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2)
我哪有心思吃东西,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忍不住问:“那、那你会不会把我送警察局或……”移民局?后头的我胆怯地没说出口,心里还抱着那么万分之一的希望。
“嗯?”他停下进食,疑惑地道:“为什么要把你送警察局?”
“你不是已经跟我……那个……了吗?”
“那个?”
“就是……昨晚上的那个……”
“噢,你说那个啊,我跟你那个了就要把你送警察局?”
“你跟我那个了,不就看到了我的身体了吗?”
“是吗?”他眯起了眼睛,脸上出现诡异的表情,“那又怎样?”
“那不就是,就是知道我的身份了吗?”
“身份?是啊,你瞒得我好苦,害我以为自己变成了同性恋。”
“同性恋?”我惊讶于这个词,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他坏坏地笑,凑过嘴来想亲我。
我还未动作,托瑞先开口了:“啊,你又要亲阿欣,我都看到了,昨天晚上,阿欣就是被你亲昏的。”
“你闭嘴,滚一边去!”杰伦冲他吼。
“你都看到了?”我睁大眼问托瑞。
托瑞朝杰伦做了个鬼脸(一个鼠人做鬼脸,其诡异程度令人难以忍受),“是啊,我从头到尾都看得清清楚楚。”
“从头到尾?”我想我现在的眼睛一定瞪得更大更圆。
“对啊,昨天晚上他一直亲你,都把你亲昏了耶,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喔。”托瑞得意地说,好像他看到了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你从头到尾看到的就是他亲我,直到我昏过去?”
“对啊。”
“我昏过去后呢?”
“昏过去后?你就一直睡觉啊。那个火点起来了,瞧,那不是。后来我也困了……”他唠唠叨叨地说。
我向杰伦怒视过去,他抱着头坐在一边,一看就是在偷笑。
“你并没跟我那个!”我愤怒地指责道。
他抬起头,果然笑得嘴都歪了,“拜托,小姐,我会对一个晕了的人做那种事吗?我又不是流氓。”
“你就是!”我怒不可遏。
他耸耸肩,“好吧,就算是吧。真是抱歉,我不知道晚天晚上没有动你这件事会让你如此生气,早知如此……”
“我生气是因为你误导我!”我大叫道,“我以为你看光了我的身体,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了!”
“不用看光你的身体,我也知道啊。”
“什么?你、你、你知道我是……”
“唉,我刚刚不是都称呼你‘小姐’了吗?”他笑道,“你在紧张什么?女扮男装又不犯法。只是你一个女孩子居然敢孤身寻友,还是从未谋面的网友,实在也太大胆了。”
原来他只是知道了我的女扮男装这个身份,我的猫人身份并未被揭穿啊。太好了,我可以不用进警察局或移民局了!而且我也没有被他那个,真是太好了!我实在不愿意第一次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的。
“你在高兴什么?一会儿紧张得坐立不安,一会儿又兴奋得手舞足蹈。难道你还藏着什么秘密?”杰伦疑惑地道。
我吃了一惊,忙笑道:“哪有,我是因为没有被你那个所以很高兴。”
“没有被我那个就让你高兴成这个样子了?你那么讨厌跟我那个吗?”
托瑞开口问:“什么啊?什么那个?刚刚就一直在说那个?什么是那个?那个是什么?”
“你闭嘴!”杰伦怒吼,“再开口就把你扔到荒岛上去,一辈子没得吃!”
托瑞哆嗦了一下,“没得吃”对他的冲击力蛮大的,他嚅嚅地不再开口。
杰伦看着我的眼神充满威慑力,我不由自主吞了一口口水,“那个,我不是……我只是担心……唔……”
我的唇被他封住了。这是个不同于昨天晚上的吻,充满了霸道、强硬,仿佛在宣告领地般地占领着我的唇。我被吻得喘不过气,想张开嘴呼吸,不想被他趁机将舌尖探入。
他的舌尖灵巧地扫视着我的贝齿,一颗颗地,像一个将领在巡视他的领地。我想躲,舌头却不小心触到他的。他立刻缠上来,追着我的舌不停地逗弄着、缠绵着,那种湿热的、甜甜的感觉更加令我气喘吁吁。他搂着我,身体紧贴着我,我清楚地感到他身体的变化。天啊,这可是在野外,而且还有个鼠人在一旁“从头到尾”地看着呢。
我猛地推开他,他没想到我会突然动作,毫无防备地被推到在地。我想去拉他,又不好意思,就假装没看见,吃起烤兔来。
“你们又……”托瑞说了三个字就不说了,想是被杰伦瞪了一眼,想起“没得吃”的警告,及时打住。
杰伦爬起来,坐到我旁边,替我将冷了的兔肉重新用火烤了一下。
“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的语气很温柔,表情却又很有男人味,我接过兔肉瞬间竟感动得有些想哭。
吃过午饭后,杰伦就说要启程。
我的脚伤还未痊愈,想多休息一天,但他想赶上京城的运动会,于是要抱我下山。下山之路那么长,我哪好意思一直待在他怀里,想拄个拐杖慢慢走,他又不愿意,说来说去,最后决定他背我下山。
我趴在他背上,尽量将身体离他的背远一点,结果差点向后仰翻过去。他将我按回他的背,在我屁股上拍了一掌。
“再乱动就把你丢到林子里,让野猪吃了你。”
我哆嗦了一下,“野猪”对我的冲击力蛮大的,我便不敢乱动,规规矩矩地趴在他背上,心里不免好奇,问道:“你不是说你不参加运动会了吗,怎么又去?”
他迟疑了一下,道:“我跟我哥嫂打了个赌(我一听打赌就来了劲儿,留神倾听。),赌我赢得运动会所有的金牌,那样的话,他们就不再管我,随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真不错,怪不得你要那么拼命啦。那如果你没赢得所有的金牌呢,他们会罚你什么?”
我不由想起以前也常常和老爸老哥打赌的情景,不过我还没想过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来下注,下次也用这个试试。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听他们的安排相亲。”
“什么?”我正在走神,没听清。
“相亲,跟他们安排的人结婚。”
“结婚!”
我叫起来,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仰,他忙按住我。
“现在不会的啦,我都赢了所有的金牌,不会发生那种事的,你别担心。”
我不由红了脸,我刚刚的确有转到“你去相亲,那我怎么办”的念头。我故意咳嗽两声,道:“谁担心了?我干吗要替你担心啊。再说你也不是赢了所有的金牌,我还有几块呢,而且还有京城的运动会,你也不见得都赢啊。”
“只要你不参加,我敢保证全赢。你那几块金牌也相当于我的,这不等于说我赢了所有的吗?”他理直气壮地道。
“为什么我的相当于你的?我才不会给你呢。”
“你现在人都是我的了,几块身外之物又何必计较?”
“谁、谁的人是你的啊?你乱说什么?”我大羞,“你、你不要以为接了吻我就会嫁给你。”
他可恶地呵呵笑,“我都还没说要娶你呢,你就忙忙地要嫁了。”
“我哪有?是你、你说人都是你的……你……你欺负人!”我气得在他背上乱打乱踢起来。
他忙转过身将我搂在怀里,“好啦好啦,我说错了,是你不想嫁,但是我急于想娶你。”
“我才不要嫁给你!”
“我们都接了吻,你的身子也被我摸过了,看过了,你不嫁我嫁谁?”
“现在的社会哪有接个吻、摸两下、看一看就结婚的,又不是封建社会。”
他听了这话,脸色变了变,随即又笑道:“那如果那个了呢,是不是就不得不嫁了?”
“那个?”
“就是做爱啦。”
“做……做……做……”我瞠目结舌,不敢相信他把这种话都说得那么顺口。
“我们要不要试试,如果到时你觉得还不想嫁,我也不勉强你。”他邪恶地笑道,搂着我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
我一把推开他,“你去死,色猪!”
我忘了自己还在他怀里,这一推等于将自己推下地去。就在我落地的电光石火间,他接住了我。
他可能吓得不轻,额头都冒出汗了。
“你这个臭小子是不是得了妄动症,除了睡觉就没见你什么时候是安静的!”他生气地又在我屁股上拍了两下,拍得挺重,我痛得叫出声,“晓得痛了吗?你摔到地上去试试,没把你痛昏过去我不叫杰伦。”
我揉着屁股,嘀咕着:“你本来就不叫杰伦,你叫流氓。”
“你嘀咕什么?”他用警告的眼神瞪我,大有“你敢乱给我取外号,我就把你丢到林子里喂野猪”之势。
我还是很识相的,忙道:“没什么,没什么。”
他白我一眼,将我重新背好,继续走,走了几步回头,对着还在原地的托瑞大叫一声:“你再吃,我就把所有的食物都丢到河里去!”
托瑞忙将剩的饼子塞进衣兜,跌跌撞撞地赶上来。
“真是的,你们两个都是大麻烦,你们怎么会碰到一起?”杰伦疑惑地摇着头。
我翻翻白眼。我怎么会知道?无论是跟托瑞相遇还是跟杰伦相遇,都是我未预料到的,我不过是单纯地想找到我的网友而已。
托瑞并未听懂杰伦的话,只一个劲儿地傻笑。
下得山来,走上一条官道,我们想搭车,但是搭了好久,过往的车辆都没有停。
杰伦想了一个主意,他叫托瑞去采些花草来,让我编成三个花环戴在头上。又将几件颜色鲜艳的衣服撕开,围在腰间。他和托瑞都把上衣脱下,只用布在胸前胡乱围了一圈,然后站到路边开始招手。
居然真的有车子停下了,那个眼睛脱窗的司机大叔热情地问我们去哪儿。我不住偷笑,特别是上车后,司机大叔看清真相后那副眼珠子差点掉落的表情,让我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一想起来就会笑。
运气很好的是,这辆车也是到京城的。我们到了终点后,杰伦给了司机大叔一张名片,叫他按名片上的地址去要车费。司机大叔看着名片眼珠子又差点掉落,我不禁好奇那上面印的是什么。
但是我也没时间探究,杰伦招来一辆出租车,我们坐进去,他说了句:“喜儿盾饭店。”车子就绝尘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