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公主望月从祭祀台上一步步走下,两旁有许多与她相熟的官员都忙不迭地跑上去问候讨好。
「殿下风采让人折服啊!」文臣甲弓着腰跑到望月面前,谄媚地笑着。「从殿下身上还可以看到先皇的风范。」
武臣乙则面露关心。「听说殿下前几日病了?微臣要到府上探望,但是把门的说,殿下吩咐不准任何人入府。」
「哦,是我不想麻烦各位。」望月爱理不理地漫步走着,一脸高傲,显然这些恭维话她都已经听腻了。「现在新皇登基,还是不要让陛下觉得我是在故意拉拢党羽比较好。」
「陛下近日委以殿下这么多重任,显然是很相信殿下的。」文臣丙也凑了过来说。
望月哼了一声,「那丫头的心思可未必有你们想的这么简单。」她正向前走,忽然顿住脚步,定定地看着前方。
就在祭台下不远处的一棵柳树下,赫连爵负手而立,正对着她微微笑着。
她心头猛地跳动几下,沉声道:「你们先走,我有话要和赫连将军单独说。」
赫连爵看着望月走向自己,微微躬身。「见过殿下。」
「赫连将军好大的架子,刚从外面被释放回京,见了本公主部下来参见一下,遗要本公主来见你?」
他的唇角勾起一个弧度,「殿下误会了,我是看殿下身边前呼后拥的有那么多人,不方便和殿下说话。况且,殿下向来不喜欢主动倒贴过去的人,不是吗?」
望月眯眼睛盯着他。「我听说你跟了老三?老三哪里好,让你这样为她效力?当年我拚命邀请你加入我这一边,你都视而不见。」
「三公主毕竟已经做了女皇,她可以给我的好处可多着呢。」
她咬了咬唇。「你是不是看上那丫头了?小心啊,那丫头外表看似单纯,其实才是个很角色,否则我和霁月怎么会败在她手上?她现在用得到你才会给你好处,一旦她利用完了,就会将你一脚踢开!」
「多谢殿下提醒,我会铭记在心的,不过,我也要提醒殿下一句,天下美男无数,殿下的身体却是最要紧的,不要光顾着逍遥享乐,把身体搞垮了,你拿什么和陛下竞争天下呢?」
他的话说得望月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不由得咬牙怒骂,「不识好歹的家伙!我看你在老三的手里到底能捞列多少好处!」
二公主府中,霁月怒火满腔地狠狠拍了一掌在椅子扶手上,「老三到底在搞什么名堂?祭祀让大姊去,开仓放粮、赦免囚犯都让大姊去!她和大姊的感情什么时候好到这个地步了?」
驸马曹贤德一贯好脾气的劝慰她,「这些事情都是大姊常做的,陛下派她也很合适,你就不要生气了。难道上次的亏吃得还小吗?」
「就是因为上次吃了暗亏,所以我早晚要把这个亏补回来!」
霁月还在生气,听到外面有人报说赫连爵来拜见。
她怀疑地问:「赫连爵?我和他又没有什么交情,他来做什么?」
曹贤德猜测,「也许他是代表陛下前来示好的?听说他现在住在内宫,和陛下已经走得很近。」
「不要一口一个陛下叫得那么顺嘴!在我府中只许你叫她以前的封号U连爵住在内宫的消息谁不知道?我就奇怪了,他当初被赶出京城的时候老三年纪还小,两个人怎么会突然勾搭在一起?」
「还是不要见他了吧?」曹贤德担心地说:「我只怕这个人不简单。」
「他当然不简单,难道我就简单了吗?」霁月冷笑。「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到底长了几个脑袋!」
赫连爵只身走人厅堂的那一刻,霁月的双眸陡然一亮。
许久不曾见过这样出色的男子了。
他有着令人敬畏的锋芒,却内敛如刀,时时收于刀鞘之内,不知几时才会在关键时刻抽刀出鞘,扎入要害之处。
他有着潇洒俊逸的笑容,这笑容如风,让人抓不到、摸不着,却又迫不及待地想与之融合在一起,追随左右。
站在厅中,他还没有开口说话,已将她生平所见的所有男子都比了下去。
霁月不由自主地站起身,直勾勾地看着他,「赫连将军,别来无恙。」
「二公主真是越来越美了,如日月之光,快让人睁不开眼了。」赫连爵启唇,说的是天下女人最爱听的甜言蜜语,她脸上的防备之色也开始慢慢消褪。
「听说赫连将军快要当侯爷了?」霁月开口问道,眼神如波,「还没有恭喜将军呢。」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朝中有多少人盼着女皇赶快再将我贬出朝廷?至于侯爷这个位子我也不希罕,毕竟站得越高,摔得会越惨,我上去了,于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霁月有些诧异,虽然不信这是他的心真话,但也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你若是不想当侯爷,完全可以向陛下推辞,这有什么难的?」
「陛下的命令谁敢推辞?更何况陛下为我雪冤,我的确该以身报答。但是说到报答,我该报答的人又岂只陛下一个?当年我在前线作战时,曾有几次粮草督运是殿下负责,才让我最终能大获全胜,所以殿下的恩情我也是记得的。」
「哼,你记得最好。」霁月说,「既然如此,你要怎么报答我?」
「我这不是亲自来拜见殿下吗?」赫连爵瞥了眼站在旁边如木头般的驸马曹贤德,「不知驸马可否暂且避让?我有些话想和公主殿下私下说。」
这话本来很不妥当,有什么话是要支开丈夫,和人家的妻子单独说的?但是曹贤德只是看着霁月,她给了他个眼色,他就乖乖离开了。
赫连爵一笑。「殿下好手段,让驸马这么听话。」
「不听话我要他做什么?」她的眼睛在他身上瞟着,「我听说当年大姊对你很有意思,甚至想让你做她的驸马,但是你没同意?」
「我这个人生性放浪,不喜欢被人管束,所以驸马的位子不适合我。」他浅笑吟吟,「而且以我的性格,终生都不会娶妻,偷情倒还有些味道。」
霁月的眼睛再一亮,因为他这句话的挑逗意味着实明显。
赫连爵却在此时转移了话题,「我此次来,只是想和殿下联手做几件事。」
「和我联手?」霁月蹙眉,「你是想从我这里捞到什么好处?我给你的,可不比陛下给你的多。」
「殿下日后给我的东西一定会比陛下多,她毕竟只是个孔臭未乾的小女孩儿,怎比得了殿下的风华绝代?」他更暧昧地笑着,「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该如何合作,我相信殿下一定会感兴趣的。」
心情已经被他撩拨得快要着了火,于是她立刻点头。「这里人来人住的不好说话,你和我到内室。」
赫连爵拱手道:「客随主便,殿下请先行。」
从公王府回到皇宫时,已经是月上中梢的时候,万俟在内殿等候得坐立不安,一见主子回来,急忙说:「您可回来了,我还以为二公主把您扣留住,陛下一再问我您去哪里,我也不敢说。」
赫连爵噙着一丝冷笑,「不让那个色女尝到点甜头,她岂会乖乖听我摆布?」
「那您何不让大公主也尝点甜头?」万俟眨眼诡笑。
他哼声道:「就是要让这些女人疑神疑鬼,彼此相护才好挑拨她们的关系。二公主这几天肯定要到大公主面前卖弄,这时候就是离间她们最好的时候。」
「但是大公主和二公主本来就交恶多年,还用挑拨吗?」
「如今她们都没有当上女皇,会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君月,万一她们联手,会有很多的麻烦,如今她们自己内部相欺,就会少一分力气对付外敌。」
万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但是您的这些计划干么不告诉陛下?她知道了有什么不好吗?」
「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一切,她最好永远也不知道。」他淡淡道。「我现在去见她。」
君月还在书斋之中,但是她已经睡着了。
等候的时间太久,又吃了安神止疼的药,最后她实在支撑不住,但手中依然还握着一卷奏摺。
门口的宫女本来要进去禀报,赫连爵却拦住了。他违背宫规,直接推门而入,一眼看到的是她沉沉的睡容,不由得一笑。
拜他所赐,这位年轻的女皇最近会更加操劳许多吧?走到床头,俯下身,可以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的伤势已经没有那么严重。以前在军营中他常常为手下的士卒接骨,所以也练就了一手绝佳的按摩技巧,只是当时想不到这熟练的手法,会在有朝一日用到他们尊贵的女皇身上。
这算是他第二次救她,还是第一次害她?
她的脸色还好,斜躺软榻的样子让他想起一句话——淡如菊,雅如梅。
与她两个艳丽的姊姊相比,这位年轻的女皇美得不够张扬,却自有一种触动人心的优雅,应该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缘故吧?但是在这张看似无害的面容下,真的是颗纯洁之心吗?生在帝王家的人,能有几个是乾净自守?能有几个无欲无求?
他再低下身,噙住那温凉的唇色,以舌尖抵开编贝组成的防守,放肆地侵入她的唇舌之中,将她本已沉睡的神智一一唤醒。
君月嘟哝一声醒了过来,第一个感觉就是自己被人侵犯,挥手要打,却被那人抓住了手腕。
「打过一次就好了,不要打成习惯。」
这懒洋洋的戏谑之音何其耳熟!
她狠狠地瞪了眼前人一眼,「不要太得寸进尺。你跑到哪里去了?」
「我不是说过,要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如何?」
「我听说你先去和大公主说了话,又去了二公主的府邸,你很积极嘛。」
赫连爵故作讶异状。「我以为你没有心腹可以委任,没想到对我的行踪还知道得如此详细。」
「避重就轻。」君月直视着他,「你到底在底下搞什么阴谋诡计?我不想做被人蒙在鼓里的傻瓜。」
他轻描淡写地转移话题,「还记得我临走前说过,回来时要讲有趣的故事吗?听完故事你就明白了。」
君月扶着床榻坐起身,双手叠放在双膝之上,直视着他,「有什么故事要编给我听,你就说吧。」
「你看你现在对我充满了不信和敌意,只怕我讲的任何事你都当我是编造,那我们还怎么携手合作?」
他在她的榻边坐下,这本来也是大忌讳,女皇的寝榻是不容许随便靠近的,更不要说坐靠了,但君月只是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又保持沉默。她知道很多世俗该遵守的规矩对于他来说都是空话和废纸,所以也懒得再费口舌。
「你说,我听,说不说在你,信不信在我。」她摆出很认真也很严肃的表情盯着他看,惹得赫连爵一笑。
「这副样子的确有几分女皇的派头,可惜啊,和你两个柹姊比起来,光有派头是不够的。」他仰起头,像是在回忆往事,片刻之后才重又开始讲述,「当年我被先皇提拔为边关少将,三年之内便升为前将军,再一年又升为骠骑将军,后来被召回京城述职的时候,曾经和你大姊有过几面之缘,当时我们有过一段故事,你知道吗?」
君月的目光闪烁,像是才开始留意到他在讲什么,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不知道也是正常,因为那件事你大姊肯定不会让太多人知道,以免折了她的面子。当年她曾经求婚于我。」
君月霍然一惊。「真的?」
「这种事情我何必说谎?难道就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
「那……你怎么回答的?」
赫连爵笑道:「那时候大公主也没有亲自来和我提亲,而是透过先皇辗转告诉我她的心意,我立刻婉言拒绝了,后来大公主再见到我时都没有好脸色,应该是深恨我折损了她的面子吧?」
她喃喃自语,「难怪这么多年都不曾听说大姊要招赘驸马,原来是当年被你气到,从此绝了念头。」
「她到底是为什么不招驸马谁也说不好,不必把这个责任扣到我身上。其实以你对她的了解,应该知道即使有了驸马,她过日子依然是我行我素,何曾会在乎礼法人伦?」
「这便是你要告诉我的故事?」她斜睨着他,「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大姊对你有情?」
「有情不敢说,有意该是真的。所以我今天去刺探了她一下,发现她果然还在生我的气,这样最好。」
「好?」她不知这到底好在哪里。「大姊气你,以俊只会更加和你为难。」
他摇摇头,「生气中的女人是最看不清事实的。大公主如果一直气我,就会模糊要进攻的方向,这也是我为什么今天去找二公主的原因。」
「难道二姊也和你有私情?」君月不由得张大眼睛。
「以前就算没有,今日之后或许可以说有了一点。」他诡异地笑,笑得她心头极为不舒服,像是针扎一样。
「原来你是采花老手,可以如此左右逢源,将我的两位姊姊玩弄于股掌之间。那么,你挑逗我,也是想将我一同掌控在手上,任你摆布吧?」
她的突然变脸完全在赫连爵的意料之中,他摊开手,很无辜似的回答,「我将这一切和盘托出,足见我对你的真诚,你若是还这样竖着剠相我说话,我怎么和你商量后面的计划?」
「哼,你的计划大概只是针对自己,与我有关吗?」
「当然有关,而且极其重要。」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别忘了,我是回来帮你的,我既然答应了帮你,就是将你视作我的主人了,你对自己的奴仆还有什么不信任的吗?」
不知为何,她浑身颤栗了一下,悄悄侧目看他,对上的是他幽邃的眸子和更加幽深的笑容。她知道自己不能信他,但是心弦却在这一刻为他悸动。
大姊和二姊便是如她这样迅速被他攻破心防的吧?
他说他是自己的奴仆,而她是他的主人,其实,他却轻易主宰了她们的喜怒哀乐,他才是她们的主人。
怔怔地与他对视,她不知道自己这副茫然迷惑的神情,也可以是一道具有诱惑力的景色,于是赫连爵很自然地贴合上她的唇,又一次挑战血月国之法,侵泛了被臣民视为神圣不可把的血月国女皇。
这一次君月没有躲避,也没有打他,她很想让自己保持清醒,然后看清楚这个男人到底用了什么魔法轻易掳擭她们姊妹的心。
于是她睁着眼睛,木然地接受他的吻,清楚感觉着他的每一次进攻、挑逗、纠缠不休。
赫连爵也不由得诧异于她可以如此镇定,换作别的女人大概早就瘫软成泥了,但他并没有挫败的感觉。他知道,要征服女皇,不使出一点非常手段是不可能的。
于是他加快了撩拨她的速度,同时以一只手在她的腰上轻点至她的后颈耳畔,从未有哪个女人可以在他这样的触碰下还可以保持镇定,果然,他听到她的呼吸已经开始紊乱,心跳声也越来越快。
他的嘴角微勾,在新一轮的唇舌进攻中紧紧黏住她的呼吸节奏,让她被迫跟随他的呼吸而呼吸。
眼看他即将得逞,忽然间,她的四肢完全失去了抵抗力,犹如一个破碎的木偶般瘫软下去。
他陡然察觉不对,松开双臂,惊见她已经昏厥,急忙按住她的脉息,更加让他震惊的是,她的脉息全无,犹如死去一般。
赫连爵所有的得意忘形都在这一刻被打入无形的地狱之中,一个可怕的名字在他眼前闪过——龟息绝!
这是历代血月皇族的一种遗传病,不知道如何遗传的,也不知会潜伏在谁的身上,何时爆发,但这种病无法治愈,一旦发作就有可能夺人性命。
他急忙冲到门口,大声喊道:「传太医!叫所有太医立刻都来!」
忽忽赶至后,太医首座王大人叹息摇头,「没想到陛下也遗传了这种病,先皇就是死于这种病,只怕陛下早晚也……」
「难道这么多年,你们太医就没有研究出一点治疗的措施吗?」赫连爵阴阴冷冷地发问。
「其实这种病虽然难以治愈,也不是不能控制。将军大概也听说过,让血月与司空联姻就能治疗龟息绝的说法吧?」
他的脸色更加阴沉,「这多是你们无法可医之后,编出来的无稽之谈!」
「但靖远侯爷的小儿子就是娶了司空国一位郡主,绝症便慢慢好起来了——」
赫连爵扬声截断王大人的话,「陛下是不可能用这种方法治病的!先皇也不曾委身于敌国之子,她曾发誓绝不会因为怕死而丢掉生存的尊严。」
几名太医面面相觑,诧异地又看向他,「赫连将军,这件事……只怕您是不能替陛下做主的,」
「我当然能。」他的声音犹如在冰水中椅的冰块,不带任何色彩。「如果你们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就请回吧!」
太医们不敢招惹他,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赫连爵是陛下新召回的心腹,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并留宿内宫,连丞相都怕他三分的人,他们自然也不敢多言什么,书房中终于只剩下他和她两个人。
君月的病情得到了暂时的控制,但依旧沉睡不醒。
赫连爵伸出一只手,轻轻地碰触在她的额头上,触手的冰凉宁静让他忍不住冲口狠狠地骂了一句,「混帐!」
这句话他也说不清到底是发泄给她听,还是给自己。
千算万算,筹划了这么多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也会得上这该死的龟息绝!
要让司空国的臭小子从她身上占去什么便宜吗?他攥紧拳头——不!绝不!
君月缓缓睁开眼,先出现在她视线内的就是赫连爵,她的目光从涣散慢慢地凝聚,随后问:「我发病了?」
他微眯着双眸。「你知道你有什么病?」
「十五岁的时候,我就曾经病过一次,只不过当时没有别人知道,那一次是我自己挺过去的。我私下问过太医,他们说如果病症很轻,偶尔发作不会要命,如果病症太重,时间长了病人会生活不能自理,最后导致死亡。」
「你不怕吗?」
「怕不怕死?当然怕,但是事已至此,怕又能怎样?先皇病了多年,四十五岁寿终,而我今年不过才十九岁,应该还有二十多年可活,这样算来,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活到四十岁就知足了?」他的眉宇蹙得更紧,「那你对自己这短短四十年有什么想法?」
「尽我所能让血月国再强大一些吧。」她向他伸出一只手,眸子中荡漾着一片水雾,望着他的神情让他不由得动容,「你会帮我吧?真的帮我,而不是骗我,玩弄我。」
或许是因为刚刚大病一场,她的声音柔弱了许多,连目光都变得楚楚动人,让赫连爵情不自禁地弯下腰,握住她的手,将她密密实实地抱在怀中,坚定的声音从她的后背透入她的心里。「我会的。」
她微微一笑,这一次没有推开他,也没有斥责他的无礼大胆,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就像是水面上的一叶孤舟,必须紧紧抓渍连爵这艘大船才有可能到达胜利的彼岸。
所以,无论是大姊还是二柹想从她身边拉走他,她都不会让她们得逞的。
她是血月国的女皇,是赫连爵亲口承认的主人,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夺走已经属于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