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走以后

吃过午饭后，宋母还在厨房洗刷盘子，宋凌菲则坐在沙发上，陪宋父看午间新闻，反倒是宋雨菲拉着湛然，聊这聊那的，几乎把自己从六岁到现在的所有事都说了一遍，湛然耐心地听着，有时候也会插上几句。

“宋雨菲，你下午不出去了？”宋母刷完盘子出来，不悦地对着宋雨菲说道。

“对奥，我下午还有个采访”宋雨菲想起什么，一跃而起，现在她正在做实习呢！随便抓了个包，急忙急促地换了鞋子，还不忘说“湛然哥哥，再见啊”。说完便一溜烟地关上了门。

“雨菲这丫头平时野惯了，小旭也别往心里去啊”宋母笑道，端上上水果。

“没事，小丫头还是和从前一样可爱”湛然看向那边正看着电视的宋凌菲，倒是她变了不少。

“唉，凌菲本来也和雨菲性格差不多的，只是如今”宋母不知该说些什么？若不是他，她的女儿怎么会这样呢？

宋凌菲突然转过头来，湛然对之一笑，又看着宋母。

“阿姨，我下午还有事，我得先走了”湛然站起来，又对宋父说道。

“这就要走了啊”宋母本想留他再坐一会，见湛然好似真的有事，“那以后常来阿姨家，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好的，谢谢阿姨”湛然笑着。“对了，凌菲，那个工作上有一些细节，我需要跟你说一下，现在方便吧”

“好，等我一会“宋凌菲也赶紧起来，回房间换了件衣服。

宋父宋母看着他们出去，才各干各的事。

坐在湛然的车里，湛然没有出声，宋凌菲也不说话，好像在等他开口，又或者是怎么说这个开始。

“当年，是我爷爷找到我的”许久一直沉默着的湛然说着，倒是宋凌菲不明所以，随后又有些了然。

“那时候，我妈不知道那个人已经结婚，我妈也是在那个人喝醉的情况下才有的我”湛然脸上并无一丝表情，倒是长长的睫毛下的眼睛里的神色有宋凌菲看不懂的狠戾。

“本来我妈因为我和她家里人决裂，才在这里找个地方安定下来，直道我十二岁的时候，那个人的妻子因为没有儿子，那个当家的才查到我的存在”说着他忽然不再说了。

宋凌菲看着自己身旁的男人，此刻他一身灰色西装，黑色的领带在他胸口跳动着，扶着方向盘的手，也是青筋突出。

“都过去了”宋凌菲也只是陈述，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一个人都过来了。

“对不起，让你提起伤心事了”宋凌菲转过头，望向窗外。

“那你呢？”湛然看向她，她又为何是这个样子，不肯谈恋爱，不肯对任何人讲那个人。

“我还好，都是为生活而忙碌，为生存而寻找理由”就只是为了把时间都过去了，才活着。

“那你可有找着了？”湛然看着她，她那一副看穿时事的样子，是否也是和他一样孤单。

“没有，我还在找”她回应着。忽然她展眉一笑，七年了，她该再去看一次的不是吗？

“你知道吗？旭哥哥，当年我最喜欢粘着你的，什么时候都是我跟在你身后的，而你总是不耐烦我跟着你，你总是想着法子甩开我，你上学，我也跟着你，你放学我也要跟着你，直到有一天，你家空了，你不回来了，妈妈跟我说你们走了，我才知道你总是在我的前面，而我总是在你后面。”

宋凌菲望向这个陌生的男人，他就是自己小时候一直跟着的大哥哥吗？

“你走了以后，我生了一场大病，住了几天院，这就是我妈不让雨菲说的，她怕我心里不舒服，才不让她说的”

“恩，后来呢？”湛然问道。

“后来我就忘记了你，反倒和泽洋玩得非常好”在说道那个男孩的时候，宋凌菲的眼睛闪着亮光。

湛然看着她，原来她眼睛不是没有光亮，而是因为那个人才会有光亮，那是依赖回忆而有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