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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秋瑟萦绕,令人不禁感到莫名的感伤。

唉,等人亦是落寞,如果等不到人,那滋味更添几许倜怅。

转眼也一个月,殷殷期盼的人尚未回归,虽然每年总要分别一个月,可今年特别难熬,喜欢的想念累积、累积,等累积到一定的程度后,自然会再也熬不住。

相思久久,点点入心,似泪似喜。

她真的好想冯大哥。

他们今天便会回来,时刻大抵都在辰时中左右,于是用过早点,单琵琶便待在这儿,要头一个迎接他们平安归来。

自那天早上再也忍受不左,她就不曾与西门凤霄说过半个字,甚至连眼神也没有任何交集,她努力将他视为无物,不当一回事。

所幸西门凤霄还算有自知之明,没有再继续胁迫她做她不想做的事,要不接下来她的反抗也会更剧烈。纵使他是爹的朋友又如何?即使得罪了他,她相信也会有其他人来协助爹,绝不差西门凤霄这么一个。

他会是她的丈夫?!

哼,想都别想!若是嫁给他,她绝对天天食不知味。

不可能!爹绝对不会这样对她,爹已答应要让她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所以不可能把她嫁给西门凤霄。再说,青苑茶行的生意还不错,怎可能有必要走到这地步?一定是西门凤霄存心欺骗她,为了看她痛苦才这么说。

“这种小人!”无妨,爹他们就快回来了,只要爹一回来,她便要嫁给冯大哥,西门凤霄便休想破坏他们。

蓦地,身后传来脚步声,跟着,一件外衣披在她肩上,用不着回头也知道是谁。

单琵琶正在气头上,回头便骂:“西门凤霄,你真的听不懂我说的话吗?就说了我不……”身后哪是西门凤霄,而是小青。“小青,怎么会是你?西门凤霄呢?”

每回总是西门凤霄替她披外衣,也只有他那么无聊,她当然认定这次也是他。

“小姐,凤爷清晨便离开了。”

这么早?“哼,走了最好,省得碍眼。”

“小姐,凤爷又没有惹到你,你真的对凤爷太坏了。”连她也有些看不过去,虽然凤爷看起来不太好相处,不过看得出凤爷对小姐很好。

“小青,不准你帮他说话!”

“是,小姐。”

“这衣服我也不要。”不是她喜欢的款式,一看就知道是谁买的。“你喜欢便拿去。”

“是凤爷送给小姐的。”光是拿在手上便觉得保暖,必定是上等的衣料。

“那就烧了吧!”她就是不想和西门凤霄有任何牵扯。

察觉小姐脸色微变,小青也不好再说什么,免得情况愈弄愈糟。“是,小姐。”

就在小青离开后,单琵琶的视线又落在大门口的方向,专心想着爹、想着冯大哥,然而那天在澡间的事情也盘旋在她脑海里,身子被看了也不能如何,她只能忍耐。

就怕西门凤霄会跟爹以及冯大哥说,要是如此,爹为了保她名节,肯定会逼她嫁给西门凤霄,这才是她不能忍受的事情。

她绝不嫁给西门凤霄。

中断的心念一下子如涌泉,乱了她的思绪,再也不能集中精神想着该想的人,直到这刻,她才愈来愈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万一……万一西门凤霄真的说了,她该怎么办?

咬住下唇,单琵琶陷入深不见底的困境中。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有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才拉回她的思绪。抬起眸来,终于看见朝思暮想的人,沉重的心情顿时有了宣泄的出口,她灿烂一笑。

“冯大哥!”她真的好高兴见到他,一下子没想太多,双臂便圈住他的腰。“琵琶真的很想你。”

冯定睿揉揉她的脸颊,露出和煦的笑容。“我也是。”

“下次我再也不要与你分开!我一定要随你去。”

“傻丫头,跟着去很累人,你会受不了。”

单琵琶摇了头,坚持地说:“不,再累我也要跟你去。”

只有冯定睿能保护她不受西门凤霄的影响,每回想起他那双似有所图的黑眸,身子便不自觉发冷,西门凤霄绝对不是她能对付的男人,她再也不要与他有所接触。

“明年再说吧。”他怎舍得让她跟着去受苦?“琵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没有,什么事也没有。”说毕,又把脸埋在他胸口里。“爹呢?”

“回来祥龙镇巧遇凤爷,老爷便与凤爷一块走了,是我单独先回来。”

凤爷果然找上爹了……可恨!

“冯大哥,等爹回来,我便嫁给你吧!”

“为……为什么?”

“不要问我为什么,难道……难道你不喜欢我?”

冯定睿摸摸她的头,轻声安抚道:“我当然喜欢你了,只是为何要那么快?我是希望能给你安定的生活再来娶你。”

“唯有娶我才能给我安定的生活,冯大哥,答应我了吧!”她一定要逃开西门凤霄的束缚,逃开他的眸子,她真的不敢想像嫁给西门凤霄会是如何的日子。

“这……”

殊不知两人相拥的这一幕,竟让迟回的单洪天撞见了,注意到身旁的西门凤霄脸色愀变,他连忙大喝:“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成何体统?”

单洪天的声音令他们迅速分开,看见西门凤霄也过来,单琵琶下意识地抓着冯定睿的手,幸好让冯定睿的身体挡住,没被发现。

“老爷!”

“你们两个搂搂抱抱是在做什么?冯管事,琵琶不懂事就算了,你怎么可以随着她胡来?姑娘的名节最重要,你知不知道?”

“是,定睿明白。”冯定睿转过身面对单洪天的同时,也不得不拉开她的手。

“明白的话就快去吩咐厨子,我待会儿要留凤爷用晚饭。”

“不必了。”简短、冷硬的三个字宛若一把刀,在单琵琶身上砍出了伤痕,他的目光牢牢锁住她。

原本的好心情如今全毁了。

“这怎么可以!凤爷,我还没谢谢你这一个月来照顾我家的琵琶呢!”

“单老爷,不必了,你刚回来,想必还有诸多事情必须处理,还是先‘处理’一下吧,过几天后,我再登门打扰。”他意有所指地表示。

单洪天立刻明白,看了他们一眼频频点头。“是是,凤爷请放心,这件事我会立刻‘处理’妥当,那你慢走。”清楚西门凤霄心意已决,他也无法动摇,只好恭送。

临走前,幽黯的眸光再次扫过单琵琶那张盈满惧怕的脸上,一瞬的痛闪过西门凤霄的眸底。

单琵琶随即满脸诧异。

刚刚,她没看错吧?即使非常不喜欢西门凤霄,她的视线始终落在西门凤霄脸上,也瞧见了那抹几不可察的……痛。

不……不可能!绝对是她错看,像西门凤霄这种毫无真心、不懂体贴的人,怎可能明白痛的感受?肯定是她看错。

“琵琶,你先回房去。”单洪天明白有些要对冯定睿说的话不能让女儿听见,否则以女儿的性子,后果定会难以收拾。

“不要!冯大哥刚回来,我要多陪陪他。爹,你要对冯大哥说什么话,现在也能说。”即使不清楚爹和西门凤霄之间有过什么协定,可她相信对他们绝对没好处,她得保护冯大哥。

“不听爹的话了吗?叫你进去就进去。”

“我不——”

“琵琶,先进房吧,别让老爷生气。”冯定睿哄着她。

在他的软声安抚下,单琵琶终于点头答应。“那待会儿你一定要来找我。”

“会的。”

见两人关系如此密切,单洪天摇了摇头。

为了女儿的幸福,他原本也属意冯定睿成为他的女婿,毕竟这五年来,他的表现是可圈可点,为人正直诚实,女儿又心系于他,若他们成婚,肯定是一对佳偶。无奈……比起冯定睿,他更需要西门凤霄的资金相助,如此才可以扩大茶行的生意。

最终,他仍得拿女儿的婚姻去换得青苑茶行的未来。

“老爷,您请说吧。”

“定睿,聪明如你,想必已经晓得我要说什么了。”

冯定睿不语,更不敢猜。

他爱着琵琶,没想过与她分离会是什么日子,因此他害怕猜测。

“你是值得栽培的好人才,若无意外,我会答应你与琵琶的婚事,然而……如今事情出了变卦,我不得不做出残酷的决定!凤爷他对琵琶也有意思,我也答应他在琵琶满二十的时候,同意他来迎娶琵琶。”

冯定睿终于忍受不住出声反击,“老爷,凤爷是怎样的人,相信您比我清楚,他的名声不太好,在湘春楼另有一名红粉知己,这事情早不是秘密了,难道您认为琵琶嫁给他真能得到幸福?还是说您觉得茶行的一切更胜过小姐的一辈子?”

“放肆!谁准你顶撞我的?”单洪天心知冯定睿说得没错,他确实是准备将女儿卖了,于是老羞成怒。

“老爷,我不是要顶撞您,而是希望您好好想清楚,茶行的生意固然要延续,可琵琶是您唯一的女儿,若往后她因而过得痛苦万分,尽管茶行的生意蒸蒸日上,您内心真的没有一丝愧疚吗?”

“你这样说我,难道你就能保证给琵琶幸福?”是了,他确实清楚西门凤霄的名声不太好,身旁的女人也没断过,琵琶的性子刚烈,断不可能和其他女人共享丈夫,万一因此出事了,他能保得住她吗?

冯定睿一双眼直视单洪天,毫无畏惧,坦坦荡荡地回答:“当然,我爱琵琶,即使不富贵,也绝不让她吃苦,我喜爱她、想照顾她的心意一点也不输给老爷,我会给她幸福!”

那一瞬间,单洪天差点让冯定睿的坚持击倒。

在他坦率的注视下,他深深发现身为爹的他竟然如此混帐,欲拿女儿的终身幸福来换取利益,然而……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聘金两千两黄金,聘礼是要让青苑茶行成为全国最大的茶行。这两样他早收下了,怎能退?怎可退?即使想退也退不成,西门凤霄不是那种会接受失败的男人,既然已经答应的事情若是出了状况,肯定会惹怒他,因此他已无退路。

“冯管事,尽管你说得头头是道,但我是琵琶的爹,还是相信唯有凤爷才能给琵琶幸福,而你最好趁早断了这念头,否则我只好将你赶出去。”单洪天撂下狠话。

“老爷!”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说废话,总之,我是不可能答应琵琶嫁给你,如果你还没忘记是谁给你如今的地位,记得打消琵琶非你不嫁的心意。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说完,单洪天头也不回地离开。

冯定睿仍杵在原地。

不仅要他放弃琵琶,更要由他来打消琵琶的心意,这棋走得可真绝。

好半晌后,他才慢步前往单琵琶的房间。

单琵琶早等在屋外的凉亭内,看见冯定睿,欣喜地上前。“冯大哥,没事吧?”

“琵琶……”

这五年来,她的笑颜总是在他最痛苦的时候适时出现,成为他的支柱,让他一步一步坚强走下去。这一生,他只爱她一人,更未曾想过会娶她以外的女子,他要的只有她,无奈……似乎有人不喜欢他们在一起,非要他们分开不可。

“怎么了?”

冯定睿忽然一把搂住她,强大的力道仿佛怕会失去她,再也不放开似的。

“冯大哥,究竟怎么回事?是不是爹对你说了什么?你不要听他胡说,我只想嫁给你,放心好了,我才不会嫁给西门凤霄那个混蛋!”对西门凤霄,她满腹痛恨。

“琵琶,假如我要你同我走,你可愿意?”

单琵琶抬起小脸迎上冯定睿满是忧郁的眸,晓得他是真心之后,她毅然答应。“琵琶愿随冯大哥离开,无论天涯海角。”

“放得下老爷?”

“这……要不等过几年后我们再回来请罪,相信到时候若我们有了孩子,爹也会看在孙子的份上不会再怪我们了。”她已做好最坏的打算。

“你想得可真周到。”

“不好吗?”

“不是不好……”而是怕万一西门凤霄不愿善罢干休,未来的日子将是一场灾难。他一个人苦就算了,绝不让琵琶与他一块受折磨。“让我再想想吧,毕竟私奔是大事,我不希望最后让你跟我受苦。”

“才不会!我相信冯大哥会保护我、照顾我、不让我受苦,反正无论你到哪去,琵琶都跟定你了,你也别想甩开我。”唯有躲在冯定睿的羽翼下,她才能不受西门凤霄的侵扰。

“你真胡来。”

“这不是胡来,是认定你了,我此生只会嫁给你。爹的事情你不必担心,爹最疼我了,相信我去求他,一定会有转圜的余地。”

“琵琶,别去,倘若你去,老爷也会认为是我怂恿,对我印象更差。你先别动作,反正最坏的打算便是我们一同离开。如果可以,我希望这段时间内尚有其他办法可解,别让事情最后走上绝境。”冯定睿比较成熟,想得也多。

“我都听你的,只要能跟你在一块就好。”

她深深期盼上天不要拆散他们两人,要不她该如何活下去?

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这日醒来,单琵琶觉得特别神清气爽。

正巧冯定睿要上街买东西,单琵琶便跟随着他。

“笑得真高兴,怎么了?”

“昨晚作了美梦,梦见我们一起白头偕老啊!”若非冯定睿很介意,即使大庭广众之下又如何,她早靠在他身上了。

“难怪笑得幸福。”他喜欢看她笑,她一笑,他便能感受到她的喜悦。

“不知怎地,最近太平静了,总觉得有些奇怪。”不仅爹不再提起婚事,甚至连西门凤霄也没有上门来制造她的压力,一切的一切都令她深感不解。

“这样不好?”无论他想说什么,老爷都不再听了,他也有些不安,怕说出来让琵琶更担心,只能放在心底。

“好是好……只是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恐惧。”她不由得害怕。

冯定睿主动扣住她的手。“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保护你。”

有了他的保证,她才没继续说什么。

买完该买的东西,两人又在街上闲逛,途中看见卖糖葫芦的,冯定睿买了一串给她,甜甜的滋味吃在嘴里,融在心底,单琵琶笑得好不开心。

“你对我最好了。”

“不对你好,要对谁好呢?”在他眼中,琵琶只是个喜欢撒娇、偶尔耍耍小任性的小姐,真正的她十分善良。

“谁知道!应该也有很多姑娘喜欢你吧?”

“可我心底只有你一个。”

单琵琶露出害羞的表情。“真的吗?”

“当然是——”

“少爷?!”一名老者激动的呼唤打断了他们的浓情蜜意。老者缓缓走近他们,看得愈久,表情愈喜悦。“少爷,真的是你,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巧遇你啊!”

“少爷?这位伯伯,你大概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少爷。”他尊敬老人家,却不希望再听他胡言乱语,揽着单琵琶的身子转身便要走开。

“定睿少爷,我是忠伯,难道你真的把我忘了?小时候都是我陪着你上学堂,我还有个与你同年龄的女儿,她叫明春,昨天刚嫁来祥龙镇……定睿少爷,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忠伯还跟着他们不肯走。

“冯大哥,这位老伯似乎真的认识你呢!”当初带着冯大哥来的人说他是孤儿,只有名字,现在无端冒出一名家仆,假如他真是位少爷,他们的问题说不定就能迎刃而解。

“那我怎可能不认识他?”他对以前的事情丝毫没有任何印象,每回试着回想便头痛,因此再也不愿记起。

“定睿少爷,莫非你连老爷、夫人,以及定柔小姐都忘了?”

蓦地,冯定睿终于停下步伐,可仍然没有转身。

定柔……这名字怎么会这么熟?他记得,他好像记得这名字的主人有张爱笑的脸蛋,记得她的年龄就跟琵琶一样,还记得她总会跟在他身后喊他一声……大哥。

“冯大哥,怎么了?”

“琵琶,我看这名老伯暂时不会死心,还是让我赶紧打发他再说,免得节外生枝,你先回去好了。”

“可是……”

“放心,不会有事的,难道我还会对付不了一位老年人吗?你先回去,我才好专心处理他的事情,好吗?”

“好吧,那冯大哥,你要快点回来。”

等单琵琶离开,冯定睿便带着忠伯到客栈。

“少爷,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对不起,我因为出了点事,所以没有过去的记忆。”五年前,他连自己的名字也不晓得,是旁人告诉他的,不过有关他的过去,他们便一无所知。“如果不麻烦,不知你愿不愿意从头说起?”他温柔地询问。

“唉,你跟老爷长得真像,假如老爷、夫人还在世的话,看见少爷如此出色,必会觉得欣慰;若定柔小姐也还活着,肯定与刚才那名姑娘一样亭亭玉立……”说到一半,察觉自己似乎离题,忠伯尴尬地笑着,“哎呀,人老了就不中用,老是会说些奇怪的话。少爷,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让忠伯一件一件告诉你,包括老爷、夫人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

“他们怎么死的?”

“是被人害死的……”

假如冯大哥真是少爷,那该有多好!如此一来,他们的婚事肯定就没有问题。

“笑得这么开心,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单琵琶经过房外的凉亭,乍见西门凤霄独坐在那里,她的好心情顿时毁了一半。

“你怎么会在这里?”走入凉亭质问,便嗅到酒味,大白天喝酒,真堕落!

“是单老爷邀我过来,你说我能不能来?”语气半是挑衅半是得意。

“来不来随你便,但用不着坐在我房间外头吧?”

“我高兴坐在这儿,不成?”

许是喝了酒的关系,西门凤霄平时寒肃的神情这会儿看起来有几分邪魅,他的眼眸满是一股醺甜的味儿,还有股孩子气,顿时磨去不少令人厌恶的气息,至少这一刻,他看起来不太讨人厌了。

“你是不是醉了?”若是最好,省得她还要花费脑筋与他斗。

“你说呢?”

应是八九不离十。桌面上不过几罐酒瓶而已,还以为他酒量好,看来不过尔尔。

“若醉了,要不要我叫人送你回府休息?”欺负一名喝醉的人,她做不来。

“你送我。”

“少无聊了!要就快滚。”本来还想提醒他别将澡间的事情说出去,看来今天是不可能了。

“单儿,为何你就不能将你对冯定睿的好分给我一点点呢?为何你就这么厌恶找?我可曾得罪过你?”

西门凤霄有没有得罪过自己?实质上并没有,不过不知何故,他就是不得她的缘。

“你有看过哪只猫儿会与鼠快乐玩耍吗?”以此比喻再贴切不过。

“那么……”身形一晃,长臂伸出,立刻把她拥入怀里。“单儿,你是我的小野猫。”

可爱又张牙舞爪的小猫儿,总有一天,他会令她甘愿收起爪子,乖巧温顺地趴在他身上,接受他的宠爱,再也离不开他。

“啊!”她低喊反抗。“你做什么?”

“你迟早会属于我的,忘了那个男人吧,你和他是永远不可能的,只要你姓单,他姓冯,便此生无望。”

最后的话令单琵琶停止挣扎,表情闪着疑惑,“这是什么意思?”他们的姓氏是有什么关连?

西门凤霄不答,反问:“你当真如此在乎他?”

“当然了。我们的姓氏有什么问题?你到底说不说?”

“既然你如此在乎他,那姓氏对你也无关紧要了,是不?”

“你存心吊人胃口吗?可恶,放开我!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满身都是他的气息,她很想快点离开。

单琵琶一直很不喜欢与他靠太近,因为他太深不可测,就怕自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无视于她敲打自己,他仿佛不觉得痛,始终没有放开她,却也没有更进一步的亲近,只是静静端详她细致姣好的容貌。

普天之下,比她更美丽的女人多的是,他也不明白自己因何如此迷恋她?虽美艳,却比不上京城的姑娘,她的娇媚柔情也只献给冯定睿,坦白说,她一点也不足以讨他欢心,可为何深深对她着迷?

莫非是因为得不到,反而激起他更想得到的执着?

是或不是,他不愿再探究,唯一清楚的便是不想放开她。

打到手都无力了,也不见西门凤霄放开自己,这时她才注意到那双黑瞳牢牢地盯着自己,不同于以往充满暧昧、挑逗,而是纯粹的凝视,静静地,毫无其他意念,仿佛看得出神似的。

若是平常的西门凤霄,她肯定能大力反击,可这一瞬的他很不一样……深邃的眸子像是想把她的心看透,让她无所遁形。

“西门凤霄……”她停手,回望。

看了好片刻,他收回贪恋的目光,“这样吧,十天……只要和我在一起十天,若这十天之内你不能对我有一丝动心,我便成全你们,如何?”

要不对他动心太容易了,只是会有这么简单的事吗?

“不是骗我的?”

“我向来言出必行,如何?”

单琵琶思忖了一会儿,衡量优劣之后,她是应该答应。毕竟她有自信不会对他心动,可不知怎地,她竟然有些害怕他,不是怕他伤害自己的那种恐惧,而是怕真的会爱上他……他俩实在不该再有任何交集。

“我为何要答应你?”

“你不是一直担心我将那晚在澡间所发生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如果你答应这条件,那件事我便不会说出去。这对你应是有利的,不是吗?”

听起来是对她有利,毕竟如此才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能使西门凤霄放弃她也放弃茶行。

“莫非单儿怕了我?”

“我……我才不怕你,少用激将法了。好,我答应你,我也希望你说到做到,如果这十天内我没对你动心,你便要住手!”

“一定。”

“但是……你该如何确定我没对你动心呢?万一我真的没有,而你执意说有,我不就输定了?”

“不错嘛!单儿也开始懂得谈条件,不简单。”

“少讽刺我!”吵着吵着,竟让她忘记自己还被他抱在怀里的事实。

“若动心,你一定比我清楚,不是吗?你欲隐瞒到底,我也无可奈何,对吧?”

这样听来似乎是她赢定了。

“这件事是我们的秘密,如果让第三个人知情,就不算数。”

“十天的日子不短,你要如何离开单府?”

“不用烦恼,这事情我自会处理,你只要别忘记承诺便可,就怕你又小人。”

“对于不实的指控,我可不接受,敢问何时我曾小人?”他向来都先君子后小人,甚至连应该说的事情也没说,不只君子,他根本是大好人了。

他这么一问,单琵琶才蹱地陷入思考……是了,她总觉得西门凤霄很小人,那他究竟是何时当过小人?她怎么半点印象也没有?

“说啊,我哪里小人了?”怀里多了个她,鼻间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馨香,使他整个人晕陶陶的,犹如置身在满山的花海中,香味袭来,让他快醉了。

“这……这……”

“怎么,说不出来了?”他调侃地问。

是听过他不少坏事,可能够归属在小人这范畴内的行为……还真没有半件。“对啦对啦,你一点都不小人,可以了吧?”

很好,算是好的开始。“那以后切记别再说我小人了。”

她赌气不答。

西门凤霄倾近,温热的气息轻轻喷在她敏感的颈子上,引发她轻颤,才转头正要骂,便跌入那双黑潭之中。

“你……真香,让我好想一口一口把你吃了……”

一口一口吃了她?!单琵琶又开始要挣脱他。“西门凤霄,你……你放手啦!”

“不放!”好不容易攫获,怎放?

西门凤霄扣住她的后脑,在她唇上偷了个吻,单琵琶也尝到他嘴里的酒味,是“女儿红酒馆”最出名的女儿红,无论怎么喝都不会醉,整个祥龙镇无人不知。

“西门凤霄,你……”这混蛋,居然装醉?!

“小姐,你应该先问我刚喝了什么酒啊!这次刚好提醒你,男人的话有时候信不得,切记!”占了便宜,他心情特好。

她气得抓起桌上的酒壶就要往他扔去,却见他没有闪躲的打算,登时手上握住的酒壶变得有些沉重,丢也丢不出去。

“你……你真的很讨人厌。”最后,酒壶重重放回桌面,她气自己竟然在紧要关头放他一马。

“单儿,你会爱上我的。”

“才不会。”气他气得要命,如何爱?

他不与她争辩了。“不闹你了,我先回去,再等我约你吧!”

等西门凤霄步出视线之外,单琵琶整个人累得坐在椅子上,每次跟他对话,总会花掉她泰半以上的精力。桌上还有他没喝完的女儿红,她倒了点酒,稍微浅尝,继而又一口喝光。

女儿红有点甜、有点酸,更有浓浓的酒香,特别的是喝了却不会醉,是一种奇特的酒,西门凤霄对她而言也很特别,明明对他没有好感,他一接近,她便不喜欢,他们之间的距离却好似慢慢拉近了……

真怪不是吗?

十天过后他们又会变得如何?她应该能顺利度过吧?

“琵琶?”

抬头看见冯定睿,她起身相迎。“冯大哥!如何,你是不是少爷?”

“不,他认错人了。”冯定睿低着头,意兴阑珊。

“可惜。”她失望。

“为什么?”

“如果你是少爷,爹或许就不会反对我们的婚事了。”她天真的想。

“也许吧……”

“冯大哥,你没事吧?”轻易便察觉他脸上的疲累。

“没事,只是有点累,我先回房休息了。”

目送他的背影,单琵琶眸子添上几许落寞,她实在很想跟他说刚才与西门凤霄谈好的条件,继而又想起必须信守承诺,只得放在心底。

看来,这件事真的必须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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