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阴谋
“哦,怎么你与丽选侍可交好?”王嫣然扬了扬柳眉低视着。
红贵人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声音:“还行。”然后连忙抬头希冀地道:“只是妾看着丽选侍一个人住在宣德殿会不会太寂寞了些,所以妾打算过去陪陪她。”说完,她似乎发现王嫣然看穿了她的心思,脸上便惊慌失措地低下头不敢再看皇后。
说来说去,她不就想沾着丽选侍受宠的喜庆吗?罢了!
“咳。”王嫣然不打算假装不懂地再问下去了,省的浪费了更多口舌和时间,话和心都已经明白在这了,何必揣着装着不明不白的心思在虚与委蛇呢?
“好吧。”然后把头伸扭向侧室外叫一声:“乌云珠!”
“哎,奴婢在!”乌云珠踏了进来,走过去不禁扭头看了一眼跪着的红贵人,然后等着王嫣然发话。
“你可知道宣德殿里还有哪个空房适合红贵人住的地方吗?”王嫣然问道。
乌云珠心里“咦”一声地再次重新看向红贵人,心道:“红贵人打算要搬住处?”想过之后,扭过眼神看向王嫣然道:“宣德殿的空房很多,不过只有丽选侍正住在佳人榭。”
王嫣然把手臂倚着四方茶几搁在了上面,哼笑一声道:“想不到皇上这般宠她,连名字都衬着丽选侍。”接着又问:“除了丽选侍住的,按红贵人位分该住哪比较好?”
乌云珠答说:“林曦阁,梨花阁和丹菊阁,而丹菊阁与佳人榭只隔一个桃花榭。”
王嫣然回看红贵人道:“听名字都是好兆头,你看着喜欢哪个住哪个吧!”
红贵人脸色微微难色道:“妾只怕住进了宣德殿,万一宓昭媛知晓了,定要拿妾的不是了。”眼见王嫣然有点恹恹的,似乎红贵人的要求真够繁琐,红贵人连忙说道:“不过妾早已看重了蔚意殿的美人阁和梅兰阁。”
王嫣然勾唇一笑,嘲讽地道:“红贵人你倒是有备而来,来本宫这里早就谋划好了是吧?”
红贵人脸上一慌,忙地伏在了地上道:“皇后娘娘息怒,奴婢不是有意的!”
王嫣然与乌云珠交换了“原来如此”的样子,接着王嫣然开尊口道:“罢了,既然你过来求本宫的,本宫也不能太为难你,但日后就只凭你运气了,且不要把今天这般芝麻小事再烦扰本宫了。”
“是,奴婢多谢皇后娘娘恩典。”红贵人磕了几个头。
“起来吧。”王嫣然道,红贵人起身刚要退身,王嫣然又叫住了:“你且等等。”、
红贵人只得往前站在原来的地方,见王嫣然把紫砂壶交给乌云珠道:“这个赏你吧!当做你的乔迁之喜。”
“谢皇后娘娘恩典。”红贵人受宠若惊地双手从乌云珠手里接过紫砂壶。
“还有。”她朝乌云珠吩咐,道:“你去库里为丽选侍也挑几件首饰送过去吧!她刚刚晋升,本宫不能不给她这个脸面。”
“是。”乌云珠福身之后,与红贵人一同出去了。
夜晚,小禄子从殿外来到寝室,正见王嫣然坐在榻上读《孙子兵法》,另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摸着小腹,便问:“娘娘您身子不舒服吗?”
王嫣然吃惊地抬头,瞧见是小禄子,又回想了他刚刚的问话,索性把手拿开转握着竹卷另一边,笑道:“没有,只是晚间吃饭有点撑着了。”见小禄子毫无反应地点点头,王嫣然又问:“过来有什么事吗?”
小禄子方想起来自己过来要说何事,道:“回皇后娘娘,奴才听说斓月斋的淳贤嫔将要生产了。”
王嫣然惊地摞下了书卷道:“是吗?”
小禄子知道王嫣然所问指的是什么,道:“斓月斋的公公过来告诉的奴才,还说让皇后娘娘您立刻去看看。”
王嫣然起先觉得小禄子口中的那个公公传话内容有点不是意味,转而后来又想道:“生产谁不急呢?”想毕,她连忙站起来道:“走去看看。”接着左顾右盼,道:“乌云珠呢?”
小禄子躬身回道:“乌姑姑刚刚身子不舒服,说是感冒了,怕传到娘娘您,故让奴才伺候您。”
王嫣然拿眼瞧了下小禄子,心想:“我已然有身孕,不过今日正好穿了大红缎长袍,如此谁也看不出我有孕身。”故才走过去,一手搭在了小禄子伸来的手背上,接着小禄子在殿门口唱道:“摆驾斓月斋!”
澜月斋
刚到了澜月斋院外,屋内一阵哭声或隐或现地传过来,王嫣然柳眉不免一皱,心道:“生孩子虽然辛苦,怎的里面除了淳贤嫔,还有几个人哭成一片呢?”
“小禄子,你可知淳贤嫔已经到哪个地步了?”王嫣然缓缓地踏了进去。
小禄子道:“娘娘,奴才也不知啊!”
王嫣然扭头看向小禄子,心了然道:“哦,我忘了他是男人,男人哪里懂女人生孩子的事呢。”接着转眼瞧了屋外空无一人,也没看到宫女出出进进。
王嫣然心里又一阵纳闷地踏了几个台阶,又问:“皇上呢?”
小禄子左右看了一下,道:“许是在屋内了。”说罢随皇后走到门口,唱道:“皇后娘娘驾到。”
里面哭声突然骤停,但也有几声嘤嘤抽泣声,王嫣然瞧着屋内烛光内的身影,心正道:“里面人可还真不少。”突然眼前的门“哗啦”一开,乃是一宫女红肿的眼睛打开了门。
“呀!”小宫女满脸的泪让王嫣然看得一干二净,宫女似乎也察觉到王嫣然打量她的泪眼,遂低头福身:“奴婢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王嫣然往屋内探,见古香古色的屋子里全站满了太监和宫女,又见他们个个擦着袖口抹眼泪。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王嫣然前脚刚踏了进去,突然一侍女打扮的“嘭”地磕在了地砖上:“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王嫣然险些下了一跳,吃惊地低头看跪着的人,认出之后平复了心跳道:“春宛原来是你。”
“奴婢不知刚刚吓到了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不要见怪。”春宛低下头道。
“什么怪不怪。”王嫣然笑嗔一声,又拿眼往里瞧,里面仍旧不住地幽幽地哭声,便问:“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个个这般模样?”
春宛起身之后,正巧被王嫣然看得正着,故忙抬手抹了泪地低下头不敢直视。
王嫣然瞧她低头不说话,脸色骤然凝住地问:“你们到底怎么回事?贤嫔呢?贤嫔她怎样了?”
“娘娘这......”春宛说罢眼泪又断断续续止不住地流下来,道:“贤嫔娘娘她——”
真是婆婆妈妈!王嫣然索性自己进去瞧个究竟,而春宛在后面紧追不舍地叫道:“娘娘——皇后娘娘。”待王嫣然走过去时,宫女太监个个忙让道,直到来到贤嫔床榻边,王嫣然掀开盖在淳贤嫔脸上的被子一瞧不禁目瞪口呆。
往日的淳贤嫔虽然外表不漂亮,但也有一些姿色,而皇上看重的是她单纯可爱的脸,可如今她已然苍白无血色地禁闭双眼,更令王嫣然奇怪的是她嘴唇周围发着青紫,一点也看不出淳贤嫔往日可爱的模样。
“她怎么了?”王嫣然激动地吼问一声,接着她的袖口突然一阵湿润,她抬手一看袖口沾满了血迹,然后把眼往床尾以瞟,一股血流染了大片的床上面,流到边沿滴着血滴在了地面上,看样子十分醒目,震撼不安。
“皇后娘娘,贤嫔娘娘已经殁了!”王嫣然回过头来不及去细看去探试淳贤嫔到底有没有生命时,春宛“噗通”跪在了地上大哭地道,接着屋内的宫女太监无不哀戚戚地大哭起来。
好端端的怎么死了?
王嫣然只觉脑袋“嗡”地炸开了,冲春宛和宫女太监吼道:“太医呢?皇上呢?”她拿眼往床榻旁看了一圈,除了淳贤嫔就没有别的了,“孩子呢?孩子在哪呢?”
春宛在哭声一片中脱颖而出道:“孩子被宓昭媛抱走了!”
“宓昭媛?”她逼视着春宛,紧追着问:“宓昭媛呢?怎么没看到她!”
春宛浑身哭得打颤道:“贤嫔娘娘难产,宓昭媛在旁监督,待过了好长时间之后,贤嫔的孩子才出世,然后宓昭媛上来抱着孩子,不想贤嫔娘娘产后大出血,我们正忙乱的时候,不知何时宓昭媛趁乱把孩子抱走了!”
“该死!”早就知道宓昭媛没安好心,接着又问:“皇上呢?皇上是否有过来这里吗?”
春宛哭着摇头,眼泪被她甩飞了,道:“皇上不曾来过,我们以为宓昭媛派人通知了,可谁知直到现在不见皇上来过。”
“这......”待要继续问,王嫣然才发现疑问问得再多,淳贤嫔也不会醒来,皇上也不会再出现在这里,而孩子仍旧还在宓昭媛那里,“啊呀,气死我了!”王嫣然一跺脚,便急急地往外走,又扭身对春宛急急如令道:“好好照看淳贤嫔的尸体,待本宫往养心斋处问问皇上!”
“是,皇后娘娘。”春宛宛如遇上了主心骨,磕头答应了一声之后,王嫣然飞奔地跑到了养心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