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那些触动（2）
“不止。”她回答他，看向他的眼神却躲闪了下，看向一旁。
他忽然拉住她的手，苏禾条件反射的想抽开来，却被他抓得更紧。“非要把袖子挽的这么上？大冬天的不觉得冷么？”他低着头，一边说一边把她的袖子放下来，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隔着衣服传递着触感，偶尔碰到裸露在外的皮肤，她都忍不住咬了下唇。一只手臂解决完毕，接着是另一只手，离她很近的距离，苏禾忍不住把目光从手肘处移到他的脸上。最先注意到的是他微微上翘的睫毛，不是很长，放在男人身上有一种秀气，然后是嘴唇，不是很突出，天然的自带着粉色，看起来也很柔软的样子。
很近的距离，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清爽的气味，这是要引人犯罪吗？她胡思乱想着忽然把手抽回去。瞪大眼睛看着他，愣了半天才说：“我自己来就好了。”他也有些不解，旋即笑了，“今天除夕。”他找了个话题说。
“嗯，又老了一岁。”这时候顾蓉也走了过来，带着些感慨，说：“除夕有什么安排吗？苏禾。”
“回家吃饭，还要打电话给奶奶。”她回答说，等到把袖管全都放下，两只手就全都塞进兜里。
顾蓉略微凝眉，问道：“你奶奶？不跟你们住一起吗？”
“是亲生的奶奶。”她抬了抬头，说：“她在M市，不跟我住在一起。”
顾蓉微微颔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忽又问道：“刚才那个男生是你同学？”
苏禾皱了下眉，脸上的勉强笑容也逐渐隐去，“是高中同学。”说起来，她和周晨之间关系也没那么特殊，不过曾经同学罢了。
顾蓉笑了笑，说：“可是我怎么看着觉得他对你的意思不知是同学？”
这问题问得实在是令人困窘，苏禾咬了下唇，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杜承希的声音：“你不是要去买些菜的？又忘了？”
顾蓉听了，瞪了他一眼，再看向苏禾的时候脸上却是轻松的笑，偷偷看了眼他，故意压低声音对女生说：“某人占有欲真是够强的。”
这一句苏禾听得不明所以，不过也没打算就这么直接问她。不得不说杜承希的表姐跟他真的很不像，等到她完全离开视线才听到他问她：“吃午饭了吗？”
苏禾想了两秒钟，决定回答说：“吃了。”说话的时候放在口袋里的手忍不住隔着衣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吧，还不是很饿。
他笑了笑，说：“可是我还没吃。”那声音成熟富有磁性却带着点孝儿的稚气，听起来真让人难以招架。
“你慢慢吃，我回家。”她低着头，尽量不去看他。
“一起吧。”他说着。女生忍不住偷偷地抬了抬头去看他，正好被抓个现行，无处可逃。她不禁在心里一遍一遍反复的骂自己，苏禾你还能有点出息吗？
这样被他拉着去了一个餐厅，在点餐之前他是问了下女生要吃点什么，不过鉴于“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句，苏禾决定固执己见，委屈一下自己的肚子了。
这顿饭吃的还是很和谐的，除了苏禾将近崩溃的肚子，还有心里面一遍一遍的感慨，怎么有人可以这么淡定的在另一个人的目光下吃得那么神态自若。
等他午餐完毕，苏禾才趁势问了句：“我可以走了吗？”
他放下餐巾，问道：“这样就想走了吗？”那语气好像还有那么一点认真。
原来他也可以很霸道，苏禾心里默默地想。
“你今天还有别事情吗？”他问道。
“没有。”很随便的一句实话，说完之后苏禾就后悔了。
他略微挑眉，看向她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不要不说话呀，不要用这种目光看她，她默默地低着头，隔着衣服捂住肚子。见他没有说话，也只好沉默。
他见女生愁眉苦脸的模样，似乎想到了什么，笑了笑，女生正低着头，想着怎样拒绝比较合适，一个牛奶布丁就闯入了她的视线。
“芒果味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他说。
他是能窥探别人的心事吗？女生咬了下唇，干笑着接过布丁，拿着汤匙往嘴里松了一口，却不免皱了皱眉，说：“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自私。”
有那么一瞬间的愣怔，他看着面前默默地舀着布丁的女孩儿，却是淡淡笑了，不知道是在嘲讽自己，还是歉疚女孩儿。
“明明不喜欢我，还总是接近我。”她轻声说着，只当他是听见了，“是不是把我当妹妹看什么的？还是理由再狗血些，我长得很像你以前认识的一个人？”
他沉默着，像是在思忖，就在女生以为他不会回答，也不打算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却意外地有了回应，“都不是。”很简短的三个字，决绝？说不上；敷衍？好像也不是。她脑子里恍惚着响着这句话，还没弄清楚，就听见他说：“我记得我说过理由的。”
他的理由？苏禾机械的往嘴里送布丁。
“是不自信吗？”他问她。
苏禾舔了舔嘴唇，抬眸看了看他，不知怎的，很温和、很柔软的目光，而今却让她很不适应。她连忙抽出目光，尴尬了一会儿，才说：“能不能说得清楚明白些？我很笨，你这样对我，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清楚。”在感情方面，她就是个退化成原始人的白痴，一窍不通。喜欢了就跟他说，被他拒绝了，还是会想着他，不掩饰，不掩盖，就凭着自己的一颗心，横冲直撞。
她把最后一口布丁吃完，手机就响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就已经被接通，那边传来一个女孩儿的声音，是高中同学。
女生看了看他，觉得有些抱歉，他用眼神示意她没有关系，她才认真对着电话。
在意识到自己这种顾忌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一句话，“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这句话最适合形容她在他面前的心情。很喜欢他，却又有很深刻的认识——他们之间不可能。
“班长组织的同学聚会，你来不来？今天是陆老师的生日。”于燕的声音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