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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出兵迎战

燕珣这厮果然说到做到,我一回到军帐,他便派了士兵来守在门口,这也倒好,平白多了一份清净,我张了张呵欠,一头倒在软榻上,呼呼大睡了去。

头三天,我尚且能自寻其乐,第四天,我将帐内所有能看的,能把玩的都看厌了,玩厌了,第五天,我暴躁的想要揍人,第六天我已无力挣扎,趴在案几上蓄养精神,突听有人掀开门帷自账外进来,我兴致冲冲地抬起头,瞧见来人,冷哼一声,撇过头盯着一旁屏风的两只嬉水的鸭子。

来人倒是一点都不客气,自顾自地走来,坐与我面前,抬手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几口,才听他慢悠悠地开口道:“将军这是在对本王表达不满?”

我又哼了一声,觉着那屏风上的鸭子怎长得这般花哨,这年头连鸭子都不好好的安守本分,当真是世风不古。

茶杯“吧嗒”一声放在了桌上,燕珣声音沉了几分道:“萧子泽,把鼻孔收回去,转过头来,好好同本王说话!”

耳朵动了动,我僵着脖子转过头,看着对面的人,“我与王爷还有什么好说的。”

燕珣盯着我,冷声道:“看来这几天的禁闭是白关了。”

我道:“没有白关,末将也悟明白了不少事。”

“何事?”

“比如说楚国士兵的命是命,我们萧家士兵的命便不是命,再比如说,有时候理儿这个词往往还比不过某些人的一句话。”

燕珣皱了皱眉,“你这是专门悟给本王听得?”

我端起桌上茶杯饮了一口,道:“不敢。”

燕珣道:“我知你心存不满,但你可有想过,昨日之事若是闹到皇上面前,你手下的那小将会怎么样,可不只是罚一百军棍如此简单。”

“这么说来,末将还得感谢王爷不成?”我重重地将茶杯放在桌面上,抬头盯着对面的人道。

燕珣看着我,轻轻“嗯”了一声。

这一声“嗯”的是理直气壮,半点脸红都没有,我呐住,犹如吞了一个苍蝇一样难受。

“王爷今日前来所谓何事?不会又是来看热闹的吧?”

我识趣地转移了话题,反正我这禁闭关也关了,南荣打也挨了,再在此事纠结,也不为什么,万一燕珣一时兴起,再厚着脸皮向我讨个什么来作为报答,那可就亏大发了。

“本王有那么闲么?”燕珣挑起一边的眉,问。

我撇了撇嘴,“这种事王爷又不是没干过。”

燕珣不置可否,终于进入正题,“绍参将巡查地势回来了。”

“哦?他怎么说?”

燕珣摇了摇头,缓缓道:“牧野四面无山,齐兵善骑,若我们与齐兵当面作战,处于劣势,所以我们不能冒然出兵。”

我道:“可这也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齐权尧那厮摆明了要与我们在牧野开战,到时若我们退缩不出兵迎战,必然遭全天下耻笑。”

燕珣顿了顿,道:“我们当然要出兵。”

“那……不就是摆明找死。”

“怎会?”燕珣道,“本王对萧将军有信心?”

“王爷什么意思?”

燕珣看我一眼,道:“本王命萧将军明日率领五万人马迎战齐国大兵,萧将军可愿?”

我愣住,好半晌,咬牙切齿道:“原来王爷老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您怎的不自己亲自领兵或是让楚公主领兵出战?”

“本王与楚公主怎及得上萧将军的将帅之才。”

“王爷谦虚了”,我冷哼,“不是及不上,是舍不得吧?”

燕珣墨黑的眼静静地望向我,不否认也不首肯。

突然觉得我说出此话真是傻透顶了,我抿了抿唇,转身倒在床榻上,背对着燕珣,道:“王爷若是没事便先走吧,王爷是主,我是将,王爷放心,明日末将必当领兵出战。”

耳畔一下静了下来,只闻杯盖滑过茶杯的清脆声,少顷,杯子似是被人放在了桌上,细微的脚步声慢慢响起,我松了一口气,睁开眼睛,一阵温热的气息突然自耳后传来,我身子一僵,燕珣低沉带了几分蛊惑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将军这样可真让人误会。”

嗓子有些干涩,我咳了一声,道:“误会什么?”

“误会将军,吃醋了。”

我脖子一僵,脑袋一僵,登时从床榻上翻身坐起,燕珣已直起身子,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幽深的眸里带着一抹少有促狭。

我指着他,悲愤道:“你,你血口喷人!”

燕珣眉梢一挑,“哦?”

“你毁我声誉!”

燕珣俯下身子,盯着我的眼睛,缓缓道:“将军现在还有什么声誉可言。”

我一顿,剩余的话憋在嘴里,半句也说不来,燕珣这句话着实伤了我的心。自齐权尧那方昭告公布天下后,谁人不知我萧子泽是个名副其实的断袖。

我愣在一旁独自神伤,燕珣那厮不知什么时候撇下我走了。

傍晚时,绍易自账外走进,我一咕噜从软榻上爬起来,拽着他的袖子,道:“绍易啊,这几日你去了何处?燕珣那厮欺负我!”

绍易被我拽的一愣,垂眼看了我一会儿,低声道:“王爷派属下前去巡视地形,属下回来晚了,请将军恕罪。”

“巡视地形?”

绍易点了点头,“日前齐国大军已有所行动。”

我松开拽着他衣袖的手,“齐权尧摆明了是有备而来,如此仓促迎战,恐对我们不利。”

绍易沉默,估计与我想得一样。

我低头思索了片刻,抬头问:“绍易,燕珣派你去察视地形,他可是想出了什么作战计策?”

绍易道:“王爷并未多说,只命属下去将封狼山前一带地形画于纸上,呈现与他。”

“燕珣那厮向来是一个不会吃亏的主儿,他定不会坐以待毙等着齐国大军来攻打,我去问问他,看他到底如何想。”

跑出去时,听见绍易在身后,道:“将军,您还在关禁闭,不能随意外出。”

我摆了摆手,“无事,本将都憋了六天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再说齐权尧大军都打到家门口来了,难道关着本将等死吗?”

绍易的声音渐渐消失在身后,我一路小跑到燕珣帐子前,掀开门帷正准备进去时,一道声音自帐内传来,“泊桥,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十年,我与你相识十年,可我从来都没有看清过你。我违抗父命前来燕国是为了什么?你不会不知,整个燕国在我眼里也敌不过一个你,泊桥,我来,是为了你,所做种种,皆是为了你,为何你偏偏就是不懂呢?”

夜风微凉,楚熙雯凄凄的声音在这暗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我默默放下握住门帷的手,转身正准备离开,帐内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嘭”地一声踩在我脚上,我疼地倒吸了一口气,楚熙雯面色不善地看我一眼后,转身跑开了。

夜光下,那匆匆一瞥,见楚熙雯发丝有些凌乱,眼角微红,哪有平日里见到的那个高贵冷艳的朝阳公主的半分样子。

我蹲在路边揉着脚,燕珣沉沉的声音突然自帐内响起,“进来!”

我四处望了望,见周围除了我再也没有旁的人,无奈地站起身,掀开门帷,一瘸一拐地走了进去。

燕珣站在帐子中央,听见动静,转过身,眉眼间带着一丝倦意,“这么晚了来找本王有事?”看了我一眼,顿了顿,又问:“脚怎么了?”

“被楚公主踩得”,我撇了撇嘴,明明是王爷得罪了公主,为何受伤的是末将。”

燕珣冷哼一声,“踩你活该!谁让你大半夜的站在帐子外偷听别人墙角的。”

“冤枉啊”,我道,“末将来找王爷,正巧听到楚公主与王爷的对话。”

“然后你就正巧站在原地把它听完了?”燕珣接过我的话,冷冷道。

我语塞,一时找不出话来反驳他,小心地瞥了一眼他的脸色,见他脸黑是黑,但好像没有太动怒,摸了摸鼻子,笑了笑,道:“王爷,我们莫要在此事上纠结,其实方才末将离得远,听不清楚公主与王爷说了什么。”

燕珣似是也不想在此事上过多纠缠,他揉了揉眉角,道:“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我道:“王爷明日的仗该如何打?”

“该怎么打就怎么打。”燕珣道。

我气节,这不是说的废话么?

我抬眼看向对面的人,尽量陪着笑,道:“王爷,末将知您现在心情不佳,到时间紧迫,明日齐权尧八万大军就要杀过来了,王爷若是一昧地沉浸在儿女私情中,胜算何其可微!王爷,女人都是要哄得,等你打完仗,找个机会哄上公主一两句,你们二人必定冰释前嫌,恩爱如初。”

燕珣皱眉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道:“末将知王爷是伤了情才无心战事。”

燕珣手一顿,抬眼看向我,沉声道,“萧子泽,别用你的脑子来揣摩本王的想法。”

我正欲再说,被燕珣伸手赶了出去,我无奈,只好一步三回头地回了自己的账子。

明日定又是一场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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