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静安的女子,原是这样的情痴。

多多将烟头扔在了地上,对她说:“走,跟我上车,我带你去见静安。”多多拉着她的车,直奔车里,一路长驱,她甚至还没来得及说这么晚了怎么好冒昧地打扰静安。

关于静安毕业后来的事,在她还没有入狱的时候,她还是听闻了一些的。毕苏生那个画画的美术系男孩,最终倒真的成了静安的男友,静安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爱,和满脸沧桑才华横溢的毕苏生站在一起,倒是很般配。

静安因为毕苏生,也爱上了画画,原是那么沉静的一个女子,竟然喜欢上了墨西哥另类的女画家弗里达,那个两条眉毛长长的像鸟的翅膀下面一双大眼睛的女画家。

略懂得画的,相信都了解弗里达的故事,年轻时的弗里达是那样淘气而叛逆,她十几岁就带着男孩子躲在家里的衣橱里偷偷的欢爱,是那样的奔放而火热的女子,却在十八岁那年遭遇严重的车祸,多年都禁锢在床上。

你会很难想象那样奔放的女子,突然一下就躺在床上,不能行走的悲凉。就像是一堆旺盛的篝火,突然逢上白露霜降大雪。

倘若弗里达是沉静而安宁的女子,那么日子也许会不那么难过。

静安却迷上了弗里达,虽外表静美如同静安的名字一样——宁静安好,可一旦遇上爱上,就是一把可以燎原的熊熊痴恋。

她也曾听说,那个青年画家毕苏生果真取了静安,当时在同学聚会上大家还都调侃说别看静安是个乖巧的女生,追起男孩来,那是狂女一个,非追到手不可,到底还是抱得了毕才子的美男归。

这样想,静安还是比她幸福的,至少毕苏生在静安穷追不舍下真娶了静安,而她呢,虽然起初是冯伯文追的她,可冯伯文最后娶的是别人。

她仰靠在车座上,她随口问多多:“静安有孩子了吗?如果有孩子了,我们去最好给孩子买点礼物点心什么。”

多多摇头,抬手抽出一张面纸擦了擦唇上的口红,抿着嘴说:“哪有什么孩子啊,结婚后没多久就离了,那个毕苏生竟然背着静安跟了一个大嘴巴大鼻子的四十岁老女人,真不知道这个画家是什么样的审美观,难怪画出来的画都那么得抽象!”

男人只有眼睛,是极感官的动物。

恋爱中的男人,用眼睛在爱,通常心是罢工的。恋爱中的女人,用心在爱,大多双眼是蒙蔽的。

她记起曾和冯伯文一起看《胭脂扣》,那时冯伯文批判如花是一个自私的女人,如花企图用药毒死十二少以免十二少独活,冯伯文说如花真是又狠毒又阴暗的女人,爱得那么自私。

当时她也认为如花是自私了,如果真的爱,为何不放对方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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