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不知好歹
回到云熙阁,洛子依闲来无事,便将王府的地形分布在脑海中默默回忆了一遍。其实,对于她而言,地形环境那都是小菜一碟,真正的障碍和困难,是寒泽予的那些影子暗卫。
他们就像地府的幽灵,随时隐藏在王府的每个角落,保护着寒泽予的安全。所以,想要杀寒泽予,那么第一步就是隐开那些暗卫的保护,不然,就算她能减去寒泽予的警惕近了他的身,也未必能在暗卫的眼皮子底下杀了他。
因此,她必需想个万全之策以智取,否则就算她成功杀了寒泽予,全身而退的机率也几乎等于零。
接下来的几日,洛子依便再没见过寒泽予,据府里的下人说,他去了帝都外的神兵营。以前,只要边关没有战事,寒泽予基本上都呆在神兵营,很少回王府。而且府里的一切都由管家打理得井井有条,他全然不用操心,但洛子依一来,他便下令让管官将府里的所有事情交给她打点。
估计是怕她闲得无聊,故意找事给她做!
这是洛子依合上管家递交的王府账本后,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她对打理王府的锁事没多大兴趣,之所以看这些账本,只是为了应付一下。直到这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洛子依还睡于銮床上,便听见了屋外传来阵阵轻微的脚步声。
不稍一会儿,清陌低柔的话语便传了进来:“王妃,王爷回府了,说是今儿个要带您回相府,让奴婢来通知您早些起床梳洗,马车已经备在了府外!”
回相府?传说中的回门吗?洛子依拧了拧眉,这寒泽予明知她不是真正的相府五小姐,为何还要带她回门?莫非打得是拉拢洛氏一族的主意?
可是这又说不通,因为,天下人皆知,洛氏一直效忠的都是皇上,因为,当今太后凤音乃丞相洛秦淮的亲妹妹,所以当初太后亲自下旨让洛子依嫁给舜王时,不少人都在猜测,太后让洛氏和舜王联姻,究竟目的何在?
突然间,洛子依觉得自己陷入了许多无法解开的疑惑之中,明明只是接近寒泽予来刺杀他,为何却又面临着这么多和自己有关疑团?
出了王府大门,只见了墨飞扬骑马立于车旁,神色恭敬而肃然,俨然已等候多时。洛子依上了马车,撩开帘布倾身进去,便瞧见了那个浑身散发着威凛气质的男人,正斜倚于车壁上闭目休憩,感觉到她进来,他才缓缓睁开了幽寒的双眼。
“虽然不知你是如何瞒过了丞相,但是你身份特殊,所以呆会儿到了相府后,必定谨言慎行!”冷厉的声音漫不经心地从他的薄唇里发出,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洛子依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不冷不热地应了句:“臣妾知道了!”
见她难得如此顺从一次,寒泽予也不再多言,而是再次闭了双眼休息,像是很疲惫般,令洛子依又忍不住看了他几眼。
其实,当初丞相之所以会相信她是洛子依,是因为娄幽给了她一些洛子依的信物,尤其是一块精致的红色玉佩,丞相见了,那双深陷的眼中,蕴含着几乎浓得化不开的伤感,当时,洛子依能清楚地感觉到,丞相对那玉佩的主人,是有着极深的感情的。
但丞相对她这个所谓的女儿,却并未体现出失散多年再次相见的那种欢愉,而是神色复杂地看了她许久,才沉沉地说了句:“既然回来了,就安心地在府中住下吧。”
可是才在相府里住了几天,又嫁入了舜王府,所以洛子依和相府里的人并没有过多的接触。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太阳给白色云朵镶上了一圈圈闪亮的金边,染成了玫瑰色,艳丽极了。云层不厚,阳光透过云层间的缝隙直射下来,像千万把闪着金光的长剑,铺满了帝都的所有街道。
马车不急不缓的朝丞相府行驶着,清晨的街道上行人不多,可这时,突来的几声犬吠刺耳地打破了宁静!一只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一条高大的黑犬,似疯了般朝马车的正面跑来!
犬吠声惊了马,只听“嘶”地一声仰天长鸣,马儿抬起前蹄,不安的鸣叫着!墨飞扬见状,慌忙叫车夫勒紧缰绳,把马车靠到一边,然不想还是晚了一步,那疯犬狂吠着跳将而起,张开大嘴,长长的獠牙咬在了马的左蹄之上!
吃痛的马儿叫得更加大声,而马车也开始不停剧烈地椅,洛子依抓住车壁想稳住身子,可是车壁却光滑如丝,她没有借力之处,顿时整个身体猛地往前一倾,撞进了坚硬的胸膛之中,而她的头眼看就要撞在车壁上,寒泽予眼疾手快,伸出宽大的手掌快速地托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往怀中一带。
此时墨飞扬已经飞身跃到了那匹受惊的马背上,好不容易将马儿安抚下来,这才稳住了车子里晃动。而那条肇事的疯犬,已经被随行的士兵制服,用绳子绑住了嘴以及四蹄。
车子一稳,洛子依立刻从寒泽予的怀里撤开,泰然自若地整理着衣衫,仿佛并未因刚才的突发事件而受到丝毫惊慌。
寒泽予俊脸上满是阴鸷,拂开车帘冷喝一声:“方才怎么回事?”
墨飞扬谨声道:“回王爷,是一条疯犬惊了马儿!”
“拖下去大卸八块!”沉声吩咐,寒泽予又回到车中,惊了他无碍,但一想到方才差点伤了洛子依,他就愤怒到了极至。
谁知,却听洛子依清冷的声音,不急不缓地响起:“王爷又何必动怒,它不过是一条畜牲,因为这点小事而杀了它,岂不会辱没了你的英明?”
“洛子依!”一句话将寒泽予堵的哑口无言,该死的,若不是为了她,他又何需动怒而杀了那条疯犬,可她却不知好歹,竟然对他反唇相讥!
十几年来,他想做的事从来没有人敢忤逆,杀人乃家常便饭,更别提杀一条畜牲了,可是她却胆敢违抗他的命令,同他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