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矛盾
这一个月里,她想通了,何必与卓云英针锋相对呢?如果曲殇的心是在卓云英那边,即便她云紫再不甘心,也绝不会得到一丝关怀,何必把自己陷入如此窘迫的境地呢?
回到紫霞峰,一只负责传信的纸鹤便飘到云紫面前,是曲殇命她回来后去见她。
云紫并不特别喜悦,上次从思过洞归来,与爹爹发生了那样暧昧的事情,结果,仅仅一夜,他便翻脸不认,当做一切都没发生的样子,此番,是要训诫她,还是安抚她,她都已不怎么期待了,反正,他的身边不是已经有了一个惯会做人的卓云英吗?
奇怪的是,书房里并未有卓云英,甚至,整个紫霞峰上也没看到她,这让云紫心里稍稍舒服了一些,书房静悄悄的,曲殇在写字,浓郁的墨香飘散在空气中,让云紫想起了曾经。
曾经,他也是在这里,手把手的教她写字,她那一手龙飞凤舞的行草便是从他那里学出来的,月逍遥曾戏说,她行草中的风骨与曲殇上仙有七八分相似,那时,她颇为沾沾自喜,一切事,只要和爹爹沾上边,便足以让她开心。
曲殇白衣翩迁,绝美依旧,云紫盯着眼前静静的景象,鼻腔忽然有些酸涩,她猛地低下头,掩去眼眶中的泪意,低低的说道:“爹爹,您找我?”
“嗯。”曲殇完成最后一笔,手中握着笔顿了一下,然后直起腰,将笔放在笔架上,抬眸望着云紫,墨瞳清冷依旧。
“这一个月来在思过洞想通了什么?”曲殇淡淡的问道。
“能够被爹爹带回轩辕门是云紫的造化,作为女儿,云紫不该那样目无尊长的顶撞您,您是轩辕门的希望,断不能守着我这样的废柴不收一徒,卓云英,除去人品外,还算有些天赋,倒也不至于辱没了紫霞峰的威名,从今后,只要爹爹正式教课,云紫必不会出现在附近与之发生冲突,爹爹放心。”云紫回答的很诚恳。
虽然内心希望云紫能够明事理,可真的听她如此说,曲殇心里却有些犯赌,沉默半晌,他的视线从云紫手腕划过,蓦地发现了那串万年精魄,作为资深上仙,他当然可以一眼认出那是什么,当下眼中染了薄怒。
“云紫,爹爹曾教育过你,不得随意收取他人礼物,特别是男子,你怎么就记不住呢?”曲殇薄唇紧抿,眼神不虞。
“哦,这串手链是莲芜太子所送,我本来说不要的,谁知套到手腕上便取不下来了,爹爹有办法弄下来吗?”云紫一脸无辜。
曲殇沉默,他当然也没办法,万年精魄认主,除非主人死了,否则任谁也取不下来,那就像宠物契约一般,不死不休。
“算了,你留着也好,这东西可以聚拢灵气,对你的身体有好处。”曲殇摆摆手,本想关心一下她的身体,此时看来却没必要了,有了万年精魄,即便浑身没有一丝灵力,她在思过洞中也绝对不会冻坏,“你回去吧。”
“是。”云紫乖巧的转身,垂首出去,还顺带关了殿门。
本来是期待她变乖巧的,可真的变乖巧了,他又莫名不适应,竟然颇为想念她鬼灵精怪的拉着自己衣襟撒娇的情景,看着书桌上平心静气四个大字,他便烦躁起来,将字揉成一团,丢到纸篓中。
这时候,外出办事的卓云英回来了,未经敲门便走了进来,一脸俏皮亲热的喊了声:“师傅。”
曲殇正在烦躁中,见是她回来,便沉了脸,端坐椅上:“未经敲门而入,这便是你的礼仪吗?”
卓云英俏脸涨得通红,眼中含着泪,退出去,重新敲门,良久,才被允许进入,作为卓家的天才弟子,她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师傅,现在今日徒儿下山,按照师傅的吩咐——”卓云英将今日办事的经过详细说来,因为办的顺利,难免存了卖弄之心。
“你直接说结果就好,没事便可出去了。”曲殇脸色淡漠,望着与云紫有几分相似的卓云英,心里有些懊悔,如果换了卓云紫,即便她说得再累赘,他也愿意听她那小嘴喋喋不休的在耳边说这说那,也许,卓云英这个徒儿真的收错了,可收徒不似别的,有后悔药可卖,如今,他只得硬着头皮教了。
“是,完成的,很顺利。”卓云英咬着唇,委屈的说完,施了礼,转身掩面而去。
一路狂奔,来到紫霞峰的梅林中,朵朵梅花开得正艳,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首,心情不好,偏偏又遇上阴魂不散的云紫,卓云英顿了脚步,一脸愤恨的盯着云紫,双拳紧握,想要如小时候一般,揍云紫一顿泄愤。
“你可别做糊涂事,爹爹在我身上下了仙咒,不管是谁,只要动了我一根毫毛,都会吃不了兜着走。”云紫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卓云英,挑衅似的扬扬眉毛。
果然,卓云英松开了拳头,初来乍到,在摸不清曲殇态度之前,她的确不敢贸然得罪云紫,不过,作为卓家叱咤风云的大小姐,卓云英显然很吃瘪,她怒瞪着云紫,冷笑一声:“哼,不要得意太早,用不了多久,这轩辕门便再无庇护你的人,云紫,你依旧会如过去一样,仰我鼻息,苟且生活。”
“是吗?那我们走着瞧。”云紫无所谓的笑了笑,补充一句:“对了,我如今名叫云紫,再也不姓卓,请不要把卓家那一套再次用到我身上。”
“呵,你果然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连姓都不要了,不知道大伯知道后,会不会气得从阴曹地府蹦出来,找你算账?”卓云英不能动手,只能逞些口舌之快。
“哦?那我正好问问他,为何我作为卓家尊贵的嫡女,身份地位竟然还不如一个二房家的丫头?听说,当初他和母亲是为了卓家而死的,不知他知道你们对我的所作所为后,会不会去找你们偿命?”云紫再也不是过去那个逆来顺受的受气女孩,于口舌上,她是一点都不会让。