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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情灭

在宫流年将南邰瑜安置在那方小小的院落中,和梧桐一起离开之后,他没有想到,外面已经发生了太多事情,一路的所见所闻,让他意识到,这天下,又要来一番改天换地的巨大变动了。

北疆战报传遍天下,罗铭飞兵败,身死,北疆全军投降收编,一场声势浩大的谋逆,便好像是纸糊一般,才这么短的时间,便灰飞烟灭,这让天下间各处观望的势力大失所望,更是让南诏处于了被动之中。

耶律铮云启用宁临扬这个年轻的将领,两个人,罗铭飞和宁临扬所率领的大军本来在泗水边对峙,两方互有胜负,宁临扬不如罗铭飞,却占据了守城一方的优势,他手下的军队快马加鞭,在罗铭飞的人攻克那些关隘或者收编那些旧部的时候,先是派人断了另外几条山路,然后,率领大军直直地堵在了北疆发兵往中原必经之路,泗水河边,耶律铮云当年率兵攻克中原,走的便是这条水路,虽然北边的人都是些旱鸭子,耐不住当时大魏朝堂之上弊端迭起,再加上齐笙这个北边的细作,轻易渡江,而现在,宁临扬既然被派遣了出来,最重要的,自然是守住这里。

他带着的五万人的大军,黑压压一片,全部装备了弓箭还有耶律铮云所交付的黑水,只要有大股人渡江,便是活生生的靶子,罗铭飞也不是善茬,想过绕路,强攻,水下暗度陈仓,或者是分批走小路,然后,将宁临扬的大军前后夹击,奈何,他一开始和宁临扬对峙时候耗费的那几日,已经足够不少将领心生不安,谋反的事情,最忌讳的便是不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宁临扬比不过罗铭飞,可是,他有罗铭飞不知道的王牌,那便是潜伏在对方身边的亲信老将。

宁临扬也没有故作清高,还没有和罗铭飞的军队对上之前,便已经想办法把自己的信件和身份信物借着耶律铮云给他的暗卫的手传递了出去,自小看大宛若亲子的将军,自小失散,却是真正父子的想要补偿的亲生儿子,很多人的选择,都是那样。

在罗铭飞和宁临扬互相斗法,且宁临扬已经快要不支的时候,那位老将军动了手,罗铭飞被身边将领背叛,死不瞑目,而那些死忠罗铭飞的人,也在暗卫的攻击下,伤亡大半,谋反之事,惯常讲究个擒贼先擒王,很明显,宁临扬便是这么做的,待到罗铭飞的死讯传出,那本来便因为被他强制着过河的北边士兵,很少有负隅顽抗的,大多都投了降,至于始终不愿意服软认输的,自然也没有留下添堵的必要,全都送下去陪了罗铭飞。

北疆战事如火如荼的开始,却是迅速的结束,而在出乎所有人意料外的快速结束后,宁临扬带领的五万兵马,不止没有在北疆停驻安抚人心,更加没有直奔京城请功领赏,反而是拿出了骑兵的极佳行动力,直奔南疆。

五万兵马的调动不是小事,更何况他们是向着南疆聚集,天下人揣测纷纷,大燕朝中的人也是各有各的盘算,有些人摇头年轻人太过年轻气盛,一点小小的功勋便迷了眼睛,也有些人纷纷言说其居心叵测,擅自行动,让户部和兵部的大人们,一定要追究到底,这种擅自出兵,不听王令的行为, 便是立下了再大的功劳,也是不可以姑息的!

更有人向着宫中递折子,想要那位被陛下委以重任的皇后娘娘出面,谁知道,本来应该在宫中安心养胎的皇后没有出面,那位据说是去出征北疆,实则暗地里去了南疆的皇帝陛下,突然现身,一现身,不止没有像是那些大臣们以为的追究宁临扬的擅自行动,反而直接扔给了他们一份战报,原来,南疆那边,已经彻底乱了起来。

耶律铮云去袭击一次王城自然不止是那么一点小小的目的,不论是签订所谓的盟约,一点约束力都没有,只看当政者心情的东西,还是取来毒典和王室秘闻一观,那只是他的一点私心,最重要的,便是光明正大地,安插人手,作为里应外合,并且,彻底将南诏王室在民间的声望,降至最低。

那位玉容公主,便是最佳的证据,他耶律铮云攻克了南诏王城,南诏王不止没有激烈反抗,反而是和敌人摇尾乞怜,将自己的掌上明珠送给了耶律铮云。

想要瞒着一个人的死亡很简单,想要淹没一座村庄的破灭很容易,但是,当耶律铮云率领着自己的手下,杀了进去,杀入了王城,被迎入了王宫,最后,南诏王亲自送出了城门,这一桩桩,一件件,足矣让他自以为的两面逢源,坐山观虎斗的计划,完全破产。

事情也正如同耶律铮云所预料的一般,南诏王自以为他活不长久,给出了所谓的诚意,以为自己可以暂时避开这阵风头,然后,看着觊觎他王位的大祭司与耶律铮云两败俱伤,哪里知道,耶律铮云会在还没有到达京城之前,或者说,从第一次迈入南疆的土地开始,便已经计划好了,定然不会让南疆做大。

南疆各个部落都得到了消息,南诏王对耶律铮云的退让,王城攻陷也不曾报复,还有大祭司与南诏王之间的暗潮汹涌,都让一向齐心和睦的南疆,产生了些不同的变化。

山雨欲来风满楼,大燕铁骑的到来,真正拉开了这场大战的帷幕。

趁着南疆各地不稳的时候,那些耶律铮云安插的精兵们,与突如其来的五万大军相互配合,攻破了一道道关隘,却轻易不袭击那些普通的只是寻常百姓的寨子,他们打着的旗号,是南诏王与大祭司对自家皇帝出尔反尔,在绝翅崖上狙击,差点害死耶律铮云,打着复仇的旗号而来。

绝翅崖一战,耶律铮云也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甚至,他其实早已经将遗诏准备好了,只是,那遗诏是两份,一份若是南邰瑜不曾那么狠心地背弃他,便尊奉其为皇太后,从宗室中选择一个可堪造就的孩子,他愿意给予她后半生的尊荣,即使南邰瑜已经对他出手,他也总是不忍让她真的被别的任何人轻贱的。

而另外一份,与第一份大致相同,都是传位于宗室,而且也有了宗室的选择,只是,对于南邰瑜,那是一份殉葬的诏书了,胡安盛手中掌握着的东西,足矣将他的心愿达成。

绝翅崖上那一剑,一切情爱转头空,准备的太多,预料的太多,只是从未曾想过,活着,然后,没了爱,是种什么样子的滋味儿。

耶律铮云没有死,不止没有死,而且,那让他束手无策,近乎坐以待毙的合欢蛊,也莫名地解开了,那位为他诊治的神医连呼奇迹,说他幸运,可是,耶律铮云丝毫没有感觉幸运。

他的心很冷,冷的已经失去了温度,也许,是因为那一剑太准,正好堪堪抵到那颗心上,破了所有的执念,情爱,还有欺骗。

“陛下,该用药了。”

红枫手里端着药碗,小心地端到他的面前,望着男人苍白冷漠的容颜,还有眼中没有丝毫感情的冰冷,面上也是一阵愁郁,能够陪在耶律铮云身边,甚至是代替南邰瑜,成为唯一一个可以光明正大陪在耶律铮云身边的女人,红枫应该是高兴的,可是,她每每望见自己所爱着的男人,这样一副没了感情,空壳一般的样子,心底,便是一阵阵的揪痛。

耶律铮云没有看红枫一眼,接过对方手中的药碗,端起,仰首,一饮而尽,仿佛那不是苦涩无比的药汁,而是能够一醉解千愁的酒水。

将空碗放到案几上,耶律铮云拿起笔,重新开始阅览这段时日积存下来的奏折,认真无比。

烛光荜拨闪耀了一下,一道纤瘦的影子遮住了他的大半视线,终于舍得抬头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对红枫,他没有什么爱情,但是,对方到底是爱着他,私自去了南疆,才救下了他一条命。否则的话,身中合欢蛊,心口中了一剑,再加上摔下万丈悬崖,这桩桩件件,哪一样都会要了他的命,绝翅崖云雾遮掩下,实则有一段平台,红枫说她偶然遇到南邰瑜带着的那帮人,跟了上来,知道了他们的计划,自然知道了绝翅崖那个地方,红枫来不及阻止耶律铮云,却从当地人那里想办法知道了绝翅崖那里的具体地形,找到了那个平台,准备了些东西,才将他救下,耶律铮云伤的太重,两个人在那平台修养了两日,幸亏那合欢蛊不知为何没有发作,耶律铮云的内力能够运转,两人倒是安全上了崖顶,耶律铮云自然也看到了那一地的尸体,绝曦的也在其中,却不见南邰瑜,心底淡淡的,没有什么猜测担心焦虑,他平静的过分,那个时候,最重要的,是保证自己的安全,所以,意外捡回一条命的男人,毫不迟疑,一点都不耽搁的联系了自己手下的那些残存的暗卫,护送着自己一路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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