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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黑色的长发从信封流泄而下,跟着掉出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女孩的脸部侧写,她被蒙着双眼、捣住嘴巴,那头长而乌黑的头发被剪得乱七八糟,镜头从颈部拍去,可以瞧见她脸上甚至有巴掌印及瘀青。

照片后面写了一串数字,一百万美金。

梁仲熙坐在办公桌前,自从接到这个信封后,他便不发一语,仅仅盯着那张照片及散落一桌的黑色长发。

“梁先生,我们必须报警。”持助焦急的催促着。

他的手指停在照片上,像是怜爱般的轻抚着照片里饱受惊吓的女孩,他无法相信前一刻还被自己圈在怀中的女人,下一刻竟然遭受到如此可怕的待遇。

“霜霜呢?有打电话回来吗?”他的视线没有离开照片。

“大小姐也不见踪影,我想……应该是也被带走了。”特助凑近了他,“分开求偿,这并不罕见。”

一照片只有一张,艾斯没有那个头脑分开求偿,他性子急,要钱就是一起威胁。”梁仲熙抬首,“这表示霜霜失踪了,我要你们动用所有的力量找到她。”

对上他的眼睛,特助瞬间怔了几秒,看见一向温和的他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深黑色的眸子里只剩冰冷无情,还有隐隐跳动的怒火。

“警方那边……我们必须提供线索。”他咽了口口水,压下恐惧。

“提供出去,但是请警方保密二十四小时。”他缓缓的站了起身,“一旦这消息在媒体曝光,只是加速晓晓的危险……”

不!他应该知道,即使媒体不曝光,晓晓一样凶多吉少!

他可以猜想得到艾斯会怎么折磨她、污辱她,他会把所有恨意与怒气全发泄在晓晓身上,让地代替他受苦!

他绝对不允许,如果一定要有人死,那就把他杀了,但晓晓绝不能够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她应该永远天真活泼,过着无忧无虑的每一天……

梁仲熙愤恨的将双拳握紧。有谁敢伤害晓晓,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为了救晓晓,就算是地狱他都肯去!

抓起外套,他直直的往外头走去。

“梁先生?您要去哪?”门外一行人紧张的拦阻。

“这里的事交给你们,我还有事要处理。”他淡淡的交代了声,再瞥了眼站在一旁,愧疚至极的保镳们,“你们要将功赎罪,就去把霜霜安全的找回来。”

艾斯能把晓晓带到哪里?他自小到大混的地方有哪些?艾斯熟的地方,他一样了解,就算把柏油路都掀开来,他也要找到他们!

梁仲熙拒绝了所有保镳、司机,自己开着车,前往拆除中的老旧地区。

最坏的打算他都盘算好了,不管是谁死谁亡,唯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晓晓,他要亲自保护她,将她救出来!

打开副驾驶座前的置物箱,梁仲熙再次检查了枪,将其收进腰间,然后猛踩油门,加速往前飙去。

前方不远处的小巷中,突然窜出一辆重型机车,他紧急踩煞车,对方也灵活的转向,机车横在他的车前,骑士戴着全罩式安全帽,定定的看着他。

他按了几下喇叭,催促对方闪开。

下一秒,机车骑士突然从口袋拿出一条粉紫色的丝巾,然后松开手,让丝巾随风飞去。

那是他买给晓晓的东西,是今天她系在颈子上的丝巾!

在梁仲熙意识到的当下,骑士朝他点了头,龙头一转向,俐落的急骋而去,他也没时间发呆,转动方向盘,飞快的跟了上去。

骑士左弯右拐,在巷中钻来钻去,若不是梁仲熙开车技术还算不错,也很难让车子跟着钻进钻出,一直到远离热闹的市区时,机车才停了下来。

梁仲熙发现自己身在旧城区,这里的屋子破败,多数甚至是用木板搭建的,昔日是酒吧遍布的红灯区,今日却是孤寂落寞的街道——这里也是新大楼的建地之一。

他从容的下了车,眼前的骑士正倚在机车边看着他,然后一身皮衣劲装的往其中一间破屋里走去。

梁仲熙已然豁了出去,他毫不畏惧的跟着朝里走去,穿过狭窄的走廊,走过充满霉味的地下室,最后他听见了不远处出现人声,看见骑士打开一道厚厚的铁门,里面有着灯光摇曳。

对方比了个邀请的手势,他无畏的一脚跨了进去。

那是个五坪大小的空间,一两盏灯泡挂在上头晃呀晃的,他微眯起眼适应灯光,忽的就有个身影冲了过来。

“仲熙!”龙晓晓又哭又叫的抱住了他,“好可怕,好可怕!”

梁仲熙脑袋一片空白,感受到颈间的温度、熟悉的声音,还有那温暖的身躯。

“晓晓?”

她揪住他的衣领,涕泗纵横,看来已经哭了好久。“那辆车突然冲过来,我好笨,我都没有反应,就看着他们把姊姊抓走了!”她自责不已,“他们明明有犹豫的,他们不知道谁是我……就抓了姊姊!”

照片里的人……是霜霜?梁仲熙屏住气息,完全忘记了要呼吸,他的脑子正迅速的整理情况。

那张照片只有头部特写,又是由后拍摄,晓晓她们姊妹原本就十分相像,一样的发型、差不多的身形……被蒙住双眼与嘴,他一时的确是难以分辨。

所以……晓晓在这里,晓晓平安无事的在这里!

“晓晓。”他终于反应过来,捧住她的脸,不放心的审视她全身上下,“你没事?你真的站在我面前吗?”

“他们抓错人了!”担心姊姊安危的龙晓晓依旧泣不成声,“我有听见他们喊我的名字,可是……”

晓晓没事!天哪,这是他第一次想感谢上帝,他的晓晓毫发无伤,他的晓晓平安无事!

梁仲熙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了她,感动的泪水竟涌了出来,这种自地狱瞬间攀升到天堂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他差点撕裂的理智此时缓缓恢复,那原本绝望的心也因此平复下来。

“……仲熙?”厌受到泪水滴入后颈,龙晓晓怔住了,“你在哭吗?”

“我以为你出事了!我知道艾斯绝对不可能善待你……天哪,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不,只要你因为我而受了一点伤,我死都不会原谅自己!”越说,他的泪涌得越多,“我原本想着,只要能救你出来,就算是地狱我都愿意去。”

“仲熙!”又惊又喜的龙晓晓捧住他的脸。

她第一次看见仲熙哭,他为她掉下心急如焚的泪水,为她滴落了痛苦的晶莹……

怎么从来没有人告诉她,有个男人为自己哭泣会是这样美丽、这样动人呢?

“我就在这里,一辈子都在你怀里。”龙晓晓吻去他的泪水。

“晓晓,晓晓!”像是依旧不敢相信现下的状况,梁仲熙更加激列的回吻着她,吻她的额、眼、鼻、唇,生怕这一切只是幻影。

“很抱歉不得不打断两位。”冷峻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是带着点腔调的中文,“在你们相拥的同时,别忘了还有人正处于险境。”

那身影逼近,梁仲熙警戒的把龙晓晓拉到另外一边,抬首与他面对面。

刚才那名骑士已拿下了安全帽,即使在昏暗不明的灯光下,梁仲熙还是一眼就认出,他就是照片中跟龙霜霜在一起的男人。

“你是……”他审慎的打量着他,“霜霜最近常跟你在一起。”

“你是该认得我,你请的人拍了不少照片不是?”男人毫不避讳的看着梁仲熙,傲气冲天。

梁仲熙没答腔。这男人竟知道他派人跟监?

“是你救了晓晓吗?”他凝起双眉,“非常谢谢你。”

“仲熙,他好厉害,霜霜被拉进车里,那群人还在看着我时,他就从后面冲了过来。”龙晓晓赶紧补充说明,“一把就把我抓上机车载走。”

“我由衷的感谢你救了晓晓,但是霜霜……”梁仲熙面色凝重的拿出信封,交给对方。

他接过信封,看着照片,脸上神情丝毫不见波澜,可是却可以感受到一股怒火正在他身上狠狠窜烧着。

“你知道是谁干的,对吧?”他将信封里的长发围出来,发丝散在指缝间。

“艾斯,应该是针对我。”梁仲熙满怀歉意。即使晓晓平安无事.他也不能让霜霜出事。“我将这一区全数收购……”

“我知道,就连这里也是你们买走的。”他凝视着长发一丝丝的自指间溜去,“记得这一大片地的主要卖主是谁吗?”

“爱德华?亚当。”梁仲熙清清楚楚的记得契约上的名字,拥有这里大部份土地的地主。

“那你可以叫我爱德华。”

梁仲熙怔住了。这个骑士正是这片土地的卖主?这么说来,也就是艾斯的头头,算是这一区的龙头老大。

猜到他在想什么,爱德华主动说:“我不是老大,这里只是我的过去,我很早就交接了。”他弹指,原本就在旁边的几个壮汉凑了过来,“护送梁先生跟晓晓安全的回去,不能有差错,知道吗?”

壮汉们仅用力颔首,梁仲熙却仿佛听见中气十足的“是”。

“我不能就这么袖手旁观,我要一起去。”他上前一步,“这件事是因我而起,就要由我亲自解决。”

即使晓晓业已获救,但他仍不能让霜霜当自己的替死鬼。

爱德华眸子里带了点讶异,打量着他。他知道此事是因这位梁先生而起的,可是瞧他肤色白皙、谈吐优雅,就连服装也是顶级名牌,怎么看都是有钱人家养尊处优的太少爷,没想到居然也有这种道义在?

“这里不是你这种人该涉足的地方。”爱德华意图劝退。

“你以为艾斯单纯只是因为土地收购而找我麻烦吗?”梁仲熙的深黑瞳仁转为阴冷,“我是在这条街上长大的。”

爱德华怔然,在他眼底的黑潭里嗅到了同类的气味,脸上旋即划上微笑,点了点头。

这一颔首、一微笑尽在不言中,梁仲熙手覆上藏在腰间的枪枝,准备一同前往。

“我也要去!”龙晓晓忽的抓住了他的手,“我也要去救霜霜。”

“晓晓?你不能去那种地方!”梁仲熙立刻阻止了她。好不容易才逃过虎口,她顼在还颓往虎口冲?

爱德华显得有些不耐,他可没兴趣带个累赘去。

“不行,我要去,姊姊是因为我才被抓走的。”她露出了执拗的神情,扣紧他的衣袖,“她是我姊姊,我说什么都要去!”

梁仲熙瞧出她死也不愿意退让的决心。她自小就是这样,一旦执意要做,就算世界末日也阻挡不了她。

唉,只怪自己宠坏了她!

“等会你待在车内,不许出来。”这是底线,他不想让她亲眼目睹那肮脏的世界。

龙晓晓用力点头。因为有仲熙在,她什么也不怕。

“自己的女人自己保护。”爱德华扔下了一句话。

“我从不假手他人。”梁仲熙挑起一抹笑,相信爱德华能心领神会。

他们交换一个眼神之后,梁仲熙与龙晓晓开着车,尾随爱德华的车队离开旧城区,一路前往艾斯的藏匿之处,其实两处之间的距离一点都不远,但得要熟悉地形的人才知道路。

爱德华在离目的地有一小段距离的地方下了车,示意梁仲熙将车子熄火。

“这里还有一把枪,打开保险,遇到危险才用它。”梁仲熙从座位底下拿出一把半自动手枪,对身边的女人交代,“非不得已,千万不要开枪。”

“我知道。”龙晓晓说着,手却在发抖。

“那我走了。”他恋恋不舍的吻了她的额一下,转身急速下车。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龙晓晓将车门锁上,紧握着手枪安抚自己紧张的情绪。她相信仲熙,他会平安无事的把姊姊给救出来的。

梁仲熙与爱德华走进一条暗巷中,某栋楼房的窗口飘着一条白色丝巾。

“那里。”爱德华指了指那扇位于二楼的窗户,“艾斯就躲在这里。”

“你有内应?”梁仲熙狐疑的看着他。唯有如此,才能精确的掌握到艾斯的踪迹。

他点了点头,拾了颗小石子便往二楼的窗子上扔,他们小心翼翼的逼近,找了个好地方躲藏着,让情势成了敌明我暗。

梁仲熙擎着枪躲在屋子对面的廊柱后头,其余人躲在附近的空屋门后,所有人均是蓄势待发。

没几秒钟,一楼破旧的门突然开了。

门内站着一名骨瘦如柴的女人,她胡乱扎着一头金色的长发,衣衫褴褛,露出的肌肤上均有伤痕,连那应该秀丽的脸也被打得鼻青脸肿。

“她在地下室。”那女人一见到爱德华现身就迎上前去,“艾斯他们都在楼下,只叫我把风。”

梁仲熙急忙凑过去。没想到艾斯如此丧心病狂,对自己的女人如此拳打脚踢还逼她帮忙做坏事,难怪这饱受欺凌的女子会背叛他。

“被绑来的女孩子一切都好吗?”梁仲熙急着确认这一点。

女人注意到他,愣了一下,她抹了抹染着血的嘴唇,用那青肿的眼睛打量着他。

“回答他,珍娜。”爱德华低沉的喝令着。

珍娜?梁仲熙听见这个曾经熟悉的名字,简直不敢相信。

“熙?”珍娜艰难的用已被打得落齿的嘴,说出从小唯一会说的几句中文,“餐厅的熙?”

“珍娜,你……”他几乎不敢想象,这是当年那金发碧眼、一直喜欢着他、还曾塞给他一条毛毯跟一袋面包的珍娜!“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悲从中来,泪水自眼眶中涌出。要在这条街生存,岂有那么容易?她因为长得漂亮,自从十四岁那年起,就是艾斯的禁脔了。

“要叙旧有得是时间!”爱德华冷冷的打断他们,“珍娜我一定会保下,我们现在得先救人。”

“OK!”梁仲熙压抑住满腔的怒火与冲动,深吸了一口气,“事情结束我们再聊,我还有东西得还你。”

那条既破又脏的毛毯,至今还伴在他身边。

“等等!”珍娜匆的拦住了他,在他手中塞进一个东西,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他狐疑的张开双手,看见掌心内躺着一条细细的金色链子,链坠是交缠的郁金香——是妈妈最珍爱的项链!

收好链子,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他现在更加怒火中烧,除了过往的一切,他还要连晓晓姊妹、珍娜的份一起算!

“珍娜,拿酒下来!”才站在楼梯口,就听见艾斯在下头吼叫。

梁仲熙一个箭步上前,挡在爱德华面前,他将枪收在身后,随手拿了瓶酒,率先走了下去。

爱德华没拦他,他似乎了解这是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

已经失势的艾斯,现在身边只剩下两个一起长大的混混,地下室里除了人质,就只有三个人。

“要酒吗?”梁仲熙把玩着酒瓶走下楼。

三个大男人被他的声音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慌乱的举枪对准他。

而他越过眼前的两个人,看到坐在艾斯身边,被绑在椅子上、背对着他的龙霜霜。

“我是空手而来,你们都拿着枪会不会太欺负人了?”梁仲熙轻松自若的笑笑,刻意把手掌摊开,表示自己无害。

“你是怎么进来的?那婊子呢?”对于他的长驱直人,艾斯显得有些惊慌。

“我跟珍娜是旧识,你该知道吧?呵,说到底我们都是旧识。”他看向跟前的彪形大汉,“杰森、彼得,别说你们不记得我。”

“钱呢?你有带钱来吗?”艾斯慌张的大喊着,一支枪一下比着梁仲熙,一下往龙霜霜的后脑勺指。

“霜霜,你还好吗?”为了确认她的安全,梁仲熙朗声发问。

“她好得很,你这么心疼啊!”艾斯余音未落,就狠狠地以枪托往她头上击。

“你做什么!”梁仲熙气急败坏的想冲上前,却被胸膛前的两支枪口给挡了下来。

龙霜霜没有痛叫,只是缩着颈子,像是在强忍痛楚似的。“仲熙,我没事。”她平静的说着,“但是我希望这些人渣有事!”

“你这婊子——”艾斯怒眉一扬,右手一抬,眼看着又要再给她强力的一击。

几乎不必先行套招,也不需要做什么暗示,梁仲熙把手中的酒瓶砸向他。

“霜霜,蹲下!”

在这同时,他瞬间低下身子,一扫腿将眼前两人绊得踉跄,而后头跟上的人则飞快的制伏了他们。

瞬间冲进来的爱德华,枪口瞄准着那飞动的酒瓶,就在它飞近艾斯仓皇的脸庞时,子弹也穿过了酒瓶。

吆喝与惨叫声此起彼落,破碎的酒瓶洒了艾斯一身的酒,碎片也不留情的刺进他引以为傲的胡须脸。

一边的龙霜霜在听见大喊之际,早就硬将自己往地上拽,虽然连人带椅着地很痛,手臂也脱臼了,但听见艾斯的惨叫声,她就知道,这样的痛楚划得来。

“霜霜!”梁仲熙跳过在地上打滚、哀嚎的艾斯,冲到她身边,“回答我!你还好吗?”

“帮我松绑……我左手可能脱臼了,有点痛。”在兵荒马乱中,她还是如此的冷静。

梁仲熙正慌乱的拆着绳子,爱德华走了过来,蝴蝶刀甩了两下,轻而易举的把缚在椅子与龙霜霜身上的绳子割开了。

她自己把绑在眼上的布给拆了下来,看着昏暗的室内那一片狼藉,以及周围为数不少的人。最后她的视线落在爱德华身上,但却紧紧抓住梁仲熙的手。“谢谢。”她轻声说着,脸上可以看出被打过的痕迹。“你该谢谢他。”他指了指爱德华。爱德华只是站着,勒令下属把艾斯等人绑了起来。

龙霜霜握着梁仲熙的手不停颤抖,她的情绪难得激动,可是那姣好的睑庞却依然冷静,只是浅浅一笑,不再多做言语。

“姊姊,姊姊——”外头传来尖叫声,伴随着震天价响的下楼脚步声。

“呵……现在听到这种声音,突然感觉真好。”龙霜霜不由得笑了起来。

“姊姊!”龙晓晓冲了下来。她是在看见有人五花大绑的把坏人拖出来后,猜想应该没有危险了,才急忙冲进来看看情况。

完全不知道龙霜霜手臂脱臼,她二话不说就扑了上去,紧紧的把姊姊抱了个满陵。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一抱住龙霜霜,她竟哇的大哭了起来,“你没事就好,我本来还在担心……”

“唔……”龙霜霜痛得皱眉,哀怨的以眼神向身边的梁仲熙求救。她人是没事了,可要是经过晓晓这一番“热情款待”,只怕会加重伤势啊!

梁仲熙好笑的赶紧把龙晓晓拉开,她依旧泣不成声,嘴里有说不完的道歉,他轻声告诉她龙霜霜的伤势,她才停下了想去拥抱姊姊的动作。

看出龙霜霜与爱德华之间若有似无的情愫,梁仲熙识相的说要先带龙晓晓上去,等一会儿再来接她。

“仲熙。”她匆然叫住了他,“你直接送晓晓回去就好了。”

“霜霜?”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不要让媒体去追溯你的过去,这样无论是对你、对公司都不好。”她抚着臂膀,吃力的站起。

爱德华飞快的上前,温柔的搂住了她。

“他会送我回去,然后我们会去警局做笔录,而你从没出现在这里过。”她的眼神对上龙晓晓,“晓晓,听懂了吗?”

龙晓晓点了点头,知道姊姊的考量是正确的。

梁仲熙同意这么做之后,迳自搂着龙晓晓上了车。

“没事了吗?”龙晓晓坐在车里,还是有些惊惧。

“没事了。”他伸过大手将她揽进怀里。

她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那心跳一点都不平缓,似乎还带着急促。只要想起这个男人曾经为了她而哭泣,她就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而紧抱着爱人的梁仲熙更体会到,人生无常,他不该再错过任何一段时光。

************

龙霜霜在几个小时后,会同珍娜到了警局,她身上除了一些皮肉伤及手臂脱臼外,并无大碍。

梁仲熙也带着龙晓晓到警局做了长达四小时的笔录,将艾斯的犯案动机归到土地收购案的过节,对私人恩怨部份则避重就轻,至于龙霜霜的安全归来,则说是贵人相助。

把珍娜称为贵人,梁仲熙觉得实至名归。

珍娜对警方的说词是,她藉机在艾斯的酒里下药,等他们睡去便偷放龙霜霜离开,自己也跟着逃了。

警方立刻动员搜索绑架泛的行踪,只是所谓的藏匿处已然是间空屋。

梁仲熙有预感,警方或许无法顺利找到艾斯,或者该说,不会找到“活着”的他。

因为即使爱德华早已不是“管理者”,但每个世界有每个世界的规矩,而艾斯伤了爱德华的女人,一样犯了戒。

梁仲熙走向斜前方穿着破烂睡衣、捧着热茶蜷缩在椅子上发抖的珍娜。“会冷吗?”他优雅的开了口。

珍娜抬首,见着熟悉的人,由于串供的关系,却必须假装素不相识,她强忍住泪水,并不回答。

梁仲熙展开手上的一条毯子,亲自为她披了上去,那是条又薄又烂的毯子,几乎已经没有多少御寒作用,可是在这两人心中,现在却是无比的温暖。

“谢谢你……及你所做的一切。”他话中有话,只能藉由眼神传达感激之情。

珍娜望着那自小就喜欢的深黑瞳眸,千头万绪涌上心头。她曾是如此的喜欢着他,只不过残酷的命运让他们踏上了不同的路,而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被他从地狱深渊给救了出来。

梁仲熙紧握着珍娜的手,打算等事情过去,她好好休养过后,再好好说说过去这十多年来的际遇。

他起身,走回龙晓晓身边。

龙晓晓已做好笔录,好奇的张望着警局的一切,自然也注意到他的举动。她认得那条毯子,仲熙从以前就当宝一样的收藏着,每次问,都说是个重要的人送他的。

“那是谁?”她附耳问着。

“毯子的主人。”他也悄声回着。

“喔……就是你说的……”她不敢说出来,用力眨眼代表了解。

梁仲熙嗯哼两声,微微一笑,然后自口袋中拿出那条母亲的遗物,亲自为她戴了上去。

“这是什么?好可爱喔!”她拿起坠子瞧着。

“那是毯子的主人帮我保管的项炼,我母亲的链子。”他的唇,几乎口正贴在她耳畔的,“郁金香的花语是:永恒的爱。”

龙晓晓低垂眼睫,将讶异藏在心中,凝视着那精巧别致的链子。仲熙母亲的炼子,对他想些葸义非凡……“要送给我吗?”她低声说着,住他陵中偎去。“嫁给我。”梁仲熙搂着失而复得的女人,不打算再延右一分一秒。她昂首,瞅着他俊秀的侧脸,感动的泪水淌上粉颊。“这句话,我已经等了十年了。”尾声

当龙氏夫妻仓惶抵达纽约时,姊妹俩睡得正酣,莫名其妙被抱了个满怀,一家人又哭又笑的全窝在床上。

梁仲熙索性在大家面前,正式宣布他已经向龙晓晓求婚的消息,经过这个事件,他深刻体认到人有旦夕祸福,做任何事都得把握当下。

于是他们决定就地结婚,回台湾再补请一次,让龙晓晓当两次美丽的新嫁娘。

************

“呜……我的晓晓,我的小宝贝要结婚了!”新娘休息室里,新娘没哭,新娘的爸哭得可起劲了。

“爸,你不要那么夸张好不好?”连龙晓晓都觉得好尴尬,“你哭很久了耶!”

“爸舍不得嘛……”龙振文抹了抹泪,闭上眼睛回想女儿第一次走路的模样。

比新娘还美艳的伴娘走了进来,一见到哭泣的父亲,不由得蹙起丁眉。“爸,你在哭什么啊?”龙霜霜把捧花搁到桌上,“今天是晓晓的喜事耶!”

“我一想到晓晓要嫁出去,就……”他又哽咽了。

“晓晓哪里是要嫁了出去啊?”龙霜霜赶紧提醒多愁善感的父亲,“仲熙不是要搬回来吗?”

“嗯?”龙振文匆的停止哭泣。

对厚!仲熙说为了就近孝敬他们,决定搬回龙家住。他之前搬出去,只是为了逃避晓晓,现在都睡同一张床了,有什么好闪的?

“所以说……晓晓是嫁回来厚!”他茅塞顿开。

“天哪,你现在才发现?仲熙一开始就是我们家的人啊!”龙霜霜不耐烦的扯扯嘴角,懒得再跟里头的人抬杠,迳自往外头走去。

“哈哈,晓晓,这样真好,你是嫁回我们家耶!”龙振文立刻转哭为笑,开心的握起女儿的手。

“对啊!以前冲熙就问过我要不要嫁人,我跟他说啊……要嫁最好嫁到自己家,因为爸妈对我最好了!”龙晓晓跟着眉开眼笑。今天,她就要嫁给仲熙喽!

“是啊是啊,还有哪里会比你自己的家更赞呢?”他突然觉得,老婆大人实在是神机妙算,太厉害了。

站在门外的龙霜霜摇了摇头。这对宝贝父女实在很好笑!

她转身打开了另一道门,是新郎休息室。

“去找出他们抗议的原因,请他们派个代表出来谈判。”梁仲熙坐在镜子前,正在讲手机,“我今天结婚,明天要跟我报告问题症结,我不希望工程延后。”

龙霜霜看着结婚在即还在谈公事的新郎官,不由得有点无力。

“一毛一分都不能减,两亿一千万,如果他不卖,我们也不吃!”另一边的丈母娘一样拿着手机在讲国际电话,“我女儿今天结婚,有情况用简讯跟我报告,我不信市场有人出比我们更好的价!”

啊咧……果然是妈一手训练出来的,这两个人还比较像是母子吧?

“我真服了你们两个,今天这种日子不讲公事不行吗?”龙霜霜上前,一律没收手机,“隔壁间哭得死去活来,你们这边却是根本不像要结婚。”

“哭?晓晓在哭吗?”梁仲熙紧张的站起身。

“是正振文吧?这几天他光看到婚礼会场就掉泪。”还是老婆了解老公,铁君苹摇了摇头,“他只是感伤晓晓要嫁了。”

“可是晓晓是嫁回我们家啊,又没嫁出去。”龙霜霜瞥了梁仲熙一眼,“幸好没叫过你哥哥,要不然我就亏大了,妹、婿!”

“呃……”他腼觍的笑了起来。他现在的确是霜霜的妹婿,可不是哥哥了。

“时间快到了,听说宾客也都抵达了。”铁君苹站了起来,准备出去招呼宾客。她今天是风华绝代的艳妈,依然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伯母。”梁仲熙突然唤住了她,脸上表情正经且严肃。

铁君苹回过身子,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眉宇之间带着愉悦及和蔼。

“我能有今天的一切,真的非常非常感谢您,若不是您,我不可能拥有事业、家庭,更不可能拥有晓晓……”他满怀感激,深深的一鞠躬,“不,我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铁君苹微微笑着,上前一步,温柔的扶起他,像慈母一般的整理他的刘海、领带以至于衣襟。

“我说过,这是你应得的。”她抚平他白色西装上的一点皱折,“我可是被你的眼神说服的呢!”

“伯母……”他激动得哽咽,不知如何具体的表达感激之情。

“该叫我妈了吧?当年没正式收养你,只是因为叫妈的时候未到。”她挑起算计的笑容,“延了这么久,现在该是你叫我一声妈的时候了。”

梁仲熙怔然,既羞怯又喜悦的笑着,尴尬的上前拥抱住铁君苹,终于喊了一声,“妈。”

“好、好!”她轻柔的拍拍他的背,“好好照顾我的晓晓,就是报答我了。”

“这个完全不需要交代。”他有多爱晓晓,谁都知道。

铁君苹带着止不住的笑意,领着龙霜霜出了门,关上门的那一刻,她轻轻抹去眼角闪烁的泪光。

婚礼会场宾客云集,热闹非凡,偌大的教堂里布满粉色玫瑰。

龙晓晓穿着一袭白纱,光洁的颈子上戴了一条郁金香坠炼,由龙振文亲自牵引,踏过那以玫瑰花办所铺成的红毯,前住幸福的彼端。

等在前头的梁仲熙难掩心中的喜悦之情,不可思议的凝视着那白纱美人,在今天这盛大的日子里,他眼里只有龙晓晓一个人。

不,从多年之前便是如此,晓晓早就是他此生的唯一。

唯一的妹妹、唯一的女人……唯一的挚爱。

你以后就是我的哥哥吗?

嗯……算是吧。

那你会永远永远陪在我身旁吗?

嗯,永远、永远。

他们在亲人的面前说出了神圣的誓言,交换了戒指,梁仲熙深情的吻上了新娘,再度保证他们将永远永远在一起。

“呜……我的宝贝晓晓啊……”一边的龙振文又哭了起来。

“你在哭什么啊?晓晓可是嫁到我们家耶!”铁君苹挑起笑容,志得意满。

是啊,百分之百嫁到了好人家喽!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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