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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1)

月色迷蒙,杜峰牵握着娇娇,在屋檐上飞奔。

被他牵着,她只需脚下轻踏,丝毫不必费力,就有如御风而行。只是,心中的疑虑,仍是千斤重担,让她红唇一咬,猛地抽回小手,翻身落在一处青砖遍地的小广场上。

恼怒的杜峰,也跟着一跃而下,乱发无风自动,如似恶鬼。

「你又怎么了?」他气呼呼的问。

「我要先把事情问个清楚。」她很坚持。心中疑虑不除,即使有罗梦作保,要她信他,她还是办不到。

杜峰先闭起眼睛,在心中从一默数到十。

「你可以问,但是,我未必能解释得清楚。」他注视着她,真的是有苦难言,望着她眼圈仍红,心里就又悔又疼。「现在,你只要信我一件事。我对你是真心的。」

她眼儿又烫,说不出话来,小脑袋却狠狠一摇。

杜峰只觉得天旋地转,瞧她那一摇头,

就像是把他的命给摇掉似的。「别忘了,罗梦要你信我!」

「这件事情与大小姐无关。」娇娇很坚持。不论他这个淫贼之名,到底是否属实,也不论罗梦的态度如何,对他信任与否,关乎她的心、她的情。杜峰重重叹了一口气,焦虑又无奈,低咆着猛抓乱发,再也顾不得其他,只为了能保住她,不再让她露出,那么痛苦的表情。

「你在无忧城里,什么都看见了,但是你并不知道,在那里我所说的、所做的,都是为了取信他们。」他恨恨咬牙,呸了一声,模样狰狞。「你以为我喜欢跟那些家伙厮混吗?老实告诉你,我恨死了!」

「可是你、你什么都告诉他们了……」她心口一抽,感觉那些嘲弄的哄笑声,还在脑中徘徊不去。

「因为,他们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杜峰苦恨,回想那时,不得不听着,那些人对娇娇的嘲弄,甚至还要回应众人,他就想剪断自己的舌头。「我是淫贼,你是追捕我的人,我照料你数日,才知道他们连在风雪中,也在跟踪我们。我是为了保护你,才不得不顺着那些人的话说。」

「我看你倒是很自得其乐。」她讽刺的说,想起他与紫妍同坐王位,心里就疼得快喘不过气来。

听到这句话,杜峰怒极,只觉得七窍都快喷出血来了。

「就说了,那是戏啊!」

「全是为了保护我?」她质疑着,不相信他明明狡猾精明,兼而武功高强,却想不出别的办法。

像是被戳中要害,杜峰陡然泄了气,静默了半晌,大手紧握成拳,紧得拳头都滴出血了,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答。

「不只如此,取得他们的信任,是我的任务。」他抬起头来,黑眸满是痛楚。「我想两者兼顾,反倒两边都搞砸了。按照计划,我现在必须还留在无忧城,向那些人套话。」

杜峰此刻的神情,若不是真的心痛,是绝对佯装不出来的。因为,这几日临水照镜,她看见自己的脸上,就有着一模一样的神情。莫非,他所说的,全都是真话?

娇娇的身子颤抖,觉得仿佛又走到万丈深洲旁。之前,她己摔得粉身碎骨,难道还要傻得,再摔一次?

看出她的迟疑,杜峰大手抓握心口,重重喘息,懊恼得直想用头去撞墙。多年来的细密筹谋,成了一张大网,将他伪装得毫无疏漏,一旦想要坦承,却是难上加难。

「小娇娇,我承认,任务很重要,计划也很重要。」他诚心诚意的说道,对她伸出手,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恐惧,害怕真的会失去她。「但是,跟你相比,那些都是狗屁!」

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掀动她,就算他言词粗鲁,反倒更证实他的情深意切、所言不虚。

只是,能吗?

她还能信他吗?

一失足,就是千古恨。她还禁得起,他的第二次耍弄吗?

更教她恐惧的是,她真的好想好想信他,犹如飞蛾扑火,即使心中痛楚仍深,她还是渴望重回他的怀抱。

这个男人,在她心中的分量,重得让她觉得害怕。

有了第二次,会不会再有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只要他诱哄,她是不是都会相信?

悬宕在半空中的大手,持续空荡,预言着他往后的人生。杜峰绝望的低咆一声,闪身上前,仧出她的长剑,塞入她冰冷的小手。「拿着,既然你不信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习他自动把膛,抵上锋利的刀刃,黑瞳灼亮,视死如归。「你要不信我,不如千脆直接砍死我,给我一个痛快,或是要慢刀凌迟,全都随便你。」他甘心死在她剑下。

娇娇的手在抖,剑也在抖,她?凰度望着,眼前的杜峰,几度想要举起剑,却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那双黑眸,太坦承、太深情,深深的只注视她一人。

该死,她下不了手!她、她、她……

刀刃没有落下,反倒是她的泪,再度滚落粉颊。

杜峰长叹一声,上前将哭得双肩抖颤约娇娇,用力拥入怀中。「不要哭,别哭了,你是要把我的心都给哭碎了吗?」他低语着,声音沙哑,满足怜惜。

锵的一声,长剑脱手落了地。

她气苦不己,恨他如此相逼,?脑自己狠不下心,只能以双手揪住他的衣衫,埋头在他的膛上,纵情的低泣着,成受到他宽厚有力的大手,轻轻的抚着她的背,无声安慰。

「小傻瓜,我离开木屋的时候,明明告诉过你,绝对不要跟去的。」他把她抱得更紧。

「我担心你。」她呜咽的说。

无须隐瞒、更无须逞强,她深爱着他,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看到你的身影时,我差点没吓死。」杜峰抱着她,轻轻的椅,笨拙的爱哄。「要是你不仅是窃听窥视,而是冲动的直接杀进无忧城,绝对只有死路一条。」只是想象,他就惊出一身冷汗。

娇娇哭了一会儿,情绪稍缓,心中思绪还乱如飞雪,忍不住脱口又问:「那么,大小姐呢?」她的喉间,又有些酸了。「你跟她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别问了,好不好?」他苦着一张脸讨饶。

她很坚持。

「不行。」

也罢,该说的,还是必须说清楚。

「当年,我收到一封信。」他仔细选择字句,就如他在意,她心里有另一个男人,知道她也在意,他心里是否有另一个女人。「我深夜到了城外,沾惹上罗梦……」

娇娇蓦地抬起头来,双眸晶亮。

「你就是对大小姐有非分之想日她严厉指责,咄咄逼人。

「没有!」他大叫。好吧,这句是谎话。

「你要不是色令智昏,心怀不轨,哪里会三更半夜里,还去了城外?」她瞪着杜峰,回身找剑,真的想砍他几刀了。「孤男寡女的,深夜共处,难保不出事!」

「你!要是公孙明德约你,你去是不去?」杜峰大嚷,反守为攻。「你去了,难道就是代表想跟他上床吗?」

蓦地,娇娇停下动作,仔细想了想,竟然不由得红唇弯弯,脸儿发红。

杜峰瞧着,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

虽说,他的举例,是为了模糊焦点,但是瞧见她此时的模样,他就是万分不爽,呕得连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了。

「瞧你,脸红个什么劲啊?竟然还笑?还敢说我去赴那约?习他火冒三丈,怒声质问,握拳横手一

轰!

一棵百年大树?惨遭池鱼之殃,倒循的被重拳拦腰打断。

「公孙大人是当朝宰相,忧国忧民、为国为民,能被他所邀,是莫大的荣幸,不论是任何人,都会欣然赴约。」娇娇振振有词,因为毫无邪念,当然义正辞严。

杜峰气得直跳脚。

「罗梦可是天下第一美人,被邀还不去赴约,那肯定不是男人」他也有极为充分的理由。

「说到底,你就是好色!」她下了结论。

「喂,哪个男人不好色?况且我自从遇见你之后,就--」

一阵矫情媚笑,蓦地传来。

杜峰动作奇快,立刻闭口不言,伸手将娇娇护在身后,知道大事不妙,危险迫在眼睫。他只顾着追回她的人、与她的信任,却忘了危机重重。一支紫伞翩然而下,伞下的女人娇媚诱人,在隆冬之际,也只穿着薄纱罩拢的紫色小衣,领口的第一枚扣子还没扣上,露出一抹白嫩,媚如艳鬼。

「杜爷,你怎么走得这么快?我可想死你了。」紫妍娇声媚笑,缓慢搁下了伞,一步一步走上前。「不只我想你,大伙儿都想你呢习她扬手一挥。屋瓦震颤、树梢轻响,再一会儿的工夫,数十道黑影赶到,落在紫妍身后,个个不怀好意、面目狰狞。

娇娇讶然认出,这些人全是那日在无忧城,跟杜峰相谈甚欢的匪徒。

一改先前的钦佩与羡慕,此刻他们的脸上,全都盈满杀意,一步又一步的上前,用半圆的阵式,将他们围困在其中。

杜峰跟她被包围了。

夜风寒凛,杀意更冷。

诱人的紫妍巧笑倩兮,神情很是轻松,双眸中却尽是歹毒。

「轩辕姑娘一走,杜爷就开始心神不宁,纵然还多留了一日,但是却等不及与我前去见无忧王,就急着要走,实在令我伤透了心。」她媚声轻语。杜峰面无表情,知道此时此刻,再佯装也没用。

「我是来追回,属于我的东西。」他的大手,握住娇娇的手,略略紧了一紧,无声的示意她不要害怕。

这个举动,让她心头暖甜,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紫妍掩嘴笑着,十指的缝隙间五彩缤纷,全是毒药。「你做的事情,可跟对我们说的完全不同,更有辱淫贼两字。」

「她对我而言,太过重要了。」杜峰坦承,懒得再扯谎。既然,娇娇介意他对这些人说过的话,那么此刻,他就当着这些人表露心迹。「啧啧,真可惜,这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笑,无忧王可是极为想要笼络你这位人才。」紫妍叹了一声。「在无忧王知晓前,我必须除掉你,再者大伙儿也想死你了一呵呵。当然啦,也是想你死一所以,就全跟我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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