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家有悍夫
听到她言,所有人都怔怔回头看她。打板子的宫婢也呆住,没有再动手。不知道是因为苏简突然出现还是想不到她竟敢阻止谷皇后的举动而惊愕。
谷南风见是她,眼里露出不屑,讽刺的笑了一声,当着苏简的面,手缓慢的拾起一只游猎纹的瓷器,二话不说的径直朝潘岳头上“啪!”的使力一砸,只听一声凄厉惨叫,潘岳捂着头,可淋漓的血依然从指缝中成溪的流下来,流的满脸。就像一罐番茄汁翻了。潘岳捂着自己的头,身体缓慢的蜷缩在一起,如一只虾米,肩膀有规律的抖动。在场静若坟场,无人出声。
苏简心里胡乱的一跳,不可抑制的怒气上涨的厉害,谁在她面前这样嚣张过?!这样的不把她放在眼里过?!她几乎要气笑了!从来没有这样不幸和倒霉的一天!一大清早的被带到这么一个没有高科技没有娱乐方式什么都没有的古代,还接二连三的被羞辱!她很像一个濒临爆炸的气球,她很想爆破,很想把一切都发泄出去,很想让这乱七八糟的一切都恢复正常,但当她眼角余光瞟到一脸阴沉着的纪忠和她虎视眈眈的眼神时,一股股理智如烟气入脑般缓慢回笼。她硬生生的把自己的怒气压下去。用了几十秒钟把自己的状态给处理成平常态。
苏简嘴角露了个不算僵硬的笑,几个跨步上前,一把抱住谷南风,凑到她耳边,声音温柔的道:“皇后怎么有空来朕宫中了?可是想朕了?朕本意也是要去看望皇后的,不想皇后跟朕这般默契,我们真是天生的一对啊!”
但这甜言蜜语丝毫没有奏效,谷南风蛮劲一把扯开她,见她眼瞪如铜铃,把怒气哗的撒在她的身上,边撒泼边叫嚣:“你长胆子了是不是?!臣侍十五岁就嫁给你,要过你什么了?!那时候你不过是个不受母皇待见的皇女,整日看人眼色,要不是大皇女崩了,你以为你能当得上皇上?要不是我母亲支持你,你以为你能有今天?!现在好了啊,你当上皇上了,长本事了,再也不把我放眼里了,后宫你娶了一个又一个,环肥燕瘦,一个个狐媚子样,我有说什么吗?可是你呢,你怎么对我的,你不但厌弃我,什么人你都让他往我头上骑!一个小骚货,贱蹄子!敢爬到我头上撒野!你今天要是不让我打死他我就死在这昌明宫!让所有人都说你逼死皇后,说你忘恩负义,说你良心被狗吃了,看你怎么堵这天下悠悠之口!”
谷南风跟发连珠弹炮似的,苏简觉得自己被风吹疼的脑袋更疼了。看着潘岳跪在地上眼泪跟水珠似的往下落,连带着血也不止的往下滴,不一会就把织着艳丽花纹的地毯给打湿,而反观谷南风则大喇喇坐在地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好像他今天不同意他就真死在这里。苏简心里叹了口气,几步走到谷南风面前,身体蹲了下来,好生劝慰道:“皇后你误会朕了,朕不是故意要把潘淑君安置在昌明宫中。朕是几日未见皇后,思念过甚,你也知道朕脸皮薄,不好意思直接去见皇后,这才想了这么个激将法,这不,把皇后给激来了?朕也知道朕这方法不好,朕知道错了,跟你道歉,不要生气了,好吗?”说着,还温柔的拂了拂谷南风因为撒泼垂落下来的头发,把那绺墨发别在他脑后。
谷南风从来没听过苏简跟他说甜言蜜语,那个借口也让他受用,动作更是冲撞的他心中甜腻乎乎的,因而强硬的脸色顿时有几分僵。他抬了抬眼看苏简,见她一张面容妖冶无匹,宫灯之下散发着柔和的光,顿时就被摄了魂,怒气卸了大半,吞了口口水,只觉一只爪子不断的在心上挠,想起当年自己死命要嫁给苏简,就是因为她长得好。比那大皇女好看几十倍。
因而口气虽然冷冰冰没好气但明显已经妥协:“那你跟我说怎么处置他?”
“来人!把潘淑君带回兴庆宫,关禁闭三个月,外加罚一个月俸禄!”苏简顺坡下驴,毫不迟疑的吩咐道。
见果然谷南风只是瞪了潘岳一眼,也没有提出异议。只潘岳被人扶着趔趄的起身时,哀恸而悲伤的看了苏简一眼,那眼中的荒凉和绝望似要漫顶,那眼中的自嘲和淡漠的浓重度,是一块不加水研出的干墨。让胸腔堵塞,堵了一团棉花。摸不出主人究竟的情绪。只那清亮哀恸的眸子看得苏简心里猛的被揪了一下。如同清早爬到自己窗边的露水牵牛花突然折断。
潘岳一身狼狈,头发凌乱,脸上是道道鲜血和脏污的脚印,臀部上的伤还重着,一步一挪,一步一艰难,一步一深渊。宫人扶着的,是一只残破的布娃娃,是一只内心荒凉的布娃娃,一只心死在这寂寂深宫的木偶。宫灯将他的背影越拉越长,越拉越长,直到走出昌明宫。那地毯上已添了一道血滴做的路,衬着地毯上的花朵,极为艳丽妖娆。只是,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埋葬于灰尘,要么沉溺于清水。
潘岳被带出昌明宫后,苏简还未动作,她被潘岳那一个眼神看得有些压抑。谷南风已径直站起身,大声朝宫内站立的宫人吩咐:“你们都赶紧给本宫滚出去,不要打扰本宫跟皇上!”
他这一下令,不仅侍奉的宫人们出去了,连纪忠都恭顺的出去了,顺便还把门给带上了。看得苏简瞳孔一缩,心下诧异。这是应了那句,恶人自有恶人磨?
苏简恍然不曾完全回神,只觉得宫灯摇曳,舞姿柔美,一个黝黑健壮的身体便贴上了她:“皇上,你不是想臣侍吗?来吧!臣侍会好生侍候你!”
苏简嘴角发抽:“来,来什么?”
“皇上,你静坏!今天嘴跟抹了蜜似的,把臣侍说的心里痒痒,现在又装作不知道!”
苏简身体抖了一抖,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你这条懒龙,每次都让臣侍先动作,臣侍怎么样也是个男人啊,会不好意思的。”
话虽如此,谷南风的动作可毫不客气,一双手毫不手软,在苏简的领土上横行肆虐,攻城掠地,片甲不留。
不一会,苏简就被撩拨的火气上涌,难以自制。外衣、中衣均被剥落,乱扔在地面上,雪白的头发受电离子作用,几根发丝微微上扬在空气中。在晕黄的光下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