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扬子洁身自好
当晚,同聂晟扬分别后,谢依琳心情很糟糕。这么久了,就算是块石头也该被捂热,偏偏那个男人软硬不吃。她从小性子好强,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事到如今,当然更不会放手了。
走了一个林晓娜,接着来了一个林香,还有什么球球,谢依琳只觉得心里憋屈,难道以后都要过这样的日子吗?忍受他与其他女人间的暧昧,清除威胁自己地位的隐患,耍心计,用手段,维系一段关系。
冬日的夜晚,冷风直往人脖子里钻,她被聂晟扬送到家门口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且沿着清冷的月光和昏黄的路灯向前走着,漫无目的,毫无方向。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独自忧伤,必须找个人过来陪她排遣下寂寞。拿出手机翻了一通,朋友很多,同学很多,哥们很多,能聊天的却很少,能听她聊心事的人更少。翻到钟越的名字,她愣了下。
果断拨了号码,响很久才被接起,“喂,你好,哪位?”沙哑低沉的男音,带着点疲倦的慵懒。
“我是谢依琳,你现在有空吗?”
钟越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忙不迭答道:“有,有,很有空。”
“出来陪陪我,中山大道63号俊哥酒吧。”说完挂断电话。
钟越去得很快,半个小时不到就出现在谢依琳面前。只见她穿着一件低领小礼服,因为灯光的原因,看不清原本颜色,V字领深深开到了胸前,露出白腻的肌肤和*,钟越看得喉咙干涩。
谢依琳比从前的她更加妩媚动人,除此之外,还多了一丝妖媚。大波浪的长发染成了淡淡的酒红色,拿着酒杯的手柔若无骨,在食指上戴着一只戒指,足有绿豆大小的钻石闪闪发亮。
音乐声震耳欲聋,衣着鲜艳的男女开始在这个都市的夜里尽情抛洒自己的激情。正是数九寒冬,酒吧的人仍是衣着单薄,还有风骚的男人们跳起了脱衣舞。
谢依琳坐在吧台前慢慢品着她的鸡尾酒,看着漂亮的姑娘们像蝴蝶一样在人丛中飞舞,美丽的长发抛出曼妙的弧线。她很少来这种地方,看什么都觉得有趣。
她偏头一眼看到钟越,顿时一副看到亲妈的表情,嘴里兴奋的说道:“太好了,陪我喝酒聊天,一个人没意思透顶。”
“你要是想喝酒,我可以带你去我家,没必要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身后有人插话,“我这地方怎么乌烟瘴气了,你小子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钟越抬眸,淡淡看了面前的人一眼,“请不要怀疑一个警官的道德操守。”
高勇俊哈哈大笑,“还道德操守了,我这什么都没说,你就不打自招了。完全是,那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你如今当着嫂子的面说我这是乌烟瘴气,你以前当着我们的面说我这人间天堂。”
谢依琳“扑哧”一声笑了,“行了,别抬杠了,你们男人是什么德行,书上描述过几千次几万次了,还用专门跟我解说?小说里都那么写的,稍微成功点的男人就喜欢寻欢作乐,玩弄女性。”
“我们扬子不一样,洁身自好的很呐,请谢大小姐明鉴。”高勇俊咧嘴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钟越打断他们,面无表情说道:“阿俊,今天不用陪老婆么?”
高勇俊摸摸鼻子,“你不提醒我还忘了,她在楼上包厢看电视呢,我先上去陪陪她,你们玩得开心点。”
迪吧的领舞在台上卖力地扭动着身体,让场内的氛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谢依琳望去,突然就看到林晓娜。
“她怎么在这?”谢依琳一不小心说出口。
“谁?”钟越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哦,你说林晓娜?她在这做舞娘。”
“害死了我堂哥,还过得这样潇洒。”语毕,操起一个空酒瓶就要站起身。
钟越眼疾手快拉住她,“干什么!目无法纪了是不?警察官坐在你面前呢!老实点。”
谢依琳喝了两瓶鸡尾酒,微微有些醉意。她眯起眼睛,看着钟越大着舌头说道:“你要是警察,我就是警察他妈,警服都没穿,好意思冒充警察。”
钟越揉了揉额角,连哄带劝,“咱们不喝了好不好?或者,回我家喝?”
“我不走,哪里也不去。”
“你以为你在这,他就会过来?”
“就算他不过来,我也不跟你走。”
钟越气结,一把将她从座位上拉起来,“你不跟我走,你叫我来干什么!”
谢依琳低头不语,摆出一副做错事的样子,钟越见她这样更火大。
“你想让聂晟扬吃醋,想试探他到底在不在乎你,大可以在酒吧随便找个男人,不必专门打电话找我过来。”
此时,音乐已经变成舒缓的调子,他们穿过人群来到了走廊上,这里的灯光有些晕暗,空气也冷一些。谢依琳挣脱他的钳制,摇椅晃走了几步,鞋子踩在大理石的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钟越上前扶住她,脸色铁青,“谢依琳,你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吗?行,我陪你喝酒,陪你等他。”
两人开始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谢依琳不胜酒力,喝到第四瓶时,已彻底醉了。她趴在桌子上,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又要人抱。钟越问她住哪里,她也不回答。
钟越叹气,自言自语道:“这会,还真要把你带回家了。”
夜色下的城市灯火辉煌,吉普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钟越开了音乐,略带忧伤的英文歌曲《Right Here Waiting》(此情可待)流泻出来,让夜色充满了浪漫的气息。车内除了均匀的呼吸声,就是如流水般的音符。
Oceans apart, day after day, 远隔重洋,日复一日,
and I slowly go insane. 我慢慢地变得要失常。
I hear you voice on the line, 电话里传来你的声音,
But it doesnt stop the pain. 但这不能停止我的悲伤。
If I see you next to never, 如果再也不能与你相见,
How can we say forever? 又怎能说我们到永远?
Wherever you go, whatever you do, 无论你在何地,无论你做何事,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我就在这里等候你。
他转头看了看坐在身边的女人,灯光照在她细腻白皙的几乎透明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微微有些上翘,像童话里的白雪公主。
车在拐弯时,大概是磕到了石头,幅度很大的颠簸了下。谢依琳晃了晃脑袋,坐直了身体,艰难的睁开眼睛。钟越顺手递过去一瓶水,“喝点水。”
谢依琳喉咙正干涩得紧,不客气地接过水,一口气喝了半瓶。大脑还是昏昏沉沉的,坐在那懒得动弹。她闭上眼睛听车里的音乐,一副很陶醉的表情。再后来,眼皮渐渐开始打架,困意再次袭来,她靠着窗户睡着了。
这天晚上,谢依琳做了一个梦。梦里钟越说,过去的就算了,人生好比读书,就应该断句,转行,从此揭开新的一页。她淡淡地,略带苦涩地笑了一下,继续静静地,穿过长长的林荫道,向前走去。从白天走到黑夜。
黑夜的尽头,有个人提着一盏灯,照亮了她前进的路。然后,有了目标的她,步子走得又稳又快,再近一点,又近一点,她看清了那人的长相。灯光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清晰可见,硬朗的五官下透着一丝温情。
她对他伸出了手,他对她念了一首诗:有一次,我们梦见大家都是不相识的。我们醒了,却知道我们原是相亲相爱的。有一天,我们梦见我们相亲相爱了,我醒了,才知道我们早已经是陌路。
谢依琳从沉睡中醒来,好久没有这样睡一觉了,床好软好舒服,被子有淡淡的清香。看到陌生的房间,半裸的男人,谢依琳一下子清醒过来,这里不是自己的公寓。她开始慢慢回忆,手指不停地揉着太阳穴。
钟越走到床边,俯下身问:“怎么一副见鬼的表情?该不是做梦梦到我了吧!”
她掀起被子坐起来,这才想起来自己被钟越带回了家。老天,自己居然在他的家里睡了一晚,聂晟扬知道怎么办?转念一想,就算知道又怎样,他在意吗?
钟越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好笑,“什么也没发生,我保证。”
有没有发生什么,谢依琳自己当然比谁都清楚,钟越是聂晟扬的发小,自己是聂晟扬的未婚妻,怎么可能发生那种出格的事?她仅仅是担心这段小插曲影响他们原本就不牢固的感情。她一字一句说:“别让聂晟扬知道我在你这过夜。”
钟越哑然失笑,“原来是为这个,放心吧,他什么都不会知道。”
谢依琳随手将床边的大衣套在身上,用极其真诚的语气说:“对不起,钟越。”
钟越默然,应该是他对不起她,明知道她有未婚夫,未婚夫还是自己的哥们,却依然一头热的栽了进去。有人说,爱情是毒药,当你自己手中没有解药千万别以身试毒。他试了,所以他现在已经中了爱情的毒。
钟越闭了一会眼睛,又睁开眼,“依琳,离开聂晟扬吧,我娶你。”
原本已走到门边,一只手搭上门把的谢依琳回过头,“昨晚你好像没喝酒。”
钟越走到她身边,眼神深情而专注,“聂晟扬根本不爱你,爱你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