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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1)

美国华盛顿

豪华的大厅,褐与黑的基调,充斥着人的视觉。虽然沉稳,却也冰冷。

正如同这个家的主人林然风一样,为人冰冷无情,即使在面对着自己的家人时,也甚少会露出任何的笑意,在他的脑中,所想的只有如何让自己的事业更上一个台阶。

“你……你真打算让小薰独自一个人生活在那里?”坐在沙发上的妻子简晴双手局促不安地互搓着,干涩的唇则抿了又抿。

把那个脆弱的孩子独自扔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他会怎么样呢?又要如何生活下去呢?少了家里的庇护,依照小薰的个性,十有八九会被人给欺负吧。

“那又怎么样?只不过是让他转学去中国念书而已,更何况,每个月不是还是会给他的银行卡里打入生活费吗?那些钱,足够让他生活得很好了。”林然风看着手中的报纸,不甚在意地说着。

“可是……”简晴一咬唇。她的丈夫,明明知道儿子的个性,却还是执意如此,“小薰他……不适合一个人生活啊。”他太需要别人的照顾,太需要有人能够陪着他一起面对。

林然风不悦地皱了皱眉,“如果没有能力一个人生活的话,那么他就不配做我林然风的儿子。”他要的孩子,该是一个强者,而不是一个懦弱到极至的人。

“那……你每个月也多汇一些钱给小薰啊,只有3000RMB,怎么够他开销。”更过分的是,丈夫还不准其他人汇钱给小薰。只为了见证一下儿子能否在逆境中生存。她甚至怀疑即使小薰死在了外面,丈夫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因为他的眼泪,早就已经……

“3000,够多了!”林然风抬起头,注视着妻子,“都是你,一直惯着他,所以才养成那种不中用的个性!”

“我……”牙齿,几乎把下唇咬出了血,简晴低姿态地恳求道,“我求求你,让小薰回美国吧,性格,可以慢慢改,我保证,他以后不会再那么软弱了。”

“依照你的法子,一辈子都改不了。”林然风冷哼一声。

冷漠的声音,没有一丝丝的温情。同床共枕了那么多年,却换来如此的对待。

像是受不了如此的冰冷,简晴霍然站起身子,瞪着林然风大声道:“我知道,其实你是在恨着小薰对不对!”没有了贵妇的优雅,她的表情,只有急切和心痛。

“我恨他?”他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你在胡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当年,如果不是为了救小薰,秋……”

“住口!”一声呵斥,林然风那冷漠的表情终于起了变化,“我说过了,那件事以后不许有人再提。”

“其实你明明是想和我离婚的吧。”简晴惨然一笑,“如果不是因为……”

“住口,住口!”林然风一个跨步,走到了妻子的面前,狠狠地盯着她,“简晴,我警告你,如果你再多说一个字的话,我一定会让你追悔莫及!”

警告?!她的丈夫,竟然要警告她!

心像是空了一块。简晴怔怔地望着她爱了20年的面孔。

其实,她早就该后悔了,早在10多年前的那场意外里,就后悔了……

宁静的午休时间,可以在任何地方,却绝对不包括文学爱好社。

“哇,你怎么可以抢走我正在看的写真集。”乱叫的声音,正是出自社长费兰双之口。

“哼哼!”两声冷哼,俊雅的少年把手中的写真集随手放在一旁的桌上,“因为你的表情太夸张了。”钟凯德没好气地弹了下自个儿女朋友的额头。那种流口水的样子,看得他一阵不爽。

夸张?!

“哪有啊。”费兰双坚决否认。伸出右手,想要把桌上的写真集拿回。

“不准。”他的手轻易拦截住了她的手。

“我还没看够耶,还我啦,你都不知道,这是晓夏花费了多大的心血,才抢到这本写真集的。”她动作更加激烈,誓要抢回写真集。

“哦?晓夏?”漂亮的凤目微微一转,钟凯德撇向了正在一旁看好戏的朱晓夏。

“呵呵。”干笑两声,朱晓夏避开钟凯德想砍人的目光。拿到写真集并非她的错,只不过她没想到费三八露出一脸花痴样看着写真集的时候,钟凯德正好会来社团办公室。早知道,她打死也不把这本写真集交出。毕竟对方可是学生会的骨干人物,光拿权力这一项,就足以把她给活活压死。

收回目光,钟凯德抿了抿薄唇,猛然地俯下身子,把头凑近费兰双,“你觉得写真集上的人比我好看吗?”低雅的声音,充满着媚惑的气息。

这……怔怔地望着突然靠近的面庞,费兰双脸红地舔了舔唇,“当然是——你比较帅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她极其狗腿地道。唉,汗颜啊,他的这张俊颜她明明已经看到快要烂了,但是只要他一贴近,她还是会忍不住脸红心跳。好在这种状况只会对着他一个人,估计她这辈子,是拴死在他一个人身上了。

“既然这样,那以后就不许再用那种表情看海报写真集。”他是一个容易嫉妒的男人,而爱上这样的她,是幸运呢,还是不幸?

“这个……比较困难。”从小养到大的习惯,焉能如此容易改。

“是吗?”细长的手指优雅地轻弹着,钟凯德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弧度,“不怕我让学生会废你这个社团?”说是文学爱好社,他可没见她干过半点热爱文学的事。

嗄?美女双眸一瞪,“钟凯德,你怎么可以这样,我都为了你这一棵烂树,放弃了一大片森林,你居然还要剥夺我惟一的乐趣?”天理何在啊!

因为你的乐趣实在是太……过头了。钟凯德轻叹着一口气,抬起手腕揉着额角。自从和她交往之后,他头痛的趋势越来越频繁。

于是一个努力地吼着,而另一个,则耐心极佳地任由对方狂吼,并且时不时地递上一杯茶水,以补充对方消耗的口水。

宫真的写真集真的值得兰双露出那种表情去看吗?懒懒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对正在交往中的……呃,男女,朱晓夏扬扬眉,眼光斜斜地瞥了眼写真集封面上的人。纤细的身形,清雅秀丽的容貌,以男性的标准来看,宫真过于中性化。

一双漂亮清澈的眸子直直地注视着镜头,如同空了一般的,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他的那双眸子,让她觉得有些熟悉,只是她一时想不起究竟在哪里看过这眸子。

机械的感觉。朱晓夏在心中暗自下着定论。写真集中的宫真,给她一种犹如机械人的感觉。披着人类的外表,但是内部却什么都没有。如同漂亮的扯线布偶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究他的真实表情。

而她——不喜欢这种空空如也的表情。

“林薰音,麻烦你帮我们把这些体育用具搬到小仓库去。”放学后的教室,众家学生已走得差不多了。两个女生跳到了林薰音的面前,虽说是请求的用词,可是话中的语气,却是笃定。

“我吗?”他讷讷地抬起头。

“是啊,反正你也空着,不像我们,还得去礼品店买朋友的生日礼物。”女生说完,不待林薰音的回答,便背起书包,走出了教室。

又是……他吗?而他似乎总是不知道该如何拒绝。这种软弱的个性,是父亲所讨厌的吧。

漆黑的双眸微微一敛,林薰音背起挎包,走到了教室后面的道具箱前,抽出了放着体育道具的两个纸箱……

重,很重的两个纸箱,因为里面放了不少哑铃。但是还在他能够搬得动的范围。细瘦的手臂搬托着纸箱,他一步步地走下楼梯。

从三楼走到了二楼,又从二楼向着一楼迈进……

“啊!”脚上的一个打滑,他整个人向着右侧歪去,手上托着两个纸箱,使得他连基本的自保举动都做不了,眼看就要连人带箱地滚下楼梯……一只手臂自半空中揽住了他的腰,然后他听到了所渴望听见的声音。

“老天,你搬什么东西啊,这么重!”

林薰音站定身子,清亮的眼眸定定地望着面前的人:一身蓝白的校服,俏丽的短发因空气的流动而微微扬起,鹅蛋的脸型,充满着无限活力的眸子,这样的她,竟然让他舍不得移开视线。

“只是……只是一些体育用具,班里上次搞活动向学校借的,现在日期到了,要还回去。”舌,不由得舔着有些干涩的嘴唇,他解释道。

“那没有人帮你搬吗?”朱晓夏两眼瞥着对方手中的纸箱。刚才她拉住他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极重的分量。看他这种竹竿型的身材,能有60KG就该偷笑了,想来那两只纸箱里所放的东西应该颇重。

“她们都有事要忙,所以才让我……”

“等等,她们?”她快速地打断他的话,问道,“是你同学吗?”

“嗯。”他点点头。

“那她们去忙什么事了?”

“说是去礼品店买朋友的生日礼物了吧。”林薰音想了想道。

“所以才把本来应该一起完成的事让你一个人做?”朱晓夏下着结论。

“不是啊。”他摇了摇头,“还用具的事本来没有分派给我,但是因为她们说了要我去……”

“你——”没等他把话说完,她已经开始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的脑门喊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拒绝啊。”这个笨蛋,什么买生日礼物。柿子挑软的捏,人家摆明着是看他好欺负嘛。

“呃?”他一愣,一下子不明白她的怒气因何而来。

“别人让你去做,你就一定要去做吗?!如果不是自己想做的,那么就要开口去拒绝啊。”

“可是拒绝别人很……麻烦。”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通常都不会去拒绝。

拜托,他这是什么心态啊。朱晓夏猛翻着白眼。是不会拒绝吗?还是不懂得怎么拒绝?

他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好半晌——

“你在生气吗?”林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啊,我在生气。”她撇了撇嘴直白地说道。

他的眸子悠然转黯,牙齿紧咬着下唇。她是在责怪他的软弱吗?如同别人一样,不喜欢这般的他。但是——“你……讨厌我吗?”纤细的嗓音自喉咙的深处低低地发出,他的表情如同要哭泣了一般。

讨厌?朱晓夏一怔,他从哪里联想到这两个字了啊。“我没有讨厌你啦。”他的表情,仿佛她欺负了他一般,“我只是希望你能稍微坚强一点。”她搔了搔一头短发道。

她也希望他能够变得坚强吗?林薰音望着朱晓夏,若是她希望的话,那么他会努力地去尝试。

“总之,唉……”朱晓夏都快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像林薰音这样的男生,是她所不曾接触过的。虽然懦弱,却不会让她厌恶,顶多只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我还是先帮你搬纸箱吧。”她一把抱起他手中托着的其中一只纸箱,独自走在了前头,“是搬到哪里?”她问着。手中的纸箱分量好重,他能够一下子搬起两只,力气显然比她想象的要大。

“体育仓库。”他答道,跟在了她身后。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走到了仓库前,朱晓夏转过头,瞥着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林薰音,“钥匙呢?”

“哦,在……在这里。”他结结巴巴地说着,同时放下手中托着的纸箱,从裤袋中掏出了仓库的钥匙,打开仓库。

“哇,好累啊!”率先把纸箱抱进了仓库放好,朱晓夏一屁股坐在了仰卧起坐用的军绿色软垫上,以手当扇,猛扇着额头冒出来的热气。

“很累吗?”他好小声地问道,手指伸进了衣服口袋,捏了捏放在口袋里的手帕。他一向就有随身带手帕的习惯,不过……

唇,抿了抿,他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把手帕拿出递给她。

她的满头大汗,用手帕擦一下会比较好,可是……她会接受他的好意吗?还是会拒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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