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映蝶发现语嫣时,她蹲在园子里哭得万分伤心,由她断断续续、东一句四一句的泣诉中,总算大致有了个谱。
映蝶第无数次在心底斥骂唐逸农的狠心,这种是天良的话也说得出口,小佳人这么用力地在哭竟然还留不住他。说他有多爱语嫣,她可不信,人家逸幽可从来都舍不得她掉一滴泪。
看吧,和她完美的老公一比,唐逸农简直差到十八层地狱去了。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这种臭男人,不要也罢,我找个更好的给你,让他后悔得去上吊。”她很想这样告诉语嫣,但是想归想,她还是没敢这么说,因为语嫣只会哭得更大声,而且她可以肯定老公绝对会不高兴,他才舍不得他亲爱的弟弟受苦受难。而她谷映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公不开心。
“好啦,别哭了。”长江、黄河一同泛滥也没这么让她头疼。
“他……讨厌我……”泪人儿抽抽噎噎,拨空回了句,然后,哭得更加理直气壮。
天哪、地呀!她是孟姜女转世吗?真能哭。
她谷映蝶并不属鸡,年纪也不够大到可以被称之为“婆”,那是不是代表她可以不当鸡婆、不管闲事,然后回头找老公恩爱去?
讨厌,屁股和椅子正难分难舍……那,算了,八百年管一次闲事好了。
“你哭到把我淹死,他就不会讨厌你了吗?”她看向那个快把天给哭坍掉的女“什么?”语嫣止住哭泣,水眸一眨一眨地看着她。
收放自如,厉害。映蝶大叹弗如。
“我的意思是,他要是真的讨厌你,你就想办法让他不讨厌你呀!再不然,你还有一个选择──继续哭,把眼睛给哭瞎掉,也许他就会回心转意。”后半段简直就是在挖苦人,反讽她先前的孟姜女作风。
“这样真的有效吗?”没想到语嫣居然当了真,慎重地思考起来。
娘呀!这女人连好话坏话都分不出来!
映蝶真想两眼一翻,直接昏倒了事。
“你情愿把眼睛哭瞎也不愿试着挽回他?”她的口气非常粗鲁。她相信任何人遇到这块朽木,口气都不起来。
“我不会呀!”口吻恁地无辜。
又没人教她,她怎么知道要如何让他不讨厌她,而且喜欢她?
“难不成你还要我告诉你怎么勾引男人?”她不如去买块豆腐一头撞死还省事“勾引?”漾着无邪的灵眸眨呀眨地。“那是什么东西?”
“是──”唉,朽木就是朽木,说到她懂,她头发也白了。“很高深的学问,你不必现在就明白,总之,你只要记住,黏他、烦他、缠死他!他早晚会发现你的可爱,你说对不对?”
“是吗?”难道她之前缠得不够彻底?他还不是一样讨厌她。
“当然是!”
“可是他叫我离他远一点。”说来还很哀怨。
“你就这么听话啊?那如果他叫你去死,你去不去?”
“我……”要吗?她认真地想着。
映蝶两手按着脑际,不让自己冲动到去撞墙。
她怎么忘了,这女人是说不得笑的,她根本分不清真话假话。
唉,让唐逸农去伤脑筋吧!
她得快点把话讲完,免得多说两句,她会呕血身亡。
“他中午没回来对不对?”谷映蝶问道。
语嫣点头。
“天也暗了,他还是不见人影,我猜他晚饭也不会回来吃了。你知道他人在哪里吗?”
语嫣摇头。
“没关系,我知道就好。等会儿我找人送你去,顺便准备几样他平时爱吃的饭菜让你顺道送去,以表现你体贴懂事的一面,他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是吗?”语嫣的表情充满质疑。
映蝶姊姊看起来很有信心的样子,也许……她说的是对的。
眼前的帐本堆了半天高,唐逸农埋首其中,让脑子忙碌地运作,以阻绝自己再陷入狂乱如麻的思绪中,让那张清丽的娇客占据心头。
是的,他承认,他是在逃避,他是企图让工作麻痹自己,只要忙到没有空闲去想起她,心就能不被扯疼。
好懦弱的行为。
他自嘲地苦笑。
他这辈子还没这么拼命过,为了一个小女人,把自己逼得无力喘息,连家都不敢回,怕见了她,心又会乱了起来。
他有差人回去说一声,没让大哥担心他,也带回了大哥的叮咛:别自己找罪受,唐家并不是撑不下去,没必要累着自己。
唐家在扬州堪称首屈一指的药材商,他要是真有心要性,不怕没事做。大哥性子太温和、太与世无争,对经商并不在行,只想悬壶济世,救苦救难,所以打理家业之事,全落到他身上来。也还好有他,否则,大哥那间打开业至今,未曾有过盈余的“济世堂”哪能撑到现在。
正全心投入时,外头传来伙计的通报:“二少爷,外头有个小姑娘求见。”
“小姑娘?”他皱了皱眉。“叫她进来。”
他纳闷着会是谁。
平日除了生意上的往来,他一向极少与人打交道,尤其是女人。
没一会儿,答案揭晓了。
他张口结舌地瞪着出现在眼前,巧笑嫣然的女子。
“嫣……嫣儿……”他好半晌回不了神。“谁叫你来的?”
“映蝶姊姊。”
“该死!”他气急败坏地绕过桌面,抓着她上下打量。“你有没有怎么样?”
他要杀了谷映蝶这女人!
明知现在的嫣儿无异于三岁孝,她居然放她一个人满街跑!
“没有哇!”她为什么要会怎么样?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映蝶姊姊找人带我来的,她很好心对不对?”语嫣天真地仰着笑脸。
算她良知未泯。
唐逸农神色微缓,冷哼了几声。“她要是算好心,世上就没有坏心的人了。”
“可是我觉得映蝶姊姊人很好啊!”她哭,她会在旁边安慰她,虽然她的口气听起来比较像是怕被她的泪水淹死。
不过,她还是决定感激她。
啧,天真0人心险恶,你懂吗?不要傻呼呼地,每个人都信。”
当然,他不是在说映蝶有什么坏心眼,他明白她是无恶意的,不过,他更苦恼语嫣对人性全然不设防的单纯。
“不会呀,像映蝶姊姊,还有你,都很好。”
“我一点也不好,别把我算进去。”他退开一步。
“怎么会呢,我觉得……”她进一步走上前,却遭他喝祝
“你不乖乖待在家里,跑来这里做什么?”他已经很努力在避开她了,她还想要他怎样?非逼得他退无可退她才甘心吗?
“我……给你送饭来,都是你喜欢吃的喔……”她像个极欲讨大人欢心的孩子,急忙将食篮递上,带着很期待的眼神看他。
“谁的主意?”他目光定在某一点,就是不去看她。
嫣儿会知道他“喜欢”什么才怪,而映蝶嘛……朝夕相处,也许知道一点,不过要想了如指掌的话……唔,恐怕大哥也掺了一脚。
我的天!这群人全都没事做吗?吃饱太闲。
“是映蝶姊姊。”乖宝宝很诚实地招供出来。“她还说你工作很辛苦,如果我送饭过来,你一定会很高兴。”
“她可真有心啊!”这句话等于是由鼻腔哼出来的。
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善男信女”!
“我也这么觉得。”小呆瓜听不出那是讽刺,发表着自己的感想:“可是我看不出你有很高兴的样子呀,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唐逸农闭了闭眼,吸气,再吐气,然后道:“嫣儿,你行行好,闭上嘴,成吗?”
他会被她搞疯!
“你觉得我很烦吗?那我不说话了,我就坐在这里,乖乖的,都不吵你,好不好?”她赶紧捂住嘴,一双灵澈的大眼睛直看着他,就怕他真的不再喜欢她,那就完蛋了。
唐逸农看在眼里,真是百感交集。
私人情绪放一旁,他开口问:“用过餐没?”
“唔……”想起自己还捂着嘴,她放了下来才答道:“没有。”
这谷映蝶真该打!小嫣儿不懂得照顾自己,她不会多少关照一下吗?居然一口
饭也没让她吃就将她丢出门,要是可以,他真想叫大哥休妻。
“坐好!”他将食篮中的饭菜摆上小几,连同满碗的饭与筷一同递去。
“做什么?”看了看手中的碗筷,又看了看他,自以为正确地问:“你是要我喂你吗?”
饶了他吧!她自己都要人喂了。
“你给我吃完。不许再多说一个字。”
可是……这明明是要给他吃的啊!
虽然还是很疑惑,不过语嫣没再多说一句,听话的一口口吃了起来。他说的话她一直都会听,而且,她说过不要再惹他生气,那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这总对了吧?
美味佳肴一入口,她才发现自己真的饿了,趁他不注意时,她偷偷用手去抓──“用筷子。”冷不防地,一句话飘了过来,唐逸农运头也没抬。
语嫣俏皮地吐吐舌,有点心虚地拿起筷子,中规中矩地进食,妈呀!他怎么那么厉害,没抬头也看得见她的“恶行”!
他总会三不五时的纠正她一些小习惯,虽然觉得他很啰嗦,不过她会听。
唐逸农抬眼看了她一下。
承认吧!牵念她的心,怎么样都无法死绝,无论如何三令五申,只要关乎到她,他就没办法不当一回事。
认命地又叹了口气,正想翻开另一册帐本时,方才的伙计又来通报:“徐家千金求见。”
“徐家千金……”他思索了一下,是两家生意往来密切的商家之女。“请她进来。”
这可引起语嫣的注意了。
她看见他放下笔,迎向进门的女人。
“徐姑娘,久违。”
第一眼,语嫣就决定不要喜欢这个女人。
很情绪化的反应,说不上为什么,就是直觉的排斥……“不是说了吗?喊我佩莹就成了。”这位徐家千金笑得风情万种。
唐逸农礼貌性的微笑着,不着痕迹地一语带过:“劳驾姑娘亲自登门,有何要车吗?”
“如果我说是向你求亲呢?”此姝说话恁地大胆。
“姑娘真爱开玩笑。”他表现得落落大方,就好像这真是一则玩笑话。
真是个呆头鹅!
徐佩莹泄气道:“我是替我爹送货单来,你看看有什么问题,我好回去转达我爹。”尽管暗恼他不解风情,她也没多表示什么。
“那就有劳姑娘了,请坐。”他命人奉上热茶,然后聚精会神地观看手中的单据,避开了她秋波暗传、柔媚多情的水眸。
徐家千金的心思,他其实是知情的。暗涌的情愫波涛,她从未多加掩饰,要真全无所觉,那就是傻子了。
徐家老爷不只一次向他提出联姻之意,全让他给婉转回拒了。他心中早让另一道倩影占满,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思绪翻转之际,徐佩莹已挨近他,藉由对单据上较不清楚的地方加以解说之便,进一步与他亲近,纤纤素手搭上他的肩,深深汲取属于他的特有气息。
唐逸农心绪本就纷乱,所以当它的气息在他耳畔吐纳,他都还心不在焉,无知无觉。
想当然耳,这一幕让语嫣愈看愈上火,她几近赌气地抓起鸡腿就啃,想象那是她眼前的风骚女,撕她、啃她、咬她……语嫣本来是想引起他注意的,可是这一回他没再纠正她、叫她用筷子。有了大美人,他就不理她了。
可恶:快推开她呀:难道他很喜欢让人家勾肩搭背吗?那为什么她每次抱他,他都骂她?
差那么多@她气闷地嘟着嘴,愈看心理就愈不平衡。
稍早时,那股酸酸疼疼的感觉又回来了,她开始觉得,像手中这只鸡腿般被咬啃的人不是别人,就是自己。
讨厌、讨厌:讨厌:他怎么可以这样:她以为,只有地才能抱他、亲他,可是那个坏女人的喀靠得那么近,都快要亲到它的脸了……她恨生气,非常生气口
胸口像一把火在烧,她跳了起来,端起放置一旁的茶水就往她身上泼了过去@“唉呀:“徐佩莹惊跳了起来,拍着湿淋淋的衣里,一脸的错愕。
“嫣儿?”唐逸农显然也极为震惊。
“你活该:“她昂着小脸同道。两手圈抱住唐逸农,宣告它的所有权。
想抢它的幽哥。哼,门儿都没有@“胡闹:“唐逸农怒气腾腾地拉开她。“你给我说清楚,徐姑娘是哪儿得罪你了?”
他好凶。
语嫣扁着嘴,万般委屈地嚷道:“我讨厌她:”
就因为一句“讨厌她”,便能任性而为、不讲道理了吗?
他沉着脸,命令道:“向徐姑娘道歉。”
“我不要——”她又没有错,是这个女人先来抢它的幽哥,她才不要让她抢去。
“我再说一遍向、徐、姑、娘、道、歉:“她太恣意妄为,仅凭自己的好恶行事,这一点,他说什么也不会纵容。
“不要、不要、不要:“语嫣一步步往后退,不让他碰着。
他真的不疼她了,他要她道歉,那个女人比她还重要……“你”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代为致歉:“失礼了,徐姑娘。孝子不懂事。”
孝子?眼前明明是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呀@任谁都不会怀疑火-曰皿H一出争风吃醋的戏码,语嫣眼中的妒意太浓了,浓得让人没有怀疑的余地。
唐逸农没留意到她异样的表情,迳自道:“我也不晓得她今儿个是怎么回事,特别的情绪化,她以前不会这样的。”语气中,揉合了些许无奈、些许苦恼。
“哦?”像是理解了什么,徐佩莹很有风度地一笑置之。“找懂叮找想。你可能辽有事要处理,我先回去好了,其它的事,以后再说了。”
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人家的心不在她身上,它是很有成人之美的。就这样光荣退场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丢脸。
但有人可不这么想。
“走了最好,以后都不要再来了:“语嫣对着它的背影猛扮鬼脸。
“嫣儿:“它是存心来找麻烦的吗?唐逸农火大地瞪着她。
语嫣垂下头,不敢看他。
“过来。”他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他板着脸的样子好可怕。
语嫣扯着衣角,慢吞吞地走过去。
“你这算什么?捣蛋?还是恶作剧?人家徐姑娘哪儿惹到你了,你要这样给人难堪?”
“谁教她耍霸着你不放,我……唐逸农正在盛怒当中,没去深思她话中的涵义,以及那股强烈的占有欲,迳自接口斥道:“所以你就拿水泼人家?是不是每个让你不顺心的人,都必须要遭受你这样的对待~那么我反问你,如果今天别人也排斥你、对你做出同样的事,你作何感想?幸好那杯水冷了,要是它还烫着,你有没有想过后果?我知道你并不无知,你听得懂我的话:“所以他才更加不能谅解。
她知道了,他说了这么多,意思只有一个:他觉得她恨坏,这一次,它是真的讨厌她,冉也不会对她好了……谁会去疼一个坏人呢?
“你……不要我留下来吗?”她低呜着,像只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心动物。
她赶走徐佩莹,可是自己也快要被他赶走了,原来他希望留下的人不是她;…“如果你留下来仍是只会无理取闹的-话@@是的,我一点也不希望你留下。”
他说不想看到她……语嫣咬着唇,小小声地说:“我;;我知道了;…,她很快地跑开,没再回头。
眼睛又下雨了,千了好多……他们说那叫眼泪,她最近一直在下眼泪……唐逸农背过身,命令自己不许心软。
让她走、让她走,别去追她:他一次次在心中说道。
但是“该死.”他痛苦地一拳睡向桌面。
他就是挥不开印在脑中那抹深受伤害的容颜。
点点悲愁把心刺伤,一寸寸细细煎熬唐逸农心绪本就纷乱,所以当她的气息在他耳畔吐纳,他都还心不在焉,无知无觉。
想当然耳,这一幕让语嫣愈看愈上火,她几近赌气地抓起鸡腿就啃,想象那是她眼前的风骚女,撕她、啃她、咬她……语嫣本来是想引起他注意的,可是这一回他没再纠正她、叫她用筷子。有了大美人,他就不理她了。
可恶!快推开她呀!难道他很喜欢让人家勾肩搭背吗?那为什么她每次抱他,他都骂她?
差那么多!
她气闷地嘟着嘴,愈看心理就愈不平衡。
稍早时,那股酸酸疼疼的感觉又回来了,她开始觉得,像手中这只鸡腿般被咬啃的人不是别人,就是自己。
讨厌、讨厌!讨厌!他怎么可以这样!她以为,只有她才能抱他、亲他,可是那个坏女人的嘴靠得那么近,都快要亲到他的脸了……她很生气,非常生气!
胸口像一把火在烧,她跳了起来,端起放置一旁的茶水就往她身上泼了过去!
“唉呀!”徐佩莹惊跳了起来,拍着湿淋淋的衣裳,一脸的错愕。
“嫣儿?”唐逸农显然也极为震惊。
“你活该!”她昂着小脸同道。两手圈抱住唐逸农,宣告她的所有权。
想抢她的幽哥。哼,门儿都没有!
“胡闹!”唐逸农怒气腾腾地拉开她。“你给我说清楚,徐姑娘是哪儿得罪你了?”
他好凶。
语嫣扁着嘴,万般委屈地嚷道:“我讨厌她!”
就因为一句“讨厌她”,便能任性而为、不讲道理了吗?
他沉着脸,命令道:“向徐姑娘道歉。”
“我不要!”她又没有错,是这个女人先来抢她的幽哥,她才不要让她抢去。
“我再说一遍──向、徐、姑、娘、道、歉!”她太恣意妄为,仅凭自己的好恶行事,这一点,他说什么也不会纵容。
“不要、不要、不要!”语嫣一步步往后退,不让他碰着。
他真的不疼她了,他要她道歉,那个女人比她还重要……“你──”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代为致歉:“失礼了,徐姑娘。孝子不懂事。”
孝子?眼前明明是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呀!
任谁都不会怀疑这是一出争风吃醋的戏码,语嫣眼中的妒意太浓了,浓得让人没有怀疑的余地。
唐逸农没留意到她异样的表情,迳自道:“我也不晓得她今儿个是怎么回事,特别的情绪化,她以前不会这样的。”语气中,揉合了些许无奈、些许苦恼。
“哦?”像是理解了什么,徐佩莹很有风度地一笑置之。“我懂了。我想,你可能还有事要处理,我先回去好了,其它的事,以后再说了。”
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人家的心不在她身上,她是很有成人之美的。就这样光荣退场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丢脸。
但有人可不这么想。
“走了最好,以后都不要再来了!”语嫣对着她的背影猛扮鬼脸。
“嫣儿!”她是存心来找麻烦的吗?唐逸农火大地瞪着她。
语嫣垂下头,不敢看他。
“过来。”他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他板着脸的样子好可怕。
语嫣扯着衣角,慢吞吞地走过去。
“你这算什么?捣蛋?还是恶作剧?人家徐姑娘哪儿惹到你了,你要这样给人难堪?”
“谁教她要霸着你不放,我……唐逸农心绪本就纷乱,所以当她的气息在他耳畔吐纳,他都还心不在焉,无知无觉。
想当然耳,这一幕让语嫣愈看愈上火,她几近赌气地抓起鸡腿就啃,想象那是她眼前的风骚女,撕她、啃她、咬她……语嫣本来是想引起他注意的,可是这一回他没再纠正她、叫她用筷子。有了大美人,他就不理她了。
可恶!快推开她呀!难道他很喜欢让人家勾肩搭背吗?那为什么她每次抱他,他都骂她?
差那么多!
她气闷地嘟着嘴,愈看心理就愈不平衡。
稍早时,那股酸酸疼疼的感觉又回来了,她开始觉得,像手中这只鸡腿般被咬啃的人不是别人,就是自己。
讨厌、讨厌!讨厌!他怎么可以这样!她以为,只有她才能抱他、亲他,可是那个坏女人的嘴靠得那么近,都快要亲到他的脸了……她很生气,非常生气!
胸口像一把火在烧,她跳了起来,端起放置一旁的茶水就往她身上泼了过去!
“唉呀!”徐佩莹惊跳了起来,拍着湿淋淋的衣裳,一脸的错愕。
“嫣儿?”唐逸农显然也极为震惊。
“你活该!”她昂着小脸同道。两手圈抱住唐逸农,宣告她的所有权。
想抢她的幽哥。哼,门儿都没有!
“胡闹!”唐逸农怒气腾腾地拉开她。“你给我说清楚,徐姑娘是哪儿得罪你了?”
他好凶。
语嫣扁着嘴,万般委屈地嚷道:“我讨厌她!”
就因为一句“讨厌她”,便能任性而为、不讲道理了吗?
他沉着脸,命令道:“向徐姑娘道歉。”
“我不要!”她又没有错,是这个女人先来抢她的幽哥,她才不要让她抢去。
“我再说一遍──向、徐、姑、娘、道、歉!”她太恣意妄为,仅凭自己的好恶行事,这一点,他说什么也不会纵容。
“不要、不要、不要!”语嫣一步步往后退,不让他碰着。
他真的不疼她了,他要她道歉,那个女人比她还重要……“你──”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代为致歉:“失礼了,徐姑娘。孝子不懂事。”
孝子?眼前明明是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呀!
任谁都不会怀疑这是一出争风吃醋的戏码,语嫣眼中的妒意太浓了,浓得让人没有怀疑的余地。
唐逸农没留意到她异样的表情,迳自道:“我也不晓得她今儿个是怎么回事,特别的情绪化,她以前不会这样的。”语气中,揉合了些许无奈、些许苦恼。
“哦?”像是理解了什么,徐佩莹很有风度地一笑置之。“我懂了。我想,你可能还有事要处理,我先回去好了,其它的事,以后再说了。”
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人家的心不在她身上,她是很有成人之美的。就这样光荣退场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丢脸。
但有人可不这么想。
“走了最好,以后都不要再来了!”语嫣对着她的背影猛扮鬼脸。
“嫣儿!”她是存心来找麻烦的吗?唐逸农火大地瞪着她。
语嫣垂下头,不敢看他。
“过来。”他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他板着脸的样子好可怕。
语嫣扯着衣角,慢吞吞地走过去。
“你这算什么?捣蛋?还是恶作剧?人家徐姑娘哪儿惹到你了,你要这样给人难堪?”
“谁教她要霸着你不放,我……唐逸农正在盛怒当中,没去深思她话中的涵义,以及那股强烈的占有欲,迳自接口斥道:“所以你就拿水泼人家?是不是每个让你不顺心的人,都必须要遭受你这样的对待?那么我反问你,如果今天别人也排斥你、对你做出同样的事,你作何感想?幸好那杯水冷了,要是它还烫着,你有没有想过后果?我知道你并不无知,你听得懂我的话!”所以他才更加不能谅解。
她知道了,他说了这么多,意思只有一个:他觉得她很坏,这一次,他是真的讨厌她,再也不会对她好了……谁会去疼一个坏人呢?
“你……不要我留下来吗?”她低呜着,像只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小动物。
她赶走徐佩莹,可是自己也快要被他赶走了,原来他希望留下的人不是她……“如果你留下来仍是只会无理取闹的话──是的,我一点也不希望你留下。”
他说不想看到她……语嫣咬着唇,小小声地说:“我……我知道了……对不起……”
她很快地跑开,没再回头。
眼睛又下雨了,下了好多……他们说那叫眼泪,她最近一直在下眼泪……唐逸农背过身,命令自己不许心软。
让她走、让她走,别去追她!他一次次在心中说道。
但是──“该死!”他痛苦地一拳捶向桌面。
他就是挥不开印在脑中那抹深受伤害的容颜。
点点悲愁把心刺伤,一寸寸细细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