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
「不要再打了!」悦晨俏脸刷白,连忙上前拉住王贯财的衣袖恳求道。
「你们不要打阿光哥哥!」悦桐吓坏了,放声惊叫。
「哈哈哈!给我打!死命地打!」王贯财不理会余悦晨的请求,开心地哈哈大笑。
「啊!不要再打了,我快要被打死了!」哀求的声音凄惨传出。
「快点住手!你再让人这样打下去会闹出人命的!」悦晨吓得六神无主,扯着王贯财的手臂极力劝阻。
「少罗嗦!你再多事,我连你一块儿打!」王贯财不悦地将她用力甩开,再恶劣地推上一把,让她跌倒在地。
再怎么样,她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少女,遭到恶意重重推倒在地,忍不住叫了声痛。
「姊姊!你这个坏人,你为什么要欺负我姊姊?」悦桐见到姊姊被推倒,连忙扶起她,不再畏惧,大声指责着王贯财。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睁大眼看清楚,凡是欺到我王家头上的都不会有好下场,你这个臭小子最好赶快闭嘴,否则下一个遭殃的就是你!」王贯财可是一点都不介意出手打女人及孝。
原本冷眼旁观的朝凤镇镇民们,愈看愈觉得王贯财做得太过分,欺负女人和孝算什么男人?!
猛地,一道穿着王家家丁衣袍的身影窜出来,走到王贯财面前。
「你怎么不继续打?我不是说要……」王贯财皱眉,话还没讲完,赫然发现对方虽然穿着王家家丁的衣袍,可并不是王家家丁,而是该被打到仅剩一口气的糟老头,他惊愕地张大了嘴,无法置信。
「打人很有趣吗?」野风眸底火光窜烧,王贯财居然动手推女人,到底要不要脸?
「什么?你这糟老头怎么会在这里?!」王贯财从头到尾都紧盯着看,竟没发现这糟老头是何时换上家丁的衣袍,且毫发无伤?那么被打得惨叫不已的人究竟是谁?
这……实在是太教人惊讶了。
悦晨吃惊地瞪大了眼,同时为他的安然无恙松了口气,饱受惊吓的心魂重新归位。
「阿光哥哥太棒了!」悦桐的双眸从惊骇转为惊异,再转为崇拜,他不晓得阿光哥哥是如何办到的,可看在他眼里,阿光哥哥简直和神仙没两样。
「我当然是来让你尝尝被人打的滋味。」野风咧开如阳光般的笑容,趁王贯财还来不及意会时,右手霍然出拳,用力击往王贯财的腹部。
「啊!」王贯财被打得痛弯了腰,双手抱腹,冷汗自额际淌下。
「推人很有趣吗?我也来试试看好了。」他又是灿烂一笑,可笑意并未到达眸底。
当他被围困住时,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退开,剥下一名家丁的外袍披上,再一脚将对方踹入代替他,野风常常用这招脱身,早已驾轻就熟,让围困住他的人无法马上发觉其中异样。
原先他还悠哉地看着王家家丁棒打自己人,可王贯财恶意欺凌余悦晨,一股无名火猛地从胸臆间窜出,教他无法冷眼旁观,立即飞跃到王贯财身前,为她出这口恶气。
「什么?」痛到眼角流泪的王贯财不明白他所指为何。
不等王贯财反应过来,璀璨笑容隐去,野风冷凝着脸,铁臂一伸,大掌毫不客气重重巴了王贯财脑袋一记,再伸手一推,让王贯财跌个四脚朝天。
「你们这群傻子!打错人了还打得那么高兴?!人在这里!」王贯财被打得毫无招架余地,一张脸难堪地又黑又红,气得破口大骂。
朝凤镇的镇民们见到平时喜爱狗仗人势的王贯财今天吃瘪,皆掩嘴窃笑。
「啊?」家丁们听见王贯财气急败坏的叫喊声,这才停手,发现被他们痛打的是其中一名家丁,惊讶之余,连忙回头找老头子算帐。
「我……我早就叫你们别再打了……呜……」该名家丁被打得头破血流、泪流满面,委屈极了,到现在还不晓得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野风气定神闲地转身面对来势汹汹的王家家丁们,双臂环胸,无聊地撇了撇嘴角,恭候大驾。
「打死他!」王贯财大声疾呼。
家丁们牢牢盯着老头子,这回务必把他打得非死即残,他们重振旗鼓大声呐喊,群起冲向他。
悦晨一颗心瞬间跃至胸口,担心他应付不了这么多人。
野风毫无畏惧,他眼眸一暗,蓦然扬起右掌,朝家丁们挥撒出白色粉末。「全都给我倒下。」
家丁们不防他这突来的举动,皆吸入白色粉末,等到他们察觉有异时已经来不及,手中棍棒咚隆落地,紧接着四肢无力,跪坐在地。
「你们坐在地上做什么?还不快起来给我打!」王贯财爬起来,对家丁们无能的表现气得直跳脚。
野风跨大步,带着威胁走向王贯财,居高临下盯着他。「又轮到你了。」
「轮、轮到我什么?」王贯财一再告诫自己别害怕,要拿出更强的气势恫吓他,可见他步步逼近,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往后退。
「你说呢?」他邪恶一笑。
「你、你不但偷走我王家祖传花瓶,还出拳打我,这些帐我都还没跟你算,要知道县太爷和我伯父是知交好友,我警告你最好别乱来,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王贯财抖颤着声撂狠话,直想转身就跑,偏偏有太多镇民正睁大眼看着眼前这一幕,使他无法夹着尾巴跑回伯父家求救。
「既然你打算对我心狠手辣,出于无奈,我唯有先下手为强了。」野风好不遗憾地看着浑身不住打颤的王贯财。
「你……你想干么?」王贯财紧紧抱着腹部,不想再吃他一拳。
「不是我想对你干么。」野风勾起嘴角,好心指正他错误的认知。
王贯财不晓得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紧张得汗如雨下。
「悦桐,刚刚王贯财用力推了你姊姊对吧?」野风偏着头问道。
「对!」一提起这事,悦桐就一肚子气。
「你想不想替姊姊出这口气?」他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方才对王贯财太善良了。
「想!」悦桐用力点头,大声回答,不忘以忿怒的眼神瞪向王贯财。
「好,集中你的力气,把他给推出去!」
王贯财本以为翟野风要使出什么残忍可怕的手段,没想到竟是叫小男童出手,简直是笑死人,他放下抱腹的双臂,挺直腰杆,不屑地哼了声,说着大话:「嗤!是你要推啊?本大爷好心让你多推几下吧!」
悦晨了然地对上野风状似无辜的眼眸,心想,他出这一招有够狠毒,绝对会让王贯财永生难忘,再也不敢瞧不起幼童。
「好!我要推了。」悦桐照野风所说的,开始凝聚全身上下所有力气。
「推就推,谁怕你?」王贯财完全不把余悦桐放在眼里,甚至还故意蔑视地打了个大哈欠。
悦晨对他的不知死活,摇了摇头。
镇民们将余悦桐要推倒王贯财一事当成孝儿在玩耍,人潮就要散去。
「我来了!」悦桐大喝一声后,奔向王贯财,双手用力一推——
砰!王贯财壮硕的身躯如断了线的纸鸢往后直线飞出,再重重落地,激起满地尘埃,全身痛得宛如骨头全都断了,再也爬不起来,他虚弱地张开嘴想说话,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他面如死灰,心想这是第一下,那个有着一身可怕蛮力的男孩不会真照他说的,再多推他几下吧?如果真是这样,他焉有命活?
「哇!你们刚刚看见没?王贯财飞得好高。」镇民本以为没好戏看要散场,岂料竟看到这么精采的一幕,吃惊地瞠大眼。
「当然看见了,刚才那场面实在是教人大开眼界。」
朝凤镇的镇民们兴奋地交头接耳讨论,今天所发生的事太过精彩,够他们说上几十年。
「姊姊,我替你报仇了。」悦桐开心地跑回姊姊身边,若不是阿光哥哥提醒,他都忘了自己的力气非常大,早知道一开始就先推倒王贯财,这样姊姊也不会被欺负喽。
「谢谢你,悦桐。」弟弟力气是很大,但没想到王贯财竟然整个人飞出去,实在太教她惊讶了。
「真有你的。」野风称赞悦桐之际,暗暗替自己捏了把冷汗,幸好昨天悦桐仅仅用力抱住他,没有双掌将他推飞出去,不然他肯定会和王贯财一样摔得很难看。
「咱们该上路了!」野风看了下四周,王家家丁们已无力起身,王贯财则躺在地上爬不起来,而朝凤镇的镇民们不知是震慑于悦桐的力气或是对王家积怨已深,没人站出来阻拦或是斥责。
「好,悦桐,我们走吧。」
「等一下,我的肉末包子还没捡。」悦桐舍不得丢弃地上的肉末包子。
「那都脏了,不要了。」悦晨拉住弟弟,不让他捡拾已经沾满沙尘的包子,怕他会吃坏肚子。
「没关系,拍一拍就干净了。」悦桐不在乎这一点脏污,那些沙尘看在他眼里,无损肉末包子的美味。
「悦桐,别捡了,到下个城镇,我买更好吃的东西给你吃。」走在前头见他们没跟上的野风,扬声对恋恋不舍的悦桐抛下美味鱼饵。
「好!」悦桐开心地咬住鱼饵,不再留恋地上的肉末包子,快乐地拉着姊姊奔向教他崇拜不已的阿光哥哥。
看着走在身畔易容成老人的他,悦晨心头有截然不同的感觉,原先只认定他是她非得找到的窃贼,气忿他盗走四神镜,使爹终日满腹愁肠。
现下再看他,觉得他也是有可取之处,他出手救了她和悦桐,而且昨天也有能耐像反制王贯财一样反制她,可是他并没有,这让她对他产生了好感,也决定重新看待他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