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爱恨纠葛
司马蓁在去膳堂的路上就安排秋菊先行回府，将黄尚书等人要去司马府的消息禀报给了司马廉。因此等黄尚书等人到达司马府的时候，司马廉已经坐在了门房旁的茶室里，一听到外面马车响动的声音，他就迎出了大门外。
“黄大人，深夜来访，请进。”司马廉向黄大人拱手说道。
“司马大人客气了，本官这是不请自来啊。”黄大人亦是拱手还礼。
两人相互搀扶着进了大门。
司马蓁和范再赢跟在二人身后，大家一起向司马廉的书房走去。
书房里早有丫鬟泡好了香茗，见几人进来，纷纷端了上来，一时间茶香满室，让人觉得十分舒畅。
大家分主客落座，司马廉客气道:“黄大人，请尝尝这茶，是最新的西湖龙井，味道很是不错。”
黄大人端起茶盅，轻啄了一口，笑道：“司马大人在茶艺上得水平，同僚们都知道，自是精湛，此茶味道甚妙。”
司马廉闻言满脸带笑，十分自得。
“司马大人，本官今日前来……”寒暄完毕，黄尚书说起了今日来司马府的目的。
“可是为了在下的内眷，说起来还是在下治家不严，哎……”司马廉敛去了笑容，叹了一口气。
“此事也许并不像大家想的那样简单，司马大人公务繁忙，对内宅之事顾及不到，实属正常，无须自责。”黄卫十分了解案情，说起此话来也是真心实意。
司马廉听了黄卫的话，脸色稍霁，沉声道：“谢姨娘身边的丫鬟仆妇我都已经让她们到了罩房中等待，您看需要问些什么就问吧。”
“无需每一个都问，只要让谢姨娘身边服侍的丫鬟过来就好了，最好是谢姨娘未入府之前就跟着她的。”黄卫说道。
司马廉点了点头，对着薛洋吩咐道：“去把徐带过来吧。”
徐是谢姨娘尚在闺中时父母给她买的丫鬟，也是家中唯一的一个丫鬟，自小陪着谢姨娘长大，谢姨娘嫁入司马府后也将她带入了府中，两人感情甚好，亦主仆亦姐妹。谢姨娘虽然入府后性格变得蛮横，经常会打骂太太赏赐的丫鬟出气，但是对徐却一直十分好，心里的话也只对她一人说。
不一会，薛洋就带着徐进了书房。
徐长得非常普通，属于那种对在人堆里便难以被发现的那种，但是让人看着却觉得十分舒服。个子不高，瘦瘦弱弱的，脸色十分苍白，眼泡肿着，眼圈下是两个大大的很眼圈，一看就是最近太过伤心，再加上休息不好造成的。
一进书房，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着说道：“老爷，我家姨娘是被人害了，她不是故意要背叛您的，您相信徐，徐说的是真的！”
司马廉闻言脸色也沉了下来，本想呵斥徐几句，但是当着黄卫和范再赢的面又不好发作。
司马蓁见状起身走到了徐面前，蹲下身子对徐说道：“徐，你别哭了，今日不仅仅是老爷，刑部尚书黄大人和刑部主事范大人也在，你要是觉得你家姨娘真的是被人害了，就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只有这样才能找到凶手。”
徐抬起头看着司马蓁，似乎在想她说的话值不值得相信。司马蓁真诚的注视着徐，朝她点了点头。
徐摸了摸脸上的泪水，真的慢慢停止了哭泣，开始说了起来。
“三个月之前，姨娘觉得烦闷，便向太太求了对牌，带着我出府去集市上逛逛。我们光的都是平日经常去的那几家绸缎铺和首饰店，老板都是熟识的，开始并没有什么异样。”徐的语速并不快，好似在一边回忆一边说，“可是姨娘突然说想去观音庙上香，自生了四小姐之后，姨娘的肚子就没有动静，她想去观音庙求求子。我见天色尚早，去观音庙也还来得及，就没有劝阻她。可是没想到在半路上却出了事……”徐说到这忽然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也有些迷茫。
“出了何事？”范再赢问道。
司马蓁也认真的看着徐，也许这段去观音庙的路上就是谢姨娘被害的关键。
“我们坐的马车出城没多久，就听见车外有人问路。马车不是从府里派的，而是我们临时在城里租的，姨娘不想让太太知道她去观音庙求子的事。”徐顿了顿继续说道：“那车夫就掀开帘子问我们，要不要和这个问路的男子说话，我们往外一看，车外是一个身穿华服的年轻男子，那人长得十分俊俏，一副外出游玩迷路了的样子。原本我们是不想搭理他的，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那男子说他家老母还在林子中等着他问路回去，他又是一副十分着急的样子，我们就想着带他一程，让他坐在了车夫的边上，可是他上车没多久，我就不知不觉的晕了过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回到了城内，整整三个时辰，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什么，你居然晕了过去，那车夫呢？谢姨娘呢？”范再赢听徐说完，着急的问道。
“我醒来的时候是和姨娘一起在一家客栈之中，车夫早就不见了踪迹。姨娘当时还没有醒来，正躺在床上，脸色潮红，我就觉得事情坏了，可是等姨娘醒来之后，我们并没有发现身体上有什么不对之处，只是…只是…姨娘她……”徐说到这不敢再说下去，抬头看了看司马廉黑着的脸，更是吓得禁了声。
徐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在场的人心里都明白，谢姨娘是被人侵犯了，也难怪司马廉脸色阴沉。
黄卫和范再赢也觉得有些尴尬，毕竟当着司马廉的面听人说他的女人被人强奸了，搁谁也觉得难受。
司马蓁连忙岔开话题，问道：“你们醒了之后就没有怀疑那车夫和路上遇到的那个问路之人有问题吗？”
“三小姐，我和姨娘本就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而且出了这等丑事，更加是避讳都来不及，怎么还敢去找那两人，只是赶紧收拾了一番就回了府。”徐低着头轻声说道。
“那谢姨娘后来为何又频繁出府呢？”范再赢紧接着问道。
“回府之后我和姨娘都紧张了几天，可是丝毫没有发生什么不妥。那一阵老爷忙于公务，也不经常回府，我和姨娘也就放下了心来。可是谁知道七天后的那天夜里，姨娘忽然感觉的浑身燥热，无法入睡，心里就好像又无数只虫子在撕咬一样，姨娘不敢和太太要求请大夫，害怕是那天的事引起的，我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后来只得看着姨娘往自己身上浇冷水，只有那样她才不会那么难受……”徐说到当时的情景，表情十分心疼，看得出她是真心关怀谢姨娘的。
范再赢和司马蓁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都明白这是苗疆合欢蛊发作的情形。
“谢姨娘当时是不是浑身通红，下体更是有水流出？”范再赢正色问道，一点也没有觉得尴尬。
原本有些敏感的问话，在他严肃的表情和语气之下，在场之人均都没有觉得有何不妥，反倒是都盯着徐，等着她的回答。
“您…您怎么会知道？”徐有些想不通，这样私密的事情，这位范大人如何会得知，“姨娘当时那个样子就像是中了春毒，幸好已经入夏，我只好给姨娘准备了一盆凉水，让她泡在了浴盆之中，这样一炷香之后，姨娘总算是缓过了劲来。我服侍着她穿好了衣物，刚躺在床上，就发现门梁上插着一支飞镖，上面插着一封信，我连忙将信取来交给了姨娘，没想到上面的内容居然是威胁姨娘的！”
徐的话说到这里，语气中露出了害怕和气愤,在场的人也都大概猜到了接下来的事情。
经过徐的讲述，大家算是知道了事情的全过程。
那封威胁谢姨娘的信就是那天问路的男子所写，心中明白的告诉谢姨娘她已经中了苗疆合欢蛊，蛊毒发作的结果就是像那天那样浑身犹如有无数虫子撕咬，要想活命，就要听他的安排。
谢姨娘被逼无奈，又出门去见了此人几次，期间此人给谢姨娘服用了一些养蛊的药物，使谢姨娘的蛊毒没有继续发作。当然，还让谢姨娘服侍了她几回。
由于那几个月老爷忙于公务，太太忙于司马青和李府的事，都没有人过于关注谢姨娘，倒是没有人发现什么异常，知道一月前谢姨娘发现自己有孕。
原本谢姨娘发现自己有孕是十分开心的，可是一算日子，才知道这孩子居然不是老爷的，后来这事又被太太派到她身边的大丫鬟香织知道了，告诉了司马蓁，司马蓁又想办法透露给了太太。
太太自然不会毫无动静，谢姨娘感到惶恐不安，害怕自己的事情被揭穿。
正在谢姨娘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是好，那人传信来让谢姨娘帮助她做一件事，只要事成，不仅帮她去除蛊虫，还带她远走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