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雾色旖旎

想到三日后的龙庭盛宴,仓赢那略显浑浊的墨眸蓦地漫上无尽的幽深,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色 欲熏心的纨绔龙子,而是一个运筹帷幄的深海霸主,挥袖之间,无不彰显那凌厉非凡的王者之气。

却不过一息之间,他风姿尽敛,又是回复到那般山水不显的模样,华丽锦袍之下,修长的身躯懒懒斜倚在王座上,那稍带薄茧的手抚了抚额,他冷厉的眸缓缓抬起。

略显凉薄的空气里,稍咸的海风吹来独特的幽香,似是一下便撩拨到骨子里。

而那一众雪衣侍女簇拥之下的身影,更是蛊惑人心的风情。

一袭贴身的鱼尾长裙,幽蓝的鳞片自细碎的光里折射出诡异的暗影,更衬得那曼妙的身段,勾人沉沦一般的起伏。外披一件水色的鲛纱,拂云探花一般的朦胧,长至腰际的发如海藻一般缱绻在后,其上 一顶璀璨的水晶冠,雕花精致,尊贵而典雅。

这样的女子,会让你不自觉忽略了那妖冶的脸,而专注于这种介乎于端庄与妩媚之间的风流。

见此,仓赢眸色一深,尔后似是漫不经心地唤道:“母后。”

闻声,东庭龙后逆姜那婉转的凤眼不觉浅浅一勾,她缓缓走至龙座下方坐下,尔后轻声道:“赢儿,三日后,便是你父王的寿诞,届时东海各族来贺,龙帝神墓也会开启传承,你可要准备准备了。”

“母后放心,儿臣已有万全之策,定不负母后所望。”话落,见着那一袭明丽幽蓝的鱼尾长裙,仓赢那冷厉的眸光不觉一紧,却是太快,无人发觉。

听他说罢,逆姜略一点头,尔后温声开口:“这次给你父王的寿礼,可是准备妥当了?”

“早在一月前,儿臣便着人准备了,只等三日后呈给父王了。”

“如此,那母后便放心了。”说着,龙后逆姜缓缓起身,那染着丹蔻的玉手闲闲理了理鬓边的碎发,继而款款离去。

却在转身之际,眼角眸光隐隐瞥向那被仓赢一把拉至怀里的雪衣侍女,她嫣红的唇浅浅一勾,却也不再多言。

嗅着怀里那独属于少女的幽香,仓赢冷厉的眸光隐隐泛起一丝猩红,他似是轻佻一笑,尔后俯身,薄削的唇轻咬了侍女那晕红的耳尖,近乎邪肆道:“今晚,去本殿宫里。”

为了让某些人放心,那么,他不介意再多做三日,仓赢殿下。

却说木姑娘这边,因为刑大公子坦言三日后带她去东海龙庭,她便是一门心思扑在这上面了,只要一想到不仅可以见识那传说中极尽奢靡的龙族宫殿群,还可以见证极具历史性意义的龙帝传承,她便恨不得昼夜轮转再快一些,感觉三日也是很煎熬的。

刑大公子落下最后一子,潋滟的桃花眼转向屋内忙碌的某人,稍稍一敛,颇为无奈地开口:“我说,不过是去东海龙庭,你这是在瞎忙什么?”

闻言,木姑娘手下动作不停,眉眼弯弯地开口:“龙庭地处万丈深海,此去路途遥远,我们定是要准备充分才是。”话落,木姑娘似是不认同地看他一眼,继而一本正经地开口:“难道你没听过,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同理,这万丈深海的气候,与此间定也是千差万别。”

见她话里隐隐的嫌弃,刑大公子不觉浅叹一气,他闲闲拿过桌上的茶,尔后不紧不慢地开口:“央儿,你既知这自然大道,那么也该想到,这世上有结界一说。”

见她眸间明显的错愕,他唇角微勾,似是戏谑道:“所以,此次前去东海龙庭,还是轻装简从罢。”

闻言,木姑娘无意识地点点头,尔后软糯着问道:“阿渊,真的什么都不用带么?”

至此,我们风华万千的刑大公子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尔后一字一句道:“我带上你,你带上脸,便够。”

听出他话里的调侃,木姑娘笑靥如花的小脸蓦地一僵,丫这是在暗示明说她平日里不要脸么?这简直就是对她无情的摧残,要一个已经把灵魂和节操出卖得彻底的姑娘带脸出门,这不是强人所难么?他难道不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想到这里,她甚是嚣张地一笑,尔后咧出一口小白牙,恶狠狠地开口:“没脸,要不你借我?”

见此,刑大公子甚是不厚道地笑笑,他略一偏头,看向某人粉嫩的团子脸,温声道:“央儿,过来。”

闻言,木姑娘似是不情不愿地走到他身前,倾身蹲下,略显不耐地开口:“干嘛?”

“让我看看,我家央儿是不是真的没脸。”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捏了捏那绵软的小脸,莹白的指尖流连至下颚,他潋滟的桃花眼看着自家软萌的木姑娘,近乎宠溺道:“械蛋,明明就是有脸。”

话落,他倏地倾身,浅淡的唇擦过她的,直至落在那一双明媚的眼眸,清冽的声线里带上了一丝明显的沙哑,蛊惑人心一般:“乖,说假话有惩罚的。”

光天化日之下被如此明目张胆地调戏,木姑娘第一个反应不是控诉某个不知检点的公子,而是默默自我反省,丫的她是不是真的错了?

她真傻,真的,她单知道某人颜值人品武力值绝对碾压自己,却依然作出了又一个新高,少女,说好的谨言慎行呢?

她对不起对她委以重任的天宫众卿,对不起等她光耀门楣的太清圣境,更对不起她苦心经营一千年的花容月貌。

见自家木姑娘那一脸的欲哭无泪,刑大公子很是贴心地轻抚过她披散的长发,尔后温声开口:“不错,觉悟很高。”

木姑娘:……

你若生死不离,我必万劫不复。

一阵沉默过后,木姑娘蓦地抬眸,看着那一张颜倾六界烟火不侵的脸,她若有所思地开口:“阿渊,可能我记性不怎么好,你能不能提醒我一下,过去千年,我为祸九重天宫,有没有得罪过你?”

木姑娘深思苦虑,也只想到这样一个可能,不然她不认为有什么理由能让刑大公子对她这般,咳咳,宠爱有加。

大抵就像揽月姐姐说过的,与其把仇人千刀万剐,不若让他爱你到死心塌地,世间最毒,是人心,人心最毒,是相思。

心尖一把血刃,自可丈量天地红尘。

或许是没想到自家姑娘的思维如此跳跃,刑大公子有一瞬间的错愕,却不过一瞬,他心下恍然,不禁低咒一声,或许,他真该去太清圣境找道德天尊谈谈,这样一个令他措手不及的意外,理论上算不算阴谋。

颇为无奈地抚了抚额,他死命忍住那一股几欲掐死某个笨蛋的冲动,很好,他是不是该说她很有本事,此时此刻,过往看的那本大慈大悲咒基本是废的,深吸一口气,他略微冷声道:“如此说来,倒是有一晚,你采了……”

闻言,木姑娘蓦地伸手捂住粉白的小脸,她明媚的眸子似是太不可置信而瞪到最大,轻颤着打断他道:“不是吧,我真的,真的采了,你?”

她的师父啊,她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可是,为何如此旖旎香 艳的过往,她一点印象也没有呢?再者,虽然公子风姿出尘很让人冲动,但她引以为傲的自控力呢?

至此,刑大公子一口老血差点喷出,他终于稍稍体会到出颜那厮每每在紫微宫里苦不能言给跪了的苦逼心情,对着那一张恍然大悟的脸,他竟然隐隐说不出话来。

看着他明显的欲言又止,木姑娘只当是一个被迫失身的老男人无处安放的羞愤,她缓缓拿下捂在脸上的小手,紧紧握住他的,那略显寒凉的触感让她忽视了氤氲在周身那馥郁的冷香。

她很是一本正经地开口:“阿渊,你放心,我是一个负责任的女人,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真相如此惨无人道,不过,谁能告诉她,实力悬殊如此之大,她是如何得逞的?这有些不科学。

但刑大公子明显不给她思考的机会,他潋滟的桃花眼斜斜一挑,深深看她一眼,尔后不紧不慢地开口:“乖,要负责也该是男人来。”

额,什么时候受害者也开始承担事故责任了?木姑娘表示很不解,她明媚的月牙大眼对上刑大公子那极具压迫性的视线,有些干巴巴地开口:“阿渊,请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然,我心难安。”

祸害了如此一个腹黑妖孽的美男子,木姑娘却没有丝毫的成就感,甚至隐隐感到一丝威胁,丫的为何她的心跳如此不受控制?

一想到日后因着歉疚不得不对某人三从四德,她就觉得一阵肾疼,该死的她为什么要如此高尚且嘴欠,明明已经肇事逃逸还要上赶着来自首。

不行,她决定了,如果阿渊不再坚持,那么她就半推半就了事算了,毕竟,这种事不管谁主动都是姑娘比较吃亏好么?

虽然她颜值人品武力值比不过某人,但谁让她有一个比他显赫百倍的身家呢。

见她自顾自地浮想联翩,刑大公子彻底看不下去了,他干脆倾身,直接把某个脱线的姑娘捞进怀里,横在她腰间的手顺势而上,指尖抚过那般撩拨的颤栗,他薄唇不轻不重地烙在木姑娘雪白的颈侧,尔后哑声道:“如你所愿,我便坐实了那般。”

木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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