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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当所有的珠宝都上了石台之后,左边的石台渐渐的往下沉去,而右边的石台开始网上升起,花弄影三人立刻飞跃到了另一边的石台上面。

石台开始上升的时候,濮阳芷烟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下面开始有黄色的烟雾升腾起来,石台下面开始爬出奇怪的黑色虫子,可是往上升的石台,却升的非常的慢,按照这种速度粗略的估算,石台根本来不及升上去。

濮阳芷烟突然之间看见花弄影的脸上有点古怪,立刻意识到什么,喝道:“花弄影,你是不是拿了什么东西?你想把人都害死么?”

花弄影支支吾吾的看着濮阳芷烟也发现有些不大对劲了,心里没底的他,有些紧张。

“拿过来。”濮阳芷烟伸出一只手,冷冷的看着花弄影,“这种时候你是在拿大家的性命的开玩笑么,我刚才说的话你都没听见么!快点,来不及了!”

花弄影从自己的怀中递出一个玉牌,讪讪的说道:“我只是觉得——”

“你们都站稳了,我下去放上去。”濮阳芷烟对几人说道。

“我来。”轩辕七夜要从濮阳芷烟手中抢玉牌,被濮阳芷烟躲开了。

濮阳芷烟道:“我来。你们轻功都比不上我。”

说话之间,濮阳芷烟已经二话不说,没人来得及阻拦,人已经飞身而下,一下跃到了下面放珠宝的石台上面,将手中的玉牌往上一方,刚想往上飞的时候,感觉膝盖处一疼,被什么东西给蛰了一下,濮阳芷烟想使力却使不上力气了,脚下一软,人就跪在了地上,等到想站起来的时候,又不慎吸入了弥漫上来的毒烟。

濮阳芷烟心头一紧,不行,她要晕过去了,用手指掐着自己,想要让自己打起精神,却一点力气都没有,迷迷糊糊的,人往后倒去。

“小絮!”银天在上面大吼一声。

“黄毛……”一片黑暗中,濮阳芷烟恍恍惚惚的听见银天在喊自己的名字,那样的焦急,这个世界上还是跟以前一样,只有银天关心自己,可惜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熟人,自己怕是又没办法活了。她是有多倒霉,两世都要英年早逝么,不能就让她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么?

濮阳芷烟苦笑着,也淡然了,死就死,生活着死,不过是如此而已。她从不寄往自己能活多久,除了会挂念银天对自己的好,她早已是生无可恋。

石台已经快要升上去了,银天想要下去救濮阳芷烟,被轩辕七夜一把拦住了,“你受伤了。”

“那难道要看着她死么!”银天朝着轩辕七夜大喝一声,“你这个无情之人。”

眼看着距离濮阳芷烟越来越严,轩辕七夜飞身下去,如燕子一般掠过石台,已经将濮阳芷烟一把给揽住了,就在石台快要消失不见的时候,轩辕七夜及时的飞在了石台上面,所有人提着的心都放了下去。

“中毒了!”银天给濮阳芷烟把脉的时候,惊呼道。

忘川河边彼岸花,开的铺天盖地,红的如同一张被血染红的地毯,触目惊心。

忘川河中,浊流翻滚,冲刷着无数不愿喝孟婆汤的冤鬼,它们被河中的蛆虫啃食着,散发出浓重难闻的腥味,但它们仍旧不愿爬上河岸,喝下那一碗没有味道的孟婆汤,他们不愿忘记前生的种种,那些记忆就好像是财富之余一个守财奴,宁死不愿放弃,宁不投胎,也要守候。

忘川河上,奈何桥头,数十个鬼魂排着队,失魂落魄的前行,有的还沉浸在前世的回忆里,有的面上还带着不甘,也有的脸上堆着释然。

奈何桥上,一个俊美的男子手持着勺子木然的给一个个经过的魂魄舀着孟婆汤。他面无表情,眼神莫然,看惯了人世界的生生死死,看惯了不愿忘却前尘,或宁灰飞烟灭也不肯忘却前尘的鬼,他只是在做着他每天必做的事情。

淡然的看着一个个鬼魂喝下孟婆汤,再朝轮回道走去,也淡然的看着每一个不愿喝汤的,纵身跳入忘川河中。

他是那一世的孟婆,本是天上仙,因犯错,被贬入地府,做千年无情无欲的孟婆。

他喜穿艳服,好似时刻都在等待着与人成婚,更似那河边开的娇艳,生生世世不灭的彼岸花。他无情无欲,眼中却总是带着浓重的忧伤,仿若浓雾,永不化开,银丝长发散落在肩头,随风飞舞,于是衬的他脸色苍白,仿若死人。

又是一天过去,木桶中的孟婆汤已经分完,今日投胎的,都已经走了。

男子将木桶收了起来,收工之前,习惯性的走到桥边看着桥下的鬼魂,他只是看着他们,却没有说话,一如既往,忧伤的眼中,带着连自己都不易察觉的悲天悯人,好似在劝说那些鬼魂回头是岸。

桥边,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轻的好像是树叶落地的声音。

男子站直了身子,回过身去。

那是一个女子,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裳,站在三生石边,抬头的时候,只见她额间的朱砂痣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不是那种天下无双的绝色脸蛋,却不由的让他的心停滞了一下,他觉得她很美。

濮阳芷烟凝眉看着男子,那松散的衣衫红的可怕,腰带系的松,好似那衣服随时都会从他的身上落下来,白皙的肩膀半露,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上去帮他把衣衫拉正了。那人看起来很慵懒,眼角有些微的下垂,让人觉得好像是受尽了委屈一般。

“你是谁?”濮阳芷烟朝着男子走去,“这又是哪?”

男子看着濮阳芷烟,眼中带着一丝的诧异,喃喃的说道:“今日的鬼魂可都已经过了桥了,你又是从哪里来的?”

濮阳芷烟带着不容置否的凌厉道:“是我先问你的。我怎觉得是你是如此的眼熟?你是何人?”

男子悠悠的看着濮阳芷烟,喃喃道:“我便是这奈何桥上的孟婆。”

濮阳芷烟道:“孟婆?不对,我认识你。”

一张带着黄发的脸与男子银发的脸重合了起来,濮阳芷烟猛的抓住了男子双手,“你是银天!”

就在濮阳芷烟抓住男子的双手的同时,男子猛然之间消失不见了,濮阳芷烟刷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黑暗当中,伸手不见五指。

濮阳芷烟皱紧了眉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她怎么了,刚才难道是在做梦?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分明记得她应该是在古墓当中的。

脑中渐渐出现回忆的画面,对,那个时候她跳下去将玉牌放回去了,她被虫子咬了,也中毒了,所以她没有出去!

濮阳芷烟清醒了过来,她现在还在墓中么?其他人都走了?正当脑中出现几个疑问的时候,黑暗中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絮。”

“银天?”濮阳芷烟心下一惊,只有银天才会这么喊自己的名字。

“往生镯,能助你回到过去的人生当中,这是往生镯的样子。”银天从黑暗当中走了出来,手掌心放着一个通体雪白的桌子,镯子内有一条条红色的血丝,凝聚成彼岸花开遍地的景象。

而银天穿着一件红色的衣衫,松松垮垮的,露出白只肩膀,银色的长发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他的脸上是一副看不透的莫然。

那分明是刚才的梦中看见的银天,他说他是孟婆。濮阳芷烟吃惊的看着眼前的银天,突觉银天十分的古怪,他到底是什么人?

银天好像是察觉到了濮阳芷烟心中所想,深沉的看着濮阳芷烟说道:“小絮,不论我是何人,我是决计不会害你的。既然你如此的想要回去,我便帮你找到办法。往生镯能通往各世,你前生在那边生活,戴上那镯子,你便可以回去那边。”

“你怎么知道?”濮阳芷烟看着银天,想要再追问的时候,银天凭空消失了,留下眼前一抹红晕似乎还在晃动,濮阳芷烟扑了个空,摔往地上的时候,猛然之间惊醒。

“芷烟!”有人在耳边急切的叫唤着。

“郡主!”缨若的声音如若蚊音,很轻很轻。

濮阳芷烟猛然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轩辕七夜放大的脸,何曾被一个男人这样看过,濮阳芷烟吓了一跳,脑袋中虽然已经反应过来这是轩辕七夜,自己不可以打,但是手上的动作太快了,自己都来不及收住,一拳头砸向了轩辕七夜的左眼,好在轩辕七夜的反应也算得快,一侧身就避开了濮阳芷烟的拳头,随后笑着说道:“怎么一醒来就要谋杀亲夫?”

濮阳芷烟没有说话,而是先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确定自己是回到了轩辕七夜的府中,又看了看房间中的人,轩辕七夜坐在自己的床边,缨若站在一边手中还拿着一块刚刚拧干水的丝绸帕子,样子似乎被自己刚才突如其来朝着轩辕七夜打去的拳头给吓到了。

好一会儿缨若才回过神来走到床边将手中的帕子交给了轩辕七夜,这才说道:“郡主,你可担心死我了,你已经昏迷了十多天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能醒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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