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想法
在老柴家忙活了一个多月，一切安置妥当之后，赵乐天返回了学校，第一件事就是来到老班这里销假。
嗯，还不错，他还知道自己是个学生。
“靠，你小子，还知道回来上课呀，我以为你休学了呢。”见到他来了，老班上来就是一通埋怨，语气中含着一丝淡淡的火药味。
说实话，要是别人来销假，他肯定就会发火了，可来的是赵乐天，老班却是有火发不出，第一，这个人是校长特别交代过的，有啥事儿必须网开一面，上司的交代，他不敢不听，因此平时在班里一直对赵乐天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太去计较。
第二就是赵乐天来上高中的时候，送他来的是教了他初中三年的班主任，和赵乐天关系最铁的老师，他老人家是现在这位老班的学弟，两个人关系也很不错，说起来也算是熟人见熟人。
前老班走的时候一再交代，让现在的老班同志在适当的情况下为赵乐天提供一些方便，并且告诉他这个学生有点“特殊”，你一定不要把他当成学生看待，否则你会吃亏的。
至于说如何特殊，人家没有给他具体交代，只是神秘地笑了笑，说让他自己体会吧，在这小子身上，一切皆有可能。
可赵乐天上学之后，一向是循规蹈矩，根本没犯过啥错误，特殊劲儿一点都没现出来，也一直没有给老班添麻烦。
至于说拉帮结派，在外面打架，这些都不属于班主任应该管的范畴，只要他没看见，你就是好学生。
因此，老板一直以为赵乐天是个老实学生，对他也没有太在意，没想到这小子一次请了这么长的假，老板多少有点急了。
好在老班的媳妇跟柴家离的不远，知道具体的情况，帮着赵乐天说了不少好话，这才免了一顿雷霆。
“唉，我这不是没办法吗，谁让咱这人是好心肠呢，命苦啊！”赵乐天晃着头，不住地吐苦水，貌似多不情愿似的。
要是人家老柴家的人听他这么说，没准得用扁担打他，满嘴的胡说八道，根本就是他赖在人家小姑娘的床上不下来，要不是老丈人瞪着眼睛往外轰，这小子还不说走呢。
即使这样，他还央求着岳父岳母让小敏玉过两天来城里陪他，得到老人的应允之后，赵乐天才勉勉强强的回到了学校。
没办法，小丫头的身体太迷人了，只要让他搂着睡，啥都不干都愿意。
“算啦，不说那些了，回来就好好上课吧，不懂的地方问问老师或者同学。你呀，现在还是个学生，干点学生应该做的事儿，别让人整天找不找你，大忙人。忙完了吧，以后这段时间不请假了吧。”老班被他搞笑的样子逗乐了，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让他这张铁面孔露出笑脸不容易，看来还真给来赵乐天不小的面子。
“嗯，应该是不请了，不过这事儿也说不准，没准啥时候还的给您添麻烦。您也知道，我这人公务烦忙，日理万机的，跟总理差不多少，要是有个国际会议啥的来找我，没准还的麻烦您。”赵乐天嘻皮笑脸地说道，一点也没有拿自己当外人。
“唉，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学生，识人不明啊！”老班摇头叹息，无奈地说，颇有一种所交匪人的感觉。
只不过现在这种轻松的表现跟他平时的严肃大不相同，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啥会这样，难道说受了这小子的影响？这也有点太快了吧？！
“得了吧，碰到我这样的人，算是您老的福气，三生有幸啊。”赵乐天笑着说，他倒挺自恋的。
“我呸！这话你都好意思说得出口。”老班学着他的样子，做势说道。
“你看看，真是什么样的老师，有什么样的学生，你们俩，哪里像师生啊，一对无赖。”师娘从里屋走出来，笑着说道。
“哦，小师娘，您在呀，没上班？要知道您在，我得先过去给您行个礼，哎哟，您看看，这事儿闹得，显得咱这人不懂礼貌。”赵乐天站起身来，笑着说道。
这个小师娘他认识，跟柴敏玉算是忘年交，一个村的，关系很不错，小丫头上完吊之后，她还去探问过，对柴家的事情多少了解一些，当然，包括赵乐天收了柴丫头的事。
对此，她还有些不满，提醒小敏玉这小子不是一个女人，一定要防备他的花心，没想到人家早就把一颗芳心放在了情郎身上，对她的话一笑置之，根本没有太在意，这让她感到很没面子，连带着对赵乐天这个丈夫的学生也有点不满。
“你这孩子，师娘还有小的吗，再小，不也是你的师娘，再说，他又没有给你娶大师娘，干嘛喊人家小师娘呀。”小鸟依人的年轻师娘很不满意地说。
“呵呵，失言了，师娘在上，学生这厢有理了。”赵乐天学着戏里的词，对着师娘一鞠躬，来了一句。
“你呀，贫吧。咋样，柴家的事儿处理完了？”师娘白了他一眼，关心地问了一句。
“哦，完了，老爷子能干活了，该赔的都赔了，柴进堂在家里养着，等明年再来上学。”赵乐天回答道。
“嗯，还算不错，新县长处理的还算是公道，要不然可真就没天理了，柴家的日子真不好过呀，敏玉这丫头人不错，就是他们老王家没眼光，一家子混蛋，白白便宜了你这个花心鬼。”师娘品评着说道。
“嗯，”赵乐天点了点头，应了一句。
“那小敏玉还上班吗？”师娘问。
“不上了，那破班挣不了俩钱，还的起早贪黑的，我不让她上了，家里不缺这俩钱，家里待着吧，过两天让她上城里来。”赵乐天实事求是地说。
只不过他这句话在别人听来很别扭，至少面前的这对两口子就是这样，感觉他说话的口气像个成年人，对这一点，关系还不太熟的老板夫妇有点不适应。
“哼，你倒是知道疼人，我们乡的一朵花又让你给占了，给师娘透个底，你到底有多少个女人。…嗯，将来可不能欺负小敏玉，这孩子命够苦的了。”看了他一眼，师娘很关心地问道，似乎有点替柴敏玉这个同乡女孩鸣不平。
这个小子心可真够花的，还是个学生呢，就这边挂着俩，那边还跟人家丫头订婚，三妻四妾的，这叫什么学生啊，现在的学校也真是，连这样的学生都收进来。
“呵呵，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不过，我一定不会让敏玉受苦的，这一点可以保证。”赵乐天呵呵笑着说，顾左右而言他，倒是一点都不在乎。
“哼，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啊，你们班的刘思雅，高二的梁娟，对不对？”师娘八婆似的说道，貌似对他还挺了解。
“嗯，对，对，您老该去当特工了，在这小地方有点屈才。”赵乐天点头应承，心里却说，“对不起，您说得这数，现在估计得翻两番了，这还不算编外人士。”
“讨厌，有这么损人的吗。你这孩子，现在还是个学生，就得好好学习，免得将来考不上大学后悔一辈子。你看看我，就是因为当年没上了大学，如今在厂子里当了一个小小的技术员，让人呼来喝去的，还挣不了钱。”
“这不，厂子半月没开工了，下半年的工资到现在还没发，要不是你老师这班主任当着，恐怕我们家现在都揭不开锅了，人家一结婚就买了新房，可我们俩，这都结婚好几年了，还是住着学校分配的两间小破屋，连个孩子都没敢要，怕养不起。”提到了上学，师娘联系到了现在的工作，马上便是一通抱怨。
“唉，雄，你咋又说这些没用的呢，给孩子们唠叨这些有啥用，他还是个花钱的学生，能懂个屁。”老班看了赵乐天一眼，说道。
“咳咳，我说老板，您这样说话可太伤人了，您那位老同学，沙村中学的俺的老板，没告诉你我是干啥的吗？”赵乐天问道。
“没有啊，他就说你这人不一般，让我对你好点，只要对你好了，就会有好处。”老班说道。
“那您绝对您对我如何？”赵乐天笑着问。
“我觉得对你还算是可以吧，反正不是做的太好，对你也不是太了解。”老班说道。
“嗯，这话说得挺客观。”赵乐天点点头说道。
“咋了，你问这话是啥意思？”老班问。
“没啥意思，跟你说这些没用，你们这些埋头读书的人不懂，来，师娘，咱俩好好俩俩，工人阶级有力量，给我说说你们厂子的情况。”赵乐天拉把椅子，靠近师娘旁边，说道。
“你这小子，还不赶快去上课，跟她聊个啥，她不上班，你也不上学啊，真是的，两个人没有一个干正事儿的。”老班不满地说了一句，对赵乐天的行为更不理解了。
这他娘的叫啥学生啊，是有点特殊，而且还不是一星半点。
“噢，小天，你想了解啥？”师娘没有答理老公不理解的态度，亲切地问了一句。
“我想了解你们厂子的具体情况，比如生产规模啦，产品销售啦，以及技术力量如何，效益如何，成本折旧费用应该是多少…最近想了解一些这方面的东西，如果可能的话，还需要实地考察一下。”赵乐天看了一眼转过头去的老板，说道。
“哦，你不是个高中生吗，不好好读书，琢磨这些东西干啥？”师娘不解地问，开始觉得这个学生有点不一般了，这些专业性的东西不是一个高中生应该研究的。
“咳，您老可真有意思，谁告诉您高中生就不能研究这些啦，好好跟我说说这些，没准我还想在你们厂子里投资呢。”赵乐天笑着说。
“真的假的？”师娘问，对这句话可就不相信了，一个小破孩，说大话也没这么说的啊。
“您先说说，我听听，到时候看情况再说。”赵乐天说道。
“嗯，好吧，反正这会儿也没事儿，我就跟你说说吧，我们厂子是解放后的老厂子，一直是生产雨鞋的，负责生产劳保用的雨鞋，前几年效益还可以，可自从我上班开始，就开始走下坡路了，原来的客户都觉得的我们的鞋样式太土气，不好卖，而且价格也没有优势，所以现在效益一直不好，根本就发不出工资来…。”
师娘侃侃而谈，花了足有半个钟头，才算把厂子里的情况讲完，看来她这个技术员还真没有白当，讲述过程中，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加了进去，还提出了不少如何改进技术的建议。
不知不觉中，她把赵乐天当成了一个知己，将这些东西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哦，这样啊，我知道了，您忙去吧，我走了。”听着师娘的一通讲述，赵乐天心里有了底，还没等她讲完，便跟他们两口子打了声招呼，站起身来，告辞走了。
“哎，别走呀，我还没说完呢。改天再来啊，我还给你讲。”师娘站起来，追到门口说，看样子把赵乐天当成她的Fans了。
“哎，改天吧，到时候您可得好好说。”赵乐天回过头来，笑了笑，说道。
“咳，这孩子，啥叫好好说，难道我刚才说得不好吗？”师娘回过身来，对着丈夫问了一句。
“好，好，好的不得了，他一个小屁孩，哪懂的您的高论啊！”老班回过头，笑着对她说。
“你这人，死德性，就知道读你的之乎者也，家里的事儿一点也不关心。哼，跟你说这些也没有，经济的事儿啊，你哪儿懂啊，恐怕还不如这个学生呢。我看这小子可不一般，刚才的问题绝对不会是无的放矢的瞎问，肯定有目的。”师娘歪着头，回想了一下刚才赵乐天问的几个重点，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他？可能吧，也许真的挺特殊。”老班猛然间想起了学弟的提醒，若有所悟地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