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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

星星之火足以燎原,更何况是有人刻意纵火。

被热气火光划破的黑夜,燃烧起火红的炫丽色彩,令人惊心动魄。

强烈的火势在众人来不及提防的宁静时分蔓延,引来惊慌。

布蓝多庄园里上上下下原本沉于睡梦的人,此刻大多醒来帮忙救火。

离开不过半小时去替陆琦准备消夜的纳德,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木材燃烧的声音,几乎崩溃了他的神智。

责的仓库,像是魔咒般缠绕着他的所有意识。

眼看无法消弱火势,纳德绝望的心渐渐冰冷,整颗心几乎冻结。不,他不能再一次失去重要的宝物,绝对不能!听不见所有来自外界的声音,他突然将水桶中的水往头上一泼,奋不顾身地就要往仓库里冲去。

「你想做什么?」格耶雷眼明手快,快速拦截住疯狂的他。

有人也上前帮忙拉住他。

「滚开!放开我,我要去救她!」发红的绿眸,映着的全是灿红的熊熊火焰,纳德失去理智地扭动着身子咆哮,恨透了任何阻止他的人。

「别去,去了也未必能救得了她。」格耶雷紧皱着眉,不肯放人。

这仇来得太突然,已失去控制。

「那不关你的事!快放开我!」纳德愤怒地嘶吼,根本无法听进旁人的劝告,一意孤行只想将命往里送。

一个动作,他挣脱了格耶雷的箝制,瞬间隐没在火海里。

所有人都倒抽了口气,赶紧加快救火的速度。

望着不算小、原本结构结实的仓库逐渐崩解,谁也没有把握能挽回多少颓势,救得了陷身在里头的人。

所有的人都提着水帮忙救火,包括心急如焚的莫莫、白晴和朱利叶。

该死,琦还在那仓库里啊!她们焦急得无以复加,谁也不知怎么会起火的。

「该死该死该死——」朱利叶边灌水边诅咒着。

「琦……琦……」莫莫则是边哭边救火,拼命喊着陆琦的名字。

白晴脸色始终阴郁,俐落的手脚未落人后,无言地在失火现场来回忙碌。她直觉这仇来得太诡异,但此刻也没有时间去思量。

不在乎又疲又累,她们全心祈祷着陆琦会没事。

***

「甜心!你在哪里?回答我啊!」

冲进仓库内,纳德捂着鼻在呛人的浓烟中找寻。眼睛几乎睁不开来,他还是避开火堆四下梭巡,不肯放弃一丝希望。

「咳咳咳……这里……」细微的咳声自角落传出来。

纳德立即循声而去,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一看到陆琦,他立即将她拥入自己湿透的怀中,让她避开炙热的浓烟,并朝天感谢:「老天保佑……」

「火好大……你怎么咳咳……」陆琦试图说话,被火烘得脸颊烫红。

听见他的声音时,她以为是错觉。

「我来救你,失去你,我也不要活了!」紧拥着挚爱,他出自肺腑的嗓音异常激动。「老天,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那比灵魂被抽离还教他痛苦。

趁着现在火势还没全旺,他们要循路逃出去应该不成问题。

「别担心,我没什么事,只不过……」难以言喻心中的感动,她终于能体会出自己在他的心中有多重要,却没有办法在这样的处境下罗曼蒂克起来。

沾了他身上的水气,她混沌的神智清醒许多,不像之前那么难过。

在火里逃生之前,他们还有事要做。

「只不过什么?」

他突然想到她能够逃出去,她为什么不逃?虽然火势很大,她也不像是那种会被吓软双腿、等待救援的女人。

她给他的感觉不是害怕,黑瞳里只有着他说不上来的忧虑。

「咳,火种要生了,而且它太害怕……咳咳,所以我怎么推它,它都不肯起来,也不肯移动!」她在呛咳中急切说明,要他想办法帮忙。「你快想想办法!」

好热……她的肺好像都快烧起来了。

这时,纳德的眼神才落在哀凄嘶叫、模样恐惧的火种身上。他顿时领悟到她为何还留在火海里没逃出去的原因。该死!这畜生比她的命重要吗?

「走吧,我们救不了它!」他摇头低喊。

火势愈加凶猛,外头的救援似乎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愣了一秒,陆琦立即反吼:「不,要救它,我们不能丢下它!」要不是为了救它,她何必耗在仓库里不逃生?她就是无法见死不救啊!

「那是它的命!」火种不肯逃,难道她硬要他们两人陪葬吗?天杀的,她竟然把动物的命看得比人还重要!

「它的命是我的!」对瞪着,她就是不肯妥协。

两人之间的气息凝重寒慑,迫得人要喘不过气来。

想诅咒,但看见她眼底的焦惶,纳德只能暂时吞下所有的愤怒。

见鬼了,如果他们能够生还,肯定是上帝保佑!

没有思考的时间,他立即蹲下身体检查火种的状况,而后抱着火种的肚子,将躺着的火种整个从地上拉站起来,随即对它怒吼:「不想和你的宝宝在这里同归于尽,你就好好给我站起来逃出去,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们母子!」

要是它间接害死陆琦,就算存活也别想活了。

纳德愤怒的绿眸,比死神的召唤还慑人。

火种彷佛理解了他的意思,终于抖着困难的双脚试图站立。

满意它的合作,纳德突然用手朝它的屁股用力拍下去,火种立即朝火海外冲。

「这样你满意了?可以换我们逃命了吧?」他已汗水淋漓,挥着如雨的热汗,梭巡着逃生路线,他真的怀疑人不如马。

哈!说不定在她眼中,他的命比火种还不值……

***

责的横柱倒了下来。

在她来不及反应之前,纳德已眼明手快地推开她的身体,但他的腿却因而被压住。他闷哼一声,痛得几乎要晕过去,灼热感立时烧炙着他的腿。

「该死!」他懊恼诅咒。

「维伦纳德——」惊吓过后,她立即扑到他的身边,试着替他推开压在腿上的梁柱,全然不顾柱子燃烧的烫热,一心只想让他脱离险境。

冷漠的心随着炽焰起火,无暇顾虑紧缩的胸口和痛楚。

不管他是维伦还是纳德,她都不要他死!直到此刻,她才完全正视自己对他的爱意,早已不是她所以为的说放就能放。

她要他活下来,要他活下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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