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夜会曹操
接着夜色的掩盖，楚岳疾速的往洛阳城方向而去。一路上，他脚步不停，同时，心中也在不停的琢磨着。
虽然他决定去曹府一探究竟，但实际上，若是有选择，他更希望此刻能进皇宫，亲自问明灵帝婉灵遇刺的原因，以及那方凤佩所代表的含义。
事到如今，他已经找不到任何的理由为灵帝开脱，他敢肯定，婉灵一再遇刺，与灵帝脱不了干系，而灵帝对于造成如此后果的原因，必然也心知肚明。当然，楚岳并不是认为行凶者背后有灵帝的影子，他只是认为，灵帝的一些举动，引起了某些人的不安，从而才让这些人狠下杀手。
只是，皇宫终究是皇宫，即便天下人都心怀怨怼，皇宫也依旧是皇宫。尽管其中的人过着金迷纸醉，醉生梦死的生活，丝毫不理会百姓的疾苦，但依旧改变不了，皇帝做为天下至高无上的统治者的事实。
自秦始皇统一六国称帝以来，皇权，便是天下间最至高无上的权利，皇帝作为执掌这项权利之人，便当真如天子一般，傲立在芸芸众生之上的云端，俯瞰着大地。世人总是在皇权的压力之下生活，却鲜少有能，能真正一睹天子真容。
即便楚岳，当日被钦赐天下少师之名，但那日之后，他却再也没有见过皇帝。对于皇帝来说，他想见你，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你若是想见他，便往往比登天还难。
如此，楚岳便只能退而求其次，希望从曹操嘴里得到一些消息，从而为找出幕后真凶理出头绪。
洛阳城的夜晚，虽然没有宵禁，但几大进出的城门也是关闭得严严实实的，只是每座城门旁的小侧门，都敞开着，以便特殊情况下进出。即便如此，侧门内外也驻守着层层兵卫。对于每一个夜间进出城门的人，这些兵卫都要做严格的排查。
如果楚岳只是个普通人，那么此刻，他也必须按照规矩，接受兵卫们的排查。即使因为他少师的身份令牌，能够省去排查的过程，但是那样一来，他秘密入城的计划也就曝光了。
如今的情势，那心怀不轨之人，连婉灵的行止都摸得清清楚楚，显然，他们的耳目众多。很难说这城门口就一定没有他们的人，即便真的没有，楚岳也不敢去赌这个可能。
好在，楚岳不是个普通人，自始至终，他就没想过要走城门入城。确认四下无人后，楚岳便从林中走了出来，他此刻所在，可以说是个十分偏僻的位置，最近的两座城门，离这里都比较远。
由于眼下洛阳城附近没有战事，城墙上的防卫也不是很严密。稍稍观察了一阵，楚岳便摸清了城墙上巡逻队巡逻的规律，趁着两队侍卫交叉离去的空档，楚岳果断的提纵身形，脚尖在城墙上轻踏，如履平地般，很快便上了城墙。
上了城墙之后，他并没有稍作停留，直接便张开双臂，如一只鸿雁般，飘往城内。漆黑的夜空，黑色的装扮，为楚岳提供了最佳的掩护。
选择了一处无人的角落，楚岳落在地面上，确定没有任何异状后，他才往曹府的方向而去。因为路上的行人少，而且他还带着斗笠，所以，他并不担心会被人认出来。
曹府内院，一片宁静，似乎，府中的人们都已经陷入梦乡。唯独正中的一间房中，还亮着通明的烛火，远远的从外看去，只见两个摇曳的人影相对而坐，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许久，房间门才打开，一人走了出来，随后不知去向，而另一人，又折回了房中，静坐着久久不动。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那议事房中还亮着灯火，想必，曹操定然在里面无疑了！这样也好，要是他已经安寝，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去寻他了！”来到曹府，越过院墙，楚岳直接栖身在一处高高的房顶上，鸟瞰整个曹府的情形，瞬间便发现了一间烛火通明的房间。
以他对曹府的了解，那亮着灯的房间，正是曹家父子议事的地方。而通常来说，在这个点还滞留其中的，除了曹操，也不会有别人。这样一来，也正对了他的胃口，省得他费尽心思去找了。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人，三妻四妾乃是寻常事，即便楚岳这个穿越者，也早已习惯婉灵蔡琰在侧，心中还装着个雪羽，不时的还会想起貂蝉，的生活。曹操自然也不例外，据楚岳所知，他现在就有不下三房妻妾，加上他正值壮龄，眼下，若他真的睡了，还真说不准他会在哪个夫人那边。
若是为了找曹操，一间一间去敲他几房妻妾的房门，想想，楚岳都觉得心中恶寒。
“陛下今日之举，究竟有何深意？”静坐房中，曹操紧锁着眉头。世人评论帝王之时，总是以昏庸和贤明来评价，乍一看去，似乎非常明了，实则，最让人看不透的，还是帝王心术。
即便现在在位的灵帝，年幼之时便登上大位，在世人心目中，他是个昏庸无能的皇帝，然而，他能在内忧外患中，稳稳的坐着皇位长达二十年之久，难道，就真的是个看上去那么简单的人？
虽然之前与父亲曹嵩有过一番揣测，但终究，这父子二人，还是没想出什么名堂。这一切，盖因灵帝今日上朝之时的举动，十分反常。有道是君威难测，然而，大多数时候，君威却不得不测。
曹操正苦思冥想，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一阵狂风吹来，北侧的窗户轩然打开，寒冷的朔风呼啸而入，原本燃烧得正艳的烛火，顿时被封压制住，熄了好几盏，而角落中没有熄灭的几只，也只能发出微弱的火光，苟延残喘着。
一瞬间，随着朔风的席卷，原本通明的烛火黯淡下来。曹操站起身来，不疑有它，便走上去关上窗子。
“好冷！”关上窗子，曹操莫名的打了个寒噤。不知道，他所谓的冷，是寒冬朔风的冷？还是他心里的冷？
刚转身，曹操目光急剧收缩，反射性的便往墙上挂着的长剑冲了过去。
“阁下何人？夜闯我曹府究竟意欲何为？”剑锋直指着前方不远处单手背负的黑衣人，曹操厉声喝道，因为有兵器在手，他的心无疑安定了许多。
“哈哈！曹兄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几日功夫没见，便不识得小弟了么？”楚岳哈哈一笑，一手揭去头上的斗笠，转身笑道。
是他推开了窗子，然后接着曹操去关窗的功夫，悄无声息的从正门走入房中，如此举动，说不上真有什么故弄玄虚的目的，只是他当时已是兴起罢了。
“原来是楚贤弟，你可是吓了为兄一跳！”早在楚岳发声之时，曹操便已经明白了来人身份，紧张的心，顿时安定下来，楚岳没还揭下斗笠，他便已经“吭”的一声，将长剑归鞘，继而重新将它挂回墙壁。
“哈哈，曹兄麾下那么多的并将，胆量应该大些才是！”楚岳调笑着坐了下来，继而又道：“夜已深，曹兄为何还不安寝，反而独自在此沉思？难道就不怕几位貌美如花的嫂夫人，心中挂念？”
“貌美如花？依为兄来看，楚贤弟身边几位，才是真正的国色天香吧？也就是为兄年纪稍大了些，加上欣赏贤弟的才学为人，才没做出卫仲道那般强人所难的举动！”
“至于说安寝，为兄可是比贤弟好许多了，至少，我虽未眠，依旧却在曹府之中，此地距离几位内人的房间，也相去不远。反倒是贤弟，此刻不好好的呆在碧落山庄想想怎么解决卫仲道逼婚之事，反而顶着朔风带着斗笠深夜前来我府上，莫非，是有什么要事？”
“先说好，卫仲道逼婚之事，为兄也是后来才得知的，眼下木已成舟，既然圣旨已经宣下，为兄纵使想帮忙，也有心无力！”
曹操面带疑问的坐在楚岳对面，对于楚岳此时突然造访，还打扮得如此神秘，他心中着实不解。以他与楚岳的交情，楚岳想来拜访，随时都是可以的，根本犯不着这个时候前来，也大可不必那么遮遮掩掩。
以曹操的心计和智慧，很快便猜到楚岳必定是有事而来。只是，他以为楚岳是为了卫仲道逼婚蔡琰之事而来，当即便将丑化说在了前头。话虽丑，但却是事实，对于此事，曹操还真使不上什么力气。
好在，楚岳并不是为蔡琰的事情而来，他来的目的，不过是想了解一些朝堂之上的动向而已。听曹操如此说，他当即便笑了笑，道“曹兄放心，小弟并非为蔡琰之事而来，那河东卫家，虽然势大，但小弟也不一定真就怕了他们。”
安抚了一下曹操，楚岳又接着道：“小弟深夜造访，不过是想向曹兄打听一下最近朝中的事物而已！”
“朝中事物？贤弟不是不关心朝政么？何以今日深夜前来相询？”曹操此刻是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在他看来，这样的话不应该出自楚岳之口，他很清楚的记得，历次他让楚岳分析如今的时局之时，楚岳总是会以各种各样借口避而不谈。
曹操没想到，放在以往，楚岳提都不愿意提这些事情，眼下，却是不辞劳顿，特意向他询问来了。
虽然很疑惑，但曹操也没有藏着掖着，爽快的便将近来朝中之事一一与楚岳说了一遍。提起今日灵帝的反常，他的眉头又忍不住皱了起来，对楚岳道：“贤弟，你认为陛下此举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