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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皇宫境内,顾君严神色匆忙的走进宫门,就被一个公公拦住,正当他满脸不耐的准备发火时,却压尊气,冷冰冰的说:“吴公公这是为何,皇上找我可是有急事。迟了,你我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哟,顾大人这话说的可是为难奴才了。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拦了您的去路不是,可这贵妃娘娘要见您,奴才难道要违背娘娘的旨意不成。”

这吴公公是容贵妃最得宠的太监,在宫里难免狗仗人势,气焰嚣张的很,可偏偏打狗看主人,顾君严无论官职多高,都敌不上他身后的主!

“那就劳烦公公带路了。”

两人一路走到茗乐轩,容贵妃正躺在软榻之上假寐,媚态十足,吹弹可破的肌肤,穿着鹅黄色的宫装更显雪白滑腻,一双丹凤眼勾魂夺魄,嫣红的小嘴让人忍不住想一尝其滋味。镶羊脂玉红蓝宝石金累丝簪固定发髻,插着九凤绕珠赤金缠丝珍珠钗,鬓边斜戴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华贵异常,好不奢侈。

“可是顾大人来了?”妩媚性感的声音丝毫不比罗敷差。

“臣顾君严参见容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免了。”她慵懒的坐起身,挥手示意身边奏乐的人退下,茗乐轩立即安静了许多。

“不知娘娘叫微臣来所为何事?”顾君严心里纵有万分不情愿,面子上可是要给足这位娘娘的。

“最近后宫传出了一些风言风语,让本宫伤透脑筋。大人应该明白,本宫协助皇后管理后宫,万一有个行差踏错,皇上责怪下来,本宫可担待不起。”容贵妃紧皱着秀眉,万分为难的样子。

“娘娘为后宫日夜操劳,夙兴夜寐,实为后宫之福。但不知究竟是什么风言风语污了娘娘的耳?”

“呵”容贵妃冷笑一声说“前儿本宫听着御花园里几个奴才说皇上近日去了京都的百花亭,顾大人素来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臣子,可知道此事?”

顾君严一愣,着实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方面绝对不能把皇上供出来,另一方面,容贵妃敢把他叫来,说明心里已经有了十足的底,打开笼子等着他钻。

“本来这事也不大,但是传出去难免有辱皇上圣名。本宫管理后宫,定不能容许如此流言蜚语存在,还请顾大人如实相告。”容贵妃咄咄逼人,表面上为皇上为后宫,其实都是为了自己的野心。

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门外传来公公的高喊“皇后娘娘驾到。”

全屋子里的人皆跪了一地,高呼:“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了,都起来吧。”皇后许氏是真正的大家闺秀,性子贤良淑德,与世无争,温婉而高贵,从不与任何人争执,对人十分和气,倒叫容贵妃越发专横霸道。

“妹妹给姐姐请安,姐姐今天怎么也有闲情来茗乐轩品茗赏乐?”容贵妃起身对皇后行了屈膝礼。

“不过是日子闲的紧。”皇后笑着说,然后转头看着顾君严,语气有些惊讶“顾大人怎么在这?皇上可派人到处找大人,您赶紧去宣政殿吧,别让皇上等急了,这里本宫陪着妹妹就行了。”

“可是......”顾君严为难的看着容贵妃。

“顾大人赶紧去宣政殿吧,如果皇上怪罪就不好了,其他的事,稍后再说。”皇后温和的对顾君严说,然后看着容贵妃:“妹妹既然在茗乐轩,怎么一个乐师也没有,在其位不谋其职,妹妹该好好管教一下他们。”但凡有一点心思的人都听得出皇后话里有话,何况聪慧如容贵妃。

顾君严离开茗乐轩直径往宣政殿的方向去,暗自庆幸逃过一劫,其实,皇后并非人们口中所传的那般软弱可欺不是吗?可惜就可惜在家境上,皇后只能任由容贵妃的霸道。

宣政殿内

“朕听闻你刚刚被容贵妃请去品茗了?”皇上幸灾乐祸的看着他。

“是,容贵妃问臣,百花亭之行可有皇上。”他一板一眼的回答。

“哦?这么快就收到风声了?你怎么答的?”皇上翻着奏折随口问。

“正当臣左右为难之际,皇后娘娘来解了围。”

“嗯,对了,百花亭那位弹奏《凤求凰》的姑娘你可查到了?”

“回皇上,卫姑娘是京都第一私塾教书先生的女儿,这萧将军是卫先生的学生,与卫姑娘青梅竹马,可是萧将军天生放荡不羁,惹出好多桃花债,罗敷姑娘就是其中一位,所以才有了那日的琴艺比赛。”顾君严一五一十的说。

“你去把萧哲然叫来。”皇上丢开手上的奏折,好暇以整地说。

“是,臣告退。”

将军府

“昨儿个你没在府里用膳,准是去找五儿和狗蛋了?”萧哲然坐在偏厅喝着茶,状似无意的提问。

“哲然哥哥不也是一身胭脂味儿的回来了吗?我爹去的是徐大人府上,可不是飘香楼。”卫君逑直白的堵回萧哲然的话,怒意十足的看着他。

“君逑,我是个男子,你不能要求我像个和尚似得坐在家里吧。”他扳过君逑的身子认认真真的说。

“够了,我不要听。”君逑伸出双手扶住他的脸,略带哭腔的说:“哲然,我已经长大了,我不是你眼中的那个小丫头了,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我?为什么你总是愿意找那些烟花女子,她们根本就配不上你。你难道一点也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思?我喜欢你八年了,所有的尊严和骄傲都不要了,就这样疯狂的,没有止境的喜欢了你八年。”

他拉开她的手,看着她通红的双眼,心里很不是滋味,“君逑,你不懂... ...有些人,有些事,明明知道不会有结果,为何偏要如此执着?”

君逑愣住,随即苦笑着说:“既然是这样,时间不早了,民女就不叨扰萧将军休息了,民女告退。”然后行完屈膝礼,低着头十分谦恭的退出了偏厅。

花样繁杂的地毯上,有一处微不可见的印记,将盛开的花蕊加深了一个色调。

“润雨,你待会做几样她喜欢的糕点送去卫先生府上。”萧哲然突然开口喊道。

“是。”润雨准备退下时,想了想,又折回偏厅跪在他面前说:“将军,卫小姐已经长大,只有孝子哭,才是随便用冰糖葫芦就哄好了的。这次的糕点,只怕卫小姐不会要。”

“不管她要不要,你照送。她退回来一次,你就送一次,扔一起,你就重做一次。直到她接了为止。”萧哲然严厉的下令。

突然,李管家慌慌忙忙的进了偏厅,示意润雨赶紧退下,这皇上眼前的红人顾君严大人亲临府上可是个大事,以自家主子在朝廷的闲散性子,何事竟闹得要顾大人亲自来。

“少爷,这顾君严,顾大人来了,在大厅候着呢。”

“嗯,这就出去。”

萧哲然舒展眉头,笑的一脸温和,任谁看了都是绝世偏偏佳公子的样子。面对这样一个优秀的人,叫人怎能不动心,何况是那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卫君逑。

“不知顾大人来找我有何事呢?”萧哲然不与他客套,坐在主位上笑的一脸无害,把潇洒不羁表现了个十成十。

顾君严在外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类型,可谓是心比天高,多少官员曾想拉拢他给他送礼,都被驳回。可这萧哲然,好好公子一枚,来者不拒,这两人不仅在朝政上见解不同,就连生活方式也不同,所以这顾君严是不愿与他多打交道的。

“皇上急召。”他丢下四个字就甩袖离去,一刻也不愿多呆。

“少爷,这... ...?”李管家为难的看着自家的主子。

“呵呵,这个顾君严啊... ...有趣的紧呀!”萧哲然自顾自的笑了一阵,又紧皱着眉头思索着皇上急召的原因。可是来不及多想,他无奈的吩咐:“李管家,准备好马车,立刻进宫。”

另一边,润雨将做好的糕点送去卫府却被拦在门外,后来多亏她好说歹说,君逑才收了糕点,然后给了她一张纸笺,让她转交给了萧将军。

宣政殿

“萧哲然,你日子过得可比朕舒坦,国家大事也不理,只顾着温香软玉抱在怀啊。”皇上坐在龙椅上打趣到。

“臣无事可做皆因皇上啊。”萧哲然抱怨的说。

“哦?怎么还能怨朕?”

“如今国家太平,四海臣服,自然没有我这个将军的用武之地了。”

“呵呵,你一向能文能武,既然不必打仗,朕可以将你调去六部,为国家效力。”皇上似笑非笑的说。

“谢皇上抬爱。”萧哲然赶紧跪下谢恩“但是臣不过是个只懂带兵的武将,这些事只怕臣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他说的是万分惋惜,皇上却也知道他不过是寻个借口不理朝事。

“不过朕听闻你的师父是京都第一私塾的先生。”皇上突然问。

萧哲然心里一紧,卫先生?难道... ...

“回皇上的话,是。”

“能将萧哲然你这个性子教成材,想必是个高人吧!朕知道,徐大人素来爱与他切磋棋艺,却从未赢过。徐大人的棋艺可是京都数一数二的,连朕的棋艺都是他教的,如今反而不及你师父了。赶明儿,定要见见这位高人。”皇上闲话家常。可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萧哲然越发担心起来。

皇上究竟知道了什么?这个问题在他脑海不停的重复。

“是,等皇上得了空,臣就将卫先生带进宫。”

“行了,天色不早了,你去吧。”

萧哲然一路恍恍惚惚的回到将军府,实在弄不懂皇上的意思,他们虽从小一起长大,皇上对他也是极其纵容,但是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他懂。养虎自啮这个道理,皇上也懂。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皇上是怀疑了吗... ...

“将军。”见他回府,润雨赶紧上前叫住他。

“啊?”他猛的回神,见到是润雨,便问:“怎么?糕点她收了吗?”

“收了是收了,不过... ...”润雨酝酿了一下接着说:“卫小姐说她要不起将军府的东西,全部送给了飘香楼的头牌,歆潼姑娘。”

“唉。这丫头,做事总是随着自己的性子。”萧哲然又好气又好笑的说,倒将他刚刚的烦闷一扫而空。“我这就去看看她。”

“等等。卫小姐要奴婢将这个交给你。”说完,润雨将纸笺递给了他。

萧哲然展开纸笺,熟悉的行书体,他们两皆是卫先生的徒弟,字体极像。笔毫的运动往往在点画之间,字与字之间留下了相互牵连,细若游丝的痕迹。

只是不知如今互相牵连的牵丝是字还是他们自己。他将纸笺放在桌上,收起眼中复杂的情绪去了飘香楼。润雨拿起纸笺,上面赫然写着两行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有君兮君不知”。

一二三四五六七**十百千万。

可叹君无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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