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今晚,是一个失眠的夜,婉莹回家团聚。

婉莹不在,他的心就像失落了什么。他永远回不到从前的生活,只因为她,让他变得不再是自己。

以为回到家,看到的是空荡荡的房子,没想到婉莹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只因她的存在而变得开朗。

“没有回家吗?”他坐在了她的身边,把她轻轻地揽入怀里。

婉莹抬起头,望向他,他要让她回家吗?毫无预警地,他就要放了她,不用跟她打一声招呼。

“你想让我回家吗?”她不再看向他,把脸埋入他怀里。离开他是早晚的结局,只是真正地离开时,她却丢了这颗心。

“婉莹,”他捧住她的脸颊,让她看着他。“你有自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只想让你快乐。”

“即使快乐的原因是……”

“不要提离开,除非你爱上我,否则我决不放手。”面对她飘忽不定的心,他何时才能真正拥有?她一旦爱上他,他更不可能放手。这辈子,都注定她是他的女人。

“身为情妇是不应该爱上自己的恩客的,这一点我记得很清楚。”

“你是我的女人,不是情妇。”他郑重其事地告诉她。

女人?情妇?有区别吗?不是一样被他玩弄后可以任意遭弃的玩具吗?傻呵!明知这是一条不归路,她却依然义无反顾,就像被魔施了法咒,再也恢复不了原来的自己,因为他早已深植入她的内心深处。

“或许你想成为我的妻子?冠上我的姓?”见她沉默不语,他试探性地问。

“没有!”她立刻解释,“我从没想过要成为你的妻子,我知道身为情妇的职业道德,不能爱,不能恨,不能有所要求,更不能有所希望,也不能有孩子。”

不要孩子!那他的计划岂不是白费。只有利用孩子才能绑住她的人,这是他计划很长时间的计谋,怎能让她不要孩子就破坏掉,怪不得这些日子努力全都白费,原来……

“你有防孕措施吗?我怕万一不小心有了孩子怎么办?”他探问她。

“当然有,要不然怎当你的情妇。”婉莹说。她当然知道有不少女人妄图用孩子绑住他,再冠上他的姓。但他从没让这种事发生,他是不是也怕她这样做。

“噢?”他挑高了眉,“用什么方法?”

“药,我想不会出问题。如果你怕,你应该比我更懂得如何做。”这点生理小常识他应该比她懂得多,又何需她来提醒。

嘉凯嘴角牵出一抹愉悦的笑。

胜利在望了,不是吗?也许过不了几个月,她就可以奉子成婚,被他拐进结婚礼堂。

避孕药换成保健药最容易不过。

她不懂他为什么突然高兴了起来,是因为听到她的保证了吗?还是确定了自己不能被绑住的事实而高兴,毕竟她遂了他的意,不想爬上他头顶。

“我好累。”突感四肢百骸瘫软无力,她把脸深深地埋入了他胸膛,紧紧地拥住他。这是第一次放任自己去靠近他,接触他。为什么?她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心里的失落和怅然,想抓住他一丝丝的关爱和怜惜。迟早她是要离开他的,为什么不在离开他之前让自己好好拥有他、爱他——只是偷偷地爱他。

难得她主动接触他,许嘉凯兴奋地紧揽住她,难道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吗?

如往常一样,许嘉凯陪客人到凯旋大酒店。今天生意谈得出奇顺利,也让他的心情更加轻松愉悦,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婉莹来到了坐落于市中心的许氏大厦,直接进入二十八楼——许嘉凯的办公室。朱文娜带着职业性的笑容迎向了她。

“请问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我找许嘉凯。”婉莹回答。

“是你?”朱文娜认出婉莹。毕竟她是唯一敢惹怒许嘉凯还能全身而退的女人,这次她不知道又有何事?每次之后,许总都会大发脾气,这次……“你预约了吗?”

婉莹摇摇头。“没有。”

“如果没预约,我劝你最好不要见他。今天许总很生气,我怕你像上次一样惹怒了他,他发起脾气来真的很害怕。”朱秘书好心劝说婉莹打消见许嘉凯的念头,她惹怒他的后果是他们这些小职员承受不起的。

她没有惹着他,他又为何无缘无故生起气来。许嘉凯,捉摸不透的男人呵!她原来不打算到他的办公室,既然他正在生气,还是少惹他为妙,她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又会惹火他。转身待要离开,许嘉凯从办公室里出来。

“已经来了,为什么要走?”许嘉凯站在办公室门外,“进来。”他命令婉莹。

婉莹随他进了办公室,扔下了所有奇怪的员工。她每次来不用预约就能轻易见到许总,而每次又惹得许嘉凯怒火冲天地离开。

“告诉我,你跟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脸上明显露着因妒意引起的怒气。

“朋友。”她冷冷地回答。她不喜欢他一副高高在上把她视为他所有物的样子,他没有权利干涉她的事,就像她也无权干涉他跟其他女人一样。他身边一直有别的女人,不是吗?他又凭什么质问她?

“什么样的朋友?是普通朋友?还是更为亲密的朋友?”

“你到底要怎么样?”婉莹不喜欢他的语气,“我交什么样的朋友你无权过问。”

“无权?”他怒吼一声,冲到她的面前。“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你的所有权就属于我。”他向她宣示。

“你霸道得不可理喻,当初并没说明我不可以交朋友。”

“你交多少朋友都可以,唯独不可以交男朋友。”

“你不讲理。”

“你说我不讲理我就不讲理,从现在开始,我不准你再见罗飞。”

“你不让我见,我就必须听你的?我不会任你摆布,我见他,又怎么样?”

许嘉凯狠狠地盯着她,她就这么喜欢那个男人?为了那个男人不惜惹怒他?妒意再次燃遍他全身。

“你喜欢他?”

“是!”婉莹不假思索地赌气回答他。

他爱的女人却爱着别人!妒嫉冲昏了他的头脑,他一把抓住她,强迫她望着他。许嘉凯怒气冲天,敛去他所有的柔情,冷硬着一张面孔。岂有此理,他的女人决不允许爱上别的男人。人是他的,心也是他的,她是他的人是这辈子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你这个水性扬花、淫荡滥交的贱女人,你跟着我,心里却想着另一个男人,是不是?”

“你说什么?”婉莹不相信他的话,他竟然把她形容得如此不堪。

“你没听清楚吗?我说你水性扬花、下贱淫荡,勾引到我之后,又想勾引另一个黄金男人,勾引到手之后再演一出消失的戏不是你一贯的拿手好戏吗?所以我跟他都对你产生兴趣,更被你耍的团团转!不是吗?”

“是!我水性扬花,我勾引你之后又想勾引他。因为他比你有学识,他温文尔雅,浪漫多情。我喜欢他!你满意吗?”婉莹气极了,无法相信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不顾她的感受,狠心伤她的自尊。

“你休想再见他!”嘉凯闪着危险的眸光,加强手上的力道捏得她皱紧了眉头。他为了那个男人,竟不惜与他作对,挑畔他的耐性与脾气。

“我——恨——你!”婉莹一字一字地对他告白,眼中盛满了失望和恨意。他从没珍视过她,他只把她当成他的所有物,在他还没有厌了她、腻了她的时候,不许任何人碰他的东西。

她挣脱掉他的箝制,冲出他的办公室。

“不许走!”许嘉凯命令。

婉莹依然义无反顾地走了出去。

“你要去找他,对不对?”他跟在她的后面愤怒地大声询问。

“是!”竟然扯谎,索性就一扯就底。反正他已经认定了她是那样的女人,更认为她跟罗飞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一个箭步冲在前头,他一把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敢再说一遍,”许嘉凯威胁着她,“你是不是让我说出所有的事,好炫耀你的好事,你的本领,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女人?”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你都不怕,我又在乎什么,反正事实本就如此。”如果只有这样才能逼她留下来,他不惜任何代价,让她恨他好了,总比她离开他好。他承受不住他失去她后所带来的后果。

“啪!”一声清脆的掌声响彻整个楼层,震惊了整楼的工作人员,大家的目光齐射向掌声的来源处。看到许嘉凯的脸由青转白,又由白转黑地沉了下来,他们都吓得不敢直视他,瑟缩地埋下头。接下来的时间变得沉静、冷肃。

这个女人不要命了,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能打许总裁耳光啊!他是什么?出了名的冷酷无情,严厉狠绝。所有人连大声说话都战战兢兢,像她这样打许嘉凯更是他们想都不敢想,梦都不敢梦的。

惨了!这个女人完了!许嘉凯要怎样对付她才可消那一巴掌之恨?打那一巴掌之仇?

从没有人打他!更从没有女人敢打他,她却在他所有的手下面前打了他?!更令他气愤的是,她竟为那个男人而打他!这个不要命的小女人,就因这个巴掌,他也不能放过她,他要她为了这个耳光付出代价!

许嘉凯一把扯住她,把她硬脱进了办公室。如果不是在外面,如果不是那该死的承诺,他早吻了她,向她宣告她是他的女人。

慢慢地凑近她的身边。

“如果你敢再见他,我不在乎在这宣告你是我的女人,反正这对我没一点坏处,倒是你……这种结果你自己选择。”他知道对付她的最好办法,他语气笃定,冷冽的眼光似要穿透她的心,势在必得的气势显示出他的决心。

“如果你敢,我会恨你一辈子。”

“我为什么不敢?”许嘉凯扬高了声调,“在世界上没有我许嘉凯不敢做的事,你以为我会怕你的威胁?如果你敢不听我的话,后果你应该知道!”

她怎么会惹上他?遇上他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面对他的威胁和强逼,她竟毫无招架之力。天哪!她竟然爱上了他这个冷酷无情、狂傲自大又喜怒无常的男人!她的心泛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悲凉和伤痛。紧闭双眼,不想让自己的脆弱和真情流露在外,痛楚撕扯着她的心,灼痛了她的心。

该死!他怕极了她痛苦难过的样子,她的痛让他乱了方寸,更是他的致命伤,她强隐痛苦的表情令他无缘由地恨自己。他知道他不该这样对她,更不该利用她的弱点威逼她。但除此之外,他又如何获得她的心,留住她的人?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强迫你留在我身边,更恨我干预你的自由。”他轻轻地把她拉入怀里,在她耳边轻诉低喃。“我不愿让你离开我,更无法忍受你与别的男人在一起,包括罗飞,你懂吗?婉莹。”他问她,“我妒嫉,妒嫉得发疯发狂,你只属于我!你的人、你的心,包括你的笑、你的一切。”

妒嫉!他妒嫉?这可能吗?这男人真是令人捉摸不定,她越来越搞不懂他。一会儿冲动易怒,一会儿又温柔多情。她可以把现在的他认为是对她也是有一点点喜欢她、在乎她的吗?如果是,那刚才……。

“妒嫉代表什么?是因为我不屈服吗?还是你强烈的占有欲?”

“我该拿你怎么办?婉莹。”他把她搂得更紧。她总是把他的真诚好意,错解得一文不值。

她对他的感情是他捉摸不透,揣摸不着的,这让他没有安全感,生怕她会离开他。在遇到她之前,他的生活灿烂自我,一切以自我为中心,此刻的他却失去了以往所有的自信和尊严。为了她,他不惜利用卑劣的手段,更不惜自毁承诺地硬霸住她。

他早已习惯她在他身边的日日夜夜,无法承受她离开他之后所带给他的煎熬。所以,不论她爱他与否,他都不打算放了她。就算用一辈子时间去赢得她的心,他也甘愿。

凯旋大酒店,聚集了各路记者,谁都不想错过今日的服装展示会,会场被挤的水泄不通。

舞台上,身材高挑、摇曳多姿的模特儿展示着一系列新颖服装,充满灵性、飘逸又具有现代感的服饰,吸引着每一个人。

婉莹站在后台观看着这场服装展。很奇怪,展会结束时,竟没看见许嘉凯上台谢幕。他应该是今晚的焦点人物,有什么事让他忘了这次重要的宣传机会。她左顾右盼地寻找许嘉凯的身影,谁说不爱他,骗鬼去吧,她现在已经在为他牵挂、担心了。

径自来到许嘉凯的专用房间,举手要轻敲入内,婉莹被里面的声音吓住了。她停下手,里面有女人娇笑、发嗲的声音,婉莹忍不住推开门,向里面看去。

顿时,她僵住了!

整个晚上,婉莹一直坐在沙发上等着嘉凯回来。

当嘉凯拧门进来,看见婉莹呆坐着的时候,他即惊喜又怜爱地来到她身边。

“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睡?”现在已经是半夜三点钟,等他回来吗?她的身体要不要了,她明天还要上班。

“等你回来。”

就为这句话,他心头溢满了幸福和柔情。她还是在乎他的,要不然,她不会坐在客厅等他回来。

“傻丫头,这么晚了,就应该躺在床上好好睡觉。”他宠溺地揉搓着她的头发,再美丽十足的女人也令他无动于衷,唯独眼前清雅聪慧的她揽满了他整个视线。“今天的服装展示会成功极了,我们又可以签订好多订单,接下来的日子,你会更忙。”真想不出,平平凡凡的她可以设计出超凡脱俗,带领中国潮流的服饰。满心幸福的许嘉凯并没发现婉莹今晚异常的冷静和沉默。

“嘉凯,我们谈谈好吗?”她说。

“谈什么?”他毫无兴趣地问。他不认为有什么话非要在半夜三更谈,现在他倒更想洗个痛快澡,然后抱着她入睡。想起美艳的模特挑逗他时的模样,如今抱婉莹入怀温馨、甜蜜的感觉,令他忍不住想要她。她轻意地就能撩起他的激情与狂热。“我们到床上谈好吗,我好想要你。”他凑近她,把脸贴向了她的磨蹭着。

他不是已经翻云覆雨过了吗?这会儿又巴不得想要她,男人呵?贪心又花心,要了一个女人不够,想把天下间的美女尽收怀里。她皱紧眉头,对他的热情攻势毫无反应。她的身体已经排拒他了,她不要一个刚碰过别的女人的他再来碰她。好啊!她的身体不再属于他,心自然慢慢地能收回,是该彻底离开他的时候了。

“怎么了?”他发现她的不对劲,看到她眼底的冷绝和坚定。“怪我回来晚了对吗?今天有展示会,你知道的,有时候为了应酬,不免会回来晚一点。”他慌忙向她解释,她的沉静让他没了底,如同一片浮云是他抓不住摸不着的。他不喜欢现在的她,这样的她吓坏了他,让他有一种要失去她的恐惧和惊慌。

她受不了他找完别的女人后,在她面前装成一副深情款款、温柔多情的样子。他还真会左右逢源、逢场作戏,这就是他要征服她的手段之一。为了目的不择任何卑鄙手段的许嘉凯,但她却爱上了他。闭了闭眼睛,不让那股椎心的痛袭上脸,更不想让泪水流淌下来。

“我累了。”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明知道你为了服装展示会的事,忙了好一阵子。休息几天再上班,好好地休息放松一下。我抱你回床上,好好地睡一觉,我保证绝不打扰你。”嘉凯起身要抱她。

“嘉凯,”她阻止了他的行动,“我说的不是身体上的疲劳,而是心里的疲倦,你懂吗?”

“我不懂,我不懂,”他耍无赖地对她说,把她揽进怀里。他太明白她的意思了,在知道自己的感情之后,他更不会放弃,打算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感动她、去爱她。他抱住了她,把头埋在她胸间,低叹地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怎么样才能打消你那个该死的念头。”他抬起头,眼底盛满柔情,也有一份狼狈和无奈。捧住她脸颊,他定定地盯着她。“告诉我,你要让我怎么做?只要不是离开我,你让我做任何事,我都答应你。”

婉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被他的深情所感动,也许他在每个女人面前都是这样赢得一片心的。

一个人的征服欲真是可怕,仅仅让她屈服,他就变得不再是以前的许嘉凯,留下她又有何意义?他身边不是一直有不少莺莺燕燕吗?那才应该是他所要的、合适的女人?想起她们立即刺得她好痛,这是一种病,只有离开他才可治愈的怪病。

“我累了,真的好累。”那种心力交瘁、虚脱无力的感觉始终蔓延在她全身,她受够了这种折磨——椎心刺骨的折磨。付出了自己全部的爱却得不到一丝丝的回报,现在离开他,她还能保留一点尊严。如果继续任他予取予求,她怕终有一天会连这仅剩的尊严也被他一点点剥光。

“我知道。”

“放了我好吗?”她抬眼凝望他,眼中是祈求和渴望。

“不!”他坚决地回答。

“嘉凯……”

“不!你休想!”他霸道地说。

“留住我只是想证明你的魅力,如果爱上你是唯一可以脱离你的办法,那你未免太残忍了。你要尽天下女人的心,却吝啬地从不把真心付出。你拥有的东西太多了,却从不考虑为你付出的人。”

“我知道我的坏,我的荒唐,不考虑别人,是因为我不在乎。你不一样,婉莹,你才是我……”

“我才是你要征服的对象,”她打断了他的话,“那些女人不需要你勾动手指头,就会心甘情愿地投怀送抱。只有我不被你迷惑,对你的不屈服,促使你非要得到我。我知道,当我也跟那些女人一样的时候,下场必会比她们更悲惨,这是我所怕,更不是我所能承担的起的。嘉凯,求求你,放了我吧?”她在他面前表现得总是很坚强,现在她忍不住流下眼泪。“我受够了你的霸道、你的温柔、你的蛮横、你的多情,你的一切的一切我都受够了!你控制我,让我失去了自由。你霸占住我,让我失去了所有。这样的生活对我来说真的好累。”

“婉莹!”他惊惧地抱紧她,他从不知道他对她来说意味着痛苦。“我从不想让你痛苦。自始至终,我只想让你快乐。如果你够聪明,如果你稍肯花一点脑筋去想,你就应该发现我对你的不同。我在乎你,要你的人、你的心、包括你的一切。”

“我知道。”

“你不知道,如果知道,你就不会要离开我,更不会拿离开要胁我。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可你却把它践踏得一文不值。”

“如果你在乎我,想让我快乐,就应该放了我。”

“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执意要离开我,对吗?”嘉凯看向她一脸的决绝,“你想过我吗?你走了,我怎么办?你让我一个人承受失去你的痛苦吗?”

“你有很多女人。”这点用她来提醒吗?失去一个她,自会有成千上万个女人前仆后继顶替她的位置。

“真的要离开我吗?”他再问了一遍。

“是的。”

“你走吧。”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婉莹震惊了,没想到他会轻意地放了她,该解脱了不是吗?但心却揪痛得绞成一团,那份不舍,那份牵念还有那份爱恋,在在地伤痛着她。

他终于肯放了她,也说明他厌了她、腻了她。

她缓缓起身,打算离开。

他狂乱地从背后一把拥她入怀,紧箍她的身子,深怕抓不牢,她会从他怀里消失,同时焦灼热切而深深地向她告白。

“我爱你!”

从不曾说过这三个字,这代表着他一辈子的宣言。

他爱她?天!她被这句话震得脑袋一片空白。他是认真的吗?不管他认真与否,她都被这句话感动了。他不对任何女人许诺这三个字,这能够说明她在他心中的不同吗?这也是所有女人期冀的梦想,包括她在内,可不管他是真是假,她已被他感动地落下了泪。她转身看向他,想从他脸上找到答案。热情的眼神、真挚的眸光,还有含着浓浓情意的双眸,他是认真的!

不!他上一刻还拥着别的女人,下一刻却又对她说他爱她。她踉跄后退了一大步,他不可能爱她,凭她又哪配独得到他的爱?他不爱她,她知道,这也是他想绊住她的伎俩之一,更是惩罚她的阴谋。他不惜用这句话绑住她的人和她的心,她差一点就让他得逞了,不是吗?如果不是有今天的一幕,她早已被他感动得甘愿奉上真心了,不是吗?卑鄙又无耻的男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魔鬼,她为何爱上这样的男人?

“真的爱我吗?”

“你这个傻女人,”他该拿她怎么办,总是惹他生气,又让他无可奈何,她没听见他刚刚说的话!天知道费了多大的劲,他才说出那句话,以为自己一辈子不会说出这句话,却被固执、执拗的她逼了出来。“如果不爱,为何守住你不放?如果不爱,为何偏要你的心?”他以为她应该知道他的心,毕竟他为她破了所有的原则规定,变得连他自己也不再认识。

难道这些不是他收服她、征服她的手段吗?那不是爱,她深刻明了。爱一个人就应该满心、满眼、满脑、满身都是这个人,不允许背叛。

“如果你爱我,就更应该放了我。”他的爱她承受不起,更没有能力承受失去爱的痛苦。如果保证不了独享这份爱,不如干脆放弃来得轻松幸福。

她的话刺伤了他,他猛然抓住她的双肩。

“为什么还要离开我,在我对你宣示告白之后,为何还要离开我?”

“你说你爱我,那你知不知道我不快乐,一点也不快乐。因为你,你让我失去了快乐的资本。你的爱我承受不起,它只会让我更痛苦,让我更疲倦。我真的累了,累得心力交瘁,根本没有心思去接受你的爱。如果你爱我,就应该让我快乐,如果你不爱就应该放了我。只有离开你,我才会快乐,才会少一些痛苦。”

他抓住她的手颓然松开,瘫坐在沙发上。她的每一句话都像利刃绞得他胸口揪痛异常,他不懂,他爱她却让她更痛苦、更不快乐。

“为什么?为什么?”痛苦爬满了他心头,他不懂他的爱为何会伤到她。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但她却不屑一顾。“我什么都给了你,甚至放下自尊向你表白,你却不知道接受和感激。我对你的好,对你的一切,你从没放在眼里。无论我怎样讨好你,依然改变不了你离开我的决心。你这个自私、愚蠢的傻女人,你让我失去了尊严和人格。为了你,我放弃了一切。你说!你告诉我!你还想让我怎么做?”他抓住她的肩膀,厉声质问她。“你想逼疯我,是吗?你把我当傻子似地耍来耍去,让我变得连自己都不再认识自己。你赢了,我还是输在了你的手里。楚婉莹!你这个没心没肺的蠢女人,我真后悔要了你,更后悔对你说的话。你把我当傻子似地利用,债还清了,利用够了,你想拍拍屁股走了,是不是?”

利用他?这就是他对她所谓“爱”的定义。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在控制,强迫我做你的情妇,不许我离开是你。你却在指责我利用你,你有被人利用吗?如果是,那也是你自找的。”

“你终于肯承认了,是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你要去找别人,是不是?谁?你的下一个目标又是谁?”他疯狂严厉地询问,“那天的那个人男人,对吗?说话!我让你告诉我,是不是?他才是你心目中的理想情人,符合你的标准?怪不得你对他有说有笑,亲热熟络!”

“如果你这样认为,那就随你。我不在乎你对我任何的指责和侮辱,只求你能让我离开,离得越远越好。”

“你走!走,滚得远远的,不要让我再见到你,永远都不要再见面。”他声嘶竭底地怒指向门口。

他还能求她吗?她离开他的心是那样坚决,再如何努力,他都得不到她的心。

她的不快乐是他的致命伤。

他爱她,却让她不快乐。

算了!算了!

放了她吧!只要她快乐,他可以承受任何的煎熬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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