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养育之恩

凌萱脚步一顿，抬头漠然的看了一眼气的脸都绿了的陆河，嫣然一笑，目光却落在同样打量她的霓裳身上，双目交汇，一个平静异常，一个冷若冰霜，却同样的波澜不惊，目光一碰即分，凌萱开口，“你好，我叫沫凌萱。”

语不惊人死不休，陆河的脸几乎成了猪肝色，这不是公然打了他一个巴掌吗？自己在别人面前说要嫁的是陆凌月，这里很有一部分人是为了来目睹陆凌月容颜而来的，如今，凌萱如此一句话不正是揭穿了他的谎言，和公然打他巴掌有何两样。双眸怒火中烧，额上的青筋似乎都有暴起的架势，“陆凌月。。”气归气倒也没失了理智。

凌萱暗暗讶然，果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知道不能太折了他的面子，即见好就收的道，“父亲息怒”心底却暗暗诽谤了这父亲二字半天，就差没吐糟了。

陆河也顺台阶而下，脸色好了不少，不过在凌萱看来跟先前没什么样。

霓裳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的表演，等凌萱眼神继续射过来的时候才盈盈一笑，“霓裳”语气依旧很淡，不过比上前面对陆河的态度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其余宾客却瞪大了眼睛，霓裳可是赤炎王朝有名的冰美人，如今竟然笑了，真是让人大跌眼眶。

陆河的脸色不由又难看了几分。凝秋目露担忧却无可奈何，父女两她谁都没有办法。

凌萱微微螓首，却想起了霓裳羽衣曲，嘴角噙笑，“好名字”

霓裳也微微点头，“凌萱姑娘真是独特。”

凌萱轻笑却不说话，绕过陆河，下巴微扬，长长的睫毛轻轻一刷，冷冽一闪而逝，目光定格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凝秋身上，低头轻笑，温暖溢人，又似平静的水镜中突兀的投入一粒石子，荡漾不已…

凝秋喜极而泣，双脚却如盯在地上一样移动不了半分，脸上表情复杂，欢喜。不舍。悲哀。还有欣慰。种种情绪全部表现在脸上。

凌萱心底一阵难过，却恍若无事的走过去，拉起凝秋的手，“做人难，活着更难，人生一世，弹指一间，何必忧伤，又何必表现在脸上呢？”

凝秋鼻子发酸，看着熟悉的脸庞，含笑的眼眸，哽咽出声，“凌萱，你长大了。”一句话道不尽心底的悲哀和不舍。

凌萱何尝不是，相处三日，虽无母女之故，却有母女之实，遥想远方，亲人何尝不是千般不舍，有何谌，不过一把眼泪一句叹息，一声哭喊，而后一辈子的痛，眼前的妇人较之自己的亲人好上太多，不是吗？

心底越加愧疚和心酸，不知何时萦绕了一圈淡淡的思念，她不是个思乡的人，但是此时却很是迫切，眼眶有些酸胀，眼睛有些模糊，深吸一口气压下双眼的不适，轻笑，却感觉那么生涩。

盈盈下拜，跪倒在地，身后长长的尾霞拥在身后，恍然一看，似在花丛。

陆河凝眉，不知她又想玩什么花样，暗暗着急。霓裳也甚感奇怪，不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其余宾客也如看见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一样睁大了双眼。

凝秋大惊，伸手欲扶，失声道，“凌萱，你这是在做什么？”

凌萱却扶住凝秋的双手，深情道，“母亲，请接受女儿的拜别。”这是她第一次叫凝秋母亲，并不是娘，这已经是她的极限。

凝秋双眸湿润了，哽咽，“凌萱”心底愧疚更重，都怪自己无能，无法保护自己的女儿。

凌萱双手缓缓滑落自然垂于两侧，深深的叩了下去，落地无声，而后抬起，“第一拜，感谢母亲多年的养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