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

咦?他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宁微溪意外地看着沈苍寒,可惜他只晓得绷着一张俊脸,把她从女生宿舍一路扯到了他的办公室。

沿途当然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梁小姐甚至还试图把满脸青紫的她揪到教务处再记一次大过,但是却被难得冷硬的沈苍寒喝阻了动作,直到办公室的门关上的时候,宁微溪还能看到梁小姐呆愣的表情,她连忙把握机会给她做了一个痛快的鬼脸,幸灾乐祸的下场是扯到了自己脸上的伤口。

“痛……”

“你也知道疼?!”沈苍寒冷着一张俊脸拿出医药箱,“给我坐下!”

宽大的衣服根本构不成什么阻碍,宁微溪也理亏地忘记了反抗,任由沈苍寒翻看遍她浑身的伤口。

沈苍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到底和几个人打架了?虽然新伤不算严重,可是旧伤无数,浑身连个像样的皮肤都找不到。他皱了下眉头终于忍不住问:“谁打你的?”

知道以她的脾气,那些人肯定没什么好下场,但是心却不受控制地一路偏了下来,只想把打她的人挫骨扬灰。

宁微溪不驯地哼了一声后拒绝回答,其实是没脸说出自己明明打赢了,往往身上挂彩的却比别人多。

“找你麻烦多是哪一批人?”

资料上显示有不少徐混被唆使寻找宁微溪的麻烦,若不是有人暗中保护她,现在她早不知道沦落在哪条街道了。

找她麻烦吗?宁微溪疑惑地看向他,这才发现他去拿药箱的时候,顺便把眼镜摘掉了。她的好奇心顿时就让她把要说的话忘了个精光,“你的眼镜呢?”

“本来就是平光的。”不过是他刻意和别人拉开距离的一个道具而已,不过面对宁微溪,那样的道具并不需要。

容忍着在他眼前晃动的好奇小手,沈苍寒没忘记追问答案:“你别转移话题。经常有人找你麻烦?”

宁微溪垂下眼睛,“不知道,天太黑,没看清楚。”鬼知道是些什么人,反正她是来者不拒地全部打回去就是了。

明白从她嘴里绝对问不出什么,沈苍寒放弃地叹了口气,反正他有的是办法查出来一切,不如问其他问题,“你了解秦阳的来历吗?”

宁微溪猛地抬头,“你在怀疑秦大哥吗?他可是我的恩人……”

“是不是恩人很难说。”沈苍寒有些不屑地低沉哼了一声,那个秦阳的后台他不是不知道,只要他别太过分,他可以装作没看到。

“秦大哥好歹比你好!才不像你这么恶劣!”宁微溪气得大叫,这个男人凭什么怀疑秦阳,比起来,她宁可相信是沈苍寒是恶人。

沈苍寒上药的手忽然滑了一下,宁微溪哀嚎地跳了起来:“好痛!”

“知道痛还打架?”活该!

\"“废话,她们先揍我的!”宁微溪委屈地大吼,“你怎么不去骂她们?”\"

“谁叫你笨得不向我求救。”淡淡地丢出了一句,沈苍寒终于上完最后一片伤口,双氧水也几乎用完。他拿出推拿油开始给她推拿淤青。

宁微溪半天才消化掉沈苍寒他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她不禁讽刺地失笑出声,“我求救你就会帮我?”别开玩笑了,那样的话沈苍寒就是大圣人了。

“为什么不帮?”沈苍寒反问她。

“为什么会帮?”宁微溪也反问,脑海里又想起不好的过去,脸也气鼓鼓的,“三年前你就没帮我!”

“……记仇的女人会老得快。”

“你!”宁微溪气得叉腰瞪他,原来他也会这么多话,而且还这么能言善辩。

沈苍寒瞄了她一眼,满脸青紫的她瞪起眼睛更加滑稽。这样子的宁微溪却让他心情很好,他笑着温和地揉了一下她的头,“如果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拒绝你的求助,你会不会心情好点儿?”

宁微溪身体向后闪开他的手,警戒地问:“你想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沈苍寒也不勉强,只是抓住她的一缕长发在手间把玩着。女人,真是奇妙的生物,只要你遇到了对的那一个,她会很神奇地影响你的心绪。

宁微溪却容不得他装傻,一把又扯过自己的长发,“你现在在做什么,这样的举动叫做献殷勤吧,别跟我说现在你开始喜欢上我了!”

“是又如何?”沈苍寒无所谓地笑了笑,开始收拾医药箱。

宁微溪呆了一下,然后直觉地反驳:“我不信!”

以他沈家二公子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在她发呆的时刻,沈苍寒倒了一杯红酒给她,让她用酒来缓解一下脸上的疼痛,虽然怀疑她已经习惯了。

可是一张惨不忍睹的青紫的脸上偏偏要做出沉思的表情,看起来真是非常辛苦。

“不说这些了,你的生日自己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了,只不过三年来一直没人帮她办过生日会了,宁微溪黯然地垂下头。

沈苍寒上前揉了一下她的长发,“今年的生日我帮你庆祝,你想要什么样子的生日舞会?”她的长发柔柔亮亮,摸在手心很舒服,而且她全身上下唯一没有伤痕的大概就是她的长发了。

宁微溪扯回头发,怀疑地瞄着他,“干什么?干吗要给我办生日舞会?我和你有关系吗?”忽然想起他还没回答她和梁秘书的关系,忍不住在补上一句,“不怕你的未婚妻吃醋?”

哼!

沈苍寒无声地笑了,“82年的红酒,应该不会坏掉了吧。”

“你说什么?”宁微溪一头雾水。

“我说你的话好酸……”

宁微溪的脸立刻涨红了!

“谁、谁说话好酸了,懒得理你,我要走了!”说完快速冲出了董事长的办公室,然后她停下脚步,苦恼地抓抓头发,“完蛋了,他和梁秘书的关系还是没有问清楚!”

宁微溪一脸期待地看着秦阳,“秦大哥……”

“做、做什么?”苦命的秦阳敲着宁微溪的报告,“布丁在冰箱里,吃完的话自己出去买吧。”可怜他免费做苦力,还要给恶霸提供住宿。

宁微溪不耐烦地摇摇头,“不是这么庸俗的东西!是关于感情啊,感情!”而且布丁她来到后的十分钟内就已经消灭了好不好。

秦阳震惊盯着宁微溪几秒,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小溪,你打工打疯了?”单细胞动物也会思春?

宁微溪火大地推开他的手,“别跟我说我听不懂的,我问你,如果一个男人看光了一个女人之后,然后又和另外一个女人有了婚约,那么第一个女人该怎么办?”

秦阳被她的话绕了满头雾水,直到许久才反应了过来,“你被人看光了?!”这个才是重点吧!

他怎么知道?宁微溪撑住脸,该死,为什么她的心思总是能被人猜出来?

秦阳握住拳头,“居然有人对小溪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一定给他好看,说!是谁?”

宁微溪翻个白眼,“算了,我还是出门买布丁吧。”

找秦阳问这些算她笨。

哲学系的课程总是让人昏昏欲睡,可是这次整个讲课期间,教室的气氛却热烈得很,原因不过是教室里多了一个男人,沈苍寒。

“你真的闲到了这个地步吗?”宁微溪咬着笔端问坐在身边的沈苍寒,“真的很闲的话,不如下课跟我干一架吧。”

“我拒绝。”沈苍寒好笑地摇头,搞不懂她的精力是哪来的,平日功课和打工那么辛苦,居然还有力气进行她的“兴趣”。

宁微溪溪挑衅地看着他,“怎么,你不敢啊?”

沈苍寒无所谓地浅笑,“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你觉得在学校里向董事长动手好吗?”

是啊,被教导主任他们看到又是把柄一件,宁微溪遗憾地趴下来。

“那么你坐在我旁边就是为了打扰我睡觉的吗?”坐在最后一排哦,就是为了好好地晒着太阳睡觉,结果他坐过来以后,所以雌性动物的视线都飘了过来,包括她的哲学讲师。

沈苍寒笑了一下,“因为很久没看到你了,所以想和你聊聊。”

“所以来打扰学生的听课时间?”宁微溪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他,“你是我们的董事长吗?”

“不来找你的话,找得到你吗?”过去是她追着他乱跑,现在则是四处堵不到人,逼得他必须来课堂找人。

宁微溪心虚地撑着脸看着窗外,总不能说秦阳在四处打听那个看光她的人,而且他第一次居然不畏惧自己的拳头,一副拼到底的模样,她第一次发现秦阳也是男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让秦阳找到沈苍寒是不好的事情,即使明知道秦阳很可能不是沈苍寒的对手。

偷看的目光不小心被沈苍寒抓住了,他唇边的笑意加深了,“好看吗?”

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宁微溪的脸再次红了,敲下课铃声响起,趁花痴女生们围上来之前她抢先冲了出去。

回头看着被包围得紧紧的沈苍寒,她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哼,陷害成功。

可是……看着他被包围的模样,胸口还是闷闷的!

一连几天,宁微溪和沈苍寒都在学校里玩着你追我赶的无聊游戏。看得严歇大翻白眼,“女王,你和董事长的爱情实在很没意思啊。”她比较喜欢轰轰烈烈的感情,最好是见血挂彩的那种。

“那真是抱歉了!”宁微溪冷哼着拿着包包,“不跟你说了,我去打工。”

沿着银杏林刚走几步,忽然眼前一花被拉到了树丛后。

“秦大哥?!”宁微溪惊讶地看着戴着帽子墨镜穿戴得像变态一样的秦阳,“你来我们学校做什么?”

“找那个侮辱你的男人。”秦阳表情严肃,“我跟踪了你几天,结论是……”

“是什么?”宁微溪紧张地追问,这几天沈苍寒一直想和她说什么,害得她躲得好辛苦,就怕被秦阳发觉了她和沈苍寒的关系。

秦阳严肃地回答:“我发觉那个始乱终弃的男人是你们学校的训导主任!”

“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宁微溪的下巴差点没掉下去。怎么会扯上那个秃头主任,太扯了吧?

秦阳信誓旦旦地回答:“你平均一天被他叫进办公室三次,这样的频率太奇怪了吧,而且除了他以外接近你的男人只有那个董事长,他应该不会对你有兴趣的。”

“为什么?”宁微溪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其实手痒很想揍他。

“当然是因为他太出色了啊,而且……”秦阳认真地看着宁微溪,“他是沈家的人啊。”

宁微溪愣住了,然后泄气地坐在了地上。是啊,他是沈家的人。

“秦大哥,谢谢你了。”她笨得在期待什么啊。

秦阳环住她的肩膀一起坐下,“小溪,秦大哥只是不希望你以后痛苦,你不是说要给爸爸妈妈报仇的吗?”

所以就连秦阳都知道她不该接近沈苍寒。

宁微溪忽然觉得心里很酸,“秦大哥,我想哭。”

“天要下红雨?”

秦阳立刻被揍了一拳。

“好了好了,秦大哥给你靠着哭,别想那个男人了。”秦阳把她拉在自己肩膀上,“来我的怀里尽情地哭吧。”

为什么感觉这么恶心?宁微溪平静无波地看着秦阳几秒,决定放弃痛哭。

“秦大哥,我被人看光了哦。”

“哦……”

“我妈妈说,女人被看光了就嫁不出去,所以以前打架的时候都要我穿好多出去的。”

“这……”秦阳擦了擦冷汗,“我……明白了。”伟大的宁妈妈即使你为了保护小溪不学坏,这样的谎言居然还有人深信不疑,可见洗脑太成功了一点吧。

“所以……”

“所以?”秦阳警觉地看着一脸悲壮的宁微溪,她又在做什么决定了?

“秦大哥,你娶我吧!”

“沈苍寒,有种的跟我单挑,不要做这种非法……非法什么的来着?”想不起那个词语怎么说。

拖着她大步向前走的男人冷冷地提示:“非法禁锢。”华震的教育真失败!

“对对!非法禁锢!”宁微溪点头,她又学到了一个好东西,可是没等她得意几秒,就被塞入了董事长办公室的沙发上。“那个男人是秦阳吧?”

宁微溪点头,“是呀,原本我担心他会找你麻烦,放心吧,他现在放弃了。”因为她也打算放弃和沈苍寒打交道了。

“放心,他放弃了我没放弃。”沈苍寒冷笑,“宁同学和校外人士在树林中搂搂抱抱是为了联络感情吗?”

惨了,忘记华震大学是不允许外人随意出入的,不知道秦阳如何混进来的?宁微溪干笑连连。

“他……他其实是来应聘的校工。”对不起秦大哥,委屈你了。

“那么宁同学说什么嫁人不嫁人又是为了什么?对来应聘的校工一见钟情?”

沈苍寒笑得阴寒。秋日的夕阳斜斜射办公室,却为他的身后镀上冰冷的橘黄,他像是黄金的天使,却扑闪着恶魔的翅膀。

这样的沈苍寒,忽然让宁微溪感觉到害怕,她猛地站了起来。

“这……这样吧,我自己去找训导主任领处罚。”要命,和这样沈苍寒在一起,她宁愿面对秃头主任或者梁巫婆。

替情郎抵罪?沈苍寒冷冷看着她,她的心思实在太好看穿了。

得不到回答的宁微溪自动把他的回答当作默许,径自站了起来。

沈苍寒揉了下眉头,她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吗?可是他没想到她居然天才到想嫁给秦阳也不愿意和他有关系,秦阳给她的恩,让她如此念念不忘吗?

宁微溪快步走向门口,既然决定和沈苍寒划清界限就一定要遏制住,想到严歇那神出鬼没的窃听本领,宁微溪忽然感觉到头皮发麻。她被沈苍寒揪到办公室的这一路上,严歇肯定早已经知道了。

可是她拉开门之前沈苍寒忽然从背后抓住了她的手,一张俊脸绷得紧紧地贴近了猛然回首的宁微溪。

“说,我哪里不如那个小子?”

啊?宁微溪反射性地回头,鼻息间顿时充满了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他呼吸的流动把她的唇搔得痒痒,面前放大的完美面孔,更是让宁微溪的脑筋一时间短路了起来。

“对,他哪里都不如你……”这的确是事实,虽然秦阳长相也不差,但是比起沈苍寒的确少了一份高贵优雅。

“那么你为什么会对一个不如我的男人这么信任?即使他的居心根本就不纯正。”

“不纯正?”

宁微溪被这样的字眼拉回了神。她正要追问他话中的意思,忽然看到沈苍寒脸上的寒意。快要冲口而出的问题又止住了。

如果秦阳真的居心不良,三年前也就不会费心把她从帮派里拉出来的,而且也不会如此毫无怨言地帮她三年,可恶的沈苍寒,居然挑拨她和秦大哥的关系。

“居心纯不纯正根本没关系,无论怎么样,秦大哥都是我的恩人,总比那些自私的小人来得好。”

宁微溪难得的伶牙俐齿居然是为了维护秦阳,沈苍寒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下来,“就是因为三年前他帮了你?是不是任何一个三年前帮过你的人你都可能去嫁?”

她根本就不可能嫁给秦阳好不好?就算她想嫁,秦阳搞不好宁可出家也不愿意娶她。不过这样丢脸的话她才不要告诉沈苍寒。

“对啊,总比嫁你好。”她死鸭子嘴硬地顶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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