惠。也是奇怪得很,慕容贞怎么变得如此温驯起来,便开玩笑般问道:“你这是做什么?是忽然醒悟自己是个侍女了吗?”

慕容贞松了手,走到拓跋珪面前:“魏王,前些日子我私自跑到叔父的阵营中,还对您大吵大闹,您都没有怪罪我,其实我知道是自己不对,可我……”“就是嘴硬,对吗?你看到孤处置高霸、程同时的心狠手辣,你是害怕孤?”

“不是,”慕容贞扬起倔强的小脸:“魏王是有雄才大略之人,只是,心狠了些。”拓跋珪笑着点了一下慕容贞的鼻尖:“还是这般嘴硬,孤可以对他们狠辣,可是你不一样,慕容贞,等回了云中,做孤的夫人,如何?”他执起慕容贞的手,表情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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