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成王败寇
“小雅……”
他敏锐的觉得，她似乎是发现了些什么。.可过去的事情，过去的那个时候，他也并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心里有了她，那个时候……他们是相对的敌人，他杀她，是在情理中的吧？
怪只怪世事弄人，怪只怪，他们相遇得太晚。
“今天我不杀你，并不是不想杀你。而是要留一个机会，给六王爷动手。”
“你是他的兄弟，你不该死在我的手里。”
马小雅回了身，淡淡的说，曾经伤势狞狰的一张脸，如今早已光滑一片，竟有几份仙一般的气质。
从容，宁静，似又像是看破一切。宫祈霖看着看着，心里忽然就升起了更加的不甘心。
“你想离开吗？我不会允许！看来我昨夜问你的话，你是决定要走了。可是你以为，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她若走了，那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宫祈霖咬咬牙，低声喊了一句，彭将已经迅速上前，要去重新抓住她，马小雅抿唇一笑，“又想故技重施，把我扔下山崖吗？”
她话说得突兀，彭将倏然一呆，马小雅厉喝道，“果然是你们！”
如果说她刚刚只是在怀疑，现在已经是确定。
原来，还真的是他！
深深吸一口气，马小雅冷戾的看向宫祈霖，“我实在是没有想到，原来从哪么早的开始，你就已经出手了。七爷，我还是低估了你！”
一只手，翻云覆雨间，将所有人都玩转于股掌之中，宫祈霖是个人物。
“小雅，我……”
宫祈霖脸色煞白，无论他怎么想方设法去掩盖那场他想要抹去的事实，可终究还是被她发现了。
“七爷，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各为其主，各为其政，我可以不杀你，但我永远不会永远原谅你。”
马小雅说，又看一眼天边的云彩，雄鹰已经展翅高飞，风中也已然传来的熟悉的味道，彭将的手抓上了她的肩，她无所谓，只是警告的道，“我劝你还是把爪子拿开吧，要不然，我会忍不住剁了他的！”
彭将一怔，旋尔又恼怒，“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马小雅挑眉，视线及处，又傲然一笑，轻轻喊道，“出来吧。”
彭将顿时脸色大变，抓上她的肩的手，迅速的往回抽，马小雅一个漂亮的转身，彭将就觉得手腕一凉，大股的鲜血冒了出来。
他愣愣的看了片刻，才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发出，马小雅身体快速的移动，眨眼之间，便在她的身侧之旁，如仙一般风流的男人，肩头还落着一只收尾的黑色雄鹰，正在笑意盈盈的护着她。.
“是你！”
惊讶之中，宫祈霖脱口而出，彭将半跪在地上，脸色惨白的怨毒抬眼，彭灵跑过去，一连声的喊着彭哥哥，手忙脚乱的给他包扎。
马小雅看着这一幕，没有怜悯，只有无情。
杀人者，恒被杀之。
当初做下那一场事，又岂知她今天不会复仇？
“我说过，这世上，谁若对不起我，我也必定会对不起谁。七爷，我的意思，你听懂了吗？”
寒凉的目光转起，渐渐看向宫祈霖那张虚弱的脸，“我可以帮你治伤，为你止血。但我也不会就这样放你走的。我只是不想让你过快的死了。”
对于七爷的惩罚，她做到这里就够了，剩下的事，便再与她无关。
“小雅，这一对狗男女怎么办？”
凤天至嘴角上挑的轻问着，果然是成王败寇呢，曾几何时，他还是七爷脚边的一条狗，如今，却能决定他的生死了。
一边感叹这时间的光逝，一边又叹息这人心的善变。
幸亏，在最后关头，他选择了站在她这一边。
尤其是现在，这种翻盘的感觉，真爽！
“凤天至，本宫向来待你不薄，你敢背叛我？”
宫祈霖沉沉的说，他向来谋划过人，又步步缜密。可唯一的败笔，就是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要不是当初凤天至突然将马小雅带走，这后来的事情，也不会一波三折。
凤天至道，“七爷待我之好，凤某自当谨记在心。可良禽择目而栖，凤某也有权利选择一种对自己更好的人生。”
他所谓的更好的人生，也就是囡囡，马小雅弯唇一笑，纵然没有天姿国色，却也风华绝代。
想必，余墨也早已带了她们回宫，他们两个也见着了吧？
说完这些，凤天至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与她道，“小雅，你的腿，囡囡可以治好的。等我们回宫，就会帮你治。”
治好之后，他日再见，她就是大周天女，一代圣后。
然后，宫祈玉答应他的事，也该要兑现了。重建凤族辉煌，是他一生的执着，与梦想。
“好。”
马小雅点头答应，刚要问凤天至是不是一个人来的，不远处的地平线上，已是策马奔腾，尘土飞扬的闯进来一匹骏马。
马背上，男人如玉，黑发如瀑。
隔着老远，他的眼睛里都能映得出她的容颜，他扬声呼喊着，“小雅。”
手中的马鞭甩起来，“嗒嗒”的马蹄声如雨点一般急促而至。
是她的男人，来接她了。
她笑着，向着他挥了挥手，又向着宫祈霖道，“我说过了，我不杀你，但永远不会去原谅你。凤族长，那两个蠢货，杀了吧。”
彭将彭灵，她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不想再留。
“好！遵天女令！”
凤天至笑悠悠答，彭将面如死灰，彭灵大喊不要，宫祈霖将要出声，却被马小雅一眼看过去，又倏然闭目。
一败涂地！
两声惨叫，一前一后，凤天至出手无情，绝不会给人留下任何机会。
宫祈霖身子发颤着，从此刻起，他的身边，将再无一人可用，彻底的孤家寡人了。
马蹄声骤然停顿，带着一身的风尘仆仆，宫祈玉勒马而至，又飞快的从马上一跃而下，向着这边俏生生站立的女子欢快的冲过来，“小雅。”
他口中大喊着，马小雅也亦笑着扑过去。
用力张开的双臂，骤然便冲进了一个温暖的她，宫祈玉高高提了很久的心，终于能够平安的落下来。
他用力抱着她的身子，一连声的喊着她的名字，马小雅不停的应着。
劫后重逢，她可以理解他的心情。
凤天至终于忍不住，轻咳了两声，出声道，“王爷，王妃，七爷怎么办？”
他手臂受了枪伤，是靳方打的，这会也并没有趁着几人不注意，而趁乱跑开。
他只是一脸死灰的坐在地上，眼睛慢慢看着皇陵这一切，本该是父皇墓葬的地方，却也成了他的英雄之地。
“小雅，你说不会原谅我，那我死了，你可以陪我吗？”
宫祈霖喃喃说着，慢慢从一边的沙子里，挖出了一颗，两颗……黑球。
“你，真是疯了。”
马小雅倏然惊怒，一把推开宫祈玉，“快走！”
凤天至自然也见过这种东西的威力，一见七爷居然还暗藏着这玩意，顿时也吓得脸色发白，身一闪，就飞快的扑了出去，眨眼跑得不见人影。
宫祈玉速度也不慢，单手一搂马小雅的腰身，飞身上马，几乎是一瞬之间，就跑出了老远。
几乎是同时，身后的皇陵之地，忽然便是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声，爆炸声。
那骤然冲出来的热浪，在他们身后汹涌的狂扑而至，宫祈玉一声怒吼，抱着马小雅从马背上飞落而下，只听耳边马匹哀鸣，四蹄塌陷，只不过瞬息之间，就被爆炸的余波，冲得翻滚到一边，再也站不起来。
宫祈玉头晕目眩的扑倒在地，死死护着怀里的女人，硬生生承受了背后的一击，等到爆炸过去，尘埃落定之际，他“哇”的一声，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马小雅惊叫着，“阿玉，阿玉！”
疲软的身子扑过来，又用力的抱起他，晃着，晃着。
慢慢，像是看到了天边的流云，看到了哭泣的女人，也看到了……更加辉煌灿烂的明天。
“小雅，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了这么多的苦。”
听得他渐渐出声，马小雅终于松一口气，眼里含着泪对凤天至道，“快，带他回去！青鸾在，让青鸾救他，快，快啊！”
她嘴里喊着，身体也用力爬起来，凤天至也被这股巨大的威力冲出了很远，这会也跟着急忙爬回来道，“好，你别急，我马上带他走！”
看看那匹马，似乎已经不能再站起来了，凤天至咬咬牙，直接就背上了身。
马小雅在身后踉踉跄跄的跟着，路上，她也吐了几口血，可她已经完全不在乎。
心里只一个念头，救人。
而瞬息之间，便是千变万化。
谁又能够真正想到，原本该是一场隆重至极的下葬仪式，眨眼间，便是尸横遍地，残酷血腥。
天上的阳光仍旧温暖的照耀着这一片大地，似乎它也见多了这人世间的悲欢离合，生死病死，对于这一场人间的血腥地狱，根本就没有半点怜悯了。
一股风吹过，扬起尘土无数，慢慢的，一根手指动了动，又动了动，紧跟着，一只残破的手掌露了出来。
丑无盐，傲骨媚。
马小雅不是天姿国色，却是仅凭自己这一身柔软的身躯，而与瞬息之间，改变了大周的另一个格局。
这是她的命，却也是她的劫。
宫祈霖一世算计，却终究也是败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爱情，是一种剧毒，染上便无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