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锋芒,天祭厮杀
孟千寻坐在地上,唇齿弥漫起腥味,她才回过神来摸向脸,立刻气的抖了起来,充血的杏眼恶狠狠地瞪着离墨。
贱人!果然无论尚离墨是人是鬼,都一样是贱人!
她猛地直起身,尖利的指甲直接刮向离墨的脸,“好一个谢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离墨侧脸堪堪避开,然后反手一耳光扇了回去,“什么东西也比你这被我打到爬不起来的千叶门门主强!”
响亮的耳光回荡在幽雀台上,那力道生猛,可谓毫不留情,孟千寻整个人被打趴在地,半张脸肿的像猪头,华丽精致的发髻更是被完全打散。
“都是死人吗你们?”孟千寻冲着身旁看呆了的侍卫,嘶声尖叫,“杀了她!五马分尸!”
“好啊!那我们就比比谁快!”
离墨眸光坚定,手中铁链狠命一勒,孟千寻两眼一翻,险些背过气去。
侍卫吓白了脸,自是不敢轻举妄动,齐齐丢下武器,躬身跪地。
“孟千寻,如你所见,刚才只是一巴掌,将来会是更多。”
目光落在孟千寻不甘却惊恐的脸上,离墨轻轻一扯那铁链,不屑道,“别怕,我不会杀你,还记得我当年说了什么?我要的是你跪在我面前,生不如死!”离墨顿了顿,唇边笑意更冷,“让我想想,我们的千寻门主最在意什么?尊严,地位,还是长孙一澈?”
孟千寻握紧拳头,盯着离墨。
“看来我猜对了?”
离墨笑了笑,浓的似夜的黑瞳渐渐折射出琉璃异光,压低声音,“回答我,即荣,是不是你和他的孩子?”
什么是复仇?
不是杀你,而是夺走你最爱的一切,叫你一无所有,最后看着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但即荣小小的就像个糯米团子,离墨实在想不出那样可爱的孩子会是孟千寻的种,可他又偏偏叫长孙一澈……爹爹?
“千叶门的偷心术?”
审判席上,长孙一凡见离墨一瞬不瞬地盯着孟千寻,面色完全阴沉下来。
难怪翠依和厉忠都变的精神恍惚,原来是中了此等阴毒之术!
对上那光,孟千寻大脑一片空白,意识混沌地喃喃道,“即荣其实是五年前,殿下从尚府附近捡回来的遗孤。”
遗孤?
尚氏乃百年大族,富甲一方,方圆百里都是它的管辖地,周边哪里会有什么其他拽!
“你胡说什么!”
离墨厉声喝断她,蹙了下眉,脑中下意识闪过即荣倔强坚定的眉眼,她瞬间如冷水泼面。
那双眼睛,怎么有点像自己?
“尚离墨,你记住,哪怕是你死了,我都不会让那孽种轻而易举地死去,我要他活下来,偿还一切你所欠我的债!”
耳畔再度回响起长孙一澈的警告,离墨只觉两眼一黑,手中铁链咣当坠地,自己则捂着小腹向后踉跄一步。
难道,孩子根本就没死!
孟千寻喘了几口气,抬眼看见离墨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双拳激动地握紧,袖中隐藏的镯子又是一翻,一道碧色流光击向她胸膛,却是被长孙一凡截下!
“没想到千叶门失传已久的偷心术,竟还留存于世。”
睨着离墨渺小的身躯,长孙一凡眼中流露出猎奇的精芒,一把抽出身后侍卫的佩剑,立在高台上与她遥遥相望,“本王今个倒是想尝尝鲜!”
时机未到,还不能让孟千寻露出破绽!
说罢,他手中长剑一挥,身形如猎豹俯冲攻向离墨。
头顶寒风掠过,离墨身子一僵,常年沉稳的性子令她立时凝定心神,她向后急退几步,但奈何长孙一凡速度太快,而他手中长剑更是直取她的心脏。
他要趁乱杀她!
不知不觉中,她已退到幽雀台边缘,长孙一凡剑气逼面而来,离墨右手几近残废,双腿更是受了重伤,她根本逃不掉!
剑尖没入胸膛半寸,胸口渗出一滴血珠,离墨似乎又看到了五年前那对摇曳的喜烛,和龙凤被上留下的点点朱砂,整个眼眶充斥着一片媚红。
“一澈,你觉得荣儿这个名字如何?要是咱们……咱们有了孩子,就唤他荣儿好吗?”
荣儿,你还活着对吗?
“长孙一澈!”
蓦地,台上响起一声几近崩溃的嘶喊,离墨抬起一脚踢向长孙一凡的肩头,长剑离身,她也如断线纸鸢般向后仰去!
“敢动本王的人试试!”
电光火石间,一道声音破空而来,来人从看台飞掠而来,快若追星赶月,武功流畅自如。
正是她唤的那个男人!
长孙一澈厚实有力的手,在最后一刻紧紧拉住离墨。
同时,腰间佩剑凌然出鞘,那剑通体赤红,衬着持剑之人压抑冷然的气场,宛若血染的湖水荡起层层幽红。
眼前月白色身形笼罩而来,长孙一凡目光倏沉,只好举剑挡去。
“砰!”
两剑相撞,火星四溅,长孙一凡手中长剑应声而断!
长孙一澈略带蛮力地将离墨扯进怀里,她重心不稳地向他扑了过去,直接和他抱了个满怀,十指相扣,她的发丝拂过他的脸,心口**,却有种久违的安定,两人就这么立在石墙峭壁边缘,相拥凝望,仿佛忘记时间。
离墨大窘,本应毫不迟疑推开他的,可一想到刚才长孙一澈赶来时那焦急的样子,一时脑袋混乱,完全忘了后话。
这男人,怎么随叫随到,该不会是一直等着自己向他求救吧?
“我还以为,娘子宁可摔死也不要为夫了呢。”
就在这时,身前男人故意提高了声音,眨了眨眼露出一副贱兮兮的笑,更是将她往怀里搂紧一分。
“谁是你娘子?”离墨黑着脸,忽地美眸一闪,贴着他耳朵冷冷一笑,“装疯卖傻是吗?长孙一澈,你小伎俩!”
“娘子,不是也最擅长这招了吗?”
长孙一澈笑着欣赏离墨此时的咬牙切齿,压低声音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从昨晚你就一直想逃跑,天祭获胜只不过给了你一个正大光明复仇杀人的借口!”
也只有他这样的傻瓜,面对这样一个演戏成精的女人的一跪,就信了她的诚意。
“就这么杀了,岂不便宜了你们?”
离墨迎上他审视的目光,唇角勾起的弧度满是自信,“你若是有胆,一会我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们就赌赌今夜我逃得逃不掉!”
“好!”长孙一澈扬眉一笑,眼底却是冰冷,“我也正想知道,你的底牌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