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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友来客栈1

“小姐,今日天色将晚,阿木已经在这家客栈打点好,您今儿个且委屈一下,明日便能回到府上了。”

阿合在外头停稳马车,一跃而下,隔着帘布对着马车里的迟幼钦喊话。

迟幼钦在车中闻言,回了一声之后,便接过阿兮递过来的白纱帷帽带上。

待阿攸撩开车帘,才由阿兮扶着,下了马车。

客栈之外。

随着阿攸阿兮下了车站定,隔着白纱,看着这昏沉的天,莫名地,迟幼钦心里就带着几分失落,说不清的情绪。

阿合将马车交于店小二后,才领着迟幼钦三人径直进了客栈二楼房间歇息。

踏进这真正的古代客栈,隔着白纱,打眼看去,这客栈里的客人并不多。随着前头的阿合,步履芊芊地上了楼道,进了那面朝山路的屋子。

待进了屋子将包袱归置好,阿攸才对站在那半开的窗户前的迟幼钦说道,“小姐,我们去帮你备热水。”

“嗯。”

待到阿攸阿兮退出房间,迟幼钦才取下帷帽,定睛看了一眼那颠簸的山路和夜色将临的天,轻舒一口气。

而后便转身将帷帽随处放了,坐在桌边,径自倒了杯茶。茶水将入口时,看着那杯中漂浮的茶叶,迟幼钦却突然想到一句居家旅行必记良话——

除了自己经手的茶水饮料,旁的来的都不能碰!

犹豫一二,迟幼钦果断决定不喝了。只是端着茶杯,目无焦距地静静地整理脑中的信息。

这里是魏国,不同于迟幼钦知道的魏国。

它在这里已经存在了百年之久,而且还是中原一霸,周边不过是些小番邦,不足为惧。

国都定在玄都,那玄都,在落霞山以北。

叶梦钦,那身子孳弱的女子,本是这魏国当朝叶丞相二女儿。

因十岁那年大病险些丧命,被一云游和尚救治保住性命,并送十二字与叶丞相——

“代发修行,及笄后归,更形改命”。

于是十岁的叶梦钦病情稍愈,就被她爹派人送到玄都以南十几里外的落霞山随云庵中,代发修行。而随她前来的,只阿攸阿兮两个侍女。

平日里,丞相府只每隔半年来俩护院和叶府的坐府大夫。护院是来打理杂事的,坐府大夫,就是定期给叶梦钦看病开药方的。除此之外,就只有山里的行人路过偶尔会爬到这山上来讨水喝。

本是及笄,也就是叶梦钦十五岁那年就该回府的。却不料回府前几天,叶梦钦旧疾突发,本接她回府的随行的大夫连忙替她问诊。

结果却是说叶梦钦身子赢弱,不得颠簸,只能静养。

之后留下了调养的方子,便又带着叶府的来人回了叶府。此后,依旧是半年来一次,丞相府的人也没说再接她回去的话。

从那时起,叶梦钦靠着汤药不断,才将将活到了如今。

想起叶梦钦的嘱托,看到阿攸阿兮已打点好浴桶,迟幼钦便放下茶杯,走到屏风之后,看着那热气腾腾的浴桶,长舒一口气,抛开脑中事,洗去这一身出尘的气味。

正是迟幼钦全身心享受沐浴的时候,却听到屏风外窗户“吱呀”一声响。

阿攸闻声,迅速作出反应,赶忙捂着阿兮的差点出声的嘴,与浴桶中同样迅速反应过来的迟幼钦对视一眼。见迟幼钦眼眸轻垂示意她二人蹲下以木桶掩护,阿攸便配合地将阿兮拖低蹲在浴桶之下。

待阿攸二人藏好了身子,迟幼钦才面上强作镇静地转眸盯着屏风之外随烛火晃动的黑影。

果然还是不该住路边啊!

尽管面上努力保持镇定,可是心里一想到那屏风之外的某某若是发现她们三人,这月黑风高夜,身无所遮的迟幼钦,可不能确保会发生什么惨绝人寰的事啊……

迟幼钦一边想着可能发生的事,一边双眸紧紧得锁住那个随烛火晃动的人影。

突然!

“砰!”

看着那黑影在屏风后突然轰然倒下,迟幼钦连忙掩唇捂住险些惊呼而出的声儿,待稳下了惊抖不停的身子,迟幼钦才余光扫到身后的阿攸二人也被吓了一跳猛地从木桶之后倏地站了起来。

情况不明,三人就这么定定得如木头一般屏着气息,紧紧盯着那屏风之后跃动轻盈的烛火。

半晌……

“小姐,阿合阿木在门外。出什么事了?”

迟幼钦三人听到阿合的声音,见这大半晌屏风外仍无动静,才稍稍心安。

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迟幼钦才透过屏风朝屋外的二人回了一声,“稍等。”

阿攸则赶忙拿了木桶旁的衣衫,给出浴的迟幼钦套上。

待迟幼钦穿戴好,三人才忧心忡忡相互搀扶着地出了屏风。扫眼那屏风之后横躺当中那衣衫微乱看不清模样的玄衣人,迟幼钦果断略过他坐到内里的圆桌旁。

阿兮送了迟幼钦坐定,才转身迅速跑绕开那地上的人到门口,为阿木阿合开了门。

待领了阿木阿合进来时,阿兮便又回到了阿攸身侧站定,转眸同迟幼钦二人那般,紧紧盯着地上的不明人。

阿木阿合一进屋,便看见了屋中横躺的人。

二人眉头一皱,互视一眼,走到桌前拱手向着迟幼钦。

“阿木(阿合)拜见小姐。”

迟幼钦方回过神来,看向面前这黑衣附体,面容方正严谨的二人,心中掂量一番,平声问道,“你二人功夫如何?”

“以一当十。”

真自信。

以迟幼钦看书看剧的经历判断,这俩护院也不简单!特别是那个阿木,寡言少语,沉郁稳重。看着就跟阿攸一个款。而阿合则言语多些。二人配合默契,单个儿拿出来都是顶好的人。

默叹一句,这丞相府的护院还真是品质高!而后,迟幼钦又正经地对那二人说道,“看看这地上的人是个什么情况。”

“是。”阿木阿合应声便转身走到那人面前,一左一右蹲在那人身侧,探息把脉之后又合力将那人翻身大致检查一遍。

事毕,二人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阿木扶着那人,阿合则起身回转对迟幼钦拱手回道,“小姐,此男子眉头紧皱,面容痛苦,当是被人下了药。但他身上无明显伤痕,相必那药性一过就会醒来,无性命之忧。”

迟幼钦闻言目光沉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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