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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2)

这是柳弱弱离开后的第一个黄昏,莫寻初回到家,这个最初也只是一个人居住的家,忽然觉得好陌生,好冷清。莫寻初苦笑,双手插在裤袋里,触摸到什么。拿出来,是录音笔,他送给柳弱弱的。怎么又会在这里?是柳弱弱刻意留下的?为什么呢?莫寻初无意地打开电源,录音笔里传来柳弱弱的声音,莫寻初的心倏地绷紧,仔细地聆听——

“莫寻初,我躲在卫生间里对着录音笔与你说话。卧室内,你一早就在给我收拾行李,一样一样地放好,如同小的时候,你细心地给我收拾乱七八糟的书包那样。我从来就没有对你说过谎话,如同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谎言。所以,我想要告诉你,我爱你。我说过,我会等你,等你完全记起那一段被你忽略掉的过往,如若你还要娶我,我就是这个世间最最幸福的新娘。可惜,我还是没有等到你记起那一段过往。是因为,它们在你心里微不足道,早已如云烟散去了吗?其实,是我太过于任性了,有的事情没有往心里放过,又哪来的记忆呢?是我任性、霸道地强人所难了。那么,就由我来告诉你吧!那些年,分离的十三年,前十年里,每一年,每一个季度,我写给你的信,你没收到吗?或许是,你收到了,也打开看了,但是,你为什么一次也没有给我回过信呢?那些年,循环往复的等待与失落是我的影子。它如同一根刺,不去碰触它时,没有任何的异样,可是,只需要那么轻轻地碰触,它就会扎心地疼,不管过了多久,还是那样的痛得刻骨铭心。十三年后,我还是重新不屈不挠地缠上了你——我的青梅竹马。让我高兴的是,你说你喜欢我;你说,你想要娶我。不管你对我的感情是源于日积月累的习惯,还是平淡如水的爱恋,都无所谓了。青梅竹马的两个人,无疑拥有一段可遇不可求的缘,只是,兜兜转转,以为梦里斯人,原来却是良朋知己。这一次,我要放手了,彻彻底底地放手,然后,开始另外一种生活。没有我的碍手碍脚,相信我,你的工作、你的生活都会从此一帆风顺的。”

莫寻初如梦初醒,飞快奔向卧室,在抽屉的最底层,捧出一只红木匣子,轻轻地打开,一封一封没有拆开的信件就那样陈列在他的眼前,每一年、每一季写上一封,写了十年,整整四百封的信件,他却是一封也没有拆开。

往事汹涌,他十四岁那一年的春天,收到她的第一封来信,粉红的信封拿在他的手里,宛如千斤之担。他不要看,他不要看,他的世界刚刚露出五彩光芒,他不要继续被噩梦遥控。所以,他不要看,他绝对不会看的。信件落入了红木匣子内。然后,夏天来临时,他收到了她的第二封来信,他不看,他坚决不看。信件扔进了红木匣子里。

再然后……

再再然后……

二十三岁那一年的夏天,他进了市局刑侦总队,新的生活让他热血沸腾,充满激情。那一年的冬天,她的信件在这个城市刚刚下了一场大雪的时候飘然而来,他照旧随手放进红木匣子内,一转身,投入工作,记忆里,不留下一丝一毫关于她的信息,包括她的来信。至此,他不曾再往匣子里扔过一封信。而他,亦如愿将她远远地隔离于他的世界。直到,再隔三年后,她卷土重来……

黄昏的街道,遥遥地传来歌声——

“是谁和谁的心刻在树上的痕迹

是谁和谁的名留在墙上未曾洗去

虽然分手的季节在变虽然离别的理由在变

但那些青梅竹马的爱情不曾忘记

是谁给谁的信藏在深锁的抽屉

是谁和谁的身影留在泛黄的相片里

……

莫寻初颓然坐下,眼前如同电影片段,一幕又一幕。

柳弱弱拧着他的脸颊,问他:“喜不喜欢我?”

柳弱弱倒在他的怀里,脸色苍白,吃力地说:“只有……我能够欺负你,别人……欺负你……我是……不……不允的。”柳弱弱伸手抚摩他的五官,语音哽咽道:“我不是喜欢你,是爱你,你想象不到地爱你。可是,你忘记了我们之间好多的事,因为你的遗忘与忽略,我的心里放下了一根刺。我想要你自己完全地记起那些遗忘与忽略的一段过往,只要你记起来了,如果,你还是要娶我的,我一定会嫁给你,一定是你最幸福的新娘。”

……

老天!他一直以为,他们的爱情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他一直以为,他任她打、任她欺负,是爱她的表现;他一直以为,她不愿意嫁给他,是因为多少有一点的小女儿娇态。所以,他没有在意过她的提示,他没有如她所言,努力地去记起那一段过往……

原来,不经意间,他已是伤害她至深。

原来,他们两人的感情天平从来不是平衡的,她对他的爱远甚于他啊!

原来,青梅竹马的爱情,是可以如此真心地付出,如此的刻骨铭心。

门铃响起,莫寻初失魂落魄地打开门。漂亮的女演员站在门外,不问莫寻初异样的原因,亦不寒暄,平静的言语:“柳弱弱在魏雄手上。”

莫寻初看着眼前的女人,眯起了双眼,波澜不惊的面容与冷然的声音掩盖了内心的波浪汹涌,“你是谁?”

漂亮的女演员挑眉,“你不急?”

莫寻初比了个进来的手势,转身坐在沙发上,“我没去之前,柳弱弱不会有危险。我没猜错的话,魏雄没有想到,你会来告知我。”

漂亮女演员点头,“不愧是刑侦总队的莫队长,头脑冷静、精明!”

莫寻初不语,冷冷地看着女演员。

“不错!搬到你的楼下、接近你都是有预谋的。魏雄最初只是说将你和柳弱弱分开即可。我信了。所以我借小蕴之名约见了柳弱弱。”

莫寻初双拳握紧,“你对柳弱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我没对她做了什么。只是告诉她,你在我屋里喝咖啡时曾透露过不希望她插手案子,在查案子之余,还得费精力去挂心她的安全。当然,你并没有说过这些话,都是我编出来的。我要做的,只是隔开你与柳弱弱。”

柳弱弱那么聪明,怎么会以为他是那种随便遇到哪个女人,喝几杯咖啡就什么都会说的男人呢?“柳弱弱信了?”

漂亮女演员摇头,感慨道:“她自然不会信。但是,对于一个爱着你的女孩子而言,我的话无疑动摇了她。”

莫寻初冷哼:“所以,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你便找人来挑衅,看似要掳走柳弱弱,实则只要能够打伤我,你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该死的,如她所愿,柳弱弱那个笨蛋、傻瓜竟然会打算就此放手,彻彻底底地放手。难道,这么多年的青梅竹马真能那么轻易地遗忘?

“让我不得不敬佩的是你的功夫果真了得,我找的那几个人并非泛泛之辈,却也只能伤你皮毛。”漂亮女演员轻笑。随即神情颓然,“只是,我没想到魏雄会骗我,魏雄在柳弱弱离开这座城市之前绑走了她,打算引你前往。我也想明白了,我为他父亲做再多的事,他父亲允诺了我的儿媳妇身份又有什么用?他虽不爱我,我却从没想过要他恨我。”

看一眼莫寻初,苦笑道:“而柳弱弱若是有不测,他必会恨我一辈子。所以,我来告诉你,不是我心有悔悟,尚存良善。我只是为了我自己。”

“柳弱弱在哪里?”

“江边二号仓库。你应该明白,为了柳弱弱的生命安全,你只能一人前往。我想,魏雄是打算明天早晨再通知你的。那时,你的胜算没多少,魏雄是抱定了玉石俱焚的决心。你现在去,还能有几分胜算……”

昏暗的仓库里间,柳弱弱强撑起精神,苦笑。谁知道,她最终还是被魏雄掳来了。是的,魏雄恨她入骨,她宁肯他杀了她解心头之恨,也不愿莫寻初为她而冒险。看向面前狼狈且阴沉的魏雄,柳弱弱缓缓地说道:“我与莫寻初已经分手了,他不爱我,又怎么会在乎我?你死心吧!”

“啪!”魏雄狠狠地甩去一巴掌,柳弱弱的唇角随之淌下血丝。魏雄狠狠地攫住柳弱弱的下巴,“我要拿你引莫寻初前来,我要他的命。看到没有,我准备的一桶桶汽油,明天,只要莫寻初进到仓库里,只要一根小小的火柴,你说,一片火海,那会是多么壮观的景象!”

柳弱弱看到墙角叠放的几桶汽油,吐出一口血丝,恨恨说:“你……你有本事,现在就……就杀了我。”

“杀了你?不,不。杀了你多么简单,它解不了我的心头之恨……我的家,我的儿子,我的家产,我的公司……都毁了,毁在你这个女人的手里。我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要让你成为人尽可夫的妓女、婊子……”

“你……无耻、不是人、丧心病狂。是你的不择手段与一意孤行毁了你自己、毁了你的家、毁了你在儿女心目中的形象,造成了今天的众叛亲离,造成了你儿子远走异国他乡……”

“住嘴!”魏雄揪住柳弱弱的长发,死劲地推搡,“你还有脸提我的儿子?你提,你提,我让你提……”魏雄拽住柳弱弱的长发就往墙上撞去。

柳弱弱咬牙坚决不呻吟出声,温润的血液顺着额角流淌。终于,柳弱弱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晕了吗?晕了更好!”魏雄松手,柳弱弱的身子软绵绵地倒在潮湿的地板上,魏雄用脚踢了几下,见柳弱弱没有反应。他走到门外,对手下吩咐道:“给我好好地看住她。我去休息一会。”

手下甲盯着昏倒的柳弱弱,语气猥亵:“这个小娘们儿倒是长得有几分姿色的,骨头也硬,不知道尝起来是什么滋味。”“藏在这个鬼地方,好几天没碰女人了。送上门来的,还等什么?”手下乙摩拳擦掌,向柳弱弱走去。

手下甲吩咐:“喂!分个先后,我先来,你去放哨。”

“有什么好放哨的?不会有人来的。那个莫队长现在没准儿乐呵呵地睡在哪个女人的被窝里呢。”

“哈哈,说得也是。一起上?”

“哈哈!”

手下甲摸着柳弱弱的手,“你看这小手,多么滑腻啊!”

手下乙伸手欲去解柳弱弱的衣衫,忽然,后脑门被什么东西突如其来一敲,闷哼一声,倒地。倒在手下乙的脚边。

手下乙抬头,看见黑暗中一个人影一晃,还没来得及站起身,眼睛一白,倒在手下甲旁边。

“柳弱弱?弱弱……”低沉的呼唤有着不轻易显露的抖颤。幸好他赶上了,否则,将会是他这一辈子永恒的遗憾与愧疚。抱起依旧不省人事的柳弱弱,深沉的夜色里,高大的身子一步一步向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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