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翠珀从未觉得内心如此寒冷过,就连她父亲去世时,她都勇敢、努力地度过哀恸,然而这一次,她的心已经不再是自己的,早已由广之主宰一切,无法挽救愈加低落的心情,直让它跌入谷底。
她像幽魂似地走回与广之的寝室,在这时候惟有独处才是最好平静心里的方法,她收拾几样日常用品,打算再回到自己的卧房里。
此时广之冰冷的声音由她背后响起,“你在干什么?”
翠珀没有理会他,继续收拾手头上的东西。
他像只被激怒的野兽,跑到她面前,夺走她手中的衣物扔在一旁,“你在干什么?”
瑟缩了一下,她仍勇敢地抬起头道:“我需要有一些私人的空间想想我们之间的问题,所以我想要暂时搬回我原本的房间里。”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为了刚才那个男人吗?”他欺身逼近她。
“你在说什么?关我堂哥什么事情?感情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请你不要扯到其他人身上去。”她故意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现在我必须跟你保持一段距离,要不然我会变得完全不认识自己,愈来愈贪心,不但要你把我的爱时时刻刻绑在身上,同时也要我自己无时无刻锁住你,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人都会很痛苦的,我好怕有一天我受不了会疯掉的。”
她低声啜泣,泪流满面,“所以求求你,让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好好想一想,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再继续。”
广之屏佐吸,手握得紧紧的,语调平板,“随便你,其实说穿了,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跟秋乃茉莉之间没什么,你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说些求你的话,除非是你自个儿再回到我床上,否则我也不会求你的。”
他愤怒地甩门离去,翠珀身体无力地瘫在床畔,掩面低声哭泣,她多么希望此刻广之能紧紧将自己拥在怀里,在耳畔缓缓诉说爱语,而不是冷漠地离去。
现在她全都崩溃了,除了哭之外,她脑里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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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两天,翠珀和广之两人都处在冷战之中,彼此都刻意避开对方,大部分的时间里,她都是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暗自神伤。
她不敢去找莎娜,害怕由他们眼里看见任何关爱、同情、怜悯的神情,这样她会受不了。
有几度她想告诉广之她已经怀孕的消息,却因他眼里所射出的冷漠吓得退却,说不一定,他根本不喜欢这个孝的出世,这个想法家利刃般贯穿她全身,让她鼓不起勇气说出口。
渡边浩二为了新电影筹备的事情,先回日本去了,而秋乃茉莉则因发现广之和翠珀之间关系变恶劣,乐得一个人留在这里,静观他们的变化,心情也变得十分好,而且时常假借排戏之名,光明正大地亲近他,俨然好像又回到从前似的。
广之为了报复翠珀搬离他的卧室,在她出现的时候,他就会对秋乃茉莉特别好,但眼睛始终跟着她纤细的身影打转,等到她消失后,立刻又恢复以往的冷漠。
同时他也愈来愈受不了秋乃茉莉的纠缠,她似乎还不愿接受自己不爱她的事实,令他伤透了脑筋。
这两天翠珀骤然的消瘦,脸颊苍白得跟鬼一样,眼眶老是红红肿肿的,一个人有时望着窗外出神地发起呆来,或莫名地掉眼泪,这一切尽落人广之的眼底,像利刃般刺伤他的心。
看着她日渐消瘦的模样,他心急如焚,日日夜夜渴望她能够到他眼前,乞求她跟他和好如初。
他绝对不会去求她的。广之虽这么想,但仍忍不住焦躁地在窗前踱步,凝视着窗外的天空,试若想出一个能够和好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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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珀待在房间里,依着窗户思考着是否要告诉广之有关孩子的事情,还是乾脆跟李侑成回台湾去呢?
星期日刚好是莎娜和立士结婚的日子?莎娜的结婚礼服应该已经送来了吧,不知道是哪种款式的?而自己呢?这辈子不知道是否有机会穿上结婚礼服,她的表情变得哀戚,心里一阵心酸,眼泪悬挂在眼眶欲落下来。
今夜她依旧两眼瞪得大大地望着天花板,在床上翻来覆去,老是睡不着,于是她下床走到楼下的厨房为自己倒杯牛奶。
就在她经过视听室时,惊讶地发现里头竟还有人,她贴近门边,把门打开成一条细缝,凑上眼睛。
她看到萤光幕正在播放‘危险情人’,而广之半坐半卧地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酒杯,胸前的衣服钮扣全打开,看起来既危险又邪恶,由于灯光昏暗,使得她无法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突然她的视线被另一声声响吸引住,她看到秋乃茉莉全身赤裸地站在广之面前,霎时她倒抽了一口气,眼眶蓄满了泪水,捂着唇,不让自己惊呼出声。
秋乃茉莉成波浪的黑发自然披散在胸前,若隐若现巧妙地遮住自己的胸部,面容羞涩又带点妩媚,整个人沐浴在月光之中,彷佛月之女神,令人屏气凝神,生怕吐一口气都会惊吓到她。
翠珀整颗心像被人用手紧紧揪住,恨不得此刻自己化为石头,不再有任何的知觉,看着秋乃茉莉挺直背脊,黑色的眼眸射出诱惑的讯息,饱满鲜红欲滴的双唇微启,像是在邀请情人的亲吻,她缓慢、优雅地前进,在广之面前蹲了下来。
翠珀的胃翻搅成一团,当她看到广之伸手将秋乃茉莉的脸拉下来狂热地亲吻时,嫉妒啃蚀着她的心,她再也受不了地转身住房间跑去,一心一意只想赶快逃离这里,有多远就逃多远。
无疑的,秋乃茉莉是广之这辈子见过最美丽的女子,她姣好的身段,唤醒了他以前共享激情的记忆,眼神变得炽热而混浊。
广之的唇牢牢地吻住秋乃茉莉,用力将她的身体压在自己身上,突然间,翠珀哀怨的黑眸在眼底浮现,他用力推开她,且站了起来,依着窗户重重地喘着气。
秋乃茉莉跌落在地上,愤怒地道:“你在搞什么鬼?”她站了起来,来到他身边,用赤裸的身子紧紧贴住他背后,“我知道你现在非常需要我,我能感到你热血在沸腾,请不要抗拒我,顺从你的本意去做吧!”她挺直身躯,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来吧!宝贝,它是属于你的。”
他浑身僵硬,毫不考虑地用力甩掉秋乃茉莉的手,“你错了!我一点也不需要你。”
秋乃茉莉像被冰水击中要害,身体因气愤而发抖,“你不用再自欺欺人了,你的身体已经明显的告诉我,你是需要我的。”
广之捡起她散落一地的衣物,粗鲁地将衣物全部塞在她手中,把她像垃圾一样地推出门外,并粗嘎地道:“滚开!我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思考,而不是你。”
秋乃茉莉从来都没有被人如此彻底地羞辱过,眼泪不由得滑落脸庞,愤恨地在心中想着,她不会让他这样对待她的,等着瞧好了。
她穿上衣服往翠珀的房间走去,没有敲门便迳自走了进去。
翠珀惊愕地由床上爬起来,脸上尽是泪痕,胡乱地用双手摸去眼泪,徉装镇定,同时希望秋乃茉莉没发现脸上的泪痕,她语气僵硬地说:“有什么事情吗?”
秋乃茉莉露出邪恶的笑容,睫毛往上眨了眨,朝翠珀走近,甜甜地道:“今晚一整夜我都和广之待在视听室里,我们聊了很多事情,其中包括了广之回到日本的一连串新订画……而且他对我提出一项要求,希望我能够像从前那样陪伴在他身边……”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瞟了翠珀一眼,“我是一个具有魅力的女人,而广之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在昏暗的灯光下、浪漫的气氛里,我们好像又回到从前,他先是热烈地亲吻我,然后我们一起分享彼此的身体,他的反应比以前更加热情。”
翠珀脸上倏地失去血色,手指抓住衣服的前襟,不许自己哭出声音来。
秋乃茉莉得意地笑,“广之他还要求我明天就搬到他房间里去,但是……”
翠珀的咆哮阻止她的话,“够了!请你出去,我不想听你跟他之间的事情。”
秋乃茉莉被翠珀冷硬的语气吓了一跳,随后笑了笑,“我不是故意要来炫耀的,只不过是想让你认清事实,好自动消失,不要到广之跟你提时,你会太难堪。”说完,她走出房间,很满意她精心制造的结果,这下不让他们分手才怪,她实在有点迫不及待想看到这一幕。
沉重的绝望占据翠珀的心房,热泪如泉水般涌出来,痛苦得几乎情愿现在就死去,全身乏力地瘫在床上,眼睛瞪得大大的,脑里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维持同样的姿势多久,突然由床上爬起来,她决定明天就跟李侑成回台湾去,于是她开始收拾行李。
当初她来这里时就没带多少东西来,所以很快就把东西收拾完毕,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她望着窗外发起呆来,此时的天空正是太阳与月亮交接的时刻,她屏住气息,望着这神奇的一刻,心情平静得不似寻常之情。她走到化妆抬前,拿出信纸,想了一下开始写着:亲爱的广之:
经通几番的思量,我发现我错了。
由于我极度的没自信,老是对你的感情抱着怀疑的态度,一而再的考验你对我的感情,弄到最后我们两人都感到疲累不堪。
这几天,我耳边老是想起那夜你在温泉区对我说的话,于是我决定不相信眼里所看见及耳朵所听到的事情,依然对你抱持信心。
但由于之前愚昧的行为,让我没有脸跟你说对不起,希望由此信件能表达我最深的歉意。
我打算今天一早去参加莎娜的婚礼,然后跟我堂哥回台湾。如果你肯原谅我,就请你来莎娜的婚礼找我。
爱你的翠珀
她把信折好放在化妆抬上,然后提起行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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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之心情恶劣极了,一整夜的宿醉让他头痛欲裂,每走动一步,彷佛后脑勺有如千万根针同时刺着似的,痛苦难耐,他整夜不停地想念翠珀,想念她甜美的笑容,而她的一颦一笑,无不牵动他思念的心弦,明知道她现在正安稳地睡在隔壁,却不能碰她,这令他痛苦万分。
就算她嬴了吧!他没办法再继续对她冷漠下去,广之下定决心,要跟翠珀把事情说开,至少彼此不再冷战下去。
他勉强拖着宿醉的身体来到翠珀的房门前,犹豫了一下,他敲了敲门,经过许久里面仍然没有回应,于是他不耐烦地将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这下他愣住了。
他的神情显得十分不安,只好自我安慰地想,现在已经日正当中了,她也许出去找朋友了,这是正常的,但不祥的阴影一直笼罩在他心中。
顾不得头痛欲裂,他急忙满屋子找寻翠珀的踪影,不论是厨房、书房、视听室、庭院,都没有她驻足的痕迹,她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就在他到处找不到翠珀时,秋乃茉莉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出现,看着他眉头紧蹙,她唇边挂起淡淡的笑容,“你在找什么呢?”
广之表情阴黯,不想理会她,打算到海边或是温泉区去找翠珀。
秋乃茉莉没有生气,反而淡淡地道:“你在找李翠珀吗?”
他立刻回头抓住她的手,急切地问:“她在哪里?”
“你抓痛我的手了。”她眼中夹杂着责备与不满。
广之不耐烦地停了一会儿,托起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自己,“你到底说不说?”
秋乃茉莉咬牙切齿地说:“我一早就看着她拿起行李,与一名东方人一起走了。”
“不可能。”广之脸色刷地变白。
秋乃茉莉?避着他的眼神,一连串的谎言由她唇里顺畅地道出,“是真的,当时我还跑去问她要去哪里,她说她要跟那名东方人离开这里,她说她受够了,深感到你们一点也不合适,再继续下去只会增加无谓的争吵,所以她决定退出,把你还给我。她要你不用担心她,因为她已经找到另一个更适合自己的男人,她说祝福我们,也同时祝福她自己。”
“够了!”广之咆哮着,脸色阴冷,“她逃不掉的,天涯海角我也会把她揪出来。”
秋乃茉莉脸上的笑容消失,她拉住广之的手臂,“你为什么要去追那女人呢?她要走就让她走,反正你还有我,我们一起回日本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
“我们早就没办法再在一起了,而我……早就不能没有翠珀了。”他转身离去。
秋乃茉莉受到重重的打击,双腿无力地坐在地上,神情呆滞,喃喃地道:“不可能……不可能。”
广之万万没想到翠珀居然冷酷绝情地离去,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能说不要就不要呢?
再次遭受被背叛的苦涩让他痛苦万分,他突然对着天空乱吼了起来,像只受伤的野兽在哀号,眼里写满了恨意及冰冷,不禁令人战栗。
想起过去的柔情蜜意,全变成虚情假意,他的手不自主地紧紧握住,没有任何男人可以由他手中将她夺走的,他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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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珀白着一张脸,两眼红肿,头低低地站在莎娜家庭院的大树旁,不希望引人注意,李侑成横眉竖眼地站在她身边,一双眼睛不时担心地瞅着她。
莎娜美丽极了,今天她是最美丽的新娘,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立士俊挺地站在她身边,两人看起来很搭配。
李侑成眼睛盯着一刖方,小声地问道:“你真的决定要跟我回台湾了吗?”
翠珀点了点头。
“你有告诉他你肚子里孩子的事情吗?”
“没有。”她抬头望着他,“我打算一个人扶养这个孩子。”
他面有难色,“你真的打算这样做吗?当一名单亲妈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反正孩子还不大,现在要拿掉还来得及。”
翠珀露出惊惶的神色,“不!绝不,我要一个人把孩子扶养长大,如果你不赞成我把孩子生下来,那我可以不跟你回台湾去。”
李侑成心中挣扎了一会,“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你要知道,凭你一个人的力量要把孝扶养长大,需要花很多的代价,你觉得值得吗?你有仔细想过吗?将来孩子长大后,他可能要面对许多的问题,也许你已经作好了心理准备,但孩子却没有,以后他长大所要遭遇到的痛苦及艰难,全是你现在一时冲动所造成的,你于心何忍呢?”
“我不是一时冲动作的决定,这个问题我是经过深思熟虑多时才下的决定,将来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让孩子知道,当初生下来是因为我爱他。”她的表情柔和中带着坚定,“我全心全意爱着我的孩子。”她望着他,“你不觉得,我没有权利随便剥夺这个在我肚里成长的生命吗?毕竟这是上帝赐给我的。”
李侑成深叹了一口气,“如果你真的执意要这样做,我也没办法。”
“我知道。”
莎娜挣脱来祝贺的人群,跑向翠珀,“翠珀!你真的打算回台湾去了吗?”
翠珀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亲爱的,你今天好漂亮,岛上所有的女孩在你的美丽之下,相形失色了不少,你真是美丽的新娘。”
莎娜用力抱住她,感性地道:“我真的好舍不得让你离开,当初我真的错了,不该劝你全心全意去爱那混帐男人,害你现在伤痕累累,你离开他是对的。”
“我们不要提这件事情了。”
这时李侑成提醒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必须要赶飞机到雅加达去,要不然会赶不上飞回台湾的班机。”
莎娜眼中蓄满了眼泪,“翠珀!记得要写信给我。”
翠珀低下头来,不愿让她看见自己眼中的泪痕,“我会的。”
“我们走吧!”
“好的。”
翠珀坐上前往机场的车,一路上不时地回头,希望能看到广之的踪影,是直到她坐在候机室里,都没有看见他的踪影,她眼泪默默地流下来,心如死了般,他终究没能原谅自己。
她像个没魂没魄的躯壳坐在椅子上,望着蓝蓝的天空,一幕幕的回忆涌上心头,眼泪掉得更厉害了,她哭得肝肠寸断、伤心欲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哀伤里。
她伤心地准备登上飞机,此时耳边却传来机场骚动的声音,不由得转移了她的注意,她抬起泪眼迷蒙的双眼,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前方出现,霎时停止哭泣,专注地望着前面。
广之冷峻的面容出现在机场,引起四周人群的尖叫声此起彼落,他不顾人们讶异的眼光,对着正准备登机的翠珀大喊,“你给我下来!不要以为用这种方法就可以摆脱我,没有女人可以这样对待我,不论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追回来。”
翠珀惊讶地捂住双唇,根本说不出话来。
李侑成来到她身边,皱着眉头,“你要去跟他说清楚吗?”
她高兴地道:“他来追我了,一定是看了信之后想通了,我要下去。”她飞快地跑到广之身边,开心地满怀期待。
他脸上充满阴霾,粗鲁地捉住她的手,口气冷峻,“不要以为你没有留下任何的只字片语就想要离开我,没有人可以这样对我的,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娶你,这辈子你休想甩开我,如果你敢拒绝的话,我会不惜任何代价,催毁任何想要夺走你的人。”
翠珀倒吸了一口气,被他强硬的态度吓了一大跳,原来广之不是因为爱自己而来,而是为了面子挂不住,天啊!怎么会这样?顿时眼泪立刻自眼眶涌出来,她愤怒地道:“放开我,我绝对不会嫁给你的,你慢慢等好了。”
广之脸上铁青了一大片,“由不得你选择。”
她再也受不了地大喊道:“你又不爱我,干么一定要锁住我呢?这样虐待我你就高兴了吗?”
“你自己呢?你又何尝真的爱过我。”
翠珀泪眼婆娑地哭泣着,“谁说我不爱你?要是我不爱你,我何必这样仓皇失措地逃离你身边?我没办法忍受你日渐讨厌我的目光,这比杀了我还难过,我求求你,既然你都不爱我了,就请让我走吧!”
广之心脏剧烈地跳动,心喜若狂,一抹笑容渐渐在他唇边逸出,他的表情放柔,“谁告诉你我不爱你了呢?”
翠珀愣住了,“你不是要跟秋乃小姐回日本吗?”
“对!但我有说不带你去吗?”
翠珀艰困地摇摇头,随即又道:“但是昨天晚上你不是跟秋乃小姐两人在视听室里……”她的声音愈来愈小。
他脸上浮现促狭的表情,“我跟秋乃茉莉怎样?”
“你跟她……”她愤怒地抬起头,“你明知道还问我。”
他心疼地抬起她的下颔,“难道你忘记我曾跟你说过的话了吗?”
“没有,我没有忘记。”
“那你为什么还不相信我呢?”
她咬紧下唇不说话。
“其实说穿了,你还是不相信我,所以你才决定要跟你堂哥一起回台湾,一点也不愿意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就判了我死刑,这样对我公平吗?”
现在情势逆转,一切彷佛显得都是她在无理取闹,她懊恼地为自己解释道:“才怪,你不能这样诬赖我,我有留一封信给你啊!”
“信……什么情?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那你怎么会来这里呢?难道不是因为看到我的信吗?”
广之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他说:“我想我明白了!有人在搞鬼,她故意拿走你留给我的信件,还好我找到莎娜问清楚你的去向,要不然这辈子我真的要失去你了。”
翠珀恍然大悟,“秋乃小姐。”
“没错,就是她在搞鬼。”
翠珀的笑容又再度爬回她的唇边,她羞怯地道:“那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这下轮到广之装蒜了,他故意地问:“什么?我说什么?”
她满脸因娇羞而通红,“就是那个……那个嘛!”
“哪个呢?”
她气得直跺脚,“算了!你不说就算了,反正我也不希罕。”
广之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温柔地抚摸她的背,“你要是不希罕我就惨了。”他轻抚着她的脸庞,眼神专注地盯着她,“嫁给我吧!”
翠珀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高兴地道:“我愿意、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