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
沙河村里一栋用石子建造的大宅子前布满重重的侍卫,令人不得接近。
这大宅是村长的屋子,可如今已成了那有着森冷眼神的陌生男子暂时的居所。
「阿褚,瞧这排趁吓人,护卫他的人连村子外围都不放过,几乎将咱们沙河村围得水泄不通了,就连平日耀武扬威的村长,一见他也吓得跪地叩首,而且二话不说连自己的豪华屋子都让出,带着一家老小挤到亲戚的小屋去。
「如果这人真是与皇帝相差不到一岁的异母兄弟慕容雨霜王爷,那他来到咱们村里,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入夜后,符莪拉着褚瀞躲在宅子外的大树后窃窃私语的说。
褚瀞想起下午大夥脖子被架着刀,差点小命不保的情景,至今仍余悸犹存,后来要不是敏戈赶来对那陌生人说了些话,兴许她们几人的小命真的会莫名其妙呜呼哀哉,而也是在那之后,她们才知道这人的身分了得。
「有多不得了?这位王爷有什么特别了不起的地方吗?」褚瀞不甚了解,好奇的问。
符莪不客气的伸指戳了她的额头。「我说你孤陋寡闻还不信,老是自己闷在舞场里跳舞,也不管四周发生什么事。我告诉你,上回我去边城为郡守五十大寿跳舞时,那里宾客谈论最多的就是这号人物,你可知他是目前冬弛王朝的第一人,甚至比他的皇帝兄长还要威风?」
「比皇帝还行?这不是有谋逆之嫌……」褚瀞话说到一半,嘴巴就教符莪摀住了。
「你别口无遮拦,乱说话要砍头的!」符莪赶紧瞧瞧四周,生怕教人给听去了。
「放心,这位王爷一来,村长就宣布戒严,不准村民没事出来走动,只有咱们不怕死,敢来这边张望。」褚瀞没好气的抓下好友摀住自己嘴巴的手掌。
「不是我穷紧张,而是我听说这个人冷酷严厉,稍有不悦便教人人头落地。」符莪不安的将所听到的事告诉褚瀞.褚瀞闻言,脸色不禁变了变。「他当真这么恐怖?”
确定四周无人听见后,符莪才压低嗓子道:「不恐怖他还能成为咱们王朝的第一人吗?我亲口听见郡守对人说起皇上自幼体弱,只因为居长得以登基,但其弟居心叵测,始终觊觎兄长的皇位,近年更是趁皇上体衰而独揽政权,网织自己的势力,极有可能想篡位。」
褚瀞听得心惊胆跳。「既是如此,他在京里网罗势力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出现在咱们这个小地方?」
「就是啊,所以说阿褚,你说咱们村里突然来了这号人物,会不会有大事要发生了?」符莪一脸忧心忡忡。
褚瀞睨了好友一眼。「咱们这里是个穷村,就连契丹人也不屑来抢,能有什么大事发生?你别人忧天了。」其实她也有些不安,但不想令好友更心慌,也只能这么说。
符莪吐了舌头。「也是,咱们这里是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会出什么事?是我想太多了。」
「可不是嘛。」褚瀞拍拍好友的肩。「村长现在忙着招待王爷,敏戈身为村长的儿子应该也忙翻了,你都快成为人家的媳妇了,是不是也该藉机去帮帮忙,讨好未来的公公与丈夫?”她取笑说。
符莪瞪着她娇嗔,「你这张嘴就是不饶人,敏戈的事用不着我插手,但我还是会去见他,目的是打听清楚这位王爷来咱们这里究竟有何贵干」
「了解、了解,你不是藉故想去见情人,是有大事要问,这成了吧?不过若真问到了什么,记得快来告诉我,我也好奇得紧。」褚瀞笑说。
符莪这才一溜烟跑出藏身的大树,熟门熟路的往宅子后方的一条暗道小径轻巧的闪进去,这里可以避人耳目直达内宅,是她与敏戈约会时进出的秘密通道。
见符莪顺利进到宅子里,褚瀞笑了笑,转身往沙河岸走去。她不急着回家,反正家里也无人等门,她十三岁就成了孤儿,因为爹娘为了让她的生活更好冒险潜入契丹的地域私卖赃货,失风被逮,客死异乡。
从此她再无亲人,由那时候起便一个人过活,虽然符莪的娘曾说过要收养她,接她过去照顾,但她婉拒了。她想独立生活,不愿再依靠任何人,再说符莪家也非富裕,她何苦造成人家的负担。
而四年过去了,事实证明她一个人也能生活得很好。
她独自走向沙河岸边的小树林,这片小林子是沙河村仅有的宝贵林地,她在里头的两棵大树之间用粗绳结上网子当作吊床,在夏夜的月光下躺在上头吹着凉爽的风,最是舒服。
她专属的吊床就在前方,只是当她拨开挡住去路的几株小树枝后,蓦然见到一个高挺的身躯就伫立在她的小吊床前。
那高冠长袍的身影不就是……
她一惊,这人怎会独自在这,他的侍卫哪里去了?
她马上转头寻找,居然不见半个人,那么这人就是故意撇开侍卫了?他自己来到这个小林,应该就是想独处,她该识相点走人才是。
褚瀞不敢打扰,缩腿想走,但一个脚步刚踏出,偏踩到了枯枝,发出声音。
「是谁?还不给本王滚出来!」对方听见声音,倏然回过头,犀利的眼眸扫向她。认清来人是谁后,器宇非凡的面容怔了怔,端敛下来。「是你?”他认出她是下午放肆扑进他怀里的冒失丫头。
她暗声叫苦,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楣,撞见不该再撞见的人。她硬着头皮走回他跟前。
「民女叩见王爷。」她跪下行礼。
「你来这做什么?」他声音仍不改严厉,更没让她起来说话的意思。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您的,只是刚好您站在我的吊床边……」她尴尬的指着一旁的吊床解释说。
「这张吊床是你的?」他皱起眉。
她明白他这表情的意思,没有哪个姑娘会在户外大剌剌的躺着,这一点都不庄重。
没错,一个姑娘家睡在吊床上,实在不怎么优雅,但她就是喜欢享受躺在吊床上的椅感,这样会让她感觉好像娘还在世,抱着她轻摇。
「对,是民女的。」尽管觉得没什么好羞赧,但是面对他不以为然的表情,她还是不由自主的热了脸,不过幸亏天黑了,他应该察觉不到她的脸红。
「你现在想躺?」他挑眉问。
她瞄了瞄自己舒适的吊床,惋惜的摇了头。「恐怕不方便吧?」她瞧他的眼神,连瞎子也看得出来,这是在怪他碍眼,坏了她的好兴致。
他微眯起眼,神态透出一股慑人的威仪。「你好大的胆子!」他捏住她的手腕,从没人敢嫌他碍事过。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您的,只是刚好您站在我的吊床边……」她尴尬的指着一旁的吊床解释说。
「这张吊床是你的?」他皱起眉。
她明白他这表情的意思,没有哪个姑娘会在户外大喇喇的躺着,这一点都不庄重。
没错,一个姑娘家睡在吊床上,实在不怎磨优稚,但她就是喜欢享受躺在吊床上的椅感,这样会让她感觉好像娘还在世,抱着她狂摇。
「对,是民女的。」尽管觉得没什磨好羞赧,但是面对他不以为然的表情,她还是不由自主的热了脸,不过幸亏天黑了,他应该察觉不到她的脸红。
「你现在想躺?」他桃眉问。
她瞄了瞄自己舒适的吊床,惋惜的摇了头。「恐怕不方便吧?」她瞧他的眼神,连瞎子也看得出来,这是在怪他碍眼,坏了她的好兴致。
他微眯起眼,神态透出一股极大的威仪。「你好大的胆子!」他捏住她的手腕,从没人敢嫌他碍事过。
她手腕吃痛,秀眉轻蹙。「您脾气真坏,民女又没说什么,您这就生气了?」
「你不用说什么,信不信本王现在就能要你的小命?」他脸庞逼近她,皓月下更滑楚见到她的旷世姿容,下午的那场惊艳如今再度震撼了他一次。
这女子实在是少见的绝美,而这么美的人竞会隐没在这般僻野中,实在可惜,不过他并非好色之徒,对女子的美色也不执着。
她瞪大了眼睛。「信……民女信。」想起自己腰上的大片癖青,这杰作就是艰前的男人干的,自己不过是不小心撞上他,便活像犯了天条,不仅累及符莪她们差点没命,连自己的腰也险些被折断,这人有多恐怖,她可不想小看。再说,符莪才刚告诉她这人生性严酷,一不小心开罪他,就真有大祸发生。
他放开了她,不过在松手的刹那,心头竞隐隐涌上一股其名的不舍,他蹙眉盯着她揉手腕的动作。「痛吗?」他冲口而出的问。
「当然,不然您用同样的力道也自己捏捏看!」她实在太痛了,忍不棕嘴,随即见他俊脸绷住,怕是自己又触怒他,忙补充道:「民女的意思是……,…真的很痛,不过不要紧……,…啊,血?!您受伤了?!”她忽然见到他腰间渗出了大片的血迹,不禁大惊低呼。
他面色一紧,定是刚才抓她时使力,让伤口再次进裂开来,血又溢出了。「别囔,这事不许你说出去,」他低喝。
瞧他脸色,她清楚这件事八成是个大秘密说不得,当下立即捂住嘴,不敢再出声,人也往后退去,与他划开距离。
「你过来。」他思索了片刻,忽地表情阴森的唤她过去。
她顿感毛骨悚然,竟然不敢靠近他。
「本王让你过来,你没听见?」他语气更显森冷了。
「我不会说出去的。」她直觉有危险,又怎么可能呆呆上前送死。
他哼一声,动作极快,毫不留情地捏住她的下巴,让她连逃都来不及就又落入他手里,痛得眼服泛红。
他黑眸瞅着她苍白却过分美丽的面容,心神忍不住有一瞬的恍神,这女孩实在美到足以为人心魄。
「别伤我……」她紧蹙着细眉说。
「我不会伤你,我只杀你,」他满面杀机。唯一让人不泄密的方法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死人。
她一窒,感觉自己下巴几乎要被他捏碎了。「不。」
「李公公,我说过这林子很小,王爷进到这里定不可能走失的……」敏戈的声音忽然传来。
接着,有大批脚步声接近,慕容雨霜迅速将褚瀞由地上拉起来,让她的身子紧贴着自己,为他档去腰间的血迹。
她凉愕自己被他袍住,才要挣扎,他立即又说:「别动,你若真想活命,就照本王的话做,否则不只你一人丧命,眼下过来的这些人一个也活不了。」他摆明她若不从,他便要大开杀戒。
她倏然心惊,再不敢挣扎,只能任他袍在怀里摆布。
很快过来了一群人,领在前头样貌英挺的人就是敏戈,除了他还有村长以及慕容雨霜身边的李公公和大量护卫。
一群人在见到慕容雨霜后,原本该先立即跪下请安的,可一瞧见他抱着一个女人,当下吃惊不己,完全忘了行礼。尤其是敏戈,瞧见他怀里的人居然是褚瀞,脸色出奇的难看,但村长的表情就与儿子裁然不同,满是窃喜之色。
「李维生,谁让你带这一群人过来的?」慕容雨霜怒声责问。
李维生立刻惊惶地跪下。「王爷恕罪,奴才是担心您……」
「住口!就本王清静,哪还这么多借口!」他怒斥。
李维生马上诚惶诚恐的闭嘴,但艰睛却不时瞥向主子的腰间,虽然此刻有具温暖的娇躯档着,但他知道主子那里伤势严重,实在不容再放任不管,自己也才不得不忧心的急寻人。只是沙河村他们不熟,只好找当地的村长帮忙,虽晓这必定会触怒想独处的主子,但为了主子的安全起见,他也无法可想了。
慕容雨霜怒视自己的奴才一眼后,哼声道:「这事回头再跟你算,先出这里再说。」
见他唇色越来越友白,褚瀞感受到自己贴着他身子的地方,有一股股的暖流不断渗出,看来他还在持续失血中,必须尽快止血才行。他是打算快快离开这里回去处置伤口了?她配合的不吭声,就让他抱着走。
「请王爷先留步!」他正要离去,敏戈竞大胆的叫住人。
「何事?」慕容雨霜语气不豫,但仍顿下脚步。
「王爷,阿褚应该不需要跟您走,能否将她还给草民。」敏戈居然档在他面前要人。
「敏戈,你怎能对王爷这般无礼?还不退下…」村长心惊儿子大胆的行为,马上呵斥。
但敏戈不理他,朝慕容雨霜继续说:「王爷,阿褚是不是惹您不悦了?她生性活泼好动,若有惊就之处还请见谅,不要与她计较。」他这话说将故意,就是希望对方能放人。
「你说这话,好像她是你的女人?」慕容雨霜板着脸问。
敏戈被问得一楞,褚瀞则是马上就羞红了脸庞。「不是的,他的情人是符莪不是我,您别误会了。」她赶忙澄清,这种误会可不能发生,否则会有损她与符莪之间的友情。
敏戈见她反驳得快,脸色有一丝复杂与难看。
「是啊,阿褚不是敏戈的女人,王爷不要误解。」村长忙替敏戈解释,怕儿子惹怒这位大人物。
慕容雨霜瞧了瞧敏戈不太好看的神色,冷笑。「本王只是随口一问,他们之间的事。本王并不关心。这丫头没有得罪我,本王带她走只是想问些事情,不久就会放她回来,你们不用担心。」他说。
「可是阿褚,你真要跟他去?」敏戈不放心,若只是单纯问话,有必要两人贴将这样近,几乎抱在一起吗?
明知由不得她决定,他还是担忧的问向她,她若不肯,他拚死也会救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