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在(下)

林母和那中年大叔一边喝酒,一边很融洽的谈着,谈的时候,时不时还往林鄙的方向看一看。即使听不到他们之间的谈话,林鄙也能察觉到他们一定是在打她的注意。莫骁,每一次我有危险的时候你不是都会第一个出现的吗?怎么这一次你还没有来救我?不知道为什么,在林鄙感觉到害怕和无助的时候,她心里想的第一个人不是凌枫,而是莫骁。而旁边包房里,莫骁手里的酒杯突然一滑,然后掉到了地上摔成了多个碎片。慕容谚有些担心的抬头看莫骁,但莫骁只是摇头示意慕容谚没事,只是没拿住杯子。刚刚有那么一瞬间,莫骁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心慌,可是,他却又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心慌。而且,那种感觉也只是那么一瞬间。

和那个张董事长谈妥了一切后,林母微笑着放下酒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张董事长,我女儿身体不适,我又刚好有些事情要处理,如果不麻烦的话就交给您照顾了。”那中年大叔色色的转头看了快要虚脱了的林鄙一眼,然后高兴的答复林母当然不麻烦了。林母拿起沙发上的包,满脸笑意的跟那中年大叔道别,任凭林鄙怎么求她把她也一起带走,她都仍旧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继续往门口走。临开门还不忘提醒那中年大叔一句:“张董事长,别忘了明天下午的签约事情啊。”说完,便离开包房,重新关上了门。

见求母亲是没有用了,林鄙害怕的向角落缩了过去。现在,房间里只有她和那个中年大叔两个人了,她该怎么办才好。林鄙将胳膊伸到嘴边,使劲的咬了胳膊一下,希望那疼痛感能够让自己再清醒一点。她用尽全部的力气从沙发上站起来,然后扑向了包房的门口,但却还是被那男人一用力便拽了过去跌在了他的怀里。林鄙使劲的挣扎着想要挣脱开他的怀抱,但却被他直接扔到了沙发上:“小美人,陪爷我好好乐一乐吧,你要是今天把爷哄高兴了,大爷我明天兴许再在你们所需的投资资金数目后面再加一个零呢。”说完,他便朝林鄙扑了过去。尽管林鄙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但却都不过是徒劳罢了。

那一刻,林鄙觉得自己的身边充满了无尽的黑暗。她祈祷过、期盼过、努力过、挣扎过,可直到最后,却还是要经受这一切。她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她充满恐惧的时候,他总觉得莫骁会来救她的。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凌枫是莫骁,但她真的给了自己很大的希望,可是现在,一切都破灭了,像泡沫一样开始一点一点的消失了。

慕容谚去洗手间回来无意间正好看到了从包房出来走向门口的林母,心中不禁多了一丝疑问。听说林氏不是出现危机了吗?怎么她还有闲心来这里?真是不知道林父当年是什么眼光,竟然娶了个这样的女人做老婆。虽然心中想着这些,但慕容谚倒也没在意,直接转身回了包房。包房里,莫骁还在满是悠闲的喝着酒,听见刚回来的慕容谚絮絮叨叨的说林母来酒吧倒也没在意。只是,当他听到慕容谚说林氏出现危机的时候,他的酒杯突然停在了半空中,没有送到嘴边,也没有放下。如果说林氏出现危机,而林母却突然来了酒吧,那么。。。。。。

想起方才他刚进酒吧时听到的像是林鄙的声音,莫骁突然将杯子“啪”的一声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将身边像个女人似的还在墨迹的慕容谚一把揪了起来:“赶快带我去你刚刚看到的,林朵儿母亲出来的那间包间。”虽然慕容谚不知道莫骁这突然抽什么风,但他还是很听话的起身快步出了包房,带着莫骁走向了他刚刚看到林母出来的那间。如果他不照做,他真的不能保证莫骁接下来会不会把他塞到沙发底下去,因为除了对林鄙,他从来没看到过莫骁对谁这么紧张过,好像就连他亲爹都没有过。

慕容谚将莫骁带到了那间包房门口,然后伸手指了指房门示意莫骁就是这里了。没有敲门,没有礼貌用语,莫骁直接一脚踹开门闯了进去。里面的场景和他想象的一样,被林母供出去的人真的是林鄙。双拳紧握,他直接一个箭步冲上前,将林鄙身上的男人拎起来扔到了地上,接着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没一下都是下狠手。幸亏愣在门口的慕容谚反应过来后及时的拉住了莫骁,不然恐怕他今天会把那中年大叔直接打死在林鄙面前。林鄙害怕的蜷缩在沙发的角落,身体不停的颤动着。从她出生一直到现在,从来没有一刻是比刚才更糟的了。有那么一刻,林鄙甚至觉得她的世界整个都崩塌了。

不再去管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莫骁冲到林鄙身边将不停颤动的林鄙搂在怀中,希望可以让她安心一些。林鄙缓缓的抬起头,在看到莫骁脸的一瞬间“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莫骁心疼的将林鄙紧紧的抱着,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慕容谚现在一旁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他清楚的可以看到莫骁的眼圈中有眼泪,这一次,莫骁真的对他怀中的这个小丫头动情了。在他的眼中,慕容谚看到了害怕,看到了心痛,更是看到了从未如此浓烈的杀意。害怕,因为他怕怀中的人儿真的受到伤害;心痛,他见不得她掉眼泪,她的没滴眼泪都重重的砸在他的心上;杀意,地上的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差点伤害了他的软肋,他的理智告诉他,他必须死。

莫骁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林鄙被撕得几乎尽是碎片的上衣上,然后将她从沙发上打横抱了起来,准备往外走。只是,在经过桌子的时候,林鄙轻轻拽了拽莫骁的衣袖,示意他把桌子上的手包也一并拿走。没有问理由,莫骁微微蹲下身子,将林鄙抱得离桌子很近。林鄙抓起桌子上的手包,然后冲莫骁点了点头,莫骁这才重新站直,朝门口走了过去。只不过,在经过那男人身体的时候,莫骁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不顾那男人的求饶,一脚狠狠的踹在了他的裆部。然后告诉慕容谚将一切处理干净后,便抱着林鄙离开上了商务车。看着地上疼得不停打滚的男人,慕容谚睁大眼睛,恐惧的咽了咽口水。原来惹谁都不能惹莫骁,他明明都让他直接找人把这男人处理掉了,但处理之前竟然还要让人家痛不欲生,也不知道接下来莫骁会怎么对付林母。

商务车上,林鄙一直蜷缩着窝在莫骁的怀里,第一次,他竟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怀抱这么温暖,竟然让她有种再不想离开的冲动。林鄙将怀中的手包打开,将林母让她喝的那瓶药剩下的半瓶拿了出来:“莫骁,你能不能让人查一下这个是什么药?”莫骁接过瓶子,然后拿着瓶身让林鄙将瓶盖拧了开。将瓶子放到鼻子底下,他闭着眼睛细细的闻了闻,皱眉之后突然睁开了眼睛:“你这药是哪来的?”

林鄙没有隐瞒,将刚刚在去酒吧前车上的事情和自己的感觉告诉了莫骁。莫骁皱眉,一怒之下竟然直接将手中装药水的玻璃瓶给捏碎了:“杜月英真TM行,竟然为了个合同给你下迷药,而且量还那么重。”听到莫骁的话,林鄙的眼眸暗淡了下来,从小到大母亲不疼她她并没有怨过她,她不关心她她也不恨她,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对她?想到这,林鄙的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知道自己说到了林鄙的痛处,莫骁不再说话,用搂着他的手将她的头按到了自己的胸前,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哭。鄙啊,这只不过只是一个心痛的开始,有些事情到了现在这个程度你必须知道了,可是当你知道了以后你又该怎么接受那些事实呢?

莫骁将怀中终于承受不住药力昏睡过去的林鄙抱下车,进入家门后吩咐管家叫医生后直接径直上楼去了自己的房间。看到莫骁那嗜血的眼神,所有仆人都不敢上前去帮忙,甚至是靠近,从他们简单莫骁开始,他们就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可怕的莫骁。他们甚至觉得,现在的莫骁就像地狱的修罗一般,就连身后都带着黑色的火焰,只要他们一接近他,就会被他那可怕的怒火烧成灰烬。

莫骁将林鄙轻轻的平放在了床上,然后叫来女。佣为她换上了莫骁特意给她准备的绒睡衣。莫骁下楼,直接将刚到的孟医生连拖再拽的带到了他的房间,然后将他推到了还在昏睡的林鄙身边,让他赶快看一看林鄙有没有什么大碍。被莫骁吓得不轻的孟医生哆嗦的点头,将医用箱中检查的东西赶快全都拿出来准备给林鄙检查。这要是因为他误了林鄙的治疗时间,莫骁不得活扒了他的皮!孟医生拿出玻璃片为林鄙取血做了一下化验,但看到化验结果以后却是非常的气愤:“真是下手太狠了,怎么能对这么嬴弱的一个女孩子家下这么重的迷药呢!幸好发现的及时,不然再拖一会会要人命的啊!”听到孟医生的话,莫骁的手不自觉的紧握成了拳。杜月英,不管你这几年对林鄙有没有过关心和照顾,这件事我都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孟医生为林鄙检查了一下身体的其他地方,然后去药店买了林鄙应该的的药和打的点滴液回来。将点滴给林鄙打上,孟医生将所有药的药量都告诉了莫骁,然后告诉莫骁明早他会再来给林鄙打点滴。说完,便打算转身离开。只不过,还没等他走出房间,他便被莫骁从后面抓住了衣服:“不用了孟医生,我一会儿会叫人去收拾客房,在鄙没好之前,你就住在莫家吧。”孟医生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陪笑着点头答应了。其实莫骁的话中意思很明显,如果他一天不能让林鄙身体痊愈,那他就一天不能离开莫家。如果他治不好林鄙,那他就别想或者走出莫家了。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莫骁真的就是撒旦转世,地狱来的修罗。莫骁,没有人说过你上辈子是阎王么。

莫骁将那被捏碎的瓶子碎片交给了孟医生,让他利用碎片上沾到的那点迷药去重新制作一瓶满瓶的。孟医生想哭的结果那包着碎片的手帕,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到了自己的医药箱中,他是一名医生,不是一名化学实验家啊!再说,碎片上就那么一丁点,要他怎么测试出浓度啊,孟医生自知,他这一次来莫家恐怕凶多吉少了。但是,莫骁虽然让他做的事容易要人命的东西,可是他又没法问他要用来干什么。他可不想那一瓶要命的东西被用在自己的身上。

安排好孟医生后,莫骁轻声回到了床边。距离他刚把她带回来已经有两个多小时了,可她还是一点醒过来的意思都没有。他轻捋着她脸上的碎发,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这一次他一定会一直守着她,直到他看到她醒过来。如果林鄙真的有点什么事,他一定将他林家夷为平地。就这样,莫骁一直守在床边,寸步都不曾离开过。这一次,他希望她醒过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莫骁。半夜的时候,管家来过一次莫骁房间。见莫骁还没休息,他劝他去休息一下,他会代替他在这守着,可是莫骁拒绝了。管家李叔不说是看着莫骁从小到大的也差不多。莫骁从小便没了母亲,父亲又总是忙于工作。所以从他记事起,身边陪着他的都是李叔。尽管有的时候他心情不好会对他发脾气,但是他从来都没有皱过一次眉头,总是很和善的回应莫骁。这就是莫骁记忆中的管家,一个陪他的时间比亲生父亲还要多的管家。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射进房间里,温柔的打在林鄙的脸颊上。她眼皮微微动了动,终于慵懒的睁开了睡眼。她轻轻晃动了一下有些沉的脑袋,伸手抻了下懒腰。但只是微微转头的一瞬间,一张俊脸便映入了林鄙的眼帘。莫骁的双手叠放在床边,头伏在双臂上睡着觉,林鄙还时不时能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堂堂商业界人人惧怕的莫少,竟然在这里守了不起眼的林鄙一夜。如果说不感动的话,那还真的是骗人的。林鄙歪着头,伸出左手食指靠近莫骁的脸,然后轻触莫骁的脸用食指勾勒出他从眉间经过鼻梁到唇边的线条。其实仔细一看,他长得也挺好看的,也不比凌枫差。她慌张的晃了晃脑袋,轻咬下唇。她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突然观察起了莫骁!

感觉到床的微微晃动,莫骁从睡梦中醒过来,缓慢的抬起头。林鄙还没有醒啊?怎么会有晃动呢?看来他是有些睡迷糊了。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才早晨五点多,双臂在床边搭好,莫骁又一次低头枕着手臂进去了梦香。听见莫骁的呼吸声,林鄙放松的吐了口气。还好没被发现,不然得多尴尬啊。看时间还早,林鄙也没有病似的继续在那和天花板大眼瞪小眼,闭上眼睛又一次去找周公约会了。

林鄙自己都没有想到过,她这一睡竟然就睡到了上午十点多,就连早晨孟医生来给她打点滴她都不知道。她睁开眼睛,伸起胳膊抻懒腰,但手上输液针扎到其他地方的疼痛让林鄙突然叫了一声。并不是扎的一下有多疼,而是手上突然的一下刺痛让林鄙以为手上有虫子咬她呢。听到林鄙的叫声,旁边书房的莫骁以为她出了什么事,赶快从椅子上起身跑向房间。但是林鄙还好好的趴在那睁着眼睛四处看,并没有出什么事情啊。见林鄙总算醒了,莫骁来到床边半蹲下:“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鄙转头看莫骁,摇了摇头,但之后又点了点头。她开口并没有哪里有明显的不舒服了,只是头还有点痛,还是想睡觉。趁着林鄙醒了,莫骁将隔壁的孟医生叫了过来,让他再给林鄙看一看。孟医生仔细的看了一下,然后又取了一次林鄙的血,等看过出来的结果后,他总算是松了口气。还好林鄙没有什么大事了,不然他也活不成了。将化验报告单递给莫骁,他开口解释说从报告单上来看身体里的毒素已经冲得差不多了,估计今天的点滴打完就没事了。听到孟医生的话,莫骁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他叫来守在房外的仆人,让他吩咐厨房做了些粥,然后端了上来。因为身体还是没有什么力气,林鄙出乎莫骁意料的很老实的将他喂过去的一勺一勺的粥通通喝了下去,直到最后将粥全部喝完。并不是粥做的有多好吃,只是林鄙从昨天午饭过后就一直没吃过东西,她是真心饿了。看着眼前一小盆的海参粥被林鄙全部喝了个精光,莫骁也是一脸的惊讶,这丫头到底是多长时间没吃东西了。

看着林鄙将孟医生开的药吃下去了以后,莫骁这才放心的去了公司。临走的时候,莫骁还再三叮嘱林鄙不要乱跑,他去处理一下事情,下午就会回来。莫骁走后,林鄙一个人无聊的在他房间里看着电视,直到拨台的时候偶然看到了凌枫拍的广告时她才想起来,她忘记给凌枫打电话报平安了。拿过旁边小柜上的手包,林鄙拿出手机后才发现主屏上有三十多个未接来电。其中有九个是林朵儿打的,剩下的都是凌枫打来的。她拨出号码给凌枫打了过去,而那边看到是林鄙的号码凌枫赶快按下了接听键。林鄙将昨晚的事情和后来被莫骁救了的事情一并告诉了凌枫,并开口说自己已经没什么事了,让他不要担心。凌枫语气温和的叮嘱林鄙好好照顾自己,然后没再说什么便挂掉了电话。只是挂掉电话后,凌枫来到的经纪人的房间,然后告诉他让他想办法收购了林氏其他董事手里的全部股份,林鄙的事情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挂掉电话后,林鄙并没有给林朵儿回电话。她现在需要想一想,这件事情到底应不应该告诉林朵儿。对于她妈妈,她现在已经是彻底心凉了,亦或者说在昨天晚上她将她扔给了那老男人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心凉了。她不知道林氏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的是不管发生什么了也不能为了利益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卖了吧。或者说她从没将她当过她的女儿,又或者她根本就是她从路边捡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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