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礼仪之邦
礼仪官殷勤地留了风洛吃午饭，顺便教了些餐桌上的礼仪。国王吃之前，其他人应端坐。小口慢嚼，不得发出声音。国王赏赐食物，需要行礼谢恩，才能享用，却不能吃完。
一顿简单的饭，风洛吃得很不自在。可对方这样热情，用额外的时间教授礼仪，不好意思拒绝，只好硬着头破端坐用餐。
吃完了饭，礼仪官送风洛出来，路上还不断提点。风洛出门后，一手在前，一手在后，微微弓背道别，完全一副世家子弟的模样。
老管家早在外面等候，因为听说礼仪官招待风洛吃午饭，便没有催促。
“别看这位礼仪官修为低，还奴才相十足，在王宫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许多王宫仆从，经由他手进宫，他的评价也会成为你的考核之一。”老管家说。
风洛依然不明白，老管家进行了解释。封赏爵位，实力为先，但形象也重要。都是男爵，形象好的是一等、二等，形象差的便成了三等。贵族需要保持风度，没风度的被排除。
继续待下去，风洛不知道会不会发现更多奇怪的地方。这样的国家，简直是怪胎啊。神明没让它灭亡，简直太仁慈了。
风洛跟随老管家，去见了一位伯爵，在朝堂上也有一定的影响力。他目前才受封三等男爵，此次面见国王，是一次提升爵位的好时机。
能提升到什么程度，跟国王的心情有关，而影响国王心情的，便是那些看去来不相干的朝臣。他们几句话，便能影响一个人的前途。
回去路上，风洛差点决定回边界。打仗的时候，不需要耍太多小心眼。至少自己人，不会对付自己人。
在城门快要关上的一刻，他们出城了，往斯帕克的庄园赶路。
“有他们二位帮忙说话，相信国王会有所表示。当然，你在国王面前也得好好表现，至少得哄他开心。别不服气，想好好站着活，得学会跪，至少，你不用下跪吧。”老管家说。
风洛觉得自己像个孝子，被老管家教。一举一动，都需要重新学习。他开始平心静气，努力回忆两天来学习的东西。
那些礼仪，看似多余繁杂，却包含中一定道理。千百年来形成的规矩，自然经得起考验。
从前忙于修炼，在死亡之地更是游走在生死之间，很少考虑过人情世故。在边界上，虽然接触过一些人，但军人通常大大咧咧，不在乎细节。
来到米度城，短短两天，他学到的东西更多。关于如何在人世中生存的学问，比修炼技法更复杂。
晚上，管家送来了一套全新的衣服。尺寸完全合适，因为是新衣服，穿着有点怪异。
“没关系，国王看出你穿的衣服是新准备的，会觉得你很重视，言语举止生疏点，也会被原谅。”老管家安慰道。
天还未亮，风洛就被叫起来，重新洗漱过。穿上衣服后，撒了点粉，有淡淡的香味。夜色中，坐车马车缓缓前行。
城门刚开，马车就到城下，顺着早起的人流进去。一个时辰后，他们到王宫前，东边才微亮。
“吃点东西吧，还需要等待。”老管家将风洛的牌子递交上去，带着他到旁边的小房子等待。
一排排桌子，坐着很多等待国王接见的人。王室当然不会冷落他们，尤其这么早起，早餐还没吃呢。
很贴心的，有侍从送来了早点。分量很小，却是色香味俱全。香气扑鼻而来，有点肉的气味，也有草木的清香。
“吃吧，王室御厨的手艺，别浪费了。虽然放在大锅里做出来，却比寻常的酒楼还美味。”老管家迫不及待地端起一碗。
风洛闻言，虽然不怎么饿，也往嘴里舀了一勺子肉羹。细滑的汁液，在舌尖迸发出奇异的味道。热流顺着舌头，从喉咙流进去。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突然觉得全身毛孔扩大，使劲地呼吸天地间的精华。还未从睡梦中醒来的身体，此刻完全复苏。
什么味道？风洛觉得太奇妙了，虽然很美味，却说不出来。他又舀了一勺子。这次他含在嘴里，细细地品味了一番，才慢慢咽下去。
那是一种淡淡的咸味，带着肉香。到喉咙处，却变成了清甜。咽下去了，香味却在嘴巴里四溢。而脉络被打开，脉气忍不缀缓运转。
“前辈，这是用什么做的？简直是、简直是人间极品！”风洛忍不住赞叹。
“臭小子，别光顾着好吃。王室让你吃这个，可不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老管家摸摸肚子，满意地说，“其中包含了六种晶兽的肉和十二种名贵草药，可提神醒脑。”
风洛明白了，起大早过来，很多人精神不好。精神不好，国王见了也不高兴。而吃过这样一碗肉羹，精神大振，神采焕发。
“早知道如此，我每天来见国王。”风洛嘟囔着。旁边有人听到，“哧”地笑出声。
老管家扇了风洛脑袋一巴掌，说：“想得美，你以为国王闲得没事，每天见你？你以为王室的资源有那么多，每天煮大补汤？十天才一次呢！”
风洛点点头，觉得受了些繁琐之苦，完全是值得的。他明显感受到，喝下肉羹之后，对身体有很大好处。
“当然，你要记住，国王如果让你吃其他东西，需要谨慎。”老管家放低声音说，“他越是说得重要，你越要小心！”
风洛不明白：“国王要让我吃东西，可以拒绝吗？”
老管家说：“可以拒绝，但代价会很大。但你真的不愿意，国王也不会明着强迫你。自己小心便是！”
两个人正说着话，有人开始被召见。风洛平心静气，养足精神等待着。早晚会见，他反而不着急了。等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听到他的名字。
“风洛在哪里？国王陛下召见，动作麻利点儿！”一个嗓门尖锐的人过来喊道。
风洛站起身，跟在他后面，缓步前行。他回忆了一下礼仪官教过的东西，调整了一下步态。走进王宫大门时，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彬彬有礼的世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