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剑神
第13章 剑神
客栈门外只挂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谢璧又是近视眼，跨门槛时，他一不小心，“哎呦”一声，摔了个狗啃泥。
黄芸抿嘴一笑，一脸陶醉，自语道：“璧哥不光人长得帅，摔都摔得这么帅，我真幸福！”
这时，封力走过来拍了拍黄夔的肩膀，道：“都几点了，你还签不签字了？麻溜的，我还等着进去睡觉呢！”
黄芸上前挽起黄夔的胳膊，白了封力一眼，低声骂道：“银子都给你了，你还得寸进尺了，别欺负老实人好不好？”
封力傻笑道：“我也没……”
黄芸又瞪了他一眼，冷声道：“你个老泼皮，臭不要脸，我真服了你！”
三人进了客栈，早有店伙计上前招呼，开了三间上房。虽是上房，也是极其简陋，因为这本就是个简陋的所在。不过，房子倒是也有桌子、椅子、木床等家具，也都是木头做成的。虽然俱是有些破旧，但总比没有好呀。
谢璧一进来，便大马金刀地坐在了床沿，刚脱下靴子，便响起了敲门声。谢璧头也不抬地道：“什么人？”
门外一人道：“小弟黄夔造访。”
谢璧道：“进来吧。”
“吱呀”一声，门开了，黄夔迈步入内。他一拱手，正要开口，便听谢璧道：“老黄，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比你年纪小，别自称小弟，不伦不类的！”
黄夔呵呵一笑：“不好意思，大哥打扰了。”
谢璧脸色一沉，道：“你是谁的大哥？”
黄夔木然道：“你的呀，我比你大……”
谢璧冷冷地道：“你哪里比我大？还大哥呢，我不做大哥已经好多年了。”
黄夔微一沉吟，笑道：“明白。剑神先生，我有要事想跟你磋商，不知可否？”
谢璧微一沉吟，道：“还是黑袍魔尊那档子事儿？”
黄夔道：“正是。此獠一日不除，我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留着他始终是个祸害！”
谢璧淡然道：“你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黄夔点点头，道：“做过。”
谢璧眉头一扬：“哦？说来听听。”
黄夔想了想，道：“去年，也就是这个时候，也有可能还没立冬，反正天气已经很凉爽了。有一天，他正坐在人家屋顶上撒尿，被我撞上了，我……”
谢璧截口道：“这老黑还会坐着撒尿？”
黄夔道：“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他就是坐着。”
谢璧笑了笑，道：“坐着撒尿虽然很不雅观，但也不至于是死罪呀，你也太矫情了吧！”
黄夔道：“他不光撒尿，他撒完尿还大便啦！”
谢璧还是笑了笑：“这也没什么大惊小怪呀。”
黄夔又道：“他大完便没擦屁股，就冲进了小姐房间，那小姐长得很性感……”
谢璧道：“长得再性感，你也不能不擦屁股呀，多不讲卫生呀，多埋汰呀！”
黄夔忙道：“剑神先生，不是我没擦屁股，而是那黑袍魔尊不擦屁股。我……我只有一次没擦屁股，那是个春天，那天我正好来了好事儿……”
谢璧不禁一怔：“你也来了好事儿？”
黄夔眨了眨眼皮，咧嘴笑了：“剑神先生，你想哪里去了，不是那种好事儿，而是我交了桃花运了。有一个美女看上鄙人了，她想跟我发生关系……”
谢璧插话道：“后来呢？”
黄夔皱眉道：“我一直在说呀。后来，我俩就好上了。那天晚上很热，我刚进澡堂，就大便了，也没擦屁股……”
谢璧不耐烦地一挥手，道：“别说了，恶心！你接着说那汹吧！”
黄夔眉头紧蹙：“汹？你说的是黑袍魔尊吧，呵呵，你误会了，他的外号唤作黑袍魔尊，但他并不叫黑袍魔尊，他有自己的名字的，他的真实姓名绝不会是黑袍魔尊……”
“好了！”谢璧脸上的厌恶感更明显了，语气中也透出了几许冷漠，“你说绕口令呢，他叫啥？”
黄夔沉吟道：“你还别说，他的真名叫什么，我还真是不清楚。不过，可以断定的是，他并不叫黑袍……”
谢璧冷声道：“他爱叫啥叫啥，我管他叫什么，我就叫他汹，你想怎样？”
黄夔陪笑道：“没事。这汹没擦屁股……”
谢璧哼了一声，截口道：“别提屁股和大便的事了，还是说一说小姐吧。”
黄夔点点头：“好的。那小姐可不是一般的小姐，先别说她的身价，光她身上的衣服就很贵的。她还戴着项链、手镯、手表、手套，这就是传说中的四金四银，现在婚礼上……”
谢璧虎起脸，冷冷地道：“出去！”
黄夔愕然道：“我还没说完呢！噢，明白，我拣要紧的说。那黑袍进屋后，就把那小姐强 奸了，他……”
谢璧皱眉道：“强 奸小姐也算强 奸？”
黄夔怔了怔，咧嘴笑了：“剑神先生，没想到你骨子里也是很邪恶的嘛，不愧是同道中人。”
谢璧厉声道：“谁跟你同道？小姐都是自愿的，都是为了银两，还怕强 奸吗？”
黄夔砸着嘴道：“可是这小姐不是出来卖的，她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只卖艺不卖身的。”
谢璧“哦”了一声，道：“这就是汹的不对了，他怎能这样呢，这不是抢男霸女么，这还了得？！”
黄夔道：“他可了不得！别看他四十多岁的人了，但身体还是很结实，身上那肌肉疙瘩……”
谢璧截口道：“我是说他做得不对！”
黄夔道：“对！他就是不对，没他这么干的！”
谢璧续道：“他可以跟人家商量一下嘛，他可以花点儿钱嘛，花不了几个钱的，他多少花点儿，对吧？”
黄夔咧嘴笑了笑，道：“是啊！”
谢璧等了片刻，不听黄夔开腔，抬起头，一脸茫然：“你没别的事了？”
黄夔忙道：“有！不知剑神先生愿不愿听？”
谢璧眼皮一坠：“别废话，说吧！”
黄夔道：“这黑袍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还修习极其邪恶的玄功，已经残害了十几位武林同道。黄某便想除掉此人，为江湖除害。可是，我武功低微，怕不是此人的对手。所以我想请一个武功高明之士帮帮我，这也算是在武林宣传榜上立了一次大功啊！”
谢璧道：“这是好事呀，你可以去做。”
黄夔道：“剑神先生也觉得这是好事？”
谢璧道：“当然是好事了，莫非你想请我帮忙？”
黄夔道：“正是。江湖上似剑神先生这么高功夫的人，还是很难寻觅的。”
谢璧微微一笑，道：“好说。你……你是想请我收下你这个徒弟？”
黄夔一愣：“收徒？我没这打算呀，我……我是想请阁下出手相助，共同对方那黑袍。”
谢璧吁了口气，面现难色，道：“可是，我档期很紧，没工夫伺候呀！”
黄夔道：“这是做好事，你不想吗？你的人气这么高，若是不出手的话，万一让狗仔队知道了，给你曝光了，怕是在国际观瞻上对阁下大不利啊！”
谢璧道：“那汹毕竟是黑道上的大神，仅凭你我之力，怕是应付不来吧！”
黄夔淡淡一笑：“没关系，我还有小弟的，他们的武功都还可以，上了战场，当炮灰是没问题的。”
谢璧沉吟道：“兹事体大！我真的有事，走不开呀。要不这样吧，我回去禀明家师，请他老人家定夺，如何？”
黄夔道：“尊师可是剑尊尉迟峰老前辈吗？”
谢璧点点头：“不错，他的确很老了。”
黄夔眼珠一转，忽然笑了：“这样也好，那就请剑神先生赶紧启程回去吧，我在黄泉庄静候阁下的佳音。”
谢璧不禁一怔：“你家在黄泉路上？”
黄夔道：“正是。在下恭送剑神上路！”
谢璧摆摆手，道：“不急，我还要睡觉呢！”
黄夔咧嘴一笑：“好的，我这就来了。”说话间，便到了床边，随即宽衣解带。
谢璧眉峰一蹙：“你要作甚？”
黄夔道：“我来陪陪剑神先生呀，怎么，你不喜欢？”
谢璧没有回答，他已用不着回答，因为他付诸了行动。他忽然捏起鼻子，作呕吐状。
黄夔关切地道：“小谢，你怎么了？”
谢璧怒道：“你叫谁小谢呢，你个屌丝！我对男的不感冒，你走吧。”
黄夔道：“原来剑神先生是喜欢女人的，没想到阁下竟然有这种嗜好，口味忒重了！”
谢璧冷厉地道：“出去！”
黄夔微笑道：“剑神先生千万莫生气，气出病来没人替，我还是想给先生盖一下被子。这天气有些凉了，我怕你不懂得爱惜自己，万一感冒了……”
谢璧吼道：“滚！滚蛋！”
黄夔还是不生气，他福了一福，含情脉脉地道：“剑神先生晚安，我告辞了。若是先生有何需要，请尽管吩咐，在下随叫随到，二十四小时为您服务。先生，很高兴为您服务，如果您对我的服务感到很满意，请按红色按钮；如果您……”
谢璧一下从床上跳起身来，跳着脚骂开了：“去死！你个人渣！你个王八蛋！你个杂碎！你个狗娘养的狗崽子！你爹是个老骡子！你是西门庆与潘金莲偷情生下的……”
“好了好了，”黄夔忙道，“剑神先生请息怒，在下告辞。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
“铮”地一声，谢璧拔出了长剑。剑光在月色下更是灼灼生辉，耀目难睁。
黄夔没再说什么，脚下一点，纵身从窗口跃了出去。
谢璧也没说什么，他口一张，往窗口吐了一口浓浓的唾潮沫，正吐在窗棂上。
便在这时，门上“剥啄”一声，紧接着一个女子柔柔的声音道：“璧哥睡了吗？”听声音，赫然是黄芸。
谢璧君莫名的心头一跳，忙道：“已经睡下了，有事请明天……”话还未完，黄芸推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