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东野的局势基本上是按照东野鸿预测的方向发展的。贺莲岂忧带兵出征西凉,果然不是水无涯和凝儿的对手,结果搬羽而归。他虽然心中窃喜,却没表露出来。故作震怒的他,以贺莲岂忧战败有失国体为由,剥夺其所有兵权政权,将贺莲岂忧监管在王府之中,更不许与外臣见面。
他的这一招棋,震慑满朝。之前对他派贺莲岂忧去打这一仗而大为不解的人,如今终于明白了他的用心。只是,谁敢站出来为贺莲岂忧说半句话?
但也有一件事出乎他意料之外——凝儿回来了。
在连手水无涯击退本国的强兵之后,她居然只身乘船返回东野,只为了求证她的身世之谜。
他没有立刻告诉凝儿答案,因为他意识到她的返回可能带来一个新麻烦——让以刚刚平静的东野海域再起波澜,因为水无涯不会坐视她离开他身边。水无涯,他的心头大患之一,如果北陵可以因为萧遥而和东野握手言和,接下来最值得忧虑的就是西凉和南黎的关系,隐约让他觉得不妙。
若是这一次能抓住水无涯,西凉就会缺少一个攻击利器,即使他们拥有定秦剑,依然只能防守不能进攻。这就和拥有布置结界能力的南黎一样,防守是消极的自卫方式,在强大的东野面前,无异于等死。
所以,他必须控制住西凉的水无涯,同时,不给萧遥任何反悔的退路,这样才能让南黎不战而降,做到真正的臣服。
这天早朝,他对所有的文武百官宣布,「朕决意迎娶北陵女皇萧遥。」
此言一出,满朝立即议论开了。
「陛下怎么突然有这想法?」
「我们要和北陵握手言和,也用不着这种方式吧?」
「和北陵的女皇联姻?好倒是好,若是能两国合并,就更妙了。但是,北陵那边怎么可能答应?」
东野鸿高高在上,看着底下的臣子们热闹议论着,并没有立刻阻止,等到大家的声音渐渐平息,目光又集中向他的时候,他才道:「朕想各位爱卿应该都明白,北陵和东野是不可能因为这一桩婚事而合并的。但北陵是东野的最大劲敌,这是毫无疑问的。若是朕娶了北陵女皇,再大的干戈也可化为玉帛,而东野也毋需再忧虑其它三国连手会造成的威胁。」
兵部尚书直言,「陛下的想法固然很好,不知道这是陛下的一厢情愿,还是已经和北陵商榷过?」
臣子如此不客气质疑他的决定,东野鸿不生气,反而微微一笑。「朕已经和北陵女皇本人见过面了。」
朝臣们顿时惊讶得睁大眼睛,不禁窃窃私语。陛下何时见过北陵女皇本人的?
「那联姻的想法是陛下提出的,还是女皇的意愿?」兵部尚书步步进逼。
东野鸿笑得阴沉。「你怕朕要抢婚是吗?」
这话堵得臣子尴尬语塞。
他淡道:「这件事就毋需你来操心了。就是朕要抢婚,也会先顾全大局,不会随便拿将士的生命去冒险。」
见众人一个个悄然无语,他站起身来宣告。「今日的早朝就到这儿吧,朕还要去向母后请安,各位爱卿如果有事后奏。」东野鸿在向太后请安时,他想和北陵女皇联姻的消息已传到她耳里。她大吃一惊。
怎么前面那个北陵女人的事情还没了结,皇上现在又冒出要和北陵女皇成亲的念头?
「皇上,难道东野真的没有女人让你看得上眼的,为什么你非得要娶北陵女人不可?这一次还是北陵女皇。那样的女人怎么能娶,再说,北陵人又怎么甘愿将女皇嫁予你?」
「她还有个皇弟,只要逊位给这个皇弟就行了。」东野鸿答得轻描淡写。
太后却听得心惊肉跳。「这是谁教你想出来的招数呀?我怎么听都觉得大有问题。和北陵联姻,我们年前不是才和北陵大战一场,就算这一仗没让东野吃大亏,却也伤了不少元气。你可知道有多少臣子皇族痛恨北陵人?还骂他们是杂种。我们东野和北陵就算不是敌人,也很难做朋友。娶北陵女皇,到底是利是弊,你有没有和人商量过?会不会太武断独行了?」
听着母后的唠叨,东野鸿只是淡笑,等她唠叨完了,他才微微躬身道:「多谢母后的意见,朕会谨记在心。只是朕决定的事,从来不会改变,况且,为何母后认定这件事对东野弊大于利?难道您宁可看朕孤独到老,也不愿祝福朕娶妻吗?」太后忽然心头一动,赫然起身问:「那个北陵女皇到底是谁?」
正要离去的东野鸿慢慢转身,一笑。「母后终于想起什么了吗?其实,我要娶的人是谁并不重要,对于母后来说,您能不能认可这个儿媳可能更重要一些。而这个准儿媳,确实曾经和您翻脸过的。不过,您不要担心,我保证只要您对她和颜悦色一些,她绝不会不识大体。」
「是她?」太后失声叫道。
「是她。」东野鸿微微点头。
没有指名道姓,但他们都知道对方说的那个人是谁。
只是他的回答笃定,而太后却满是错愕,忧心仲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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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遥在应城等了两日,才等到了陵都传来的消息——
萧丛飞正策划造反,只等她一回去,就要派兵逼宫。这个消息是赤多妖派人传出来的,萧遥听到后沉默很久。跟随在她身边的赤多和也急躁地问:「陛下,现在该怎么办?军队已经集结,只要陛下一声命令,随时可以攻入城内!」
「萧丛飞那个人闹到现在,到底是只想把我拉下皇位,还是想自己做皇帝?」
赤多和也被问得一怔。「这两者有何差别?」
「若他只是想把我拉下皇位,我可以让位给萧迦,也可免去一场无谓的内战;若他是想自己做皇帝,我当然就容不下他。」
「陛下认为,若他只是想逼您让位,会对您下这样的狠手吗?」
她轻叹口气。「萧氏从当日被赤多亡国到后来重归宝座,一路走来曲曲折折,为什么自相残杀的事情仍屡见不鲜呢?」
「陛下,这种事在哪国哪朝都有,没什么奇怪的。」赤多和也不以为然。
萧遥苦笑。「话虽如此,但谁也不想此事发生在本国不是吗?请赤多将军帮个忙,今夜我想潜回陵都,将军请调麒麟旗一支人马和我同行。」
「陛下只身进去太冒险了,只怕……」
此时有人来到萧遥面前禀报,「女皇,东野那边有异常举动。」她一震。「什么?」
「听说是南黎和西凉的水军联合围住了东都。」
「这是怎么回事?」不只是萧遥,连北陵的几位大臣都深感意外。
赤多和也椰榆笑道:「东野鸿那么骄傲的人,终于也要栽个大跟头了。」
沉默片刻,她摇摇头。「不,南黎和西凉都知道自己不可能从东野那里占到太多便宜,只怕是另有所图。」
「管他们企图是什么,他们和东野打得越厉害,我们北陵就越安全。」赤多和也想当然地说。
萧遥的心却没有他这么踏实。南黎和西凉的水军何时开始并肩作战的?水无涯已经带着东野凝走了,为什么又会回头向东野开战?明摆着这是下下策。
当年东野雪和东野兰的时代里,西凉南黎北陵曾经在海上围攻东野,到最后还是没能得手。东野之强大,早已超过三家之力,如今较为弱势的南黎和西凉连手,应不足以撼动东野才是。
那么,这样贸然行动,为的是什么?
她左思右想,一时想不出结论。可想起东野鸿那似戏似谚的笑容,她决定不管他的事。毕竟现在的她分身乏术,必须先平定北陵的叛乱,至于那个自大男如何平息东野的纷争,就是他的事了。再说依他们的傲骨,她不想借助他的力量为自己谋事,东野鸿也必然和她一样的心思。
一月之期,或许可以看作是彼此行使君王之道的一场限期角逐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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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野鸿没想到水无涯竟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说服南黎和他一起出兵,以武力威胁自己交出东野凝。不过他猜中水无涯会入宫内抢走凝儿,所以他在他们的必经之路埋伏重兵,意图扣住水无涯。
但世上之事不如意者十有八九,水无涯竟然以湛泸剑的秘密和凝儿的身世来威胁他,迫使他动弹不得。
他假装勉强地让凝儿和水无涯走,但其实他心中并不难过。
因为能让凝儿得到幸福,对他来说,比夺得定秦剑更要开心。只是他这个人从不将真情流露于外,哪怕这样的结果让所有人都误解他是个冷血无情之人,也无所谓。而且和东野的这些琐碎事相比,他更关心的是北陵局势。萧遥一去已经数日,北陵到底出了什么事,让她不得不匆匆赶回?
「陛下,打听到消息了!」东野鹰兴奋地前来禀报,「陵都内部正在策划一场政变。以安乐侯萧丛飞为首,萧氏及十数字皇亲有意将萧遥从女皇之位拉下。」
「真的?」东野鸿有点意外,但转念一想,这就是他警告过萧遥,过份宠信赤多族的结果。
只是萧丛飞真的能如愿以偿吗?
「目前形势如何?女皇人呢?」
「还不清楚。自她回北陵后便杳无音讯,也许被软禁在宫里。」
蹙起眉峰的东野鸿,并不认同东野鹰的猜测。
在他看来,萧遥虽然回去得匆忙,但她做事并非没有头脑,莽莽撞撞。如果她知道城内有人想对她不利,只怕连城都不会踏进一步。只是,对方的势力到底有多强大、有哪些计划、幕后的策划者真的只是萧丛飞一人,还是另有其人,这些她真的能一一调查清楚吗?
沉吟良久,他突然问:「皇叔,最近东野的边境如何?」东野鹰微愣,东野鸿的话题转得太快,让他想了想才回道:「与各国边境都还安静。南黎和西凉那边撒兵之后没有任何动向。」
「那么,朕想去巡视函谷关的边防。」
他一愣,随即赫然明白过来。「陛下是想去北陵?」
东野鸿笑了。「皇叔,您是官场老手,应该懂得猜测一国之君的心意是很危险的事。无论猜对与否,都不该当着朕的面说出来。」
这些道理东野鹰懂,但事关陛下的安危,却不得不直说。
他拚命摇头。「陛下,您绝对不能再去函谷关!上次的函谷关之役,让不少北陵士兵都认得陛下。更何况东野每天的事务繁杂,陛下离开一天都要天下大乱,而函谷关距离这里又是路途迢迢,万一有什么闪失……」
笑着听他唠叨了一大堆后,东野鸿才问:「皇叔,朕这样有耐心地听皇叔教导完毕,是不是该请皇叔给朕安排行程了呢?朕知道皇叔有办法让朕离开,又不被人知道。」
「陛下一定要去北陵?」东野鹰沉下脸。「就为了北陵女皇萧遥?为了她,陛下难道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顾吗?」东野鸿微侧着头望着他,嘴边似噙着戏谵的笑意,但目光中的笑意却在一点点褪去。「皇叔,您一辈子正襟危坐不觉得累吗?朕当了这些年的皇帝早就累了。皇叔有没有想过可以有一天,哪怕只是一天,可以摆脱一切束缚,随心所欲的生活,
也许是为了自己,也许是为了喜欢的人?」
东野鹰沉寂良久,慨叹的说:「那是臣年轻时的想法。」
「所以,朕要趁自己还没有老的时候,古兀成这个心愿,不能到皇叔这把年纪时再来凭吊后悔吧。」
脸色微变,他已经明白东野鸿貌似玩笑的口吻下是不容置喙的坚定。
他只好躬身道:「是,臣这就去安排。」
在他要出殿的那一刻,东野鸿忽然扬声说了句,「皇叔,多谢了。」
东野鹰微诧地回头。「陛下何必言谢?陛下吩咐的事,做臣子的本就应该尽力去做。」
「自小到大,皇叔照顾我颇多,在没有和皇叔上战场前,皇族之内,包括父皇都不曾看重过我,是皇叔把我带在身边细心抚育、给我机会,才有今天的我。」
东野鸿突然真情致谢,甚至将朕字换成了我,让东野鹰更加困惑,又不禁感动。「陛下,这都是微臣该做的。」
「在我心中,皇叔有时候就像个父亲一样可以信赖和倚靠,但又不像父亲那样。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偶尔我会和皇叔闹点孩子脾气,皇叔都一直包容我。所以,我这一次要去北陵救萧遥的事情,虽然有点莽撞,但请皇叔体谅我的这份真心。身为一个男人,如果不能爱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还谈什么爱国家,爱臣民?」
东野鹰动容地再度躬身。「是,微臣知道陛下的心意了。北陵之行,请陛下务必小心。微臣老矣,但希望能早一点看到惺子的出世,看到我东野后继有人。」
东野鸿由衷展颜笑道:「朕定会如皇叔所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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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遥进入陵都后,当然没有回到皇宫。萧迦现在在宫里,为的是安抚住萧丛飞这一干叛臣。
面对这次北陵的政局危机,有一个长久以来的困惑,再次浮出萧遥心底——
当年,为什么她会被立为皇位继承人?现在,又为什么要将她拉下来?萧丛飞在北陵一直是个不起眼的皇亲,去年他在战场上对自己意图行刺一事,虽无力证,但他的副将秘密向她进言,当初在战场上曾经看到她中箭坠马,急报萧丛飞,却遭喝止,并说他什么也没看到,只顾着率军撒退。
这无疑可以证明,萧丛飞即使不是在战场上以飞箭刺杀她的一兀凶,也必然脱不了关系。
一念之慈放过他,结果就养虎为患。
在心狠手辣上,她,比不上东野鸿。
他可以为了巩固自己的皇权,将叔佺手足中所有有叛逆之心的人或流放,或下狱,或削职,或夺权;而她,却总是顾虑重重,优柔寡断。
难道真的如他所说,玩阴谋诡计不是她的专长,这是男人的战场。
眼下,她不能立刻找萧丛飞问个明白,她得先去见各方人马,做好调配。
而在皇宫中的皇弟让她很不放心,这孩子年轻莽撞,如果在萧丛飞面前露出马脚就糟了。
她把赤多和也安排在城外,自己则带着赤多方进了城。
「陛下,我们先去哪里?」赤多方小声问道。「皇宫禁卫总统领萧山大人的府邸就在这附近,我们先去他家看看。」
萧山一直是她的心腹之一,所以才会将皇宫的保卫之事交予他。他又是两朝之臣,对皇家忠心耿耿。她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而她脸上的面具和面纱都是太显眼的招牌,所以只能等到天黑时,她带了几名麒麟旗的卫士悄悄翻上萧府的屋顶。
萧府不大,要找到萧山很容易。尤其她知道萧山有深夜读诗的习惯,这时候一定还在书房。
位在后院南厢房的书房果然还亮着灯,她看到两名婢女端着茶盘进屋,知道萧山还没睡,正要翻身下去,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对。
如果是萧山一人喝茶,怎会端着两杯茶呢?难道屋里还有客人?
于是她蹑手蹑脚地落步在南厢房的屋檐上。伏身倾听,屋内果然有两个人在说话,一个是萧山,另一个竟然是萧丛飞!
「丛飞,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想造反,还来游说我?」萧山听来很是愤怒。「当初辅佐陛下登基的时候,我们说好绝不反悔,为什么现在突然变卦?你知道造反可是多大的罪名?」
「萧大人,你怕什么?比造反更厉害的事儿,你我不是都做过了吗?那时候我们选择萧遥做皇上,可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个结果啊。」屋上的萧遥呆住。萧山和萧丛飞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跟她登基之谜有关!
萧山急了。「那件事你发过誓,绝对不再提的!我可警告你,今日的陛下羽翼已丰,身边有不少对她非常忠心的赤多人,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当你的官。去年函谷关,你是不是曾想杀她?你以为她不知道吗?这大半年她一直没有对你委以重任,
就是对你的警告了,你怎么还不懂?」
「哼!我就是知道她怀疑到我了,所以才要先发制人。」
「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可以办得到吗?」
「要办大事,自然不会只有我一人。」
「不过是拉拢几个乌合之众。」
「可不只是乌合之众,还有你想不到的大人物。」
「大人物?」萧山不解地问:「能有什么大人物?」敢与陛下相抗衡?
萧丛飞也许是凑近他的耳畔说了点什么,萧山立刻惊呼道:「是他?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萧丛飞得意地说:「这样你还要犹豫吗?跟着我做完了这件事,保证你至少官升三级,比你现在这个小小的禁卫军统领可强多了。」
听得心中惊疑不定,萧遥不自觉手掌用了力,结果按动了房顶的瓦片。下面的萧丛飞是何等警觉的人,立刻叫道:「屋上有人!」
萧遥立刻下令,「撤!」
萧丛飞已跃出书房,追了上来。
转瞬间,她快速飞檐,一个翻身才跃出萧府,后面猛地打过来一枚暗器,她躲闪不及,正中后肩,让她踉跄了下,差点倒地。
虽然还能坚持着向前奔跑,但萧丛飞的身影已经挡住了她去路。
因为太熟悉她,他一见到蒙面的她,愣了一下,立刻笑道:「原来是陛下,您何时从东野回来的?」
萧遥死死地盯着他,「萧丛飞,你好大的胆子,妄想谋朝篡位!」
他阴阴地冷笑道:「陛下可就错怪我了,我并不想谋朝篡位,北陵,永远是我们萧氏的,如果陛下把它许给赤多族,那才是改朝换代。」
「你想杀我?」她用眼角余光瞥着四周。奇怪,麒麟旗的人怎么没有跟过来?就在此时,七八条黑色人影已经潜身到她身边,正是麒麟旗的护卫。萧丛飞一愣,冷笑道:「又是赤多族的人,阴魂不散!不愧是陛下最信赖的走狗。」
忍着肩膀的剧痛,萧遥深吸了口气。「萧丛飞,你若想活命,最好现在赶快投降!」
「陛下以为只凭这几个赤多人就能拿下微臣吗?没错,他们若是连手,微臣是无法抵抗,但是陛下请别忘了还在宫里的四殿下。」
她浑身一震。「你拿四殿下来威胁我?」
萧丛飞虚伪地躬身道:「微臣不才,在四殿下的身边安排了一些亲信,这些人是谁,陛下是不会知道的,但是他们负责四殿下的衣食起居,如果他们察觉到我在外有了变故,就会按照我最初的指使,对四殿下做出会让陛下伤心的事。」
萧遥深深吸口气,「萧丛飞,你想让我立刻宣布让位吗?」
「不,陛下,您误会微臣了。这样做,无异是堂而皇之的抢夺皇位,微臣会遭到天下非议的。」
「那你……」
「我想怎样,还是等陛下解开肩上所中的迷魂香之后再说吧。各位麒麟旗的兄弟们,这种迷魂香只有在下有解药,你们不会置陛下危难于不顾吧?」
她的眼前开始出现虚影。连萧丛飞的声音也开始模糊,萧遥终于支持不住,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