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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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

她心中藏了一个秘密,这让原本坚定的她开始认真思索自己是不是还要嫁进王家。

手缓缓的搭上腹部。

虽然还不曾让大夫把过脉,可她并不是个天真无知的姑娘,她很清楚月事没来的意义是什么,尤其是她的月事一向准时。

她有预感自己的腹中已经孕育着一个新生命。

王家怎么说也是大户人家,她真的能带着这个孩子嫁进去吗?

可若是她不嫁,那么她与闻人翻云之间的纠缠是不是就还得继续下去。

不……她不要!

她不要再这样纠缠下去了。

可她也无法舍弃腹中的娃娃,她究竟该怎么办呢?

或许,只要她有办法说服王斐寅接受她肚里的孩子,并帮她掩人耳目,等到时日一久,王老太爷离世之后,再让王斐寅休了她,那么她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有这个孩子吗?

所以只要能藉着王家少奶奶的位置,那么她便安全了。

心中主意既定,心中的惶惶不安终于消逝不少。

她一边伸手准备摸摸自己的肚子,下意抬头,却愕然发现闻人翻云不知何时就站在门口,双目炯炯地望着她。

看到他,洛华筝的心顿时漏跳一拍,这突如其来的紧张,令她心房猛地泛起一阵闷痛。

可她努力地忍了下来,不发一语的用戒备的眼神凝着他。

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该不是闻人夫人或是简姨娘又对他说了什么吧?

不会的,她已经斩钉截铁地跟她们说清楚,因为不是出于他的自愿,所以那一夜的事都必须当做没有发生过。

当然,听她这么说,两位长辈起初不肯接受,直到她以永远消失作为威胁,她们这才下情不愿的妥协了。

所以,她实在想下明白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怎么不问我来做什么?”

啧,那是什么眼神啊,瞧她眸中那种惊惧和防备,仿佛他会狠咬她一口似的。

难道在她的心目中,他真的那么恐怖,需要她如此的戒慎恐惧吗?

一抹不满在心里油然而生,因为这莫名其妙的不悦,他的语气当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少爷来此,究竟有什么事吗?”张口,她从善如流地问道。

“我是来问你……”

话声未落,数条色彩斑烂的小蛇被人从窗外扔了进来,耳边更传来一阵阵的笛声,那些蛇仿佛受到驱使似的,全朝着洛华筝迅速地爬来。

通常色泽愈丰丽之物所蕴含的毒性就愈强,要是下小心被那蛇给咬了一口,后果可就下堪设想。

闻人翻云一见,心下一惊,生怕那些蛇伤到洛华筝,于是连忙抢上前去,拿起东西便砸,被他砸到的蛇全在霎时血肉模糊,可那蛇的数量不少,眼看就要逼近洛华筝,闻人翻云的心蓦地一紧,抢上前去徒手就要捉蛇。

不料,顾此失彼,就在他解决了想要攻击洛华筝的彩蛇时,他的脚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他低头一瞧,原来是条漏网之蛇将它的毒牙恶狠狠地嵌进他的小腿根部。

剧痛随着毒性在他的身躯里蔓延着。

徒手捏起那蛇的头部,“噗”的一声,它已经不再蠕动。

当最后一条蛇也被杀下,笛声跟着停止,闻人翻云顾不得已经身染剧毒,连忙抢到窗棂旁,只见天际一抹绿影,在不远处的屋顶上飞跃着。

那是谁?

还没来得及细想,顽长的身躯蓦地摇椅晃起来,一阵阵的晕眩更是排山倒海地龚向他。

望着他不对劲的模样,洛华筝初时还不能够回神,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他完全不顾自己地救了她,为什么?

只是问题却来不及有答案,因为她看见他的脸上已经呈现中毒后的衰败,她连忙跳了起来,朝着门外大喊呼救,然后扶着他入座。

她知道他习惯随身携带一只短匕防身,所以,想也不想的,手摸上他的腰,抽出匕首。

“坐下!”她面无表情的命令。

那语气让闻人翻云的浓眉一挑,正要发作之际,心急如焚的她却已经伸手按住他的肩头,逼着他坐下,跟着就见她蹲下身去。

“你要做……”他好奇着她的举动,可是话都没问完,她已经以短匕划开他的伤口,俯身吸吮。

“你……”震撼,犹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

他不懂,这女人不要命了吗?

她为他吮毒,要是一个不小心,小命就会不保……想到这里,他望着洛华筝的眼神再次浮现满满的疑惑。

她不是应该很讨厌他的吗?

“没有为什么,你是两位老人家的心头肉,要是你死了,闻人夫人和简姨娘她们必定会伤心万分。”

听到她的话,闻人翻云竟微感失落,但他却不想深究那样的情绪,而且他还有一个更现实的问题——“你是怎么惹来这杀机的?”

要知道闻人府一向戒备森严,得要费多大的劲才能来上方才那一出,要不是深仇大恨,谁敢?

“不知道。”

轻轻地一耸肩,洛华筝显得完全不在乎。

一般的女人在面临这种生死关头,不是应该要吓得花容失色的吗?

可她没有,她甚至不在乎,只是忙碌地想要替他处理伤口。

“你不在乎吗?”

“我又没事,干么在乎?”在又吐出一口毒血之后,她终于有机会回答他的问题。

尽管洛华筝已经替他吮出大部份的毒血,可残余的毒性还是夹带着凌厉的攻势,一波波袭上,造成他一阵阵的晕眩。

“你何必救我呢?”望着他的苍白,洛华筝皱着眉头,状似不悦。

既然那么讨厌她,又何必为她伤了这双蒲扇大掌呢?

“我不该救你吗?”挑眉,他眉心间的隐隐跳动,彷佛在预告着他即将爆发的怒气。

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难道她不知道,刚刚就差那么一丁点,她就得去阎王爷面前喊冤了?

竟然还敢这般云淡风轻的,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啧,又生气了。

瞧他阴晦的神色,洛华筝好无奈。

他应该是气自己牵累了他吧!

毕竟那些彩蛇明显是冲着她来的,虽然她实在想不透这世上有谁会要她的命。

不过那不是她此刻要细究的,她现在除了要处理他的伤口之外,还得安抚他的情绪,太过激动只会让毒性在他周身蔓延得更快。

“我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人,若是害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担当得起?”

瞧瞧,她说的那是什么话?篙直是好心没好报!

“在你心里,真的认为我会因为怕伤到自己,便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动了气,闻人翻云压根就不理会她的辩解,迳自的气闷着。

双眸瞪着她小心翼翼的替自己处理伤口,突然之问他开口强调。

“你放心吧,我会揪出那个想要伤害你的人,竟然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动我闻人家的人,简直是不要命了。”

“你……”她是闻人家的人吗?

闻言,洛华筝心里一阵激动,可随即又被自己压下,她淡淡表示,“不必少爷费心了,我一向没与人结怨,搞不好只是找错了仇家。”

出嫁在即,她并不想承受他这份情,她希望在踏出闻人府后,与他再无瓜葛。

“你……不识好歹!”对于她的拒绝,闻人翻云气坏了,一张脸更是青白交错。

“奴婢只是不想麻烦少爷罢了。”

“你已经麻烦了我好几年了,现在才来说不麻烦,岂不是很矫情吗?”

是啊,她在他的眼中一向是个麻烦。

“少爷放心吧,一旦我嫁入王家,那么就不会再有任何事需要麻烦少爷了。”

“所以你的婚事会如期举行?”听到信誓旦旦的宣示,闻人翻云心中蓦地一阵的烦躁,语气不善的问话跟着冲口而出。

恍然大悟,她终于懂得他的来意了。

原来,他是担心自己会不会继续赖在闻人府,阴魂不散地缠着他啊?

“当然!”她爽快的回答,不愿让他再有所猜忌。

“是‘当然’吗?”这个女人会不会太小看了大户人家对于贞操、名节的重视了?

“你不在乎那一夜——”

他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洛华筝急急打断。

“那一夜没什么。”

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宣告。

因为这个谎言,闻人翻云难得地打量起她,仔仔细细的瞧着。

其实甩去“娃娃媳妇”这个身份,平心而论,她长得真的挺不错的。

两道弯弯的细柳眉,配上一双明亮水眸,再配着她挺直的鼻梁,还有一张丰润却秀气的红唇。

可这都不是教他感到讶异的地方。

真正让他另眼相看的,是她明亮眸于里盛装着让人无法一眼望穿的思绪,彷佛盖着层层的帘缦,让人摸不清她的想法。

那是一双连他这个纵横商场、阅人无数的奸商都要认输的眸子。

“真的没什么吗?”他扬声再问。

“当……当然!”深吸一口气,扬起一抹勉强的笑容,她试图让自己瞧起来更镇定一些。

“如果当真没事,那为何我会在你房里醒来?”他再问,看着她慌乱的模样,心情奇异的有些好转,彷佛不再那么沉甸甸,像,是压着什么东西似的。

“那是因为……因为……少爷走错门,我见少爷醉了,就将你留在那儿休息,自己另觅客房睡下了。”

这谎话说着说着,就连她都忍不住地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更别说是精明如他了。

“只是这样吗?”

挑超眉,他似乎并不急着戳破她的谎言。反而对于这种像是猫捉耗子的游戏玩上了瘾。

“当、当然!”话都说出去了,还能吞回肚里吗?

所以尽管自己的谎言很蹩脚,她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可就算是这样,我的行为已经对你的名节有损,你大可以要我履行婚约,不是吗?”

此话一出,不只闻人翻云自己诧异,洛华筝更傻了。

他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在鼓匡她啊?

这究竟是她听错了,还是他疯了?

要不是不想在这种时刻制造任何紊乱,她真的很想街上前去。

摸摸他的额头,瞧瞧他是不是昌涂了。

“我说过了,那纸婚约我已经放弃了,我并不想嫁进闻人府,更不需要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夫婿。”

这话比方才说得流畅多了,因为这从来就是她打从心底的想法。

“所以……你依然要嫁入王家?难道你爱王斐寅吗?”

深幽狭长的凤眼眯了起来,一抹凶光不由自主的浮现,此刻的他,就像是锁住猎物的饿狼,只要猎物一有动静,他绝对会毫不迟疑地街上前去咬断其颈项。

“我……”不爱,但至少王斐寅可以给她一个暂时的家,让她在闻人翻云眼中活得有尊严些。

她的迟疑在闻人翻云看来就像是默认。

一如他来时的毫无预警,他举步就往外走去。

望着他的脚跨过门槛,她才正感到安心之际,他竞止住步伐突然回过头来。

“喝!”一颗心因为他的举措又提了上来,几乎跃升至她的喉头。

“如果我要你别嫁呢?”

这不是他的来意,他本来只是想要来弄清楚一切的,谁知方才他的脑海一浮现出她为他吮毒的模样,这句话也跟着进了出来。

这句话不只吓坏闻人翻云自己,也吓坏了她,她连忙着急地摇头,“你可千万别这么做,我还等着嫁入王家去享受荣华富贵呢!”勉强地漾出一抹笑,她故作很市侩的表示。

见状,闻人翻云诡异的没有一如以往的嫌恶着她的贪婪,在望了她好一会,他终于再开金口。

“我真的不认为你该嫁。”

留下这句话,他不再眷恋地离开,甚至还仔细地为她阖上门,喀嚏!

这一声在屋内回荡着……在她胸口鼓噪不休,就像洛华筝那如雷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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