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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2)

最终车子停在安宅。

安仲然将乔嫒拉从车子里出来,乔嫒使劲挣扎,安仲然干脆将她直接扛在肩上带进屋子里。

安仲然拿出一套衣服放在床上,“我先出去,如果我进来的时候你还没换,那我亲自帮你换,反正你的身体我又不是没看过。”

感觉乔嫒的身子僵硬起来,安仲然满意地出了房间。

安仲然再进来的时候,乔嫒已经换好衣服侧躺在床上,如婴孩一样的休眠方式。

他眼中满是怜惜,伸手碰触她的脸颊,她是他的,之前放她四年自由让她吃了四年的苦是他的错,但现在开始他会好好照顾她,将世间一切最好的送到她面前。

长睫微微颤动,乔嫒睁开眼睛看着他。

安仲然淡淡地勾起一抹苦笑,“真的爱上他的吗?想要和他结婚吗?”

乔嫒将自己缩在被子里,无动于衷。

安仲然的声音继续传来:“明明知道挣扎也没有用,为什么不直接认输呢?我是不会放开你的。”

他轻轻叹气,“我只是想将你留在身边而已。”

感觉安仲然关掉灯走出房间,被子里的乔嫒缩成一团,她不知道哪里错了,到底哪里不对,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从小就知道有哪些东西是可以属于自己的,有哪些东西是不属于自己的,哪些事情可以做,哪些事情不能做,她从来就区分得很清楚。

可是她在清楚的同时也忽略了,四年前的她有疼爱自己的父亲,即使天塌下来爸爸也会帮她顶着,所以她任性,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从未有如此无力的时候,而现在,她不知道自己可以怎么办。

她想到那局棋,安仲然阵容整齐,和她只有一车一帅,帅是她,车是李非平。

势单力薄,她无力抗衡。

她果断地弃了那局棋,明知是败,何必挣扎,与其最终一身狼狈,不如优雅地躬身承认失败。

那样想着的时候,她是下棋的人。

而现在,她是棋子!

可能因为刚刚淋了雨,乔嫒感觉有些累,不多久就睡得很深,是被刺眼的光线弄醒的。

她眨了眨眼,以手背微遮,眼前满是五光十色的光晕,她还未来得及适应这种光线,安仲然重重的身子就压了下来。

乔嫒吓得失去尖叫的能力。

安仲然将她抱在怀里,轻吻着她的唇,冰凉的手指探进她的衣内。

四肢被他轻易地束缚住,乔嫒瞪大了眼睛,“安、仲然,你、你想干什么?”

安仲然在她耳边轻喘着气,“不要怕,我会很温柔的。”

乔嫒用力挣扎,神色是几乎未曾在她脸上出现过的惶恐,“不要,安仲然,你疯了?你想强暴我吗?”

安仲然以吻堵住她的唇,下身用力往前一顶,灼烫的硬物将乔嫒的身体强硬地撑开。灯光下她脸色惨白地倒吸口气,那短暂的一瞬间数千数万个镜头在她脑中闪过,爸爸的脸,李非平的脸,莫嘉的脸,安仲然的脸,还有许多她叫不出名字的脸,大家迅速被流光冲走,她喉际堵得慌,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身体麻木地被摆动,她的眼中只剩那白色的光源,失去思考的能力,她看见李非平温柔的笑脸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屏幕上的男女身体纠缠在一起,时而发出交合的喘息声。

安仲然看了眼床上的乔嫒,“效果还不错。”他拿出光碟放进一个文件袋里,“我想李非平应该会有兴趣。”

如他所料,乔嫒听到这句话后微微睁大了眼看着他,她咬咬唇,神色哀怜,“你想要干什么?”

安仲然走到她面前,手指轻触着她的脸,露出一个微笑,“就是你想的那样,视觉效果总是比较能说服人。”他慢慢收起笑容,低声轻喃:“他确实是个不错的男人,我不怪你对他动心,但是你既然可以放弃对我的感情,那么也一定可以收回对他的心,对不对?”

安仲然转过身向外走去。

“不要——”乔嫒低垂着头扯住他的衣角,大滴大滴的眼泪掉在床单上,床单变得沉重起来。

安仲然转过头来,他微躬着身,以指挑起乔嫒的下巴,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居然哭了,原来你也会掉眼泪!却是为另一个男人。”乔森死的时候她都未掉一滴眼泪,现在,她居然哭给他看。

乔嫒紧紧拉着他的衣角,眼中满是乞求,她扯出一个难看的想要讨好他的笑容,“仲然,哥哥——”

安仲然只觉喉际舌尖都是苦的,他伸出手指抹去她脸上的泪珠,然后放进嘴里轻尝,“有点咸。”他说。

乔嫒摇着头,“不要!”

安仲然俯下身吻住她的唇,扳开她的手指,然后向外走去。

李非平会上门拜访,安仲然十分意外,但又好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双腿交叠,满面春风,“真是稀客啊!”

李非平的眼睛有点红,神色有点憔悴,风度还是好的,“我想和乔嫒说话。”

安仲然姿态优雅地喝了口茶,一语双关:“她很累了。”

李非平双拳紧握,手背上青筋凸起,他抬起头来直视安仲然,“我输给你的,是身份地位和金钱。”

安仲然坦然承认:“是这样的。”

李非平看着他,“我和乔嫒,从来没有发生过关系。”

安仲然握住杯柄的手指微抖,有些诧异地看着李非平,“你们不是要结婚了?”

见李非平不语,安仲然晃动手中的茶杯,杯中液体泛起涟漪,“真是温柔的人呐!”他顿了一顿,展开微笑,“不过对于我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我让你们见面。”他招来佣人,“沈叔,带李先生去见乔小姐。”

隔着一扇门,却像是隔着咫尺天涯,李非平紧了紧手指,然后敲门。

“乔嫒,我是非平。”

屋内一点动静也无,可是李非平知道她在里面,她在听他说话。

沈叔伸出手想要为李非平打开房门,李非平拦住她。

沈叔说:“那我先退下了,李先生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

李非平点点头。

他从怀里拿出那盘光碟,喀嚓——光碟被分成两半。

“我知道你在里面,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光碟我没看,因为我如果看了你一定更伤心。”他靠在房门上,身子徒然无力,慢慢单腿弓起坐下来,极是落魄。

“我来,是和你分手的,还有告别,公司将我调到南部,也许以后我都不会再回来。我听说恋人之间说到底只有三句话,‘我爱你’,‘对不起’,‘你好吗’,这三句话听起来很让人难过,所以不想对你说,也不想听你说。”

李非平微微苦笑,“你的头发,长得真的很慢呢!本来很想看你长发的样子,一定很好看,果然还是看不到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滴答——滴答——

似催人性命一样。

门外的李非平没有再说话,门内的乔嫒一直没有说话。

隔着一张五厘米厚的门,谁也没有勇气推开它。

那五厘米,仿佛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

安仲然看着墙上精致的古钟,他问着身后的沈叔,“李先生还说了什么?”

“李先生没有再说话。”

“乔小姐呢?还没有开口吗?”

“是——”

安仲然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古钟,他轻声说着:“两个小时了。”

“是否要请李先生离开?”

就在沈叔以为安仲然不会回答的时候,安仲然说:“不用了。”

年过半百的沈叔从背后打量着安仲然寂寥的背影,又想到那门外狼狈的李非平,心中连连叹气,世间最让人伤心的便是这男女之事了。

安仲然轻推房门,动作微滞,靠在门后的乔嫒因推力倒在地板上,也不急着爬起来,只怔怔地看着顶上的水晶吊灯。

门内门外,李非平和乔嫒这两个人,竟以这种方式完成诀别。

安仲然不得不承认,他嫉妒了,嫉妒李非平对乔嫒的感情,嫉妒乔嫒对李非平的感情。这样的相知相惜,在他和乔嫒之间,从未有过。

他伸手将乔嫒抱起,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

她很安静,不是冷傲,不是漠视,她只是像没有生命一样。

安仲然伸出手指想要碰触她,但终于放下手,轻轻叹一口气,关上灯,带上门离开了。

失恋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谁年少时不经历过几次?

而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圣药。

但乔嫒似乎连药都不用用,她看起来很好。

该吃饭的时候吃饭,该睡觉的时候睡觉,其余的时间她用来看书,和她年少时的同伴一起,那只和她人一样大的加菲猫,加菲猫的手中也有一本书,是长年不变的食物大全。乔嫒手上的书却时有变化,她甚至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看完了《辞海》,佣人阿紫十分崇拜地看着她,“乔小姐,你好厉害,连《辞海》这种枯燥的书都能坚持看完。”

乔嫒当时略微偏了偏头,然后关上书看了下封面,一副“原来如此”的神色。

阿紫当时就愣了,她很想问:“难不成你看完了还不知道自己看的是什么书?”但是阿紫知道乔小姐不会回答,她们一起在安宅做事的女佣都说乔小姐应该是个哑巴。只有王妈摇头说好像不是,因为王妈有一次经过乔小姐的房间,听见安先生在里面说话:“不说话也不要紧,等你想说的时候就会说了。”

不过乔小姐真的很爱看书啊!

她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可以从日升坐到日落,像一幅画一样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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