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2)

为了挑战电影角色,严钧非常认真地装备自己。

他开始练骑术,且要求自己在最短时间,做到比导演要求的还更厉害专精。过去他因舞台角色,学过舞蹈、武术,甚至射飞镖等,只要是角色的专长,他也要下足功夫变为自己的专长。

在演电视剧时,只因一、两幕冲浪画面,他就为此去学冲浪,坚持亲自演出,不要替身也不想造假,除了跟女演员的亲热不能真正坐实外,关于自己的个人表现,他务必要尽善尽美。

“别戏还没拍,你就摔断腿先成仁了。”温家绮又心疼又担心,替严钧一双手脚搽药,又在多处淤青处搓揉,也在他肩背贴上数片消炎酸痛贴布。

他身上的运动伤害,比半个月前他来找她时还加倍严重,她不得不劝阻他太过疯狂的练习。

导演不过要他学点骑术,能简单驾驭马匹就行,他却要马术教练特训他能单手驾马奔驰,还因密集反复训练,连连摔了好几次马,也幸好他懂得怎么摔,没真正摔成重伤,但见他全身多处淤青擦伤,她无比担忧。

“没事,只是一点淤青小伤。”严钧横趴在她的大腿上,对她的大惊小怪不以为意。“特训已结束,教练对我精进的骑术非常佩服。”他说得欣慰。又补充道:“不过若之前能常来找你,让你揉捏按摩一解疲劳就更好了。”无奈他特训的骑马场在台东,就算完成一天练习,晚上想偷跑来见她时间也不够。

这密集训练的整整一个月,他只有月中一天往返台北,就为特地回来陪她。

只因那日,是她二十五岁生日。

其实他从没在意什么节日,情人节、圣诞节都没特别庆祝过,甚至连她生日也没刻意记住,是因前一天母亲跟他通电话时无意间提起,他才猛地想起。

而她在之前从没对他提醒过,也不曾在什么节日向他索取礼物或要求庆祝,然而尽管她看似不在意,但他既已知情且人也在国内,他认为还是该回来替她庆生。

他记得,那日她看见他出现,非常惊喜意外,之后他递上生日礼物,她更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

那时他才发觉,原来她不是真不在意生日有无他的陪伴,她只是体恤他忙碌,不像许多女人,总要求男友须记得一些特殊节日,才表示对自己的看重。

她的体贴令他更为动容,不禁向她承诺,以后她的生日,只要他人在国内,他定要陪她共度,即使他不小心忘了,她也必须认真对他提醒,要求他兑现。

“这项链真适合你。”他翻过身,头部仍舒服地枕在她柔软的大腿上,抬眼看着系在她洁白颈项,精致的银白链饰。

他第一次送女人礼物,没什么创意,就选了条项链,不过他可是认真在专柜挑选许久,才选中这适合她且她该会很喜欢的饰品。

“嗯,我很喜欢,会一直戴在身上。”她柔荑轻抚胸前项链的白金坠饰,低头朝他甜甜一笑。

这是他第一次送她生日礼物——一条名牌项链。

她并非在意项链价值,是因当时他说的话,而更觉其珍贵与甜蜜。

小绮是我的幸运之星。这四叶幸运草就像你一样,简单典雅,充满爱心。

她真高兴能成为他的幸运草,而他竟也记得她喜欢简单却富浪漫喻愈的幸运草。

“我下礼拜就要去大陆拍片,这几天恐怕没办法再过来看你。”想到将长时间分别,他不免有些离情依依。

“嗯,没关系,我等你。”面对他每次离开,她依旧温言地道出同一句话。

无论他下一次多久才能来见她,她皆会痴痴地安静等候,然后在他回来当天,为他烹煮一桌他爱吃的料理,在他进门那刻,给他一个最温暖的拥抱。

对她而言,这里已像两人共筑的爱巢,即使他不能常来,她还是当作两人共同生活的空间在整理照料。

“不过,这次我得帮你整理行李。”她忽地强调。“特别要多带些治跌打损伤的药膏、贴布以防万一。”

她准备待会先把这里有的存货全交给他,而她这里会有那些东西,是因她生日那天他回来,她才惊觉他特训的后遗症,之后便在家里备齐许多外用药膏及酸痛贴布,当他这次回来,果真全派上用场。

“行,都让你打理。”他无异议道。“不过我不是拍武打片。”他笑而补充。

尽管他有跟她长期走下去的意图,但婚姻对现在的他而言,仍然太早,他没时间也没心思能考虑。

温家绮怀孕了。

在严钧离开台湾一个多月之后,她才迟钝地发觉月事迟了许久,自己验出阳性反应后,她犹豫几日,在周六上午前往医院做确认。

结果,证实她怀孕十周。

走出医院,她突地呆望天空,思绪有些怔忡。

尽管心里冀盼将来能有他的孩子,可真的意外怀孕,她仍有些不知所措。

要立刻告诉他吗?

自他离开台湾,他不曾打过一通电话给她,连封E-mail都没有。

她早该习以为常了。

过去当他忙于舞台巡回表演,或后来接拍电视剧时,都常常投入演出,就个把个月断了音讯。

刚开始她会每天殷勤地传数通简讯向他问候并报告自己生活琐事,渐渐地,她发觉太频繁的简讯似乎也造成他有些困扰,因他没能时常察看,手机信箱很快被她的简讯给塞爆,她于是不再天天详细报告,也许两、三天才发通简单的问候讯息。

他不习惯回简讯,也很少回电,只有工作真正暂告一段落,才会想到主动打通电话跟她联络,或者当他预计去她住处时,才会事先通知一声。

随着他演艺事业更上一层楼,他对梦想更加倍地投入心神,能分给她的时间,愈来愈少。

对于两人的交往模式,她从没抱怨或不满,即使只能等待他不定期的联络与团聚,她仍甘之如饴。

然而此刻,她不由得有些落寞。

方才等候看诊时,看见有丈夫陪着怀孕妻子来产检,甚至有男友陪女友来做检查,令她多想旁边也有他陪伴。

“既然有了,我先打电话跟我爸妈说一声,尽快去你家提亲。”

她不免回想起前一刻当她看诊完要离开医院,经过中庭一隅时,无意间听到一对年轻男女的谈话,只因那约莫二十出头的女孩是在她之前进去妇产科看诊的,她才会不由得伫足,有些失礼地偷听了下。

“你……确定要奉子成婚?”女孩似很意外男友轻易做出决定。

“不然咧?你想留下吧?总不能未婚怀孕。”男孩态度看似漫不经心,却是表现出负责决心,甚至对女孩承诺待他退伍后会立刻找工作,努力赚钱养家,况且他爸妈都很喜欢她,不用担心婆媳问题。

如果……严钧知道她怀孕,是否也会像那男孩那般果断做出结婚决定?

他的经济无虞,他父母也都很喜欢她,而她爸妈过去也几乎将他当儿子看待,即使多年没见,得知她和他交往,也没任何反对。

她凝望朗朗晴空里被风缓缓吹动的白云,又瞥见一旁杜鹃花已然盛放,这才感股春天气息早已来临。原本怔忡不安的思绪,这一刻不自觉地明朗释怀许多。她低头,掏出手机,拨电话给他。

“您所拨的电话没有回应,请稍候再拨。”一句制式语音,教她怔诧了下。她虽不常主动打电话给他,却也知道他的手机不会随意关机。

难道他去大陆会换手机号码?可他并没告诉她他的新联络方式呀。她只能先搭车返回住处,边再试着拨打他的电话。结果,打了两天,他的手机仍是关机状态,令她不免焦虑彷徨起来。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